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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贺寿(上)
胤禩别过九阿哥回到贝勒府已近晚膳时分。近侍上来伺候更衣,他摆摆手问:“福晋呢?”近侍回道:“回八爷,福晋说再得几日就是宫里头良主子的寿辰,歇过午觉就去库房了。”
掌灯过后,八福晋郭络罗氏才兴冲冲的回到正房。一进门就瞧见他站在书案前临帖,便笑问:“爷几时回的?可用了晚膳不曾?”胤禩朝她微微一笑,温言道:“想你一人用膳也怪闷的,就跟九弟先回了。”郭络罗氏心下欢喜,亲替他解了外衣换了家常褂子,嘴里却嗔怪道:“爷不是说贵母妃的厨艺妙绝天下吗?前日还说要我进宫跟她好生讨教呢!今儿难得进宫,怎地不在宫里头用了膳再回?”
胤禩心思一动,握住她正在胸前扣袢子的手,轻声说:“只说过要你常进宫给几位母妃请安罢了,我何时说过要你跟她学厨艺了?再说雅母妃乃贵妃之尊,她哪会亲自动手去那烟火之地?这话你从何处听来?”她撇撇嘴说:“是太子妃说的。她说你们兄弟几个都爱吃贵母妃做的菜!”
胤禩暗自冷笑心想,原来如此!我还道她能忍到几时,这回竟是祸水东引了!脸上仍是温文笑意,说道:“听风阁的小厨房做得是南边的口味,比别处的确要新鲜精细些,皇祖母宜母妃都说好呢!”郭络罗氏道:“南边的膳食确实细致些。爷若喜欢,不如咱们也寻几个南方的好厨子来?”胤禩想了想摇头道:“也不必如此。”转了话头说:“方才见你一脸欢欣,可挑到什么合意的寿礼了?”
郭络罗氏粲然笑道:“爷可猜着了!前些日子我就在琢磨着送什么给额娘好呢!方才我去库房里拣选了半晌,都没挑到中意的,全是些粗陋不入眼的,心里正着急呢!忽想起上个月得了一串珍珠项链,珍珠小拇指大小,最难得的是一串三十六颗珠子看上去一般无二,都是上品。给额娘配衣裳可不正好?这几年不仅御用的东珠采量少,连南珠也不如过去那样多了,所以市面上好的珍珠可遇不可求。这么一串珠子少说也要七八千两银子呢!”
胤禩叹了口气说:“额娘又岂会在意礼品价值几何?只要是咱们的心意,她都是欢喜的。这珠串好是好,我只觉得太靡费了些。”郭络罗氏不以为然道:“哪里会靡费?我还嫌不够贵重呢!额娘好歹是妃位份,那衣裳首饰却是连王嫔都不如!除了这串珠子,我还打算再选两套上好的头面给额娘呢!如今你分了府封了贝勒,哪处都要体体面面的!我郭络罗氏的正经婆母,可不能让旁人小瞧了去!”
胤禩淡淡说道:“如今莫非还有人敢小瞧咱们去?!”说话间定定看着她,“你觉得哪里不体面了?”郭络罗氏看着他嘴角依然挂着暖如春风的笑意,眼神平静,无端端竟觉得有些冷意,连忙笑道:“我也是一片孝心!”他缓缓将眼光移开,说道:“传膳吧!”
五月二十一,是良妃的四十整寿,八阿哥同福晋进宫给额娘庆贺生辰。两人到储秀宫时,早到的九福晋十福晋坐在下首正和良妃说话。她们住在阿哥所,平日里也是常来常往,见到兄嫂都齐齐起身行礼。
八阿哥跟良妃行过礼后,便退到外间跟九、十阿哥说话。内堂的八福晋待要示意身后的小丫头把寿礼呈上,转念一想便按下了,只捡了些生活趣事说笑。不一会功夫,便有其他宫妃陆陆续续遣了人送了贺礼。八福晋见荣惠德三妃随的礼都算不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跟旁边的两位弟媳更加亲热!
巳时二刻,小宫女通传长春宫宜主子到。良妃领着几个福晋站起身来迎接,笑道:“姐姐来得好早!”宜妃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今儿是你的大日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安安心心做个欢喜的寿星吧!”接着递了两个盒子给她笑着说:“这是我送你的贺礼;就是两些御赐的宣纸和笔墨,你可不能说我小气!”良妃双手接过开心地说:“宜姐姐送了这般重礼,哪里算是小气?”宜妃说:“你知道我最不耐烦这些劳什子的!前儿得了自已又用不上,不过是借花献佛,你不嫌我怠慢就好啦!”良妃却是真心欢喜,当众拆了盒子拿起笔看了又看。
八福晋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还说两人相得!这样的礼都拿得出手!额娘也真是的!人家不要的东西,竟还当成宝似的!清咳一声接过起身道:“媳妇也备了礼孝敬额娘!”把精致华美的礼盒打开后就这样递过去:里头是一串珍珠链子,一套翡翠首饰,一套赤金攒珠首饰。珍珠晶莹圆润,翡翠明亮通透,赤金华丽耀眼,每一件皆非凡品!一旁的九福晋看得啧啧赞叹,眼里全是艳羡说:“八嫂真是有孝心!这份寿礼可是不一般啊!”
八福晋得意地说:“做儿子媳妇的孝敬额娘,莫说区区几套头面,只要能让额娘欢喜,便是让我倾我所有也是应该的!”宜妃爽朗笑道:“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好媳妇,倒是把我都比下去了!哈哈哈!”九福晋连忙拉着她的手佯装伤心:“额娘这般说,倒是媳妇无地自容了!媳妇自当跟八嫂好生学习才是!”良妃眼角微湿,柔和的看着八福晋,说:“都是好孩子!咱们都有福气!”
这时,内务府的人按例送来妆缎制成的新衣和钱粮,良妃的贴身宫女清点后进来禀报。八阿晋却见她面带苦色,喝问道:“好个不长眼的奴才!今儿是主子生辰,你这般哭丧着脸做什么?”良妃治下素来宽厚,那宫女见福晋神色冷厉,不由得吓得跪倒在地告饶。良妃急忙说:“不是要紧的事,晚些时候再说也无妨,你先下去吧!”
那宫女偷眼看了看八福晋,又看了看满眼关切的良妃,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道:“求主子去出去看看吧!送来的新衣裳实在不能穿啊!”八福晋听得一头雾水,待要问个清楚,却见良妃恳求的眼光看着自己,忍着没有说话。良妃勉强解释道:“想是内务府按例送了衣裳,你们宽坐,我这就去瞧瞧!”随着那宫女到了花厅。
内务府送东西的太监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见到良妃出来,便笑道:“奴才恭祝主子生辰!这是依例送来的妆缎衣裳,请良主子收下。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青皮包袱已经解开了,宫女拿起衣裳递给良妃看,忿忿地说:“平日里送来的料子都是别人挑剩的也就罢了!今儿可是主子的寿辰,这衣裳是要穿着受礼的,主子你瞧,这就是内务府送来的新衣!”
良妃看了一眼,那衣裳倒底是御制的手艺,针线细密严整,料子也是上好的;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也不理她,对那太监和气地说:“我收下了,有劳你跑这一趟!”转头吩咐道:“拿点银子给公公吃酒!”那太监打了个千儿:“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受主子的赏!奴才先告退了!”转身就要离去。
小宫女气急拦在门口说:“你送来的是什么新衣!别人不要的衣裳你也敢送来!”跑过去牵起衣裳两角高高举起,她与良妃身量相当,却要伸长胳膊才能拉起衣裳不使其拖到地上。衣裳极宽极长,一看就知道不是娇小玲珑的良妃能穿的尺寸。良妃脸色一白,却是拉过小宫女强笑道:“公公自去吧!没什么要紧的!”
贺寿(下)
小宫女却拉住那太监不让他走,大声说道:“主子的尺寸是内务府早就有的,为什么送来的衣裳大了这么多!今儿是主子的生辰啊!难道就让主子穿着这个衣裳受八爷和福晋的礼?”那太监手一甩将她扯了个趔趄,不阴不阳地说了句:“主子都说不要紧,姑娘多说什么?是存心挑剔咱们内务府的差事?寻咱们的麻烦不成?”
那小宫女转着对良妃说:“主子!你说话呀!平时您遇到什么闹心的事都藏着掖着,总想着息事宁人,可是如今八爷可是贝勒爷,若他知道您在宫里头受这么多的委屈……”说到这里却是顿住了,瞧见几个福晋从里面出来,八福晋冷冷地看着她,说:“说呀,怎么不说了?额娘受了什么委屈?统统给我说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狗奴才敢对我郭络罗氏的婆母不敬!”
良妃连忙说:“你别听她乱说!怎么都出来了,马上就要开席了!咱们先去吧!”就要拉着她往里去,郭络罗氏却挣脱她的手,盯着那小宫女:“方才又说什么衣裳?拿来我看!”小宫女跑去抱了衣裳又牵起两角,眼睛小心看着良妃渐渐苍白的脸。郭络罗氏看了衣裳一眼,又看了皱着眉头盈盈欲泣的良妃,只觉心中的火越烧越大,叫宫女抱着衣裳,气势汹汹地朝内务府去了!
良妃苦笑望着尾随而至的宜妃,干涩地说:“让姐姐见笑了!原是我没用。”宜妃拉着她寻了椅子坐了柔声劝慰道:“你性子好我知道,但也不能好得太过!你越忍让越让那起子奴才蹬鼻子上脸!如今你也是一宫主位,八阿哥又这样争气不说,媳妇的身份也贵重,你也该拿出些主子架势才是!”良妃凄然道:“知易行难!自家人知自家事,晋了妃又如何?瞧不上的倒底是瞧不上!咱们大清都是子以母贵,我这出身门第,到底会拖累他,我每日里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给他惹来闲话,又哪里敢拿大做势?胤禩百般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又怎么敢放任自己给他带来麻烦?规矩摆在那,也不会有太多为难,忍一忍也就罢了!”
宜妃揽着她嗔怪道:“你多想了!八阿哥是个孝顺的孩子,若是知你为了他忍气吞声,你说让他怎么安心?”
良妃点点头,想起方才郭络罗氏难看的脸色,担忧地问:“她这样去不会有什么事吧?”宜妃笑道:“你放心!那丫头是出了名的不肯吃亏!身份又高贵,你瞧着吧,定会让内务府那帮奴才灰头土脸讨不了好去!”见她脸色郁郁又说:“好啦!你就打醒精神来吧!今儿可是你的大生日,别让个奴才败了兴致!”
良妃勉强笑了笑同她一起往里走,发现胤禩站在花厅门口不知听了多久。她脸色一变待要说些什么,胤禩却像什么也没听见,开口道:“雅母妃到了。”宜妃在错身而过间瞥见他垂着的衣袖微微颤抖,心下恻然,只捡了旁的话来说:“你们几个倒也奇怪,如今她是贵妃啦!怎么还称她为雅母妃?应该叫贵母妃才对!”他朝着外头急匆匆的脚步顿了顿,说:“习惯了!有些东西不可改变,不过,也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
郭络罗氏来到内务府劈头就问:“凌普呢!让他来见我!”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她着的是皇子福晋服饰,一溜烟地跑进去通传。片刻间广储司的管事许太监哈着腰出来了,见到她一脸怒色,陪着笑脸道:“奴才给八福晋请安!”郭络罗氏昂着头看也不看他,冷冷说道:“让凌普来见我!”许太监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恭声回道:“回主子的话,凌总管今儿出去了还没回呢!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去办就是了!”
郭络罗氏哼了一声说:“好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奴才!就凭你?!你也配!我最后说一次:叫凌普出来见我!”许太监把身子趴得更低,只道:“回福晋的话,是奴才逾越了!只是凌总管确实不在,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她踩着花盆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哂笑道:“哦?这会子可是他该当值的时候,他却不在?真是好大的胆子!”许太监这才想起连忙道:“凌总管说是去给太子爷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