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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是我,江斯年。”
“什么事?”江曼态度很是平常。
江斯年站在创州大厦外说:“我在楼下,似乎很久没来这栋大厦了,我听说创州有难?小曼,创州没了你到哪儿去?陆存遇病了,万一残了死了你怎么办?”
江曼听不得这话,死了残了的字眼那么刺耳,带脾气的回道:“创州倒了我让他养我,反正他养得起。江斯年,留点口德,别再过问和我和他的事。你和他的区别就是我缺什么他就给我什么,而你是我缺什么你就给我描绘什么,没有实物。别白费心思了,我挺累的。我是他老婆,不管他病情如何,我都从不后悔选择了他,这辈子就算没了陆存遇我也不可能再找下一个人了。”
☆、你说我要不要收拾他一顿?还是告诉陆总?
江曼挂断了电話,越想越感到心烦意乱。
开始决定做一件事就多么艰难都没想过撤退、害怕。
这并非愚妄固陋,不知变通,而是性格倔强使然,以至于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算是疲累。
工作上拼了全力的去谈单子,单子万一没谈成,江曼不会害怕,顶多颓废两天。接着自我安慰,大不了少赚一些,态度积极的去谈下一个单子窠。
生活里她曾拿出最好的样子去谈那场恋爱,最终江斯年背叛了她。江曼一样也没有特别害怕,没觉得人生完了,或是没希望了,情绪并没有消极到那样的一个程度。他走了就走了,挽回也无用。
江曼彻底清楚了他的心不是百分之百在她这儿,那么即使挽回,他终究还会为了其他人或是其他事忽略掉她,视线不专注于她。
江斯年说过他背叛的理由,江曼也听得懂,总结后就是她没有输给童沁,没有输给王若可,而是输给了江斯年眼中那些比她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未必是人,是权利,是金钱,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比她重要。
否则他不会以那些东西为重,而背叛一起长大的人。
到如今,江曼碰到难事一样勇敢的不知疲累,皮相上仍是会伪装出一副清高模样,嘴巴不愿饶人。江斯年打来电話她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还击回去,但只有自己知道,心里开始变得愈发害怕了。
害怕着这世上让人最感到恐惧的东西——病痛,陆存遇身上正在承受着的危险病痛。
半个小时左右,夏薇怡来了江曼办公室。
推开门,夏夏人还没进来就说:“楼下碰上江斯年了,他找你了?”
江曼诧异,江斯年怎么还在?回道:“他给我打了个电話,我没下去。还没走吗?”
夏夏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的,摇头看着江曼说,“我看没走,他这位事业心重的大忙人不知道最近忙什么呢,陆存遇病了,他倒也闲起来了。”
顾及江曼的情绪,夏夏没多说,只叮嘱她注意点儿。
下班时间,江曼打给赵阳让赵阳把车开进创州地下车库,保安那她打了电話知会完了。
江曼不想跟任何人生出乱七八糟的不好话题,一是自己精力不够应付,二是这些都要避免传到陆存遇那去。
陆家不让人清净的事情本就多,够他累的了。
江斯年一直坐在车内,本打算等到江曼出来,等待中已抽了半包烟了,但却瞧见接江曼的那辆车开进了大厦地库。
赵阳把车开入地库,拿眼不屑地瞧着江斯年那辆车。
江斯年的车开不进创州地库,离开创州的过程里他跟童刚闹得很不愉快,虽说是童刚给他放的假,但终究是他自己主动要请辞离开。
离开不久,便毫不留情面的跟童沁离了婚,这事儿想必已传开。
搞得童刚见了常来往的老朋友们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新婚女儿女婿为何就这样突然离了?
江斯年落下车窗,蹙起眉头瞧了一眼创州大厦的楼上,却怎么都望不清到底哪一层才是27层。
江斯年驾车离开。
随后江曼在地库上了赵阳的车下班,直奔医院。
陆存遇提前住院治疗的关系,虽然在输液,吃药,但整个人的状态就跟没有住院之前一样。
他说,现在他的身体问题除了偶尔头晕,再没有别的严重反应。
到了晚上八点四十,陆存遇催着江曼走。
他把手覆在江曼的小腹上,感受着说:“孩子,孩子妈妈,都该休息了。”
江曼不想离开医院,不想走,担心他一个人无聊,会不会失眠?明知道他不会同意还是低头试探地央求:“要不,我就在这住了?”
陆存遇瞧她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听话。”
最终江曼还是离开,为了不让他操心,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一边下楼,江曼一边放松心情地跟赵阳吐槽:“你们陆总这一句让我为他着想,直接就把我吃得死死的了。”
赵阳笑道:“曼姐,你和陆总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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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诧异地瞧着赵阳,“谢谢抬举,我不经夸,好像全身突然又充满能量了。”
两人走出医院,江曼的手机响了。
陆存遇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江曼接了:“改变主意了?”
电話那端,陆存遇听后笑了似的,“我不在家,但你要记得睡前喝牛奶,孩子和你一人一半。”
“好的,我记着,谨遵一家之主的吩咐。”江曼正说着,突然抬头时顿住了步子。
江斯年铁了心的要堵住江曼这人,失策的在公司大厦没堵住,这会儿堵到了医院。与其说是要堵江曼这个人,不如说他是想给陆存遇添添堵。
那端陆存遇察觉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我以为说完了。先这样吧,让我先上车?”江曼犹豫着尽量自然地挂断,怕江斯年来医院门口这事被楼上的陆存遇知道。
赵阳在江曼旁边那虽看着江斯年,但赵阳也知道不能什么事情都去烦他老板,以往不能,现在老板病着更不能了。
“你有什么事在这说,没外人。”江曼公式化地问道。
两人同一公司共事过,除去亲情,如今也真的没什么别的感情可言了,江曼除了对待昔日同事的样子也拿不出第二种样子。
江斯年不瞧赵阳,他就没把一个司机放在眼里。盯着江曼的眉眼问道:“这不是人?我认识他是谁?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赵阳心里一怒,但也仅仅眼神厉了点,碍着这人是江曼认识的,别管是前男友还是哥哥,都不好因为一句话就朝人动手,烂摊子回头还是陆总收拾。
江曼实在不知道他想怎么样,要发展就专心发展,靠谁就去谁身边待着,不是挺好的?打量了他一眼说:“没话说我就走了,再见。”
江斯年上前一步,拦住江曼。
“干什么你?”赵阳挑眉挡着他,赵阳比一般男人有力量多了,穿着T恤,一身肌肉看的清清楚楚。
江曼怕两人发生冲突,赵阳自尊心挺强的,刚才江斯年那一句话准是刺了赵阳的耳,江曼跟赵阳说:“没事,让他说。”这会儿要是动起手或争吵,还是会惊动陆存遇,徒增心烦。
江斯年大概是看明白了,江曼出门身边有人跟随,他想单独跟江曼说两句话这几乎不太可能。
“江曼,何必这样防着我,不是我恶意诅咒他,是他那病好起来本就不容易。”江斯年面色冷静地继续道:“商人首先要有的就是脑子,他为了养病,真能撒手公司不管不问?公司没他你当还能走多远?他37了,这世上该享受的都享受完了,不该享受的人家也早享受了。你呢,27岁大把青春耗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等他哪天突然闭上眼,陆家财产究竟能落到你手多少?”
江曼朝他笑笑:“我该感激你提醒我?我不感激。江斯年你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阻止我跟他在一起对不对。但你好像不清楚我早跟他领证了,就算现在我们没领证,我也会在他病着时坚持跟他领证。”
江斯年的目光蓦地变得阴鸷,扯动嘴角,“嫁他这么开心?”
“开心!”江曼丢下两个字,脸色也极差地就往赵阳的车前走,赵阳跟在江曼身后,回头瞧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男人,拿出车钥匙。
赵阳上车,把车开出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赵阳早早的就来了江曼住的小区,小区门口街道上听着一辆熟悉的车,赵阳一怔,这不昨晚见着那辆?
赵阳打给江曼,说道:“曼姐,你别下来,昨晚那人竟然来了小区门口。”
江曼点头说今天在家,不下楼,下午再去医院,赵阳听了这才放心。
挂断以后赵阳打给许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昨晚陆总问我了,我没敢说。你说我要不要收拾他一顿?还是告诉陆总?”
☆、要么一箭双雕要么功亏一篑?
许就说不上来这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陆存遇,告诉了,肯定会让陆存遇心理上感觉膈应,情敌兼大舅子,这个人不好搞定。不告诉?时日久了真有个什么不测谁也抗不起,江曼怀孕中,身子娇贵,也不能为躲这么个人不踏出家门一步。
这要是江曼出门就碰上这个人,说话或是照面,间接动作影响到了孩子,到那个时候任何人到陆存遇跟前也解释不清。
江曼按时起床洗漱,吃了些简单营养的早餐,走进他的书房拉开窗帘,眼睛看向外面,今天的天不蓝,是灰色的。
赵阳说江斯年的车在外头停着,江曼就不敢下去。
如果搁在没怀孕的那会儿,她大概就会冲过去猛扇他几巴掌,撕扯着他,问他凭什么自己为所欲为之后还来搀和别人的平静生活!哪怕力气没他大,哪怕会气的浑身发抖,也要跟他讲理讲出个一二三。
他堵在公司门口,堵在医院门口,堵在家小区门口,这是什么,这叫无赖行径!
捱到中午,江曼困了便去午睡窠。
睡的极不踏实,四十来分钟就醒了,江曼打给赵阳,赵阳说他正在医院,马上开车过来接她。
赵阳两点半左右到的,他说江斯年的车这会儿没见在楼下了,兴许吃饭或是有事儿走了。
江曼又洗漱了一遍,换衣服下楼。
赵阳开车带江曼直奔了医院。
高级病房中,陆存遇一身病号服站在落地窗边接听着一个电話。
他丝毫未察觉到江曼的到来,一脸阴沉地朝那端怒道:“你见过哪个厂子建到市中心了,不知名小城镇地皮什么价?吃顿龙虾都要开车跑出几百公里的地方,穷乡僻壤,我认识什么人?在那你指望光有钱就能办横事是吗?你当你是黑社会了?天亮之前自己琢磨不清这事,就给我滚回来!”
江曼一听他在发火,便进去了。
“公司的事?”
江曼问完,观察着陆存遇的脸色,“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公司的事暂时交给金科和戴茗处理,等你身体好了,再忙这些。”
其实江曼心里清楚,不是他公司的事。
陆存遇提起了厂子,而在江曼的印象中,最近他说的厂子似乎都跟陆显彰的內衣公司有关。
江曼想了解他心里都装了什么放不下的事,却了解不透。
陆存遇的眼中,女人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但这事业只可当做兴趣来做,太过钻研于事业岂不是没了快乐时间。每天24个小时,人忙碌中一眨眼便过去了一天,他不希望江曼分担这些男人责任。
总而言之,男人该做的事男人来做,女人别来参与。
厂子那边派过去的人,头脑不精,耽误了他不少事,至少在他看来那人都是一些小聪明,耍小聪明,自作聪明!
……
晚饭之前,陈如打车来了医院送汤。
病房里丈母娘直跟女婿念叨,“咱们小曼厨艺不行,汤是别指望她给你煲的出来,让她烧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