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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血一直淌个不停,薇儿提着血淋淋的菜刀,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凶狠的直线,一步紧追一步地向颓然而逃的他一点一点逼近。
带至墙角了,再退,已无路可退。
紧捂着肩上潺潺而流的伤口,宋之明羸弱而求:“宋薇儿,你杀了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薇儿……我并没有大错不是吗?……我只是……只是太爱你妈妈了……”
薇儿无动于衷,拿着菜刀的手坚决得如视死如归一般,她在逼近,更近了。
“薇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妈妈的时候,她还是B市上层社会里的淑女名媛,我只看过她一眼,就被她迷上了,我后来……只是……只是……我想得到她的心你知道吗?”
血液在刀口慢慢凝结,血滴越结越多,终于凝然而珠,嘀的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瞬间,成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宋之明眼睛落在那点血花上,惊恐到了极点,他瑟缩着缩在墙角,浑身被血染透。
“别杀我……别杀我……薇儿……知道吗?杀了我你要偿命的,你不是恨我吗?还要为我偿命吗?……”
终于,刀口直直对在了蜷缩着的宋之明头顶,他不敢动,怕哪怕稍微动了一下手指头,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就劈开了他的头颅。
他紧闭着眼,瑟缩着,求救的话都再说出不一句来。
薇儿握着刀柄的手一寸寸收紧,下面就是欺负了妈妈无数年、害妈妈残缺不堪、害自己毁掉了所有人生的头颅。
一刀下去,多少恩怨一切便结了,多么爽快!
她紧崩的唇角微微地漾开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握着菜刀的右手刷地抬高,水眸蓦地一紧,手起刀落,对着他的头颅就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宝儿住手!”
一道熟悉的沉厚嗓音,突似穿透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滴着血的锋利刀口就那么停在了宋之明头顶的一厘米之处。
“左……左先生……救我……”面如土色的宋之明只剩下呜咽,全然没了平日一幅商场上的男人样子。
薇儿看着他虫子一样恶心的面色,冷笑:原来,再凶残的男人,也怕不要命的!
早些年怎么却不知道这一点,要早知道,她就算死也要弄到一把枪!再小的年龄只要能开枪,这男人应该也一样会怂吧?
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早知道’存在,毁过的东西就是毁了。
左律一向沉静的脸上尽是惊惶,大步过来,一把夺下了薇儿定在宋之明头顶的菜刀,臂一扬,那刀便哐啷掉到了光滑的地板上。
心脏抽搐一般的狠疼,左律再不说一句话,只是将脸色冷静得可怕的薇儿狠狠地圈进自己宽厚的怀里,像是怕她凭空消失了一般。
门口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郭杰按左律的要求带着十人队伍冲了进来。
一把将薇儿打横抱起,左律冷冷命令:“这里没事了,郭杰,把他送去医院!”
“谢谢左先生!谢谢左先生……”宋之明像只死灰终于重燃的老鼠,连连道谢,因牵扯到了伤口,他的脸再次狰狞可怖。
左律寒若刃的目光淡扫了他一眼,重新定格在郭杰脸上,目光已是凌锐。
郭杰郑重点:“明白!”
左律抱着薇儿,稳步离开。
十人队伍中的队长Brave走过去,像拎一只死猫似的一把提起宋之明,轻而易举地拎起他的后衣领,一种往门口拖去。
不多时,802恢复宁静。
……………………………………………………
黑色宾利在马路上沉稳疾驰。
薇儿坐在副驾座上,一脸沉静,空洞洞的眸里没有一丝生气。
目光里,似乎连聚焦点都找不到,看似看在一处,可仔细去看,她又根本没看在任何东西上。
左律看着她不对劲,故意沉下脸,冷声道:“宋薇儿,拿出你平时的勇气,振作!”
其实此时真的不该再刺激她,可是有些事又不得不让她去面对。
邹雅茜一再求死,短短几个小时,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她抢过去过,还好,张叔张婶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才没至于真出事。
我的宝,我相信你!左律眉头沉痛地揪成一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加快车子的速度。
邹雅茜的房间里吵吵嚷嚷的一团乱。
“说了我不是有意的,左景尘,你个小屁孩子别在这里添乱,要玩出去玩去!”这清越又响亮的嗓音是尚湛民的。
紧接着左景尘凉讽的脆脆声音响起:“说了不能有利器,你还买果篮,果篮里肯定会有水果刀的呀!”
“我哪里知道买个果篮那老板神经病发作还给我送了把水果刀啊?”
……
两人在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张叔张婶轰都轰不走。
左律拥着薇儿出现在门口时,那两人总算阻住了嘴。
“出去!”左律威而不厉的一个指令,左景尘忙拉起尚湛民出去了。
尚湛民还在抗议,但回头看到房间里诡异的气氛,只得跟景尘离开,去了站在窗边僵硬如石头般宋晨的房间。
房间里,床上的邹雅茜一只手紧紧抓着水果刀,正用嘴努力咬着水果刀的皮套子。
'文''张叔张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两名男护工狠着心在夺水果刀。
'人''哪知邹雅茜却嘶声吼道:“再靠近我咬断自己的舌头!”
'书''男护工不得已再次停止向前,一个个紧张得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水。
'屋''刷的一声,水果刀的皮套子咬掉了,她将尖锐的刀尖正对着自己脖子间的脉博。
瞬间,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尽职的男护士伸出手就要直接夺刀,而张叔张婶也吓得不顾一切就要扑上去。
危急之时,薇儿突然冷冷地大声吼道:“都住手!叔,婶,你们站在一边!”
张叔张婶愣住了,呆呆地看向她,男护工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向前。
薇儿目光绝决地看着失魂丧魄的邹雅茜,一步接一步紧逼着走过去,话音落地有声:“不要阻止她!她要死让她死好了!”
“薇儿!”张叔吼住她。
左律及时伸一只臂拦在他面前,对着张叔沉默而冷静地摇了摇头。
然后,一起看着还在向前的宋薇儿,左律脸色沉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她!
“你死呀!为什么还不动手?没关系,你不用怕,因为——”说着,薇儿突然拿起身旁梳妆台上的一面圆镜,在桌上狠狠一摔,镜面破框而出。
她拿起破碎的镜面,正对着自己左手手腕,眼神坚定,嗓音冰冷:“我会来陪你,你死之后最多一秒,不,一秒都不要,我就会来陪你!”
“不!不要!薇儿,不要!”邹雅茜顿时泪落满面,她大力摇头,脖子上的刀刃却没离开半分,“我活着真的没一点意思了,真的,一点也没了……薇儿,成全妈妈吧?……真的没意思了……”
看到她的眼泪,薇儿伪装的坚强一泄而散,泪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滚出眶,她声嘶力竭地大吼:“要死为什么不早点死?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就是让我当你悲惨人生的见证者吗?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跟个鬼一样?我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我?一次次逼我?”
那样子,似疯狂,似绝望。
左律深深地看着她,左手无意识地捂上剧痛的胸口。
张叔不忍再看,将头别向了一旁,而张婶早已经泣不成声。
眼看那碎断的镜面真的要被她刺进手腕了,左律眸一沉,正准备出手,邹雅茜却突然放下了尖刀,爬着就要扑向自己的女儿,大声嚎哭:“不要!我的女儿不要!是妈妈不对……”
“哐”的一片破碎之声,镜面掉到地上,瞬间摔成了碎渣。
薇儿觉得眼眸沉重如山,再也支撑不起其的重量了,她缓缓、缓缓地合上了眼,清瘦颓弱的身子猝然往后倒去。
左律快步一闪,及时稳稳接住了她,身子已经脱力得似没有骨头了一般。
……………………………………………………
眼前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鸟语花香,花红柳绿。
舒适的房子,可口的食物,漂亮的衣衫,似乎人世间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薇儿看着这世外桃源似的地方,忧郁沉重的心情都似一下子清爽了起来。
她一路前行,前方一方屏障,那屏障无边无际,似起起伏伏的白雾,不知道是什么。
薇儿缓步走过去,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破开这层屏障走出去,去看看桃花源外面的世界。
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比眼前这里还美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里,刚才还缓慢的脚步渐渐奔跑进来。
突然屏障里出现一张又一张面孔,宋之明趴在她身上时的样子,周德懦弱逃跑的样子,妈妈自杀的样子,还有成长路上所有碰到过伤害她的人脸。
一幅重叠一幅,像鬼魅一样闪电唿啸到她的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不!不要!——”
不要!
她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可是,那屏障里似乎有人在唤她,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她不敢再抬眼去看,两手抱着头,坐在地上,一眼都不再去看。
“宝,快醒醒!醒醒!……”
“宝儿,再不醒阿律生气了!……”
“景尘,把她的拔丝香蕉一点不留,全部吃掉!”
“宋薇儿,想吃吗?想吃就睁开眼睛!”
……
一个星期了,薇儿一直不肯醒来,全身各方面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唯一就是一直紧闭着眼睛不醒,偶尔还会痛苦地呻吟,可就是不醒。
五天之内左律请了无数高知名专家特地来诊治,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倒是一位老心理专家说的症状倒与薇儿目前的状况很是相符,说她精神方面受创太深,怕是选择了自我逃避,在自然的沉睡意识里怎么也不肯醒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药怕是神仙都炼不出来,只有找到她的心结试试看。
左律偏不信这个邪,一双深邃的眼睛早已熬得通红,今天早上自那位心理专家摇头离开后,他就疯了似的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她的呢称,一直摇晃。
不管她羸弱的身体经不经得起他这一番大折腾,这些天她全是靠注射葡萄糖才活着,脸颊和手臂瘦得简直只剩下皮包骨。
“……阿律?”是阿律呢?薇儿缓缓抬头,看到屏障陡然变成了蔚蓝的天空,左律英俊的笑容倒映在蓝空里,温暖极了。
她情不自禁对着他微微一笑,真的是阿律呢!
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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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对着他微微一笑,真的是阿律呢!
左律看着她缓缓张开的眼睛,抓着她肩膀的大手蓦地收得死紧,他紧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确定薇儿正醒着,才重重地深出了口气,脸色倾刻间冷静自若了下来,虽然他握着她肩膀的双手在颤抖,虽然他的心腔在剧烈起伏,他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丝的激动出来。
他落地有声的命令明显在颤抖:“去叫医生!”
“是!”郭杰应声迅速而去。
很快,病房外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景尘、宋晨、邹雅茜、张叔张婶都进来了,看到薇儿确实醒着,一个个悬了近一个星期的心,缓缓、缓缓地又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原位。
握着女儿瘦得小小的手,邹雅茜悔恨有加,泪不成声:“我的女儿,妈妈以后一定好好陪着你,别再吓妈妈好吗?求你,别再吓我……铄”
薇儿笑得甜甜的,却不看邹雅茜,自醒来,一双因瘦显得更大的眼睛只是随着左律而转,左律站哪里,她就看哪里,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屋子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正常,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