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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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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对联写着:翩跹红玫飞天去,袅娜仙子下凡来。横批:佳偶天成。

我说不清此时什么心情,只是走来走去,像个没见识的孩子。

抚摩屏风上的仕女,是红玫的脸,眼神,却是我的,遥远疏离,衣带飘飘,欲走却留。

他拉我在睡榻上坐下,仔细地抚摩我的脸颊,认真地说:“阿凡,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很开心。你说,你在船上长大,船是你的另一个家。这里是我们的家,只有你我。

你说皇上将来会赐给我一个园子,你想要那个园子。我就想,要在园子里给你一个真正的家。可是,我等不及皇阿玛赐给我园子。贝勒府里水面太小,配不上我们的家。我就把家安在了什刹海。往后若皇阿玛赐给我的园子够好,我再给你一个更好的新家——”

我的泪盈出眼眶。往日里,总以为因酒,因欲,而意乱情迷,可今日,我清醒地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家,让我沉醉——

他端详我一会儿,紧紧地抱我,说:“楼上有酒,今日一醉方休,可好?”

我摇摇头。他惊讶,问:“为何?”

“我想,在这海子里游弋——”

他转惊为喜,走出房间,在檐下,拍手。船坞里有人出来,船桨拍打水面,画舫离开船坞,向海子中间驶去。

“爷,为阿凡奏一曲,可好?”

“宝贝,不要叫我爷。”

“那阿凡应该如何称呼爷?”

“也叫,宝贝——”

我一楞,随即大笑,他恼道:“有何好笑?”

“那是女人唤儿子的——”

他捉我在怀,深情拥吻,良久,他说:“宝贝,上楼去,我为你抚琴。”

楼上一半是房间,一半是亭台,他走进房间,从壁橱里取出琴在外间支好,却又拉我进屋,在另一壁橱里取出一件长袍,为我穿上,叮嘱说:“夜凉,添一件衣服。”楼上的装饰和运河的房间差不太远,但顶棚高了许多,能让胤禛直立。

还是流水,淌过寒夜。

一曲终了,他搂我在身边,说:“这曲子清雅是清雅,却太疏离,还是奏一曲热闹的。”

听他丁丁冬冬抚新曲,我好奇道:“原来良宵还可用古琴奏出?”

话音未落,他停了琴,说:“既然知是良宵,还奏琴做甚?”抱我下楼去。

他欲为我宽衣,我推开他说:“今日伺候夫君安眠,不敢假手夫君宽衣。”

我笨拙地给他宽衣解带,他耐心地享受这并不周到的服务。将他安置在被窝里,我卸下首饰,解开长发,一件一件,除去所有的衣物——

他的渴望如此热烈,我的主动让他欣喜若狂——

如果说从前是酒和男人的味道让我一时贪欢,今日,却是他不可捉摸的爱俘获了我的心,第一次,不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将全部身心交出,任他肆意侵占掠夺——

只是,天亮了,又将是何种风情?

十清晨,我睡眼惺忪地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钻出被窝,他却将我拉了回去,说:“宝贝,今日不急,轮到我休假了。”

我回到被窝里,圈了他的脖子,问:“今日饿了吃什么?”

他笑:“果然是阿凡,一刻也忘不了吃。”

“圣人云,食色,性也。食在色之前呢。”

“这我倒忘了。一心想着阿凡是思凡的仙子,不记得阿凡还是饕餮之徒。”

我不知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嗔怪道:“我的肚子一饿,可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宝贝,若是饿了,准你吃我。”

我不客气地在他壮硕的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大叫一声:“小妖精,你真咬我,看我怎么让你现形——”

他坐起,将我折叠起来,紧紧地裹在怀里,逼至墙角,胡乱地吻我遍身,我被他挤压得乏软无力,偏欲火难耐,欲拒还迎,呻吟不已——

都说早上男人的□比较强烈,不知有什么科学依据,但事实就是如此。

最后一次,他让我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我们交欢,不经意看见自己放荡的样子,十分心惊,他却得意:“宝贝,后世我怎么样?也能让你如此神魂颠倒吗?”

我无力回答,无边的快感淹没了理智,手指甲在他的背上抓出一条条红色的印痕,他终于精疲力竭地抱着我躺下,我们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真正是饿醒过来的。他仍旧睡得很香。我气愤,扑在他身上又抓又咬,他总算醒来。见我抓狂的样子,笑道:“能让阿凡发疯的,除了色,还有食,这次,食真的要排在前面了——”

他将我塞回被窝,说:“就等一小会,马上给你送过来。”

他转过屏风,很快就端着一托盘食物进来,除了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壶热热的浓茶。

放了托盘在妆台上,他挖我起床,仍旧用锦被裹了,抱在怀中,另一手夹了小点心,喂进我的口中。

伺候我吃饱了,让我躺回去,他才下床穿了衣服,慢慢地吃了剩下的点心。

休息一会儿,他问:“宝贝,可想起身了?”

我坐起来,浑身酸软,懒懒地穿衣服。他过来帮了半天倒忙,两人总算穿齐整了。

最麻烦的事情来了,坐在妆台前,我一筹莫展。他此时不怎么热心帮忙了,好整以暇地坐在榻边,看我发楞。

“这么看来,还是有丫头伺候比较好。”他在一旁凉凉地说,“下次至少要带一个丫头来。”

白他一眼,抓过梳子慢慢地梳,纵不会梳麻烦的两把头,编个麻花辫子还是不难的。没想扭了半天,他竟在一旁放声大笑。

没见过女人的辫子吗?没见识的东西。

他抱我到榻上的大镜子前,让我看看自己的杰作。

不看则已,一看羞愧难当。这是什么辫子啊,歪歪扭扭不说,分股也不匀,看上去就像一根黑色的散架粗麻绳,丑丑地耷拉至胸前。

难道今日还得派人回府请了丫头来,才能出房门吗?

他将我放回镜子跟前,解开麻花辫,仔细地重新梳理。

他编的辫子也称不上漂亮,但看上去舒服多了。一根镶红宝石的长簪挽了头发,绕发髻簪了半圈红色绒花,他在红双喜下的暗橱里拿出一匣首饰,从里面挑出一串红玛瑙项链,一对红玛瑙手镯——他什么时候把我枕头下的项链拿来了?可镯子不是打碎了吗?

他给我带好项链和手镯,随意地说:“听说丫头把你的镯子打碎了,我的心也差点碎了。玛瑙能敛神静气,于你最相宜。我寻了这么几年,才又寻到了另一块血玛瑙石,竟比上次的成色更纯,也算是万幸。”

“这颜色,只有嫡福晋才能戴得,我还是卸了吧。上次的镯子打碎了,我就想,戴这个东西,毕竟逾矩了,碎了反倒好,如今你又巴巴地寻了来,让我——”

他满不在乎地说:“只规定嫡福晋才能穿大红的衣裳,却没有规定其他人等不能戴红色的首饰。况且,卓雅也不会计较。”

“你怎知她不会计较?”

“我和她有个交易。我保她一族人的荣华,她不能看你低她半分。”

“为了我,你值得吗?”

“你说呢?”

贝勒府的积珍阁,高七八丈,廊下灯笼随风轻摇,晕晕的光芒照在女人失落的脸上。

卓雅闲闲地坐了喝茶,远远地望向什刹海的方向。她早就知道那里在造一艘船,当然是给宋格格的。在外人看来,府中最得宠的是李氏,只有她知道,爷心尖上的肉,是另一位。

只是一个老女人,比爷和李氏大两岁,比她大了四岁,早就该色衰爱驰了。爷却着了魔似地讨好她,以至于十多年来,没有娶妾。如今在皇帝的安排下,才不情不愿地纳了钮钴禄氏为格格。

卓雅的眼泪落下,想起宋氏的话:“无论别的女人生多少儿子女儿,那个位子都是你的。”

她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宁愿用那个位子,换晖儿活着。也许她将母仪天下——为了家族,而不是为她自己。她的心,早已经随着弘晖去了,剩下的,只是躯壳。

只是,在想象中荡漾的那艘船,总让她似乎心有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有了自己的游艇;该高兴了吧;虽然是木头做的.

我回来了。以后每天都有了.

14.萋萋芳草春将去,冉冉韶光酒莫空(前篇)



康熙四十四年二月,皇帝第五次南巡,四阿哥留京。上书房大臣佟国维势盛,有佟半朝之称,因他与八阿哥等人往从甚密,胤禛常无甚差事,每日在上书房点个卯,偶尔逮张廷玉闲时,与他闲聊历朝书法大家,颇有心得。因其父张英乃太子师傅,礼部尚书,家教甚严,此人虽系国之重地的微末小吏,却从不因年少轻狂,妄言朝政,旷世君子也。

天高皇帝远的日子里,我们一半时间在贝勒府,一半时间在什刹海,过着富贵闲人的生活。尤其夏天,我们在海子里游弋,和风送爽,只抚琴一曲,浅斟低唱,把酒言欢,将那热闹繁华,抛至身后。

只是,此处入夜即桃源,破晓却浊世,距离紫禁城颇近,不免因了宫斗纷争,而辜负无边风月。

皇帝八月回京,即“因所属人违法妄行,谕责隆科多不实心办事,革副都统、銮仪使,在一等侍卫行走”。

这一日,胤禛回到画舫,抚琴,却心神不宁,乱了音去。

我问:“夫君如何心不在焉?”

“你说隆科多是可造就之才。我原也信你,此次皇阿玛革了他的职,只保留了一等侍卫闲职,却是什么风向?他自幼与我皇阿玛相知,佟氏一门又鼎盛,却独独发落他,是何道理?”

这孩子生性多疑,最爱瞎琢磨,却总不在点子上,不知是个什么缘由。也许因生母背叛,虽得孝懿皇后疼爱,为皇帝鞠养身边,然与太子境遇相比,他还是差了太远。

自卑的种子种下,到如今已经生根发芽了。欲奋起而图强,却总是瞻前顾后, 不得要领。他如此,八阿哥亦如此。只是八阿哥的落差没有他那么大,与生母情深,故能伪装得更好一些。

老师说,越是表面看来自信的人,越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我想了想,说:“你的人,用处不在当前,而在日后。皇上发作隆科多,不是因他本人品性不端,却是节制手下不力,这明显就是一借口。”

“为何是借口?”

“你想想,佟国维在做什么?他是一个皇后娘娘一个贵妃娘娘的生父,若按寻常百姓,还是皇帝的长辈。他不安分,皇上不好发作他,只好拿他儿子开刀。反正隆科多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若是发作了佟国维,佟氏一族无光,对八阿哥是大不利,然而,最没面子的还是皇帝。”

胤禛叹息不语。我又说:“佟国维乃老狐狸。佟氏一门几代不衰,与他对家族的领导很有关系,只是这次,他恐怕会错皇上的意了。皇帝虽然对太子不满,却还不到父子反目的地步。即使往后父子反目,他以外戚权臣,干预皇储废立,必被皇帝所诟病。祸莫大焉!

皇上仁慈,借发作他的儿子而敲山震虎,他若还不警醒,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必定对佟氏一族大不利。不过他是孝康太后和先皇后的母家,必不会株连。你放心好了,祸福相倚,隆科多从此远离家族的权力中心,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这才舒展了眉头,尽兴抚琴,果然是喜怒无常啊——康师傅看人贼准,就是在太子一事上过于感情用事,反复无常。也难怪,他与原配鹣鲽情深,对这个唯一的嫡子,过于看重,寄予厚望,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古人喋喋不休的“生欲忧患死于安乐”乃至理名言,对他这个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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