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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百老头子,眼下却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心生yin邪,也不知这是帝王之幸,还是帝王之不幸?
叶倾城不敢再等,只怕清白被毁,佯装挣扎,看清楚洛暴露的咽喉,猛地扬起左手,右手飞快自左袖中抽出短剑,狠狠扎向楚洛。
“啊……”楚洛一愣,到底是个男子反应迅捷,一把推开叶倾城,猛然后退数步。
叶倾城跌落在地,右手紧紧握着短剑,眉目间已有汗珠。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此刻一击不中,再想行刺楚洛,已然不易。
楚洛大惊,忆起方才梅妃的暴毙,不禁高声怒喝道:“来人,来人,抓刺客!”
叶倾城大惊,猛然将短剑横在颈间,生怕殿外冲进来的人祸害了她。然而,等了半晌不见外头动静,不禁微微蹙眉。
不仅是叶倾城,便是楚洛,也有些发怵。
外头死一般寂静,亏他二人还饮酒欢谈了半晌。
殿中一静,殿外的声音便渐渐明显起来。起初是呼呼喝喝的大火燃烧声,继而是兵刃相接的铿锵声,再而是隐隐约约的喊杀声,最后只剩下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迫近谪仙宫。
安王叛变了。这是叶倾城脑中,一瞬间闪过的念头。
楚洛毫不知情,急忙忙往门外跑去,欲探个究竟。
叶倾城心思一转,紧握着短剑怒斥道:“安王已叛变,楚洛,纳命来!”不由分说,缠上楚洛。
安王叛变?楚洛一惊,险些坠地。叶倾城的短剑,便在此刻欺近。
殿内殿外俱是让人不安的情势,楚洛不如方才那般胆大机警,眼见匕首靠近,忘了反抗,只顾逃命。
叶倾城信心倍增,举着短剑再行扑杀。
然而,楚洛却忽然转身,避开了她的短剑。
好巧不巧,叶倾城的脖子正好暴露在楚洛眼前。
“你这疯女人。”楚洛见机,一把掐住叶倾城的脖子,呲牙裂嘴道:“寡人将你宠上了天,没想到你是皇弟的人。我杀了你!”
叶倾城只觉喉头锁紧,根本来不及喘息,双耳渐渐不闻,眼前也慢慢模糊起来。楚洛不肯放手,直欲将她掐死为快。
叶倾城身形软软,缓缓往地上坠去。楚洛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怒斥道:“你们全都是骗子,当着寡人一套,背着寡人一套,跟皇后一样……”
叶倾城已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但不知为何,失去知觉的她,脑中却忽然闪过苏夜离的脸。一幕幕,从相遇到相识,从相知到相爱……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温馨,每一个笑容,都充满了暖意。
画面定格在洛城大雪飞扬的夜,苏夜离俊逸含笑的脸庞。
苏夜离……
叶倾城心头一惊,眼前忽然清晰,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右手未曾丢弃的短剑,狠狠刺向了楚洛。
楚洛一颤,手上的力道忽而消失。他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摸向左颈,那里插着一柄短剑,正汩汩往外淌血。
楚洛倒地,叶倾城双眼一闭,后仰倒下。昏睡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她,“倾城……”
苏夜离飞奔进门,看到的一幕,正是叶倾城与楚洛最后的搏杀。手中长剑狠狠钉入楚洛身体,他一步掠进,抱起叶倾城。
倾城倾国的容颜一片苍白,伸手触及,呼吸不闻。
她死了?
苏夜离脑中一懵,失声道:“倾城?”
怀中人并未答应他,回答他的是张琉急切的声音:“苏少主,梅妃叛乱,纵火烧死陛下与谪仙,谪仙宫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好一个栽赃嫁祸,安王得胜,成王败寇,他想给谁按什么罪名便安什么罪名。苏夜离红着双眼抬头,瞪着张琉,怒喝道:“太医在哪?”
张琉一怔,他是安王的管事,轮不到苏夜离来辖制。然,他看清叶倾城苍白的脸,还是蹙眉道:“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游廊往太医署去,谪仙宫已是滔天大火。火光赤红,似要烧光这世间的一切。
然而,赶至太医署,坐镇的太医已吓蒙了,人人双股战战,几欲晕厥,无人施救。苏夜离痛不欲生,抱着叶倾城如一只受伤的困兽。却有一位老太医,自庭院中穿出,盯着叶倾城看了片刻,取出整套银针,为她施针活命。
银针施毕,已是四更天。叶倾城呼出一口气,总算保下命来。老太医缓慢收针,苏夜离长跪谢恩,连磕了九个响头。
老太医盯着苏夜离的脸,淡然道:“天子近臣,自古便是伴君如伴虎。既做了江湖人,更应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你若真要谢老夫,自此后,归去罢。”
苏夜离一怔,看不出老太医究竟何意,却还是认真道:“晚辈这就带倾城离去。”
老太医点点头,淡淡道:“这位姑娘本无活命机会,只是一股执念盘桓心尖,这才留得一命。不过要她醒来,尚须费力。老夫已无力相助,此后的造化,只看她自己了。”
苏夜离似懂非懂,忙抱起叶倾城出了太医署,直往夜离谷赶去。若要彻底治好叶倾城,定然需要神医相助。
出宫不顺,若非苏夜离的身份,定要被困。皇宫已被安王拿下,梅妃因嫉妒皇贵妃的宠爱,亲手将楚洛与皇贵妃卿黎黎烧死在谪仙宫,她自己亦因失误而被烧死。今晨,安王怒斥梅妃嫉妒生恨,篡权谋位,已将李家抄家灭门。
安王并未登基,然,登基大势已到。朝中人少了一半,活着的皆见识了昨夜的血腥。无人敢于忤逆安王,更无人为李家人争辩。
李国丈以及一众李家男子,昨夜便被斩杀在昭阳殿,以至于今日斩首的菜市口,只有一群老弱女眷。然,纵是老弱女眷,亦要承担梅妃篡权的后果。
百姓们毫不知情,只将手中的烂菜帮子、臭鸡蛋、破草鞋砸向刑场中待斩的李家人。
“真真该死,陛下大婚,李家也敢趁机谋反?”
“可不是,要不是安王殿下,咱们今儿个指不定要喊梅妃‘皇上’了呢……”
有人议论开头,菜市口渐渐人声鼎沸起来。
养在梅妃名下的太子楚稚,于巳时被废。据说梅妃此举,便是为太子篡位。
可怜太子小小年纪,便被禁足冷宫,只差一杯毒酒。然,弑父篡位,罪该凌迟,安王此举已是顾念血缘亲情,再被百姓朝堂称颂。
☆、第十四章 托孤
苏夜离带回叶倾城,即刻往映雪泉去。乔神医自是鼎力医治,叶倾城保命不在话下,可惜迟迟不曾醒转。
乔冰一旁相帮,可用尽一切办法,叶倾城身体安好,却不肯睁眼。太医署的老太医说得极是,此后便要看叶倾城的造化了。
宫变已过三日,莫逍遥眼见爱子滞留映雪泉,亦不好催促,只好带了几名属下往洛城去。
安王已经下旨,后宫妃嫔于楚洛下葬之日尽数处死,为皇帝陪葬。登基大典定在楚洛下葬当日。安王如今仍是安王的头衔,不过常驻皇宫,一切如帝王。
莫逍遥赶到皇城,并未告知安王,而是待夜深人静,这才潜入皇城。
沐阳殿一片沉寂,漆黑的殿门敞开,门口残破的门槛上坐着一名女子。她满头青丝斑白,眼尾已有皱纹。
不过三日,她竟老成这般模样?
今时不同往日,莫逍遥不再顾忌,飞身立在了慕容雪跟前。
然而,乍然而至的莫逍遥并未令门槛上的人惊愕一分。莫逍遥一愣,慕容雪缓缓抬头,看清莫逍遥苍老的脸,温和道:“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三夜。”
如此聪慧睿智,怎不教人心疼?莫逍遥心口一跳,低声道:“我这就带你走。”
慕容雪轻轻摇摇头,站起身,立在他面前温和道:“楚钺已下旨软禁稚儿,赐他鸩酒应就在这几日。我只求你……”她双膝一软,跪在莫逍遥跟前,温声道:“稚儿自小没有母后,亦缺少父皇的关怀,他没有抗衡安王的谋略与算计。你带他走,让他隐姓埋名,平凡了此一生罢。”
莫逍遥瞧着她诚挚的目光,慌忙伸手扶她,急切道:“我带他走便是,你何苦求我?咱们三人这就一起走,安王绝不会为难我们。”
慕容雪摇摇头,叹息一声起身道:“我不会走的。”
莫逍遥怔在当场,难道她苦等他三夜,只为求他保下她与楚洛的孩儿?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慕容雪并不转头,亦不看他沉痛的脸,只是温声道:“慕容雪是楚国的皇后,是太子楚稚的母后,她怎能跟随杀夫仇人叛逃出宫?”
莫逍遥怔住,一把捂住心口,旧病复发低声咳嗽,艰难道:“雪儿,咳咳咳,雪儿,我……”
慕容雪转头,迎上他哀伤的目光,温和道:“你们襄助楚钺杀了楚洛,烧了谪仙宫,斩了昭阳殿一众朝臣。而今,逼得我稚儿被废,软禁深宫,即将被处死。我慕容雪,难道还要跟着你这仇人走么?”
莫逍遥只觉这一生,最痛的便是此刻。那一字字一句句,敲打在他心尖,猝不及防,痛到沉殇。
慕容雪摇摇头,苦涩一笑,淡淡道:“逍遥哥哥,带稚儿走罢。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一句唯一,点出慕容雪之心。当年,慕容家不顾慕容雪以死相逼,将她送入宫门,断绝了她与莫逍遥结缘的可能。那之后,慕容家便不是她的亲人了。
楚稚……莫逍遥盯着慕容雪,不知该如何开口。有爱怜,有哀伤,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慕容雪双眼含笑,望着莫逍遥苍老的脸,温和道:“稚,是我取的名。只希望我的孩儿,永远稚嫩娇憨,不受尘世纷争。从此后,他便是莫稚了。”
“不……”莫逍遥慌忙开口。
“你不愿意?”慕容雪面色一变。
莫逍遥一愣,忙摇头道:“从此后,他便是慕容稚。”
慕容雪眸色一黯,含笑道:“也好。他在西冷宫,离此不足一里,你速速去救他。拿着这个。”慕容雪掏出一枚细细的玉佩,搁在莫逍遥手中,温和道:“见了此物,他便知母后未死。你告诉他,你已将我送出宫去,出去便能汇合。”
莫逍遥握紧玉佩迟迟不动,慕容雪含笑道:“我与楚钺早有约定,他不会杀我。你大可放心。倒是你自己,一定小心。”
话已至此,莫逍遥自然不好再留。当务之急便是救走慕容稚,至于慕容雪,日后再救不迟。莫逍遥打定主意,握着玉佩低声道:“我这就带他出宫,你万事小心,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慕容雪温婉的笑笑,点头道:“我等你。”
此言一出,莫逍遥愈发觉着还有希望,忙翻身上房,往西冷宫去。
今夜,暂且救出慕容稚,过几日,他是一定要说服慕容雪离开这鬼地方的。
莫逍遥一路飞奔,转眼便到了西冷宫。慕容稚并未睡去,正立在冷宫院墙下,望着头顶月色发呆。他果然无甚心机,竟也不惧死亡将近。
莫逍遥掏出玉佩,慕容稚即刻便信了。真不知,当日的慕容雪是如何与这孩子交代的。二人一路潜行出了皇宫,慕容稚一路询问着母后的情况,更一语道出莫逍遥的身份,令莫逍遥心惊不已。
“母后曾说,若有一天我有难,救我的人一定是莫逍遥。”
慕容稚如是说,莫逍遥心头一颤,愈发坚定了救走慕容雪的心。然而,慕容稚出得宫门不见慕容雪,死活不肯上马,非要进宫救母后。莫逍遥无奈,一掌拍晕了他,连夜将人带回夜离谷。
这一夜,折腾的够呛,安顿下慕容稚,莫逍遥对着窗外月色,忍不住慨叹一声。门外属下来报,苏夜离仍旧守在映雪泉,叶倾城毫无醒转迹象。莫逍遥叹一口气,屏退下属,自取一壶薄酒饮起来。
似乎有多年,未曾饮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