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紫竹苑的佛堂里再次见到静音大师,我一点也不奇怪。
静音大师问:“格格安否?”
我说:“随遇而安。”
静音大师说:“甚好,甚好,”对四阿哥说,“四爷之福。”
我单刀直入地问:“四爷如今已经得到皇上的肯定,我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该来的人如何还没有来?”
静音大师说:“刚刚格格还说随遇而安。”
四阿哥在一旁笑。我不甘心:“朝堂之事我不懂一星半点,那个有缘人什么时候出现?”
静音大师说:“该来时自然就来了。”
我生气:“大师一句实诚话也没有。”
大师笑:“说不得,说不得。”
我怒:“说不得?我说了十年,什么都说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成的。”不由得惭愧,我是三百年后的人呢,却向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要智慧。
大师说:“四爷一心向佛,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因缘际会,缘生缘灭,此消彼长,幻境也,不必多虑。格格说的有缘人,也快出现,格格不必心急。”
四爷让我告辞。我也就离开了。打半天哑谜,什么收获也没有。真是浪费口水。
回到桃苑,红霞说:“格格做什么如此沮丧。”
“没什么,和老和尚打半天哑谜,心里不痛快。”
红霞悄悄地说:“秋桐滑胎了。”
我不感趣:“自己还是个孩子,也不奇怪。伺候起来,也是个不顾命的。”
红霞笑:“格格从何得知?听壁角?”
我也笑:“虽然我没有你那飞檐走壁的本事,该知道的事情一件没有落下。”
红霞贼贼地问:“格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装的?”
我打她一巴掌,说:“你看我像个演戏的?”
她摇头,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看不明白。只是你在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何苦拉我下水?”
我问:“这几年你去了哪里?一点声息也没有?”
“去了江南,查那些前明遗孤的消息。”
“还有啊?”我假装惊讶。
她点头。我心里嘀咕,当然还有,两百多年后,孙中山还驱除鞑虏呢。
红霞说:“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你很惊讶呢?”
我不理她:“你来我这院子,不是来做客的。不要来无影去无踪的。”
红霞问:“为什么我觉得红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来,她一定缠着我学功夫,红霞姐姐长红霞姐姐短的。”
我将前年塞外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她叹道:“在这些阿哥爷里头,四爷是最正经的一个,没想也还是不能免俗。不过,是自己的丫头,也难免。”
我说:“不至于吧,八阿哥难道不正经?”
她不屑地说:“有贼心没贼胆。”
我不解,问:“为何这么说他?”
红霞说:“将良妃的一个宫女勾引得七荤八素的,孩子都要生了,不敢娶回家。那宫女烈性,死了,一尸两命。虽然瞒得死死地,却瞒不过皇上。”
七因红霞去了江南,我问她;“江南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红霞说:“也没有什么好的。只是去年江南科考,主考官贪墨,众士子联合起来大闹贡院,举朝皆知。怎么?你不知道?真奇怪。”
这个消息让我兴奋:“朝堂上的事情,我哪里明白?四爷又不会跟我说这些。你继续说。这个比宫闱密闻好,有意思多了。”
“后来官府拿人,为首的却跑了,无影无踪。官府画影缉拿了一阵子,没有下文,觉得不过一个读书人,也掀不起什么浪,也就不了了之。如今没有人过问了。”
我问:“既然是读书人,又是贡生,难道就无家无室?”
“倒是殷实之家,不过人没抓住,罪名没有坐实,也不敢株连。更何况,此人在江南士子中小有名气,官府若是太过分,激起民变,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
“既然是小有名气,你可知名号?”
红霞说:“我又没有办过这个差使,是听别人说的。只说姓邬。”
我顿时大为高兴:“今天这个故事不错,过瘾。那串玛瑙石项链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红霞狐疑道:“你真奇怪,这算什么故事?你有什么瞒着我?”
红霞以暗卫的训练有素,踩住了我的尾巴。
我说:“都道读书人迂腐,却没想还有如此有血性的,我经常听他们说些才子佳人的事情,若要嫁人,就要嫁这种人。”
红霞大笑:“格格,你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吧。你还想嫁人?嫁个才子?哈哈哈——”
我说:“美女爱英雄,自古有之,更何况是一个愤世嫉俗,有名望的才子?”
红霞笑得前伏后仰,说:“我不知道四爷听了有何想法?哈哈哈!他要是知道他宠爱的格格居然想嫁给别人,会是什么表情?”
我呸她一声:“笑死你!他一早就知道我想嫁别人,也不能奈我何,你想告状?”
红霞还在笑:“也不用我告状。”
她指了指门口,我一看,那个男人满脸怒气地站了多时了,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他施施然走了进来,红霞伺候他脱下披风,递上茶,其情其景就像一个一心期待良人回家的妻子。我突然明白了红霞从前说过的话——“早就安排好了”的意思。他们一直郎有情妾有意,为何我却看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爱,没有付出真情,自然也就迟钝他人对他的真情。
突然就心里十分地不是滋味。我在这里以先知的身份生活了近八年,自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男人,以及这个院子里的女人们是如何生活的。可是,每当事到临头时,我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最傻的猴子,我舞得热闹,她们看得也热闹………………
一时情绪低落了许多,默然喝茶,不语。
红霞一时没发现我的变化,往炉子里新焚了点香,嬉笑说:“爷可要拷问格格?我去拿鸡毛掸子。”
四爷还没说话,我冷冷地说:“你别闹了。你最好是再去江南一趟,将这个人的全部资料调出来。”
“为何?难道你还真想嫁?”
我白她一眼,不说话。
四爷也冷冷地说:“既然格格要你去,你就去吧。她若是真想嫁人,我也拦不住她。”
红霞傻了:“你俩不至于吧。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冷得跟冰山似的。”
我看了一眼老四:“这个姓邬的书生,就是那个有缘人。”
老四说:“看来,我要准备嫁妆了。”
红霞急了,喊道:“格格,你疯魔了,说什么傻话?”
我生气:“你少罗嗦。赶紧把这个人的案底全部调来,但只要副本,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做了这件事情。他流落在文人中的诗词文赋,能找到多少,就要多少。他的亲近朋友和家眷宗族的底细,每一个人都要彻查。你记住,你是在为四爷做一件私人的事情,不是给皇上办差。动用你可靠的私人关系,不能惊动当地官员士绅,三个月以内,你必须回来交差。”
她见我说得郑重,拿眼看着四爷。四爷想想:“你今天晚上就动身,去庙里找文觉,带上性音和张玉,你们分开走。让性音出面找年羹尧,他想办法查官府里的资料,你去民间调查此人的关系网络。三个月以后的五月十八,所有的资料必须带到紫竹苑的佛堂,我在那里等你,无论白昼黑夜。”
最后一句话也许让红霞觉得温暖,她红了脸,说:“属下告辞。”飘然而去。
我注意到她的用词,她不说奴婢,而是说,“属下”。
作者有话要说:老四越来越过分了。有心收拾他;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10.脉脉清渠绕舍流,移床就柳坐溪头(后篇)
八
他看我的方式很怪异,可我没有放在心上。对于我越来越注意一些与他有关的细节这个事实,我才很在乎。我清醒地看着自己深陷其中,一点一点地,被烙上了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存的痕迹。
我安慰自己,想,只要我找到了邬先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如果说我能承担什么使命的话,现在也已经完成了。我能做到的就是在这个人的心里种下种子,让他朝那个方向努力。
事关苍生社稷,不再是我能干预的,因为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具备颠倒乾坤的能量——即使是一个从三百年后来的女人。我不想留给后人一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宋氏形象。
有时候我想,金碧,她更像是从后世穿来的一个野心勃勃的,独占欲旺盛的女人。
他似乎决定不打破我们之间的沉没,无声无息地将我抱起,往里屋走去。
他脱去我的衣服,百般温存,我努力让自己没有任何想法,由了他去。半天见我没有反应,他俯身在我耳边,说:“宝贝,不要走,求你——”
我不想说话。别人在古代都能玩得很起劲,可我,像设定了的程序一样,在任何时代,都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将就,什么都不太勾得起我的兴趣,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上瘾的时候。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说:“我不清楚我会不会走,但我知道,在你做了很多年皇帝以后,她才死去。”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走。你为什么要把我给的东西转送给人,你不能这样做。”
“她要得起。”
“她要得起的东西我自然会给她,不用假你的手。”
我说:“这倒是真话。”
他说:“这位先生来了,你也不能走。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宝贝。”
我听他说得肉麻,啐道:“就你这德行!你的妻子在前院呢。不要在这里混说。”
他见我肯说话,就乖乖地躺在了我的身边,和我说话。
“这个院子里的女人,我都能要,可是你和她们不一样的。不是因为你是皇额娘留给我的,也不是因为你是皇阿玛指给我的。”
我觉得他很会耍花招,哄女人,虽然外边的人都觉得他很冷。可是这院子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渴望他的温情。我不否认,我也不例外。
长日无边,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娱乐,没有几本值得一看的书籍——就是有,我也看得很费力气(所以,我坚决拥护简体字,无论何时何地)。素来爱看帅哥美女。这里的美女让你审美疲劳,而帅哥,只有一个。你说,我能清高起来吗?
如果我有一天,我告诉你说,我不在乎他的宠爱,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是假的,一定是喝了含甲醇的酒,神智不清,胡说八道。
他的手冷冷地,在被子下面,缓缓滑过我一寸寸的肌肤。
他轻声细语:“我真正的生命,是从这里开始的,也只能从这里结束。如果我真的是佛命定的天子,我命令你,不能离开我。”
“我真的是累了,虽然这些年来,什么也没做。”
我又很诚恳地说:“如果说,我不在乎你的宠幸,那一定是假的。除了你虚假的温情,我什么也没有,所以,即使是假的,我也会假设那都是真的,不然,我活不下去。如果说,我不在乎你妻妾成群,那也是假的,我嫉妒得要死,这个院子里的丫头多看你一眼,我都要找理由让她们好看,我一直是这样的女人,我的男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似乎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丫头们我决不再沾,到了年纪就放出去。我没有对你虚假造作。多少次,为了与你春宵一度,我费尽心机,讨好你,直到你意乱情迷,甘心投怀送抱——除了那一次………………”
这倒是实话,这院子里的丫头,恐怕如果他想要,大路上他也就要了,简单直接地发泄,是男人的本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