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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点一点地揪疼了起来,像被人用尖尖的指甲一点一点地紧紧掐住,疼得难以忍受。
一切都是真的!
宋薇儿,自欺欺人都没用了!
他找自己,真的是因为那张体检单,只是那张体检单而已!
而那次的大型体检,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慈善事业,就***是为了找一个与副相女儿肾源相符的体质!
现在,她的肾还安好无缺地躺在她的体内,所以,他才要这般讨好体贴自己吧?就因为,他需要的东西还在她身上,还没有完全被拿走!
是这样吗?
连伪装都没有力气了,她轻轻挪出他的怀抱,对身旁的男人轻声说:“我去洗手间,你先睡。”
男人柔声答:“好,快去快回。”
她在微弱的壁灯中笑:“好。”文人小说下载
走进卫浴室,将门反锁,心脏一阵猛似一阵的抽疼让她禁不住蜷下身子,无声的泪,如泉涌。
床上的男人真的累了,亦或是醉了。
不然他容易惊醒得很,以前他没现在这么忙的时候,薇儿在他怀里偶尔轻轻一动,他都会瞬即醒来。
可是,此刻,她蹲在床侧,贪婪地、痴痴地打量他,他都没有一丝察觉。
一条手臂微弯在头顶,他在熟睡中似乎还在担忧虚些什么事情,浓眉眉峰浅浅蹙着。
薇儿伸手,轻柔地抚平他的眉,指尖轻划过他高挺的鼻、凉薄的唇。
看到他密密的睫毛微动了动,她迅速收回手。
男人再次安然沉睡过去。
取下右手上的银戒,放在他枕头边,那是为他而买,现在已经用不着,就没必要再带着,要扔要丢,等他醒来,且随他。
突然好后悔,当时就不该让他代付一块钱,要不然,一定会是长长久久。
她站起身,再次深深地凝望他的脸,转身,轻步离开卧室。
在楼下客厅,又将平时用的钱包、银行卡、信用卡、车钥匙,所有只要是他送的东西都统统放在茶几上。
一分钱都不拿,她在玄关处换好鞋,裹紧身上的薄外套,迎着凌晨的黑,毅然走出温暖如夏的豪华别墅。
一路走,一路泪。
夜,静得可怕,春天的风依然寒冷,穿透身上的薄衣,一直刺进骨子里。
像刀,刺得骨头一阵阵生疼。
开始的哽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偶尔路过三三两两零星的人,以为遇到了无家可归的疯子。
哭得快无声,她终于蹲下了身子,顾不上现已身处何地。
只是想到离开,沉浸在离开里,一时心痛得肝肠寸断。
一个流浪汉,提着一瓶酒,从她身边走过,走了一截又倒回来。
他嗤笑着:“喂,你是失恋了?真是欠虐,现在被耍了?伤心了?痛哭了?活该你,丫信什么不好非信爱情!”
薇儿抬头,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哀哀地哭着:“是,我活该!可是,心痛得快要死了,可还是舍不得,还是想见他,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分开,不想再也看不到他,不想,还是不想,该怎么办?……”
“自作孽,不可活!”流浪汉依然不屑地嗤笑着,东倒西歪的影子渐行渐远。
谁的世界里,都有一个故事。
也许,就在他的曾经,也有和她此时此刻一样的处境吧。
突然之间,只觉一种苍凉无尽。
如果他醒来,看到自己不见了,肯定会到处寻找吧?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表示对自己的在乎的呀。
认识之初,还有那次新加坡之行,哪一次他不是倾尽财力精力满世界的找她?
或许,他还是在乎她的吧?
宋薇儿,你不是爱他吗?不是承诺了不管怎样都要死死巴着他的吗?
现在,怎么就这么轻易松开了手呢?
她突然站起来,抹尽脸上的泪水,转身,毅然朝来时的路奔跑而去。
好吧,既然选择了,既然舍不得,那就回去吧。
管他要的是什么呢,至少今天,目前,他还是温柔的阿律,还是疼她呵她的阿律,不是吗?
那么,其他的全部见鬼去吧!
她只要待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即使只有熬过漫长的一天后才迎来的晚上相处几个小时,那也够了,足够了!
她跑着,好后悔刚才怎么不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跑出来,还跑得这么远,他那么忙,一天之中也就只有这个时间段是躺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此刻她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她为什么要傻傻的跑开呢?
终于看到环翠园的灯光了。
远远的,桔黄色,白炽色,亮亮的,就像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灯塔,屹立在她深爱的那个地方。
朝着那灯光,她跑得更快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淋漓。
迎面,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柔软的短发凌散着,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睡衣,赤着脚,连拖鞋都没有穿一双,他的右手拳头里,紧握着她出门前放在他枕边的银色戒指。
看到迎面跑来的她,他终于停下了步子,就那么脸色阴森地看着她,那眼神,恨意十足,似要穿透她的骨头,一直看到她的心脏深处。
一瞬间,薇儿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她用双手死死掩住嘴,压住了嚎啕的哭泣。
左律醒来,看到身边冰凉的被窝,又触到枕边的戒指,心里一种空越放越大,他还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惊惶地起床,下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她留下的所有的东西。
那时,他听见了自己心脏停摆的声音,连血液都凝固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让他失了分寸,也失了决断,他就这么跑了出来,凌晨夜深,他相信,她还走得不远。
薇儿朝着他飞奔过来,两个冰冷的身子紧拥在一起。
他紧掐住她的后颈,粗鲁而狂肆地吻她的唇,她的脖颈,双臂紧得似要揉断她的腰肢。
她泣不成声:“阿律,对不起,我再不跑了,只要我的阿律还能这样抱我,吻我,就算要我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还只是一颗肾而已……我可以给她……你不要丢下我,我把肾给她,我统统都给她都可以,阿律,你一直要我好不好……”
左律听不见她的任何话,只是将她紧紧嵌在自己怀里,他粗重地喘着急促的大气,任由早已脱离胸膛的那颗心,一点一点地缓缓摆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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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睡得很不安稳,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就发起高烧,医生过来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喂了药,高烧渐渐褪了,一直不安稳地睡着,呓语不断。
“不要……阿律……”
“阿律……你让他们不要偷偷摸摸摘我的肾好吗?……”
“求你,我害怕……都告诉我……求你们……告诉我时间……”
左律坐在床边,双手一直被她紧紧握着,他面色冰凝,除了越来越痛苦的眸子,身子一动不动,如一具石雕。
她都知道了,虽然他早已改了初衷,可是她还是知道了。
那么,此刻的他,无话可说,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选择牢牢将她守在身边。
如果,以前没有认识过,也许一切都还能照原轨进行,他依然是冷酷无情的商人,而她,依然是哪个角落没心没肺、假装坚强、假装强悍却心如死灰的一个女孩。
可是,眼下,一切都不同了,她像火一样,燃烧了他冰冷的心,也搅乱了他整个世界,现在,还用自己的命来爱着他,这样一个对爱疯狂的女子,又教他如何舍得伤害?
又如何舍得放弃?
“啊——”薇儿一觉惊醒来,猛然睁开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直到看到左律焦虑的眸,才重新有了焦距。
扑进他怀里,她的声音哽咽而软弱:“阿律,我好害怕,好多血……好多血……肾摘出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多血呢?……以后……以后取肾的时候先把我麻醉好不好?……不要偷偷摸摸直接挖好不好……我怕疼……”
左律的心刹时痛得如刀在绞。
他该是多么的残酷无情,竟害得一向无法无天的她噩梦无盈。
“有我在,绝不会让人动你一分一毫!”紧抱住她,因为自己是主因,左律连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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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请了假,将所有工作暂时交由郭杰帮忙处理。
左律带薇儿去看电影,选的喜剧片。
昨天一天后,薇儿沉默了许多,这样沉默的她让左律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不懂如何安慰自己在乎的人。
电影散场,薇儿依然静静地坐在身边。
从头至尾,别人笑得前仰后合时,她都只是寂静无声。
左律一直看她,看得心惊,看得害怕。
第一次,竟觉自己如此无能,无法让她释怀,也无力让她释怀。
电影闭幕,偌大的电影院里一点一点暗下来,直至漆黑一片。
从头至尾,薇儿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即使两人掌心都热汗涔涔,终是一分也不肯松,左律懂她,她害怕被弃,害怕自己就是那个只要她肾的残酷左律,怕他真取了她的肾后又不要她了。
紧握的手心,让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寂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黑暗里,左律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挪得更近了一些,能闻见她身上让自己心安的馨香后,缓缓地、沉静而苍凉地开始跟她讲起一个久远的故事。
“那一年,男孩七岁,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陌生的年轻女人,当时,男孩和姐姐、妈妈正在用餐,餐桌后站了整整一屋子的佣人,可是,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男孩的父亲宣布,要和男孩的母亲离婚,从此以后,请男孩的母亲带着男孩和男孩的姐姐彻底离开这个家,因为,新来的女人,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男孩的母亲视死不依,不管他们用尽什么方法,她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是不肯离开那座大宅,父亲和陌生女人骂、赶、驱逐,母亲依然不走,后来,她病了,病倒在床上,无人理会,佣人们刚开始会给她照常送饭,可看着她一天天的大发脾气,谁也受不了,连佣人都不再理她。”
“她一天天变得憔悴,男孩和姐姐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因为,父亲不允许他们再靠近她、再接近她的房间,说她疯了。”
“有一天夜里,男孩偶然看到父亲带回来的陌生女人带着一个佣人,悄悄往母亲的房间方向走去,男孩跟着去了,他不能进去,那个女人将父亲的话视作圣旨,父亲说了不让男孩和姐姐靠近母亲,那么,她就会依圣旨办事,绝不允许他们两人靠近半步,不然,会克扣他们的生活费、日常一切费用,男孩小,在生活费面前,选择了屈服。”
“那天夜里,他伏在母亲房间的窗上,看着母亲被佣人灌下那碗黑色的药汁,然后,从开始的哭泣痛骂到后来的干呕,再到后来的吐血,然后,死亡……”
讲到这里,左律的嗓音变得暗哑,像是嘶着心力在讲叙。
而薇儿,早已泪流满面,她已经猜到了这个悲情故事里的主角。
“……母亲死后,他们对外宣称她是因病去世,的确,那段时间,她一直病着,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她的死亡除了引起一直和她友好的人的唏嘘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男孩和姐姐被父亲送到了遥远的国外,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十三岁的姐姐开始变得抑郁,偶尔经过她的房间,男孩好几次看到姐姐拿着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比划……”
他再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