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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的一个丫头过来提醒说:“福晋,时辰不早了。”
金碧回了神,让丫头给她补了粉,拍匀胭脂,站起身来,对另一个小丫头说:“四福晋在哪里?我们辞了她回去吧。”隔壁的九福晋和十福晋心有默契,一起下楼。卓雅正从对面的楼梯下来,送大福晋一家,见这边也下了楼,忙过来寒暄………………
曲终人散,我累得浑身散了架,回到桃苑,瘫在榻上,说不出话。
雨荷和红李也累得够呛,坐在我身边,半天不出声。
两个从密云庄子上新调来的丫头给我们送上热茶。我看了一眼,不想起身。一个丫头很会煮茶,我叫她绿茶,另一个丫头做得一手好针线,我叫她绣衣。
她们因才来没多久,没有跟过去伺候,只在桃苑跟着王婶收拾房间,学些规矩。见我们三人疲惫的样子,绿茶笑道:“格格起来喝一口茶吧,保证让你精神百倍。”
我瞪她一眼,说:“已过了子时吧,精神百倍做什么,睡个囫囵觉比什么都好。今日是指不上雨荷伺候了。你们俩打盆水来,我洗洗也就睡了。红李你们也歇了吧。明天不要叫我早起,明天我不起床。”
绣衣二人答应着出去了。
雨荷说:“格格,爷来了谁伺候啊?”
我说:“他自己伺候吧。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也不敢劳二位大驾。”
红李扑哧一笑,站起身行礼:“爷吉祥。”
四爷已经微醉,心里还明白,说:“你们都累了,早点歇着吧,给我打盆水就行。”
我连跌带撞爬上了床,四爷满身酒气跟了来,说:“你等等我。”直挺挺地就压在我身上。
我推开他,自顾去睡。绣衣和绿茶进来给他更了衣出去,我已经迷糊了。他把我弄醒,说:“春宵一刻千金,不准睡!”
我打了他一巴掌,说;“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还春宵一刻………………”
他今日十分殷勤,像剥笋壳一样,耐心地脱下我的每层衣服。我拖过被子盖了,又迷糊过去。他冰凉的手覆盖在我的胸上,让我打了个寒战,顿时睡意去了不少。
他得意的笑,仔细地吻下来………………
我软绵绵地由着他胡闹,他玩得颇有兴致,竟下床去掐了一枝花,插在我的鬓角,歪着头看了一会,摇头扔掉,从妆盒里拿出一朵绢花,认真插好,这才满意地将我揉进怀里,肆意妄为起来………………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七)
斜风细雨,落英缤纷。
四爷新封了贝勒,差使越发多了起来。20岁的他,因只求为君父分忧,不求闻达于朝堂,谨小慎微,得到康熙的欢心。自大封诸子之后,康熙的儿子一个个野心膨胀,即使不觊觎东宫,也想权倾朝野,太子心有戚戚,对这个认死理,努力办差,不邀宠,不结交外臣的四弟逐渐重视起来。
七月,上命吏部月选同、通、州、县官引见后,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太子留朝监国,留下四阿哥在京城协理。大阿哥等人随康熙出巡。
四阿哥趁机放出了门人戴铎和年羹尧到江南历练。
四爷一向怕热,这一日下了朝,坐在桃苑的树阴下,雨荷和红李两人打扇,他还是大汗淋漓。我一边用个银勺往嘴里送冰湃的西瓜,一边看着他喝五吆六地发脾气。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对雨荷和红李说:“你俩下去吧。”
四爷又生气了:“没见我热吗?”
我笑道:“爷一向聪明,当知心静自然凉的道理。今日如何却心浮气躁?这大热天的,一个人就是一个火炉,两个火炉在你身后,能不热吗?她们扇的那点风,还抵挡不了身上袭来的热气。”
四爷傻笑了一会,让两个丫头下去了。
他吃了两口西瓜,说:“我总算看出了,太子其实是没有主意的。说是监国,索额图说什么他听什么。也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全是自小围在他身边的奶哥哥伴读之流,用人跳不出这个圈子,如何平天下?”
我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大臣或守成之君,这样用人是常理,毕竟外边的人是否靠得住,很难讲。”
四爷说:“这些人对他忠心不错,可办不了什么大事。”
我说:“如果他能顺利继位,也就罢了。朝代更替一向如此,再传之君很少有超越祖辈的。文景之治后还能有个汉武帝。光武中心、贞观之治之后,天下就一日不如一日,后代因祖辈的功德,只知守着规矩过太平日子,哪有不败之理?中原历朝天家,三代而衰是常事,就是因为他们的太子和当朝的太子是一回事。”
四爷说:“可是礼法纲常不守,国将不国。”
我笑,说:“都道我痴,四爷比我还痴。从刘彻到李世民、朱棣,盖世之君都有非常之举。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天命如此。”
四爷见我放肆,忙说:“你别瞎说。”又迟疑道:“幸而你落入我府中,若是………………”
我不以为然,说:“天命不可违,所以我落入你的府中。”
四爷松了口气,说:“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
我提醒道:“你可记得我对静音大师说过,成大事者另有其人,不是我。”
他忙追问:“是谁?当时只为留下你,竟忘记细问了。”
我说:“缘分到了,人自然也就到了。四爷不必着急。眼下你要做好顾先生教你的功课。”
说到老夫子,四爷叹道:“可惜了先生一腔热血,如今在吏部当值,却是闲差。先生满腹经纶,在我们满人中间不多见。皇阿玛为了标榜满汉一体,重用汉臣,满人倒不用了,也是矫枉过正。”
我冲廊下的红李说:“把这盘子收了吧。叫绿茶上酸梅汤。”
天气热,我让小丫头们都穿着嫩绿绸衫,看着凉爽。四爷怨我纵容下人。我不以为然,说:“我原本是宫女出身,能比她们高贵到哪里去?她们的装束也就是和我差不多,我在府中的地位也不过比大丫头好点,哪里就坏了规矩?”
他也懒得管了,只说:“你只不要让外人笑话了去。”
酸梅汤上来,喝了一小口,很想念吸管时代。虽然这玉碗剔透金贵,象牙小勺也清凉干爽,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实在不过瘾,抱着碗喝,又落人口实。四年过去了,我仍旧只是看客,留不下心。
只是,在21世纪,我也只是看客而已,热闹,都是别人的。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生机,生活在内心的躁动中,惶惶不可终日。
这么想来,回不回去,竟是无所谓了。庄周梦蝴蝶,究竟谁才是那个梦,庄周,还是蝴蝶?没人说得清楚。
我的心不在往世,不在来生,只在虚无缥缈里,灵魂游荡几个世纪,仍旧没有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不在往世,不在来生,只在虚无缥缈里,灵魂游荡几个世纪,仍旧没有归宿。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八)
院子里重又只剩下两人,见我默然不语,他越过茶几,握住我的手说:“你又出神了,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我在想,顾先生虽然在满人中间也算能臣,但比起李光地之流,仍旧是差远了。索额图出身名门,野心勃勃,却少了一份谨慎,将来太子可能会受他连累。”
四爷说:“最近佟国维很得皇上赏识,进上书房是早晚的事。”
我说:“他不是你的人,离他远点。这人虽有点本事,又是孝康皇太后和孝懿皇后母家的人,但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一呼百应,树大招风,未免让皇上惊心。你去拉他,皇上焉能不疑?皇上正在放手给太子,佟国维难免与索额图有龌龊………………”
四爷说:“太子动不得,这我知道,只是………………”
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等到有了缝,你的兄弟们就会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你说,皇上会怎样对待这些苍蝇?”
四爷心动了,探问:“这时………………”
我说:“等到苍蝇和蛋都完了,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他有些高兴,却也有些失落,说:“难道我就等着得渔翁之利?我就这么………………”
他毕竟才二十岁,满脑子的雄才大略,又是天潢帝胄,让他无声无息地闷烧,没有璀璨的火花,只有一屡青烟让人看见,太难为他了。可是,又能怎样?
我说:“顾先生是对的,你要做的是吏治的文章。吏治牵扯太广,非一日之功能成。征战沙场,敌人死一个就少了一个,可这贪官污吏,就象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要想长治久安,这篇文章非做不可。这是费心不讨好的事情,没有远见和耐心的人是做不了的,你的兄弟们没有人会愿意做,但这是为人君父的责任,吏治不清,百姓见不到天日,社稷危矣………………”
他有些不甘,说:“说不定百姓还没见天日,我就被他们拉下马了。”
我说:“当今皇上是万世明君,他不会让你白费力的。只是你要下定决心,做孤臣,办实事,且一心为公。否则,一步踏错,步步错。”
他沉思不语,我也不打搅他,起身径直摘桃去。我仍旧没有爱上吃桃,只是春天赏花,夏天遮阴,秋天拉个吊床晒太阳,冬天满树雪,果子好吃不好吃,也就不重要了。在历史长河中,我卑微如它,却也是逢世而来,也当如它一般,开得灿烂。
一个小女孩追着一只小狮毛狗进了桃苑,奶妈和一个小丫头在后边慌忙叫:“格格,格格。”
四爷被打断了思路,正要生气,却见是小女儿蹒跚而来,也不禁莞尔一笑。
小格格见了父亲,冲上来要抱。四爷抱了她在怀,我忙叫雨荷拿点心来。
那狗自来熟,跑到我跟前,我将手中的桃子丢给它。西洋狗是吃水果的,记得老家一邻居,儿子在城里工作,孝敬老人家这样一只小狗,连酸橘子都能吃几瓣。
这狗显然是被惯坏了的,舔了舔桃,走开了。慢慢离去。
小格格见狗跑了,又追了上去,奶妈告了罪,跟了上去。
看他痴痴地望着女儿出了院门,一时竟回不过神。我笑道:“爷下了朝,就在我这小院子里成日糊缠,不如去看看孩子吧。大格格若是有福分,比这丫头还大了一岁。”
他原本起了身准备走了,听了这后一句,又坐了回去。端起剩下的酸梅汤喝了一口,就坐得像老僧入定。
我走过他身边,推了一把。他回过神来,拉我入怀,说:“我竟是不明白了。若你不是她,这份心,旁人如何能学得来?若你是她,胸中的韬略又是从何而来?”
我捏捏他的鼻子,挣开起身,说:“父母心古今皆同,哪里要人学?至于这所谓的韬略,不过是后见之明,让你笑话了。”
他遂有些活动了,说:“我去了,你可不许冲丫头生气。”
我笑道:“你又看上哪个丫头了,这样护着?我生气你也看不见。”
他说:“那我还是别去了吧。”
我说:“人在这里,心已经去了,留你何用?”
他就叫了小盛子,去李苑。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只是后见之明;拾人牙慧
6.画桡闲泛暮霞明,风细波微暑期轻(九)
李氏连生了两个孩子,操心不已,昔日的柔媚已被成熟的韵致替代。因有儿有女,故也能静了心来,过安稳日子。这天,正在教小阿哥蹒跚学步,见四爷抱着小女儿进了院门,不禁呆了。
这一年,爷只是在桃苑流连,她已经习惯了,有儿万事足,卓雅都不计较,她计较什么?虽偶然也不免吃味,可如今这府中三个女人,唯宋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