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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爷忘了么?”
四阿哥冷然说:“虽然皇上已经对太子颇有微词,但还是没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一心指望他能改好。朝中的能人良臣,都塞进毓秀宫,老夫子王师傅治经史子略,李光地老成谋国,无奈太子扶不上墙。”
我说:“皇帝培养了他几十年,岂能轻易放弃?终康熙一朝,都没人能替代他的位置。若十三爷是个耍奸弄滑的,皇帝也不会如此看重他。皇帝看重的是他纯良义气,不至于危害太子的地位。”
四阿哥道:“今年大试,会出哪些人才?”
我说:“这个我却不知。这些人满肚子儒家名教,没有你想要的人。往年我对你提起过张廷玉,他将来是皇上倚重的人,却不是你能拉拢的。另外,年羹尧本就是你的人,不用费心。”
四阿哥说:“朝中一人也没有,我将来靠谁?”
我冷然说:“靠自己,靠皇上,靠十三,靠儿子。”
他不解道:“靠皇上,靠十三,我能明白。这个靠儿子,哪个儿子?”
我说:“一切还在未知之中。我说了很多次,我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我能肯定将来你是赢家,但如何赢的,我不清楚。如今大阿哥势盛,索额图心惊,必有图谋。太子和大阿哥起龌鹾,三阿哥和八阿哥会捡便宜。你就看着他们闹吧。”
这如今,还没他四阿哥什么事情,千万要稳住他,不然以他的急性子,不定闯什么祸。看看他登基后急急忙忙办的事情,虽是为了江山社稷,却落人口实,三百年了还难以完全平反。
9.细草敷荣侵塌绿,野花争艳袭衣香(五)
六月,康熙帝下旨停宗室科举。
科举的本意是为了抑制世家大族势力,选拔寒族士子,停宗室科举,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这样一来,众阿哥们布下的棋,就完全打乱了。
四阿哥原安排了一些人,想趁着机会,外放到地方上做撮尔小吏,摸清吏治实情。八阿哥那边合纵连横,安排的都是大手笔,也全都废了。
只有三阿哥,原来就和汉族读书人走得近,故损失不大。至于大阿哥,他的人马在军中,又正得圣上眷顾,一向不结交文人大臣,倒也没什么动静。
这时,皇帝带了一众皇子巡幸塞外,只留了太子监国。索额图暗中布置门生故吏,悄悄进入各省的要害部门,太子的奶公凌普,逐步开始接管京畿地区的关防大权。
初时,四阿哥欲带我前往塞外避暑,我讨厌舟车劳顿,不想去。然而十三阿哥不停地游说关外的风光如何如何,草原如何辽阔,牛羊如何成群,围猎如何惊心动魄——我就心动了。收拾了行李,上了马车。
只苦了几个丫头,红李还好,那几个都是江南来的,一路上颠得七荤八素,叫苦不迭,饶我心理素质好,也受不了她们日日吐苦水,抱怨。一路上也没了心情看景致。
出了关,天气温凉适宜,窝在马车里不再那么难受,目的地也就到了。
六月天,绿草如荫,野花如织,在水草丰美的地方驻扎下来,蒙古的王公,盛京的八旗王爷,早闻风而至,进贡叙旧,君臣同欢。
是夜,康熙宴请众王爷,令诸子承欢,代父与王爷们喝酒言欢。皇长子如今功高,声名远扬,受欢迎不在话下。皇八子素为裕亲王福全所爱,皇帝也赞赏他进退有序,敬兄幼弟,是以成为众王爷拉拢的对象。十三阿哥一直跟随皇帝左右,也得到了众王爷的亲睐,因其尚未婚配,一时炙手可热。
四阿哥曾经领兵正红旗,与王爷们周旋,酒过三巡,也就告退了。他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受如此冷遇,心中不悦,早早回了帐篷,倒头睡下。我和丫头们还没有缓过劲来,也没有费心照料。
第二天一早,秋桐伺候他更衣,因不熟悉骑装,伺候不周,令他心生不满。积压的怒气在此时决口,抬手两耳光,将秋桐打在了地上。我的头还没盘好,也顾不得了,忙起身走上前去,不料我一向笨手笨脚,半天也不能给他收拾好。他不耐地推开我,叫了小盛子进帐伺候。众人正手忙脚乱,十三阿哥英姿飒爽地出现,邀四哥一起出门。
四爷出了门,众人具松了一口气。丫头们伺候我吃了早餐,各自寻了事情去做,我只留了秋桂在我身边。
秋桂怎么看怎么像我的大姐,浓眉大眼,长长的睫毛,鹅蛋脸,颧骨略有点高。虽然她年纪比我小,但行事谨慎,比其他几个要懂事得多。
我们两人信步走上了营地背后的山坡。这里树木稀少,视线极好。
围场分了区,每年只取其中几处行围,其余的皆修养生息。围场近万亩,一时也不清楚他们去了何处。因这个位置清净,我招了秋桂坐下说话。
秋桂伺候我近一年,知我并非跋扈之人,逐渐放开来,见我招呼她坐下,也就小心地在我身旁盘腿坐下。
我问秋桂:“可有家人的消息?”
她默然,良久才说:“家父和兄长都充了军,一家女眷被卖到官府教坊,我和其他十来个丫头一起被戴先生送到北京,安置在四爷在城里的另一处宅院,我留了口信给教坊里的妈妈,一年过去也无音信。”
我问:“秋桐她们和你是如何会合的?”
秋桂说:“我不知道。上船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她们都在我之前,一共十二个。另外八个分在了大福晋和侧福晋屋里。我们四个因格格开始不想要,在别院待得久些。”
我问:“你们十二个人是如何分成三组的?”
秋桂说:“按才艺分的,差不多就是按琴棋书画分成三组。一开始是在别院里学规矩。”
我笑,说:“秋桐的规矩学得可不怎么好。”
秋桂说:“因她长的出挑,人又活泛,别院的管家和戴先生都另眼待她。故她并没有扎实学规矩,每日只是抚琴,哭。”
我说:“她那样,免不了一日飞上高枝,管家哪里敢得罪,得留后路。”
秋桂说:“我们都是爷亲自分下的。她因分到我们这一组,不高兴了一阵子。”
我淡淡地说:“自是委屈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测试存稿系统;这几天委屈一下;若是好;将来我出去了;就留一些;各位亲们慢慢看。燕楚在此郑重许诺;决不弃坑!
9.细草敷荣侵塌绿,野花争艳袭衣香(六)
我们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一阵马蹄声来,从我们身后斜刺里冲出几个骑马的人。我们一惊,赶紧起身,是一群侍卫,护着一个穿便衣的中年人。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扬鞭指着我们,说:“是谁家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我白他一眼,说:“这里是皇家猎场,自然是王公大臣的丫头,你咋呼什么?”
好歹我也是皇子的妾室,怕了你一个侍卫不成?
我因不懂官员品级服饰,一时也拿不准这些人究竟是何路神仙,不过见他们穿得比四阿哥府的侍卫略好一点,四阿哥是贝勒,他们大略是哪家王府里的,我也懒得费心猜。人已经得罪了,看他的器量了。
中年人翻身下马,说:“老图,罗嗦什么,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地儿不错,视野开阔,正好看得见营地动静。”
他们是巡视的侍卫吗?
见便衣男人走了过来,就曲身行了个礼,说:“奴婢冲撞了大人,请大人饶恕。”
男人随手一挥,说:“下去吧。”
我就拽了秋桂准备走人,不料他却说:“等等,这不是红玫吗?却如何不认得——我?”
这时侍卫在地上铺了一个虎皮垫子,那人就盘腿坐下了。
我转身回话:“奴婢经历大变故,三十三年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恍然说:“我把这茬给忘记了。”
又说:“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不等我回话,他却又说:“看你这样子,也一定是好不了。”
我说:“奴婢过得很好,只是不记得往事罢了。”
他迟疑半晌,问:“老四对你可好?”
我说:“不能再好了。”
他笑,说:“果真如此?他一向喜怒不定,是个难伺候的,也是为难你这么多年了。”
我听他口气,似是长辈,又见他关心四阿哥闺阁之事,突然明白了这个中年人的身份。拽了秋桂跪下,说:“奴婢忘了皇上圣颜,冒犯天威,请皇上责罚。”
他大笑,说:“原来忘是忘了,却还没傻。”
我不敢回话。秋桂已经吓得快瘫软了。
康熙叹道:“你没有辜负朕所托,如今四阿哥也能像模像样地办差了。只是见你打扮得,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奴婢惫懒,请皇上责罚。”
康熙说:“今日打你认出朕,就不停地求罚,往常你可是连皇子都敢斥责呢?你起身,坐下,好好陪朕说一会子话。这些年朕东征西讨,竟久未过问你的事情,今日遇上了,算是有缘分。可是在府中受气,出不得头?”
我遵旨盘腿坐在康熙斜对面,看着地上的草说:“如今府中人等,各司其职 ,奴婢没受委屈。只是忘得干净,再无能力管家,只是静养着,惫懒度日,今日妇容不周,请皇上恕罪。”
他没接我的话,却问我:“这个丫头是?”
我说:“爷从南边让人买回来的使唤丫头。奴婢唤她秋桂。”
他说:“丫头你先回去,朕和红玫说说话。”
秋桂谢了恩,独自回去了。
9.细草敷荣侵塌绿,野花争艳袭衣香(七)
侍卫们各退了一丈来远,团团围着。康熙说:“露叶你让她去了正房,也算是人尽其才。其他几个呢?”
我不敢隐瞒,说:“别房里的我已经认不出,不知其所终。我屋里剩的三个一个远嫁,一个自杀,一个被杖毖………………”
他点头,说:“三十三年你的女儿早殇,情难以堪,只是如今过去了六年,该好了罢。”
我说:“奴婢不是置气,真的是忘干净了。”
康熙说:“你可还想得起朕托你何事?”
我说:“奴婢想不起了。”
康熙叹道:“德妃比汉朝景帝的王美人算计得更为深远,她若为男子,也是栋梁之才,只是一后宫女子,不免让朕心惊。这几年冷眼看去,她似乎是安分了,可她往常藏愚守拙的本事,不是差点将朕哄了去?朕不能不小心行事。”
我不语。康熙继续说:“她安排在四阿哥府中的人,只剩下露叶和绿珠了,想必已经被老四收服了吧,不然也不会留这么久。”
我大骇。
康熙说:“听四阿哥说,小盛子也是得过她的恩惠的,其中也必定有些蹊跷。虽然你忘了往事,性情却没有变太多。这个儿子,朕还是托给你吧。”
我跪下磕头,说:“奴婢惶恐。四爷如今已经成年,其禀性如何皇上看得很清楚。奴婢一个丫头,不敢贪天之功。”
康熙摇头,说:“朕的那些个儿子,朕心里明白。你是他府中有名号的格格,在他跟前也还说得上话,平日里多规劝一些,他将来必定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清的幸事。其他我不必多说,你一直做得很好。
前两年我不放心,让红霞跟了你多时。她回来说,你虽然前尘尽忘,事理仍旧明白,只是交出了家务,什么也不管了。朕想啊,卓雅一天天大了,你交给她也是对了,这些年她也做得很好。费扬古有个好女儿,朕总算没有看错。只是你也不能这样每天清净度日(奇*书*网。整*理*提*供),你还年轻,老四对你的情分自与他人不同,将来总有开枝散叶的机会。”
我说:“奴婢谢皇上指点。”
康熙说:“哪里是什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