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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画面;心却飘向独自忙碌的男人。她不敢回头,听着哗哗的水着,听着他开门关门的声音。
“楼下的公寓,我会让老赵找人来收拾,那些酒先存你这里。”周明谦收拾妥当,在她身侧的沙发坐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你就不怕被我喝光了?”袁夕问。
他想了一下,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不会。那天我们第一次上床后的早晨,你把我车里的酒都扔了,足可见你的自制力有多么惊人。”
袁夕一愣,沉默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
“或许应该说,我们都是有着良好自控能力的人,不到万不得己,不会允许自己对某一种东西上瘾。”
袁夕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着聊天。不得不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了解的人。
“当然,除了爱情。”周明谦又说,“当你什么时候对我上瘾,而不是在上瘾之前就弃我如草芥,那么我也不会如此盲目地追逐你。”
袁夕终于转过头,紧张地问:“你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当然不。我只是想冷静一段时间,过几天没有你的生活,让我可以更好地弄清我对你的感情。”
汪逊一开车来接他,因为他不想让老赵来接他而引发新一轮的关注,事实上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知名度,无非就是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爹和换女友的速度值得夸耀。有时候他会想,当周礼坚不在了以后,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继续过着玩世不恭挥金如土的生活,还是成为另一个周礼坚般神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没有亲自经历,谁也不会得出确实的答案。
“我给你请了一位心理医生。”坐进车里的时候,汪逊一边发动车子边说。
“oh,shit。”周明谦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你把我当精神病人吗?”
汪逊一一点都不把他的反应放在眼里,“每个人都有心理疾病,你也不例外。你需要找一个人,好好地谈一谈。”
“那你才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放着美女名主播不要,居然和一个山野村姑打得火热。她们仨除了路小弥之外,都是端着过日子的主儿,小弥是因为身体不好,折腾不起,不过你看她那折腾人的劲,宁暄也不好过。姚梨算是比较大气的一个人,做什么都很……”
“对,她最大气,把我拱手让人的时候,出手大方得很,养条狗这么多年都有感情,她竟然头也不回就走掉。你能相信吗?她给我打包行李的时候,还放了整整一打的杜蕾斯。”他不就没有避孕的习惯,那也是为了能让她尽早怀上他们的孩子。后来他发现她竟然背着他吃避孕药,他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想要有孩子。
周明谦放声大笑,“这很像是大梨子会做的事情。所以,你现在把那一打杜蕾斯都用完了吗?”
“周明谦,你可以闭嘴了。”
“好吧,看你那样也知道是欲求不满。”周明谦很给面子地敛了笑,目光望向窗外车水马龙,又说:“就非她不可吗?”
“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周明谦的人缘很好,第二次进来获得本院所有女性的热烈欢迎,不到两个小时,他已经和新来的护士和医生都混熟了,当然仅限于女性。
他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一侧的唇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就像随时蓄满电力的高伏电压。
“我觉得他很正常。”余悦扬是汪逊一请来的心理医生,从周明谦入院他就跟着他,看着他桃花满天飞,可自己却无人问津,非常的恼火。打心眼里,他不想要这样的病人,太打击他男性的自尊心了。
汪逊一摊手,背靠着接待台,等着周明谦过来拿他的房卡。
余悦扬扶了扶眼镜,也跟着他一起并排立着。
“这么说,这位就是我的心理医生?”周明谦收获无数芳心后,笑容满面地站到他二人跟前,从头到脚打量着余悦扬。
汪逊一点头算是回答。
余悦扬递上他的名片,“幸会,周先生。鄙姓余,余悦扬。每小时收费一百美金。”
周明谦接过一瞥,对汪逊一说:“这就是你找的心理医生?每小时收费一百美金?你替我出吗?”
汪逊一皮笑肉不笑,“你看我的工资够看几小时的,你尽管拿去花。”
周明谦挑衅,说:“你知道的,我连工作都没有。”
汪逊一说:“你还有10%。”
周明谦无奈地摇头,“那要看人脸色的。”
“那你就让别人看你脸色,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周明谦的笑容戛然而止,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就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这是自遗嘱宣布之后,第一次有人有机会能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无情地剥夺了,赋予他生命的父亲竟然不信任自己的儿子。
“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汪逊一不怕死地继续戳他的伤口,“你生命的前二十四年都给了那个叫袁夕的女人,现在你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糊涂日子,继续帮她做她高高在上的女王,可你却什么都不是。你看看为了成全她,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你,你拿什么让袁夕和你在一起?爱情吗?有爱就能战胜一切吗?有爱就能食人间烟火吗?”
三人相貌出色的男人就这样站在疗养院的进门入,均是一脸的正色,惹得路人频频回首张望,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余医生,这是我认识汪逊一以来,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周明谦闲闲地耸了耸肩,慵懒的笑容再度回到他的脸上,“好吧,太久不说话是会憋出病来的,所以,余医生,能打个折扣吗?”
忙碌的生活让我们都忘了倾诉的重要性,太多的痛苦、悲伤、愤怒积聚在心中,已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执拗也会伴随而来,固执地想要一个结果,固执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困难面前节节败退的主要原因,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成功和失败。
“好了,你可以说了。”余悦扬坐在新开的小套间的沙发上,翘着腿,喝着咖啡,一派和朋友聊天的架式。
周明谦想了一下,抿了一口咖啡,又沉思片刻,说:“这里的咖啡真难喝。”
“那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那有上好的咖啡,你来的时候没有带,你想回去拿,以此中止我们即将开始的话题。就像你对逊一那样,随意转开话题,是因为你害怕面对他所提出的问题。”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余悦扬不再是刚才看到的和蔼可亲,他一脸的严肃,双眼如炬,不让周明谦的任何一丝表情逃过他的视线。
周明谦放下咖啡杯,摊了摊手,“不是说,要和你的心理医生当朋友吗?我这是尝试和你聊天。”
余悦扬却很不给面子,“请允许我提醒你,一百美金一小时。”
“你知道吗?袁夕。呃,也就是我爱的那个女人。她只喝蓝山,不是那种批量生产线上的蓝山。她认为,如果不是原滋原味的东西,她宁愿喝速溶咖啡。她生来就享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除了亲人的关爱。当然,没有人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我们都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成长烦扰。”
余悦扬点头,示意他继续,手里拿着笔不时写点什么。
“而我的烦扰就是我没有母亲,而我的父亲一直未婚。他们说我是私生子,可就算是私生子也会有母亲的,不是吗?我曾经问过我父亲,他拒绝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并且要我忘了她的存在,因为我只是一个被卖出的商品,而她是商品的提供者。所谓的供求关系就是这么成立的。”
周明谦自嘲地一笑,“爷爷虽然对我也很好,和堂哥相比,他可能更趋向于后者,因为我堂哥的母亲有良好的出身,他一直认为一个可以出卖儿子的女人会有很多不良的遗传基因。这也是为什么我父亲的遗嘱会把属于我的那一部分交给他决定。这并不是什么可不逆转的大事,只要我向他证明我的能力,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当然,我很愤怒,被自己父亲出卖的感觉,糟糕透顶。虽然遗嘱的内容我很早就知道,这也是我一直都游手好闲的原因,因为我相信我的父亲会长命百岁。可他竟然也辜负了我的信任。你看,我们果然是父子。”
他换了一个坐姿,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你能想像你的一生都在被你的亲人否定是什么感觉吗?”
余悦扬笑而不语,镜片后面的眸子精光微闪。
“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参加学校的任何一场考试,因为我是周礼坚的儿子,没有人会为难我。在耶鲁的第一年,我考出全A的成绩,我爸给我打电话,他跟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周家不需要那点奖学金,再说请这么强的枪手太惹人注目。”
“你瞧,这就是我的父亲。他从来不认为我会给周家带来什么荣耀。在那之后,每一次的考试都是我自己考的,因为远离,所以不需要掩饰,但我从不考高手,你知道这很难,要保证自己在前十名之内,又不考砸。”
“似乎真的很难。”心理医生稍微想了一下,“我几乎是全A,因为得A太容易了,真要让我故意做错几题,那简直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可是我的智商早就被置疑,我又何须证明些什么。在学习之余,我会在纽约的餐厅兼职。”
余悦扬瞪大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少爷,你这是在抢人饭碗。”
“我就不能体验生活吗?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很丢脸吗?”周明谦放下双腿,身子前倾,就像一只蓄势的猛兽,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好吧,当我没说。”余悦扬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打从心里鄙视那个死了的父亲,所有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他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教育成庸才,还特别地得意。眼前的这个人智商可不低,谈话间避重就轻,根本就不谈重点。
“然后我遇到了我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名满全球的旅美大提琴演奏家邹长宁。她为了音乐,为了梦想,生下我,然后抛弃我,得到她想要的金钱。她主动向我示好我就发现她的异常,叫人查了她的出身,虽然我父亲当初把所有的与我相关的资料都抹去了,但是出身证明是更改不了的。我没有和她相认,也不想跟她学大提琴,当我发现我的音乐天赋是遗传自她,我就有一种排斥感。早在我选择耶鲁之前,我就放弃学音乐的打算,我是为了袁夕放弃的。”
“不过暂时我不想谈袁夕。继续谈谈我的母亲邹长宁……”
“她回来了,在我父亲死后,她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进入我的生活,因为没有了代孕协议的约束性,她可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享有她母亲的权利。她坚持认为,袁夕不适合我,她是一个红颜祸水,让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当一个拯救者,要把我带回纽约,弥补这二十四年的遗憾。于是,我开始酗酒。”
“这是我第二次酗酒,而且是有预谋的。只有这样,她才会放松警惕,面对一个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人,她是没有办法把我带出国的。我觉得她应该有想过把我弄晕带出去的打算,但对她来说很难,她本身就是一个公众人物。”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袁夕就住在我楼上,我相信只要我继续不停地喝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但是她却以为我是真的失踪,而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让事情变成不可挽回。很庆幸,她尽早地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