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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路易斯修士。”庭长说,“把它拿到这儿来,坐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太棒了!”
弗拉·帕维尔移开他的一些书,年轻的神父把那串金链放在桌上,其他人俯身过来看着麦克菲尔神父拨弄着那个扣子,库珀博士递给他一把折叠刀,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咔哒声。
“啊!”庭长叹了一口气。
洛克勋爵爬到桌面以便能够看见。在石脑油灯光下,只见一道深金色的光:那是一卷头发。庭长正把它卷在手指间,把它转过来转过去。
“这肯定是那个孩子的吗?”他说。
“我敢肯定。”传来弗拉·帕维尔那疲惫的声音。
“这够不够,库珀博士?”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俯低身子,从麦克菲尔的手指头上取下那卷头发,举到灯光下。
“噢,够了。”他说,“一根头发就够了,这足够了。”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庭长说,“现在,路易斯修士,你必须把这个小盒送回到那位优雅的女士的脖子上去。”
那个神父微微向下一顿:他原希望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庭长把莱拉的那根卷发放进一个信封里,合上那个小盒,一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洛克勋爵不得不躲出他的视野。
“庭长神父,”路易斯修士说,“我当然会照您的指令去做,但是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需要那个孩子的头发吗?”
“不行,因为那会使你不安。让我们来处理这些事情。去吧。”
那个年轻人强压自己的怨恨拿起那个小盒离开了。洛克勋爵本想跟他一起回去,在他试图把项链放回去的时候,把库尔特太太弄醒,看她会怎么做;但是找出这些人企图干什么更重要。
门一关,加利弗斯平人就走回到阴影中倾听。
“你怎么知道她把它放在那儿?”那个科学家问道。
“每次提起那个孩子,”庭长说,“她的手就伸到小盒上。现在,要多久才能准备好?”
“几个小时。”库珀博士说。
“那根头发呢?你怎么处理它?”
“我们把它放在共鸣室里。你明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基因粒子的排列是相当明显的……唔,等它一被分析出来,信息就会以一系列的电力脉冲的形式编码,转送到定位装置,找出头发的主人所在的位置,不管她可能在哪儿。这个过程实际上利用的是巴纳德一斯托克斯异端学说,多世界理论……”
“别惊慌,博士。弗拉·帕维尔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另一个世界。请往下说,炸弹的力量是靠那根头发导引的?”
“是的,导引到这些头发被剪下的其他头发那儿,就是这样。”
“所以,当它被引爆时,那个孩子就会被毁灭,不论她在哪儿?”
科学家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不情愿地说了一声“是的”。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需要的能量是巨大的,电力能量。正如原子弹需要一种高度炸药来迫使铀归到一处而引爆连锁反应一样,这个装置需要巨大的气流来释放分离过程中那更加巨大的能量。我一直在想——”
“在哪儿引爆无所谓,是吧?”
“无所谓,这是关键。在哪儿都可以。”
“完全准备好了?”
“现在我们有了头发,是的,但是那个能量,你瞧——”
“我已经处理了。圣让瀑布的水力电力发电站已经被我们征来使用,他们在那儿生产足够的能量,你说不是吗?”
“是的。”科学家说。
“那我们将马上出发。请去看看那个仪器吧,库珀博士。尽快使它做好运输的准备,山里的气候变化很快,马上会有一场暴风雨。”
科学家拿起装着那卷头发的那个小信封,离开时紧张地鞠了一躬。洛克勋爵跟他一起离开,像影子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走出庭长房间里的人视线所及的地方,加利弗斯平人就扑了过去,被他扑倒在楼梯上的库珀博士感到肩上挨了疼痛难忍的一击,想抓住栏杆: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手臂虚弱无力,他滑了一下滚下整个楼梯,最后半昏半醒地躺在楼梯底部。
洛克勋爵费了一番力气才从那个男人抽搐的手中拽出那个信封,因为它有他一半那么大,在黑暗中朝库尔特太太睡着的房间走去。
门底下的裂缝宽度足够他溜过去。路易斯修士来过又离开了,但是他不敢把链子系回到库尔特太太的脖子上:它被放在她旁边的枕头上。
洛克勋爵按了按她的手,叫醒她,她疲劳极了,但她的精神马上集中在他身上,坐起来,揉着眼睛。
他解释了发生的事情,将信封交给她。
“你应该马上把它销毁,”他告诉她,“只要一根就够了,那个男人说过。”
她看了看那一小卷深金色的头发,摇了摇头。
“这太迟了,”她说,“这只是我从莱拉头上剪下来的那卷头发的一半,他一定留了一些。”
洛克勋爵气愤地咝咝直叫。
“在他环顾四周时!”他说道,“啊——我躲到一旁不让他看见——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把它留下了……”
“没办法知道他会把它放在哪儿了,”库尔特太太说,“不过,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那个炸弹——”
“嘘!”
那是金猴,他正趴在门边,倾听着。接着他们也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急匆匆地朝房间赶来。
库尔特太太把信封和那卷头发猛推给洛克勋爵,他接住它,跳上衣柜顶,然后随着钥匙大声地在门锁里转动,她在她的精灵旁躺了下来。
“它在哪儿?你拿它怎样了?你是怎么攻击库珀博士的?”随着灯光照射到床上,庭长沙哑的声音说。
库尔特太太抬起胳臂来遮挡自己的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的确喜欢逗你的客人开心,”她睡眼惺忪地说,“这是一个新游戏吗?我必须干什么?谁是库珀博士?”
门卫跟麦克菲尔神父一道走进来,用电筒照着房间的角落和床下。庭长微微有点不安:库尔特太太睡眼惺忪,在走廊里照射进来的强光中几乎看不见东西,很显然她没有离开过她的床铺。
“你有一个同谋,”他说,“有人袭击了学院的一位客人。他是谁?有谁同你一道来这儿?他在哪儿?”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
她的手放下来帮助自己坐起来时发现了枕头上的那个小盒,她停下来。把它拿起来,用圆睁的睡眼望着庭长,洛克勋爵看见了一出绝妙的表演,只见她摆出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说道:“但是这是我的……它怎么在这儿?麦克菲尔神父,谁来过这儿?有人把这个从我脖子上取了下来,并且——莱拉的头发在哪儿?在这里面有我孩子的一卷头发,谁把它拿走了?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站了起来,头发凌乱不堪,声音里充满恼怒——显然跟庭长本人一样迷惑。
麦克菲尔神父朝后了一步,把手放到头上。
“一定有什么别的人跟你一道来了,一定有一个同谋。”他说着,声音很刺耳。“他藏在哪儿?”
“我没有同谋,”她愤怒地说,“如果这个地方有一个无形的刺客的话,那我只能想像是魔鬼本人,我敢说,他在这儿相当自在。”
麦克菲尔神父对卫兵说:“把她带到地窖去,给她带上脚镣,我知道怎样对付这个女人;她一出现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她慌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与洛克勋爵的眼睛有了一刹那的相遇,他的眼睛正在天花板附近的黑暗中闪闪发光,他立即捕捉到她的表情,完全明白了她想要他做什么。
第二十五章 圣让瀑布
一只明亮的头发手镯
在骨头旁边……
——约翰·多恩'John Donne (1572一1631),死后出版第一部诗集,长期受人争议,直到二十世纪才被公认为大师'
圣让瀑布在阿尔卑斯山一个山嘴的最东端的岩尖之间奔流直下,那座发电站紧贴在上面的山边。这是一片荒野之地,凄凉破败的荒野。如果不是因为有可能用那从峡谷间呼啸而过的成千吨的水来驱动巨大的发电机,谁也不会在那里建任何东西。
那是在库尔特太太被捕后的第二个晚上,风雨大作。在离发电站陡峭的石崖不远处,一架齐柏林飞艇在风中放慢速度盘旋起来,齐柏林飞艇下面的探照灯使得飞艇看上去像是由几条光柱支撑着一般。飞艇渐渐降低自己以便落地。
但是飞行员不满意,风被山的边缘刮成旋流和强大的飓风。除此之外,电缆、路标塔和变压器离得太近:一旦充满易燃气体的齐柏林飞艇被刮进它们中间,会当即致命。冰雹斜斜地敲打着齐柏林飞艇巨大僵硬的外壳,发出的声音几乎淹没不停转动的引擎的咔哒声和咆哮声,遮住了地面的视线。
“这儿不行,”飞行员压倒那些声音喊道,“我们飞到山嘴那边去。”
麦克菲尔神父恼怒地看着飞行员将调节杆往前一推,调节了引擎的平衡,齐柏林飞艇突然一倾斜升了起来,飞过山脊,那些光柱突然加长,好像自己摸索着下了山脊,然后越来越短,消失在冰雹和雨的旋涡中。
“你不能靠得更近一点吗?”庭长说,身子前倾,让声音传到飞行员耳中。
“除非你们不想降落。”飞行员说。
“是的,我们想降落。很好,在山脊下面把我们放下来吧。”
飞行员命令全体机组人员准备降落。由于要卸的仪器又笨重又精密,所以要稳定齐柏林飞艇是很重要的。庭长往后坐稳,手指头敲着座位的扶手,咬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让飞行员不慌不乱地干活。
洛克勋爵从他在后舱的横向舱壁里的藏身之处观察着。在飞行中他阴森森的小身形在金属网眼后面走过好几次,任何人只要是回头一望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但是为了听清发生的事情,他不得不来到一个可以看见他们的地方。这种冒险是不可避免的。
他挪到前面,费力地透过引擎的咆哮、冰雹和冰雨的轰鸣、风在电线间的高声狂啸和靴子踩在金属过道上的咔嗒声倾听着。机师冲飞行员喊了几个数字,飞行员表示了确认。洛克勋爵缩进阴影里,紧紧抓住支柱和横梁,随着飞机俯冲和倾斜。
终于,从飞机的运动中可以感觉它几乎停稳了,他顺着机舱的蒙皮回到右舷边的座位。
两个方向都有人穿过:机组人员、技术员和神父。他们的精灵很多也是狗,充满好奇。在过道的另一边库尔特太太坐在那儿,醒着,没说话,她的精灵从她的膝头上看着一切,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洛克勋爵瞅准机会,飞奔过去,来到库尔特太太的座位,不一会就爬上她肩膀的阴影里。
“他们在干什么?”她喃喃地说道。
“降落。我们在发电站附近。”
“你打算跟我待在一起,还是单独行动?”她悄声说。
“我和你待在一起,我得躲在你的大衣下面。”
她穿着一件笨重的羊皮大衣,在有暖气的机舱里热得很不舒服,但是因为她的手被铐住了脱不下来。
“行动吧,现在。”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他钻进她怀里,找了一个可以安稳坐下的镶毛边的口袋。金猴热心地把库尔特太太的丝领塞进去,看上去完全像一个挑剔的女服装设计师在照料他最心爱的模特儿,而实际是在确保洛克勋爵完全藏在了大衣的褶皱里。
他的时机选得正好,不到一分钟,一个身配步枪的士兵来命令库尔特太太下飞机。
“我必须戴着这些手铐吗?”她说。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