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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险恶,不开黑店实在难混,隔三差五便被一些无良江湖人士坑个半死。
花梓觉着舒服许多,却有些困倦,见场面如此混乱,想来也不会有人想来述说来龙去脉,还不如跟哥哥回家了,他总不会对今夜之事闭口不提吧。
若他真不提,那日后再作打算罢!这打算便是,识时务地忘了此事。
花梓随狼女回到房里取包袱,离开前望了眼白玉曦,他异常温柔地笑着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去罢,花梓不禁打了个冷颤。
白玉曦见花梓上了楼,将花梓剩下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悠然踱到沐冷尘身旁,他变脸的速度让人不得不服,方才至死方休欲夺其性命,此时却不急不慢悠然自得。
他冷着的脸忽然闪过一抹笑意,白衣姑娘向后瑟缩了一下。
“你若不想她死,就安分些!滚远点儿!”
白玉曦声音并不高亢,却掷地有声,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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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伪装
一直心绪不宁的沐冷尘忽而凝眸皱眉,仿若魂魄归体,凛然道:“你敢动她……”
“怎样?”白玉曦笑得更加诡异:“你拿什么威胁我?我只剩一条命,你拿去啊,你杀了我,她会更恨你!”
沐冷尘死死握着剑柄,双手颤抖,即便眼中怒火中烧,也只能咬碎牙齿混血吞。他知道,他没有理由不爱她,而她,却没有理由不恨他!
楼上,花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狼女,你愿意回去吗?你若不愿回去,我们明天就去云梦泽。”
狼女挠挠头,咧嘴一笑:“回去吧,有肉吃。”
花梓下楼之时,白玉曦瞬间换上一张温柔笑脸,拉过花梓的手,接过她的包袱背在肩上,轻声问道:“收拾妥当了?落下什么没有?”
“包袱还没打开过,没落下什么。”花梓看着白玉曦,心想,在他脸上能看到笑容已属不易,而这样温暖宜人的笑容简直千年不遇,定要记在心中。说话说的好,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
“那我们走。”
白玉曦轻轻拍着花梓的肩膀转身就要出门,花梓却忍不住扭头回望。
沐冷尘一声不吭,垂着滴血的手臂,盯着玉花梓,眼中情绪复杂。
花梓忽而觉得十分难过,她又想起刚刚脑中闪过的声音,她知道,她与他一定有着剪不断的恩怨纠葛,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
他眼中的难过仿佛溪水,能够慢慢流到她的心底,注满整个心脏。
她正望着沐冷尘失神,白玉曦眉峰一挑,眸子划过一道冰刃。
然花梓却只顾盯着沐冷尘,并未察觉分毫,之后发生的事便提醒她,日后行走江湖需时刻小心,不可懈怠,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吃了亏。
白玉曦忽而转过身来,站在花梓身前,扳过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月光刚好铺在白玉曦的身上,黑色大氅仿佛腾起一层薄雾,散着幽暗的光。
花梓杏目圆睁,盯住白玉曦的眼睛。他眼中的冰刃丝毫未褪,反而添了一层怒火。
她眼中却慢慢浸满了泪水。
疑惑、委屈、惶恐、无助……
“你在为谁哭?”白玉曦死死咬住花梓的嘴唇低声发问,如凶猛的野兽在猎物将死之时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由于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花梓听得清楚。
他双手抓着她的肩,闷声发泄着心底源源不断涌出的愤怒,直到口中一片咸腥,那是眼泪混着鲜血的味道。
花梓摇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脸颊。
她不懂,为何这般委屈还能忍着,她本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白玉曦终于抬起头,竟一扫方才魔鬼般的凶残,笑得如沐三月春风般和煦融融:“跟我回家罢。”
他又笑着附身,在花梓有些惨白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小声耳语:“跟我走!”
白玉曦抬头望了眼周身颤抖的沐冷尘,诡异的笑容在嘴角肆虐开来,他何等聪明,不需他动手,便让沐冷尘遍体鳞伤。
他沉浸在报复的喜悦中,顾不得许多,他想,即便他伤到了玉花梓,也在所不惜,她所承受的伤痛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她犯下的过错,她罪有应得。
沐冷尘看不见花梓的脸,花梓也并未转身,她低着头跟在白玉曦身后,出了客栈。
狼女犹疑片刻,走到沐冷尘身边,沉声道:“她真的,不记得了。”说罢追着花梓出了门。
沐冷尘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身旁的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狼女最后的话什么意思,她是真的打算忘了他,还是花梓真的记不起过去的种种?
他想了许久,豁然明朗,若她打算忘记自己,又怎会唤他的名字,又怎会没有丝毫怨恨,难道,她真的什么都忘了?
她忘了,那她便不再恨他,可是,她也不再爱他。
可沐冷尘却未曾忘记丝毫,她的一颦一笑,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若乱坟孤冢,满目苍夷,终于高声喊道:“上酒!”
一旁的白衣姑娘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悄无声息泪水婆娑。
……
花梓如木偶一般被白玉曦牵着走过杳无人迹的长街。
忽然,她停住脚步,白玉曦转过身来,正对上花梓空洞迷茫的眸子。
他心中忽而一阵酸涩,说不出的难过,竟微微有些悔意。他做事一向谨慎周密,为何今日竟如此失态,他本不该亲她,本不该多生事端,如今要如何与她解释?
他知道,他伤了她。
他可以容忍自己对她的伤害,可他无法面对心中的懊悔。
他是白玉曦,他是摄灵殿的少主,他从未害怕过,从未乱过方寸,他做的每件事都没有后悔过,他从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应如此!
他忘了,自己是个人,而非魔!
“你不是我哥哥。”
白玉曦不置可否。
“为什么骗我?”
花梓面无表情,语气异常冷静。
白玉曦捏着她的手,抿着嘴唇,盯着花梓脚下的小白狐凝神苦思。
“无话可说?”花梓猛然抽手,白玉曦微微晃了晃身子,花梓眼底是一片死水,却并不平静。
白玉曦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花梓,那个无所畏惧,倔强执拗的姑娘。
“我是你父亲养子,你与沐冷尘早有婚约,他却为了做雪域的驸马离开你!你伤心过度,失明失忆,我不知你今日如何遇到他,若你还懂得自爱,就给我离他远远的!”
白玉曦一股脑说完这些话,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他方才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并未多加思量,然既已出口,便无退路,两人对望良久,无一方妥协。
终于花梓冷冷望着白玉曦,眼中三分戒备,漠然道:“若真是如此,你便放我去找师父,我自会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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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师门
白玉曦伸手欲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花梓的袖口拂过他的指尖,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下一片寂寥。
本是出来借酒消愁,却不想会遇到她,本以为可以接她回家,却又让她转身离去。
他后悔了,他真真切切的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怒之下打了狼女一巴掌。
寒夜漫漫,月光都是凉的,打在青石路上,映在眼中,一片清冷。
远处的人家还隐约可见几点灯火。
还记得几个月前,也是清冷的夜晚,他站在茶馆门口,望着万家灯火,紧紧抱着花梓。
那时她还小心翼翼喊着哥哥,她还吃着他做的饭菜连声称赞,而如今,他却丢了那个相濡以沫的人。
他抬头望望如墨苍穹,自嘲般冷笑,终究,自己是个无家之人。
不远处的酒肆依旧亮着几点灯火,他循着酒香踉踉跄跄寻了去……
……
逸云阁位于云梦泽东南部,近水临风,碧峦幽湖,风景格外雅致,加之楼阁处处精雕细琢,各式镂空花纹,妙趣横生。
然此刻节气微寒,湖水凝滞,层峦迭起也少了诸多绿意。
花梓躺在云梦泽的逸云阁,睡到翌日清晨,睁开眼时,厚重的罗帐若流苏从屋顶直垂地面,在晨风轻抚下飘忽不定。
她揉揉惺忪的眼,回想那夜,与白玉曦分手后,她走过那条街,脚下越来越重,终于瘫坐在荒无人烟的荆棘路旁,石子和枯树枝将腿上划出横七竖八的伤口,那么疼,疼的她泪流满面,苦苦支撑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
即便她找到了萧叶醉,他就会如实相告吗?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即使眼睛盲了,也不曾这样害怕过,她拉着狼女的手痛哭失声:“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该相信谁?我能相信谁?”
她用力摇着狼女的衣袖,雪球轻轻蹭着她的腿,轻声低鸣。
狼女跟着她一起哭,见她哭累了,伸手将她扶起,朝着云梦泽的方向默默走去。
两人走了一夜,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方才找个桥洞睡了片刻,待日头升起,又忙着赶路,只买了几个包子充饥。
穿过两个小镇,天色已晚,这才远远望见云梦泽巍峨高耸的棂星门,门前是绵延而下的白玉阶。
她二人疾步前行,立于阶前,抬头仰望,门楣之上硕大三个字:云梦泽!
花梓早已疲惫不堪,迫不及待找个歇脚之所。
二人拾阶而上,待到门前已气喘吁吁,几个扫地的丫头忙拦住她们,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问话的丫头盯着花梓,上下打量一番,语气缓和道:“你们可是我门派中人?为何未曾见过?”
花梓忙解释道:“我来找我师父,萧叶醉。”
那丫头眉毛一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萧叶醉?我们云梦泽的二当家?”
花梓点点头,揉着酸疼的腿,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没有来过这里,可萧叶醉确实是我师父。”
那丫头又掩着嘴呵呵一笑:“谁不知我们二当家向来不收弟子?你要糊弄我,也找个别的谎话儿,怎就盯上我们二当家了?难不成是看他长的俊……”
花梓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也不知是谁看他长得俊,动了花心,不由嘀咕道:“他那长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丫头一听,又不乐意了:“真是大言不惭,普天之下,还能找着比我们二当家更英俊的?”
喜欢不行,不喜欢也不行,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么?她忽然就想到了樱柳,不由微微一笑。
花梓懒得和那丫头争执,正窘迫间,忽而想起那枚琥珀般嵌着枫叶的玉石。
翻出紫檀盒,取出玉石,花梓连忙递将过去:“这位姐姐,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东西,你可识得?劳烦姐姐帮忙通告一声,玉花梓不胜感激!”
那丫头刚要去接,手却停在半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未敢伸手接那玉石,心有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等着!”便进了门去。
花梓心中不快,却也无法,只能等在那里,心想,云梦泽果然是女权当道,一个扫地丫头都如此专横。
真不错!
旁边几个丫头看着她二人窃窃私语,花梓将玉石重新收好,扭过头去,望着远处天边燃着的红霞怔忡出神。
难怪花勿语每每提及云梦泽便好似提到人间白玉京般赞不绝口,即便这时节已花木凋零,然云梦泽之大气壮阔依然让人不禁咋舌。
过了半晌,那丫头回来对花梓说:“跟我来吧!”
花梓望了眼狼女,狼女点点头,两人便随着丫头进了正门。
云梦泽内部清丽温馨,布局精巧,她三人穿过几扇耳门,在一座色调暗红的阁楼前驻足,那阁楼主体四角,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