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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不自禁的也仰起头,遥望雨过天晴的碧蓝苍穹,心里默默念道:“师父啊,这是您老人家在天之灵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蓦地他想起一事,顿时额头惊出冷汗。原来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将姬雪雁留在了承天坛内,也不知道淡怒真人是否已经离去,倘若一恸大师这时乘机加害,自己当真要后悔终生,百死莫赎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轻轻唤道:“丁原!”
丁原乍然转身,正瞧见伊人如玉,浅浅含笑伫立在近前。红裳轻漾,秀发如云,那一双明眸蕴含秋水烟波,说不尽的温柔妩媚。
丁原一把抱住雪儿,喜道:“我正担心将你一人留在承天坛内极为不妥,打算回去找你,没想你就来了。”
姬雪雁感受着从丁原胸膛上传递来的热力,微笑道:“怎么啦,你可是害怕一恸大师会对雪儿下手?”
丁原疼惜的说道:“你明知此来云林有多危险,却还是来了。”
姬雪雁依在丁原怀中,低声回答道:“雪儿若是不来,才会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丁原心下感动,用力紧紧臂膀,仿佛害怕她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般。
姬雪雁说道:“我爷爷的遗体,已经被淡怒师伯和一正大师送到了灵堂安置,今晚我爹爹和娘亲他们就该赶到云林,然后带上爷爷的遗体回返翠霞火化安葬。丁郎,你随雪儿一起回去为他老人家烧上一炷香,好么?”
丁原重重点头,说道:“就是你不说,我也要这么做。”
姬雪雁欣慰而笑,继续说道:“丁郎,雪儿担心爹爹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心存芥蒂,假如真是这样,希望你能看在雪儿和爷爷的分上,忍上一时。今后,雪儿一定会好好的补报。”
丁原摸摸雪儿的秀发道:“傻孩子,你跟我还谈什么补报?是我亏欠你爷爷和你太多,不论姬师兄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他如果肯打我骂我一顿,也许我心里还会好受点。”
姬雪雁伸手轻抚丁原面颊凝视他道:“丁郎,一年没有见你,雪儿这才发现你变了很多。”
丁原低低一笑,道:“是么,我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呵呵,我以前真的有那么的轻狂孤僻吗?”
姬雪雁侧头含笑道:“你说呢?你以前可不就是那个二愣子吗?”
丁原哈哈大笑,双手将姬雪雁拥得更紧。
姬雪雁将头轻轻埋在丁原怀里,重又嗅到那熟悉的令她深深沉醉的气息,柔情无限的说道:“丁郎,你可知道,多少午夜梦回,雪儿都梦到你和我携着手儿像以前在翠霞山时一样,云游四海,去找寻传说中的海外仙山。
“如今,雪儿的梦终于要变成现实了。无论如何,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过去那些可怕的事情就让它们统统过去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缠绕我们了!”
听着姬雪雁在怀中满怀情意的呢哝低语,丁原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沉重起来。
过去的人与事,就真的不着痕迹永远消失了么?
安儿走了,姬大胡子也走了,自己与雪儿无数次由死到生、由生到死的痛苦挣扎,却也总是聚少离多。
好不容易,历经磨难与误解,他们终于能重新聚在一起,可偏偏,老天爷只留给他不到百日的性命!
他想活,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生命是如此的渴望与执着。
他想好好补偿她,他想给她幸福与快乐,他们失去了太多的日子,需要一天天的补回来,他们还有太多的幻想与愿望没有实现!
月儿尚有阴晴圆缺,而人生岂会有十全十美,这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吧。其实,自己已经足够的幸运与幸福。
他原本不过是一个浪迹街头、举目无亲的小混混,可老天依然眷顾自己,还一次次的从悬崖边将他拉回。
他实在不该再怨天尤人了,人生至斯已当知足。况且,现在雪儿已经回来,还有什么可以遗憾?
只是,他的心头悄然泛起另一抹绝美的身影,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柔情深种的过往,就像一枚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波面。
老天爷也是厚待自己,这样两位天上仙子,竟会都爱上自己这个原本无可救药的傻瓜,却也把这个难题留给了他。
他答应姬别天要照顾雪儿一辈子,也答应苏真会赴南海之约。
而这些事,又怎么可能同时完成?曾山的分身大法?如果有用,这世上又何来情苦愁肠。
想这世上尽管有许多东西可以分而享之,却也有些东西太过珍贵难以分割,譬如——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垂头端详着雪儿幸福而充满憧憬的玉容,低低说道:“是的,雪儿,还不算迟,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结束。”
第十章惊讯
中午时分,丁原悄然一人离开云林襌寺,前往落马驿与年旃和古大先生见面。姬雪雁因要为祖父守灵未有同行。
丁原刚到镇子口,街道两边顿时鼓乐齐鸣,爆竹震天,一彪人马当头迎了出来。前面两位正是年旃与古大先生,身后雷公雷婆、唐森、尤怨等人簇拥而上,人人脸上喜气洋洋,就好像昨夜打了个大胜仗。
丁原吓了一大跳,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倒像谁家要成亲接新娘子的阵仗。”
丁原皱眉道:“老鬼头,这又该是你的馊主意吧,吹吹打打像唱戏似的,无聊。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了。”
年旃手一挥,鼓乐鞭炮立时停止。
古大先生笑道:“丁小哥,你这次可冤枉了年老祖。这主意是我们大伙儿出的。昨晚云林襌寺一战,咱们齐心合力大杀正道威风,逼得那些老和尚乖乖送出丁小哥,大出了口鸟气,现在庆祝庆祝也是该当的。”
年旃眯缝着眼将丁原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点点头满意道:“不错,云林襌寺的秃驴没敢折腾你。若是你小子掉了一根毫毛,老子就把他的大雄宝殿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丁原道:“老鬼头,幸好你没那么做,不然这事可就真难以收场了。”
年旃不以为然的哼道:“他奶奶的,老子岂会怕了那些秃驴?他们明知你小子是我老人家的生死之交,居然还敢又是软禁又是公审,分明就是不给老子面子!若是老子的好兄弟就这样被云林襌寺的和尚给杀了,今后冥轮老祖这块金字招牌还有得混么?”
丁原心下感动,拍拍年旃肩膀,道:“老鬼头,这回多谢你啦。”
年旃把眼一瞪,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酸臭酸臭起来?当日你助老子大战云酿天府,赶走红袍老妖,我老人家可曾有这么酸过?”说着一把拽住丁原的膀子一叠声道:“走走走,喝酒去,别站在街上让人看猴戏。”
众人进了知香居落坐,一路上两旁恭候的南荒、漠北魔道高手纷纷欢呼喝彩,小小的落马驿人头攒动,沸声盈天好生的热闹。
丁原从云林襌寺幽静肃穆的古刹山门里走出,乍一坐在这个地方,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十多张桌子座无虚席,无一不是南荒、漠北有头有脸的人物。商杰与尤怨非但也在座,而且两人居然主动凑到一张桌上。
经过昨晚那场恶战,二人于生死之中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十里长亭的决斗自也不必再打了,但酒桌上的酒量却依旧是要比一比的。
古大先生端着酒碗高喊道:“各位来自南荒漠北的同道兄弟,不都说云林襌寺是只老虎吗,嘿,管它是不是老虎,昨天晚上也让咱们兄弟给挑了!如今,云林襌寺乖乖的将丁小哥放了出来,咱们的血没白流,命也不算白丢!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来,大家伙为这先干上三碗。”
魔道群雄齐声欢呼鼓啸,他们自然不明白丁原之所以如此轻易的获释,其中另有隐情,一个个兴高采烈,把个知香居的红木桌子拍得劈劈啪啪一通乱响,廖掌柜和他的伙计也顾不得心疼这些家当,早躲到一边发抖去了。
丁原坐在年旃与古大先生当中,环顾左右不觉感慨万千。
老鬼头与自己的交情那是没得说,可是如古大先生等人,只为报答昔日幽明山庄脱困一恩,不惜动员漠北上百高手,关山万里前来营救,更不在乎这么做等于去拨云林襌寺的虎牙,触怒天陆整个正道。
如此豪情义气,怎不教人心生敬佩?
他站起身举起酒碗道:“在下原本不过是个翠霞弃徒,承蒙诸位大哥的厚爱,拼死血战解救于我。丁原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仅以薄酒谢过大伙儿了。”他一口气又连干三碗,只觉这些日子从没这么畅快过。
魔道群雄群起鼓掌喝彩,又是一通乱嘈嘈,一点也不顾忌这场欢迎丁原安然归来的庆功会,就设在了云林襌寺的眼皮子底下。
接下来就是众人杯箸往来,高谈阔论,眉飞色舞的说起昨晚恶战的惊险之处。
丁原重新坐下,问道:“老鬼头,古大哥,昨晚一战大伙儿的伤亡怕是不少吧?”
年旃满不在乎的道:“格老子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不过还好,死的少,伤的多,那些秃驴修为虽然不错,却好像不懂得怎么杀人。”
接着摆手道:“丁小子,小古,咱们不谈这些了。不如说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卯上了云林襌寺?那天老子听你师兄阿牛说,你去了东海,怎么一回来便摊上这么一档子倒楣事?”
丁原回答道:“我从东海回来便去了云林襌寺,想要暗中察访一件悬案。”
他接着就将如何邂逅一愚大师、如何遭人栽赃嫁祸身陷云林襌寺的经过说了,一直讲到承天坛一战,红袍老妖与楚望天连袂来袭,姬别天为保护自己肉身慷慨赴死结束。
其中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处,把个年旃、古灿也听得聚精会神,心驰神摇。旁边几桌的人不知不觉里停止喧哗,静静侧耳聆听。
待到丁原说完,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
当然他也不会合盘托出,譬如自己身中火毒,一恸大师修炼魔功等秘密都隐下不提,免得人多嘴杂又引起轩然大波。
年旃冷哼道:“又是红袍老妖,奶奶的,下回让老子见着他,非得将他打出原形!”
古灿赞叹道:“想不到正道中也有姬别天这样的人。早知道如此,当日在幽明山庄,古某也该对他客气一点才好,不过楚望天与红袍老妖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异日蓬莱仙会上,可有不少人会找他们算帐。”
年旃目露凶光,森然道:“别人是死是活老子不管,红袍老妖老子吃定了!”
古灿喝下一碗酒,问道:“刚才听丁小哥说的意思,云林襌寺之所以这么痛快放人,是因为小哥你误入大乘佛境又安然脱身,所以才断定不是小哥杀了一愚和尚?”
年旃嘿嘿冷笑,说道:“那不过是云林襌寺的和尚找个台阶下罢了,丁小子既然修为尽复,凭他们几个秃驴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能留住?还不如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把人给放了。
“哼,老子敢打赌,无涯方丈这十来天绝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别说是咱们,连正道的各门各派都来为丁原求情,给他十个虎胆也不敢再难为丁小子。况且姬雪雁那丫头还是东海灵空庵的传人,无涯怎也得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