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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新郎和新娘租了一辆保时捷911跑车!”
“他们正沿着上野线向西行驶丨车速很快!他们似乎知道导播车在后面尾随了!他们想甩掉我们!”
“飞艇报告,在本町出入口附近锁定他们了,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飞艇的监控范围。”“他们超速了,警车正在尾随他们!他们加速了,他们还想甩掉警车丨”
“他们已经甩掉警车了,正在银座七丁目附近加油,他们似乎在为长途旅行做准备。”
“他们在附近的超市里购物,看起来他们买了很多零食……还有巨型轻松熊!”
大幅照片经由手机网络发送到苏恩曦面前的大屏幕上,那是广告飞艇从空中拍摄的,又下雨了,不过是蒙蒙的太阳雨,五光十色的雨丝中路明非和绘梨衣扛着一人高的熊跳上跑车。
今天的新郎新娘堪称肆无忌惮,绘梨衣洗掉了为她精心设计的妆容,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们在全无伪装的情况下驾车横穿东京城。不过此刻蛇岐八家的精锐都集中在新宿区边缘搜索,他们大概猜出路明非和绘梨衣藏在那一带,却没想到这两个小疯子并未取消旅行计划,一早起来就堂而皇之地出门,还租了一辆豪华跑车。这样反而避过了蛇岐八家的搜索。
“小怪兽们疯了么?”苏恩曦扶额。
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想什么,从行车轨迹来看,他们正沿着高速公路向西行驶,这么下去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东京都。可他们又不像是想要逃走,租来的车上都有卫星定位系统,每秒钟定位系统都向租车公司报告他们的位置。
“鹭鸶鹭鸶,能听见我说话么?目标E离开银座驶向青梅街道,你可以从莲舫小道赶过去跟他们会合。”苏恩曦抓起对讲机。
“收到,莲舫小道,青梅街道。”酒德麻衣骑着一辆火红色的重型摩托,穿行在车流中,车后的皮箱里装着那支沉重的AS50。
鹭鸶是她的代号,取“长腿”的意思,导播车和飞艇可以跟丢,但她不能,她负责解决突发情况。
随着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街头的积水排空,东京又变回那个整饬有序、游人如织的旅游城市。
酒德麻衣沿莲舫小道抵达青梅街道的时候,路明非己经在五分钟前离开了那个路口,一路向西,GPS定位仪清楚地显示他正以120公里的时速驶向四国。
酒德麻衣马不停蹄地追赶这对狗男女,饿得胃里咕咕直叫,就将车停在街边;买了一杯鲜榨苹果汁和一个加热的牛角包,靠在摩托车上简单解决早饭。她一身骑装,曲线毕露,来来往往的男人冲她眉飞色舞。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把绿阴照得半透明,路边的樱花树随风落花,连日来心里的阴霾不知不觉地消散,酒德麻衣的状态恢复了许多。这种天气就该骑着摩托车四处瞎跑,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她会放慢车速在东京街头巡游,走到哪里算哪里。
路明非和绘梨衣终于还是拥抱了,经历千难万险,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现在有了一点转机,既然能拥抱,那结婚似乎也不是不能期待的事。
酒德麻衣想老板也许真的转性了,要写一个爱情故事,不会让悲剧在这种适合相爱的季节发生。那她也就用不到车后座上那支AS50了。
“鹭鸶鹭鸶!我这边看到你的运动停止了!目标在去四国的路上!”苏恩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喝口水不行么?”酒德麻衣不耐烦地说,“剥削劳工不要那么残酷好么?”
“可现在除了GPS我们无法监视他们!他们逃走了怎么办?他们手里有一辆好车,还有足够的钱,想去哪儿加油就去哪儿加油,他们能环游整个日本!”苏恩曦有点着急,“我这边还等着他们回来办婚礼呢!”
“看运气咯,”酒德麻衣淡淡地说,“我想他们会回东京的,你可以一时兴起要去远方旅行,可旅程的终点总会是原点。”
“居然用文艺女青年的调子跟老娘说话!他们迟早会回东京,可我们赶时间!Tokyo Love Story计划的截止时间是明天,他们必须在明天举办婚礼!”苏恩曦气急败坏。(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你把婚礼现场布置好,等着他们去结婚。”
“开什么玩笑?他们昨晚刚刚发展到拥抱这一步,第一次拥抱离结婚有多远?我凭什么相信他们会去结婚?他们连婚礼场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奇迹,我们只能相信奇迹,记得铃木良治的‘怪兽理论’么?”
“记得,怎么了?”苏恩曦一愣。
“铃木良治说怪兽的内心世界是迷宫,每只怪兽都生活在自己的迷宫中,所以他们很难找到对方。只有怪兽自己能穿越迷宫找到出口,他们在出口处相遇,那时才会产生感情。路明非和上杉家主的感情不是我们策划出来的,他们在漆黑的长街上拥抱,天上下着大雨,那之前他们被整个东京的黑道追赶,几百把快刀跟在后面砍。那不是个适合爱上陌生人的时刻,但就在那一刻两只怪兽走出了各自的迷宫。这就是奇迹,奇迹的发生不是人为的。就像昨晚你跟我说的,我们只能加速一段感情,却不能凭空制造它。”
“我只是瞎扯瞎扯安慰你的……我看你当时情绪比较低落!完不成任务老板发神经我们可怎么办?”苏恩曦目瞪口呆。
“管他呢,反正他也不能开除我们。老板是个很会算计的人,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也许明天的婚礼是否会顺利举行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们做好自己的事,等着看他制造奇迹就好了。”酒德麻衣结束了通话。
此时此刻,还有另一队人辛苦地追赶着路明非,但汽车抛锚了。
这辆颇有车龄的丰田家用车停在去往四国的高速公路旁,恺撒打开引擎盖,浓重的白烟四下飘散,一股橡皮烧焦的恶臭。丰田车的发动机毕竟不能跟保时捷911相比,即使驾驶家用车的是赛道宗师级的恺撒。他追着路明非飙了十五公里,最终因为发动机过热而熄火了。
“你应该租一辆好点的车。”楚子航皱眉。
“我怎么知道他们会租一辆保时捷911?盯梢的话就是这种不起眼的车好用。”恺撒在手套箱里乱翻,“而且我们没什么钱了。我们的肉金都输送给路明非供他挥霍,为这个我把雪茄都戒了。你觉得一个穷到连雪茄都戒了的人有钱租法拉利么?忍一忍,加图索家的男人都能忍受日本车,你一个中国富二代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把路明非给跟丢了!”楚子航被恺撒的逻辑呛得无言以对,“你在翻什么?”
“行车说明书,我们得想办法修修这破东西,我把剩下的钱都支付押金了,60万日圆。”恺撒终于找到了行车说明书,“见鬼!还是日文版!”
“你不是从14岁开始就开超级跑车么?连一辆家用版丰田车都不会修?”
“你这么问真是太丢我们有钱人的脸了,我们可以亲自开车,但那不意味着我们非得自己动手修车。这个道理就好比我确实会做饭,但只限于牛奶布丁和意大利面。”恺撒来到发动机舱前,对照着行车说明书判断各种部件,“引擎、化油器、机油口……不对,这是日本人用来加玻璃水的地方……见鬼!那该死的机油口在什么地方?”
“我没听懂你的道理,关于牛奶布丁和意大利面的道理。”楚子航站在他身后。
“做牛奶布丁的时候,你可以握着女孩的手教她搅拌牛奶,做意大利面的时候你就可以站在她身后,跟她玩四手揉面,这种厨艺很性感,会让女孩对你着迷。烧烤就不一样了,做烧烤的时候通常都有一群饿鬼围在你旁边,急于抢走你还没有烤熟的鸡翅,你满脸都是煤灰,像个赤道几内亚人。所以我只会做牛奶布丁和意大利面。飙车是很有男人味的事,但修车可不性感,相信我,女孩不会愿意拥抱浑身机油味的你。”恺撒终于找到了机油尺,抽出来用纸巾擦了擦,“该死!这车的机油不够量丨”
楚子航终于忍不了这个意大利人了,抓过他手中的机油尺把他从车前推开:“修车的事情交给我,不想沾上机油的话就离得远一点,顺便说机油不足跟发动机过热没什么关系。”
“喔!怎么忘了我还带了机电专家呢?”恺撒非常高兴有人帮他接下这个脏活儿,配合地让出了发动机舱前的位置。
楚子航脱下衬衫扔进车里,他出来的时候非常匆忙,穿着店里的衣服,高天原里的牛郎都会配发几套顶级品牌的衣服,弄脏了赔偿起来也不是小数字。如恺撒所说,他们现在确实很缺钱。
后备箱里有工具箱,楚子航熟练地使用各种工具拆卸引擎,他也没有学过修车,但家用车引擎并不复杂,掌握原理之后他能熟练地拆解各种常规机械。
“我得纠正我之前说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修车确实也能吸引无知少女。”恺撒靠在车门上。
这是一条笔直的绿阴道,阳光天大家都出来透气,女孩们骑着自行车从车边经过,她们穿着漂亮的花格裙子,斑斑点点的阳光撒在她们的后背上。
“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日本,前几天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亚马孙河流域的雨季。”恺撒冲女孩们的背影晌亮地吹着口哨,“我说你没有觉得路明非对黑道公主有点意思么?”
“你的话题和逻辑都太跳跃了。首先我得纠正你亚马逊河流域不分雨季和旱季,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雨季,其次我觉得不是路明非对上杉家主有点意思,而是反过来。”
楚子航头也不抬,“最后,我们的冷却剂渗漏了,所以在发动机冷却之后我们需要补充一些冷却剂。”
在达成临时性和解之后,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发现彼此之间聊天很有同步率。作为骚包的意大利人,恺撒的话题和逻辑总是很跳跃,而楚子航总能精确地捕捉到他的各个逻辑点,跳跃式地进行回答,全无遗漏。恺撒就像一只骚情的青蛙那样在不同的荷叶之间蹦来蹦去,只有楚子航总能迅速地判断他下一步将跳向何方,并且迅速跟上。
但外人听他们的对话会觉得他们是两只发癫的青蛙,以高得惊人的同步率在荷叶之间跳跃,同起同落。
“我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平安抵达福建”恺撒说,“我可以在报告中把她写得不那么危险,这样她就不会被监禁起来,没准还能进学院读书。”
“然后加入学生会成为蕾丝白裙少女团的一员么?你总是不放过任何漂亮的新生。”楚子航放出残余的冷却剂,等待发动机降温。
“我只是不放弃任何有才华的人,美貌也是一种才华,切斯特菲尔德伯爵说,‘美貌的女人就像有才华的男人那样,是至关重要的。’”恺撒说,“我觉得那女孩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好吧她确实杀了一些人……好吧不是一些人,是蛮多人,76个人确实不少。可那不是应激反应么?如果有人那样进攻我我也会向他们投掷手榴弹。”“她有血统方面的问题,她的巨大破坏力并不可控,而你清楚什么时候该扔手榴弹什么时候不该扔。”
“她确实有血统方面的问题,可你也未必没有血统方面的问题,我不是照样在听证会上举证你是个正常人么?”
“首先,她到底有多危险不是由我们来判断的,而是由校董会;其次,切斯特菲尔德伯爵确实说过那句话,可他也说过,‘勿因女人容貌之缺陷而疏于观察其心,美貌随着时间衰减而心将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