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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花梓受宠若惊。若曾经不认识自己,狼女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狼女说话本就不利索,此刻更是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花梓看着狼女焦急的样子,有些后悔,何苦这样咄咄逼人?知道她的过往,却不愿提及的人又不止她一个,也不多她一个,便打着哈哈道:“就叫雪碎,我也觉着这名字好听。”
狼女如释重负,忙说:“我去熬药。”扭头钻进屋子里去了。
花梓将长鞭缠在腰间,心里默默念叨着“雪碎”“雪碎”,眼前恍若飘落朵朵梨花,她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这才想起那个许久不曾忆起的梦,此刻只记得梦中那人一袭青衫,样子却再也记不得了。
而桑国御花园内,花勿语正跟肖泽正闷头一前一后站在亭子前,小小的六角亭精致典雅,悬着红色的匾额,写着“融芳亭”。
此时秋菊开得正盛,团团锦簇,幽香四溢,清淡悠远。
“我父王的心思……”花勿语背对肖泽欲言又止。
“长公主千金之躯,臣诚惶诚恐,不敢逾越!”肖泽躬身而立,这话虽谦逊,然语气却不卑不亢,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这再好不过了。”花勿语脸上立时浮现笑容,转过身来,好似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十分踏实。
花勿语踱步走向亭子,踢走旁边的小石子,不小心磕疼了脚,然只皱了皱眉,忙满面笑容道:“前些日子见肖公子出入嫣红楼,我就想,你瞧得上青/楼里那些个媚俗女子,断然不会瞧得上我,心中甚是欢喜。父王着我伴驾左右,又传你进宫,无非想撮合你我二人,既然肖公子表了态,我也不绕弯子,我花勿语并不愿嫁你,也请肖公子放心。”
“臣明白,谢长公主体恤之情。”肖泽微微一笑,庆幸她无意嫁他,可“媚俗女子”四个字,却让他心中不悦。
“若没有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嗯,去罢,”花勿语话刚出口,眼珠儿一转,忙弯腰摘了朵秋菊,唤了声:“肖泽!”
肖泽忙回身,却见花勿语站在那里,递过一朵秋菊,肖泽疑惑地望着花勿语不知何意,心中不禁敲起鼓来,难不成这长公主忽然对他有了好感?
花勿语却豪无窘态,依旧优雅大方地将花送到肖泽手中,这才不紧不慢,欢颜道:“这青/楼女子戴不得高贵的玩意儿,会折了寿,野生野长的花儿倒是不错,送与你那心上人,她定会十分欢喜。”
肖泽听罢,只觉得周身寒霜四起,抽动抽动嘴角,生生憋出几个字:“谢长公主!”然抬头时,目光冷冷瞪着花勿语,并不动弹。
花勿语吓了一跳,若他动手打她,她定是打不过的,若惊动了父王,自己定要受罚,再说肖泽的父亲是大将军,权倾朝野,若真开罪于他,怕也会给父亲惹下麻烦,怎生都是自己吃亏,心中有些懊悔,都怪自己图得一时嘴上爽快,此刻可如何是好?
她正手足无措间忽然福至心灵,喊了声:“樱柳,樱柳,我头晕!”说罢,朝着樱柳使了个眼色,便倾身倒在樱柳怀里,樱柳呆呆愣愣却不明就里,着了忙扯着脖子喊:“来人啊,长公主晕倒了,来人啊,长公主晕倒了!”
而一旁的肖泽只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此时身边早已呼啦啦围了一群的护卫,丫鬟和嬷嬷。
花勿语知肖泽走远,忙站直了身子,拍拍月白长裙,抚平上头的紫色绣纹,扶正头上的金缕钗,朝着众人窘然一笑,仿若无事地吩咐道:“都下去罢。”
说罢兀自向桑王寝宫走去,余下身后一群宫人望着长公主的背影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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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相顾
是夜,肖泽醉的一塌糊涂。每每想到那朵秋菊,再看看怀中柔情似水的悦灵,心中便腾然窜出无名之火。
嫣红楼灯火通明,迎来送往,客流不息。
“别喝了,你醉了。”悦灵夺过肖泽手中酒杯,轻轻放到一旁。
肖泽忽然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囫囵说道:“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待他冷静些,悦灵才轻轻推开他,红着双颊柔声问:“不允许?”
“对!”肖泽低语,又倒了杯酒,盯着琉璃玉壶:“我决不允许任何人轻贱你,就算她是当今公主也不行!”说罢,一饮而尽,不禁轻轻咳嗽起来。
悦灵顿时泪水涟涟。
“肖郎莫要为小女忧心,小女本就是红尘女子,这都是命!”悦灵微一低头,眼角眉梢都挂着我见犹怜。
肖泽猛地将悦灵抱在怀中,盯着眼前的罗纱帐,心中万般滋味缠得他透不过气。
而悦灵却俯在肖泽怀中,一改往日的柔弱温顺,冷冷一笑,眼角划过一丝凛冽。她好奇这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是如何轻贱她侮辱她,可她不能问,她要低眉顺眼,她要楚楚可怜,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尽早离开这种卑贱到尘埃里的日子。
此刻花勿语正躺在玲珑阁的卧榻上,吃着滚圆的紫葡萄,樱柳站在一旁帮忙剥皮,花勿语却抢过去:“我自己来。”
她边吃葡萄边笑得春意盎然,整个人都喜气洋洋,肖泽父子对桑王对她这个长公主早就有所不敬,今日自己定是触到了肖泽的神经,不然他那张脸不会那么阴鸷,要吃人一般。
她越想越开心,瞧不上的人不开心,自己当然就开心了。
花勿语吃着酸甜酸甜的葡萄,洋洋得意呢,却不晓得花梓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都乱了头绪。
因为,白玉曦不见了!
……
都城外,芳草萋,霜打的泥土透着衰败的气息,放眼望去层峦叠嶂,密布的阴云一层厚似一层,压在半山腰,吞天噬地,周围一片死寂。
白玉曦披着黑色氅衣,斜倚在篝火旁,腾起的火苗夹杂着洞穴的湿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闭目凝神,慢慢调匀了气息。
“师兄!”只听一声轻呼,微微透着点儿埋怨。
这洞中除了白玉曦,便是这位唤他师兄的姑娘,十八九岁的模样,瓜子面,丹凤眼,眸若含水,水若含烟,一袭黑衣,纤腰紧束,长发高束,长长的暗红发带垂落如流苏,眉间一点梅花钿,衬着雪白的肌肤,格外惹眼。
此刻她正薄唇轻抿,斜眼瞥着白玉曦,见他半天不吭声,终于忍不住又唤了声:“师兄!”
这次声音要比先前大些,她有些急躁,更多的是抱怨。
“嗯?”白玉曦动也不动,头不抬眼不睁,冷冷敷衍一句。
“我还活着。”黑衣姑娘声音有些颤抖,眼中的烟笼雾罩此刻正慢慢褪去,取而代之是寒冬般的凛冽,生生将欲落的眼泪冰冻的恰到好处,悬而未落,风化消散。
“我知道。”白玉曦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黑衣姑娘也似乎习惯他的冷漠淡然,并不诧异,只能攥紧了双手,将心中的不甘捏个粉碎。
“你知道?”她紧紧盯着白玉曦的眼,低声发问。
白玉曦忽而睁眼,四目相对,她有些抵不住白玉曦的目光尖锐,低下头去,随手捡起一根木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篝火。
二人的影子投在洞穴的石壁上,若鬼魅般飘忽不定。
“我师妹何时让自己吃过亏?”白玉曦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有些嘲弄的意味,身上的伤虽已大致愈合,然起身行走时依旧有些疼痛,加之昏睡许多时日,身子尚且孱弱,走路还不甚稳健。
洞穴的山石透着湿气,寒意砭人,不可久坐。
白玉曦站起身,慢慢直腰,皱着眉头,轻轻按住腰间隐隐作痛的伤口,扫了一眼面前的姑娘,难得的微微一笑。
黑衣姑娘听了他的话原本满心恼怒,正待发作,然见他此情此景,忽而心中泛着酸水儿,极是难受,转而深深叹口气,幽幽念叨着:“对,我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你用不着为我担心。可你这一身伤哪来的?”
“狗咬的,摄魂术对畜生可是无用的。”白玉曦说的云淡风清,忍着疼,将外衣穿着妥当,又伸手烤了烤火,待温暖传至周身,方直起腰。
“若无事,我回去了。”他正待转身,胳膊却被那姑娘死死抓着不放。
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密布的阴云,轰隆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排闼而来,顷刻间,大大小小的雨线肆无忌惮在天地间连成一片。
他沉默半晌,低低说了声:“你想我伤口裂开?”
姑娘倏地松手,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白玉曦看着她的脸,她终于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思茗!我自有分寸!”白玉曦冷下脸来。
思茗晓得他是生气了,不再作声。
丝丝凉气四下游走,此时已近黄昏,加之大雨滂沱,让人分不清是昼是夜。
“天寒,记得添衣。”沉默半晌,白玉曦终于沉着嗓子叮嘱了一句,意欲转身,却见思茗眼神有些异样,本是热泪盈眶,却忽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身后。
他微微一愣,转身望向洞口。
花梓正站在洞口,一身火红长裙湿个通透,凌乱的长发垂在肩上,黏在背上,贴在脸上,滴答滴答滴着冰凉的雨水。
许是洞里篝火的温暖让她忽然有些不适,站在那里打了两个寒颤。
白玉曦牙关紧咬,微一闪身便站在花梓身旁,脱下自己的氅衣,披在花梓肩上,又拉着衣襟,将花梓裹个严严实实。
“哥哥!”花梓又哭又笑,也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如鲠在喉,相顾无言。
她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却不知说什么好,多日来的担忧和恐惧一时间消散殆尽,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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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思茗
白玉曦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抓着她的手,不停揉搓,花梓僵硬的十指慢慢有了温度。白玉曦失神,想起花梓也曾这般为他暖手。
他忽然回过神来,急忙退后一步,松开花梓的双手,厉声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花梓一愣,然并不多想,白玉曦向来喜怒无常,改不了了,她早已习惯,就好似狼女整日里吃肉,从不吃蔬菜,给日常开销带来沉重负担,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出来找你啊。”
连续多日劈柴烧水煮饭做菜,又要爬山采药,原本细嫩的双手生生磨出几个茧子,脸上也多了几分粗砾。此刻淋得像个落汤鸡,莫说她往日的神采灵逸,便是盲了之后的端庄素美也杳然无踪。
可偏偏就是这个落魄样子,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万分喜悦,仿佛摸金校尉寻到了满是宝藏的帝王陵墓,看到了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她看着白玉曦,笑得跟过年似的喜庆。
终于盼到他醒来,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可算找着他了,她差一点儿就丢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据说,孤儿都是十分凄苦的。终于不用当孤儿了。
“看得见了?”白玉曦坐回到篝火旁,简单问了句,然不等花梓应答,便命令似的唤她:“过来!”
花梓忙走到篝火旁,实实打了两个喷嚏,顿时觉得鼻子通透了许多,头脑也清明三分。白玉曦扬手遮住脸,唾沫星子才没有喷到他脸上。
花梓赧然地笑了笑,这才注意到洞穴里不止她与哥哥,竟还有个姑娘。
此时,思茗正盯着花梓。花梓转而看看白玉曦,等着他介绍一下,结果他一声不吭。
花梓又看了眼对面的姑娘,见她还盯着自己不放,神色复杂,不由摸摸自己的脸,脸上除了雨水并无他物,并没有传说中的大米粒儿。
正不知所措,却听到思茗冷冷笑出声来:“哥哥妹妹?真是相亲相爱!”
这话虽无恶意,然语气里却尽是挖苦嘲讽,听在花梓耳中,就仿佛千万只蚂蚁爬过手臂,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