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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侍卫,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直视我,我这才注意到这个黝黑的男子,他的样貌长得不算差,加上长年的风吹日晒,反而别有一翻男人阳刚的味道。
他说:“公主,其实有第四种选择的,公主身为一个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你可以让属下跟随你,属下仍然会像侍卫一样保障你的安全,而且,如果皇宫的人真得找上来了,属下会替你挡着。”
我依旧盯着他的眼,问:“你为什么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这么好?”
他并不躲闪我的目光,眼神干净,他说:“公主不要多想,从当侍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教育一定要服从主子,保护好主子,属下只是坚持自己的信仰罢了。”
我现在的确还处于危险期,多一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自然益大于弊,如果今后不需要了,我随时可以再摆脱他。
我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不过,作为条件,请不要再把我当公主,我们现在不再是属下和主子的关系,虽然还算不上朋友,但你我从此平等。”
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韩晓晓。”
对方犹豫了一下,在我坚持的目光下也缓缓伸出手,我一把握住他摇了两下,他愣了愣,脸上有别扭的尴尬,旋即松开,淡淡地说:“你好,我是昆仑。”
昆仑?下意识想到了《无极》,这不是奴隶的名字吗?
“谁起的?”我问。
“恩人。”清淡的语气。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我们二人向树林另一个方向走去。远观就似两片秋风中的落叶,漫无边际地飘荡,又似两只断线的风筝,自由自在地飘荡。
从今以后,我是韩晓晓(二)
途经一户农户人家,我用一点碎银向那对年轻夫妇换了普通的麻布衣,因为担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把那身华丽的公主服和破烂的侍卫装通通烧了,取下耳上那对明月珰的耳坠和头上的那根血玉凤钗,就算是拿去换钱,我也不敢在水国本土上,那就先小心收着,等到了蓝国再出手。
其实,之前我并没想好以后去哪,我也是在听到水烟碧说水国与蓝国世代仇恨时,才有了去蓝国潇洒的决定。
即使我们的脚程已经很快了,但我还是小瞧了皇宫那群混账和变态。我们连夜赶路于第二天清晨到皇城城门口,却见一群官兵拿着一张画像排查来往的女子,只要脸上有疤痕的女子均被扣押在一旁。
远远地躲在一旁,我有些心虚地低头以掩饰我用头发遮住的右脸。昨天换衣服之后,我便将右边的部分长发剪短,形成一个长长的斜刘海拨到右脸,厚厚地遮盖在我的右脸上,我还特地把长及膝盖的黑发剪至肩后,惹来那对年轻夫妇和昆仑一脸的不可思议。随意用一根白丝带绑起来,我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突兀,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吗?
“你在这等等。”思虑被打断,我还来不及回应,身后的昆仑就悄无声息地一闪不见。
约莫半个时辰后,昆仑就如同他走一般,悄无声息地回来,手上多了一张薄如纸片的片状物体,看着那和身体颜色相近的肉色,我心里一动,不禁脱口而出:“人皮面具?”
昆仑抱着剑的身子一愣,继而点点头,递给我。
见我没接,他挑眉,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用啊。”
他再次一诧,伸手,却犹豫着停在半空中,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这种时候,我才顾不得他那些个封建礼教,我说:“我早就不是公主了,我说过,我是韩晓晓。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你堂堂男子汉,只要扪心自问无愧,又何必拘礼于小节?”
他的脸上变了变,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只一会儿,他的手继续向前伸,冰冷的指尖扫过我的脸,很快离去,有种异物贴上的感觉,我摸摸脸,问:“好了吗?”
“恩。”还是轻轻的,淡淡的。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将来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份情。”我说。
他嘴唇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我们向城门走去。
凭借这张人皮面具,我们很快就顺利出了一个又一个城门,大约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终于踏出水国的领土,来到了蓝国。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昆仑不仅对水国了若指掌,对蓝国也颇知一二。
我说我想找一个地方开饭馆,他说,那就去阳城吧,那四季分明,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我问,那繁华吗?他摇摇头,不解地看着我。我又问,除了帝都,蓝国最繁华的地方是哪?他低头思虑了两秒,说,燕城。我笑笑,说,那我们就去燕城吧。
他眼里的不解更加明显,却也没有再多问,驱车驾着马儿朝前奔去。
我说过,我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我去燕城开饭馆的确是为了要把它做好做大,让它声明远播,但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我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只有我的姐姐韩知知和弟弟韩明。其实,穿越之后的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那晚的月光很离奇,气氛也诡异,女人的第六感似乎告诉我,那晚莫名其妙的穿越也许并不止我一个人,知知和阿明也许也未能避免。
我很确定那晚躺在被子下面的我是活的,我并没有把自己憋死,把自己憋死的是水烟月这个傻女人。
似乎是思维一瞬间的转移,我的思想和灵魂就那么突然转嫁到水烟月身体里,那么很可能是外界的因素导致的,那离自己房间那么近的知知和阿明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来到这个世界。
虽然只是猜测,但只要有一点可能,我就不能放弃,所以我要竖起一盏导航灯指引他们,如果他们也在这个世界,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因为已经逃离了水国,我便将那片人皮面具还给了昆仑,有时拨弄头发的时候,右脸的伤疤就会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因为中途带人皮面具的原因,伤口曾再次发炎,我只用药酒消过毒,并未再涂抹宫中那些御医给的药膏,所以当炎症消下去的时候,那三道口子就显得格外狰狞,黑黑紫紫地隐匿在新长的皮肤之下,与周围红嫩的肤色形成鲜明反差,现在这种模样,怕是想做祸水都难。
不过,我的心情却莫名的舒坦,我和昆仑驾着车,一路游山玩水般地慢慢驶向燕城。
来到燕城,已经又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透过车窗,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落俗套的建筑和各色的小摊,我心里有种满意的感觉,果然够繁华。
昆仑将马车停在一家叫过往匆匆的客栈,老板是位姿色突出的女子,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见我们进门,她的眼里立马闪现精光,我疑惑地低头看看身上的打扮,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昆仑也是一身寒酸的灰色布衣,这样看起来也像有钱人?
直到后来认识以后,某此我无意提起这件事,这个女人狡黠一笑,说:“这是老娘多年经验所得,越是有钱的,看起来越像穷鬼!况且,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初来乍到的小羊羔,敲诈起来也方便啊!”
“呦!二位客官快里边请,瞧这风尘仆仆的,是要住店吧?”老板娘穿着一身红纱裙,扭着水蛇腰,豪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娇柔。
我礼貌地笑笑,昆仑却不自觉皱起眉头,说:“两间上房。”
老板娘媚笑起来,说:“有!有!二位客官放心!看两位应该是兄妹吧?要先来点本店的特色牛肉填填肚子吗?”
“不是兄妹。”昆仑淡淡地澄清。
老板娘的脸讪了一下,旋即又恢复笑脸,只是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暧昧,她说:“哎呦!你瞧我这眼里!我是这客栈的老板,大家都叫我媚娘,都怪我那死鬼丈夫短命,早早去了,就留下这个烂摊子给我。二位可怎么称呼啊?”
不理会她那带着探究暧昧的眼神,我笑,说:“我叫韩晓晓,我这位是我的朋友昆仑,麻烦老板娘先给我们上点饭菜吧。”
昆仑并不是他在皇宫的称呼,所以告诉她也无妨,而且这个老板娘看起来怎么也有些女强人的气势,也许会是个很好的股东。
吃饭的时候,感觉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看我们,昆仑却像没看见一样不搭理。我正奇怪,但在看到老板娘一脸赞叹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右边的脸被厚厚的斜刘海遮住,水国第一美女,那完好的半个左脸,应该给店内的那些男人们无限遐想了吧。
我站起来,那群目光尾随而至,我走向老板娘,假装不经意地拨起我右脸上的头发,顿时听到一连串地抽气声,我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我说:“媚娘,这是饭钱和房钱,我们还不确定要住多久,若哪天银子不够了,你尽管找我来拿,别客气。”
就算这“过往匆匆”开得是天价,这一百两少说够我和昆仑住三个月了。
媚娘依旧带着那脸媚笑,不动声色地接过我手中的钱,丝毫不做作地揣到怀里,说:“李姑娘第一次来燕城吧?一会儿吃过饭不如让媚娘陪你四处转转,免得毁了我们燕城好客的名声不是!”
“当然,求之不得。”我也笑,说:“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称我晓晓。”
吃过饭后,天色还早,我看昆仑一脸倦色,这些日子都是他在赶车,的确很辛苦。
我说:“昆仑,你早点回房歇着吧,我和媚娘四处转转。”
大概是觉得已经脱离水国,再加上有媚娘的陪伴,昆仑点点头,放心地让我们去了。
我们走在街上,媚娘像个热情的导游,不住地给我介绍路边那些新鲜的玩意,指着那些店铺说着店里的种种。
我笑,看来还真找着了个精明能干的主,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周遭那些东西,似无意的感叹:“这地方可真繁华啊!”
“可不是,你瞧瞧那个拾遗阁,数一数二的制衣坊,连帝都很多皇宫贵族都在这订做衣服,再往前点是碧云楠,燕城第一酒楼啊!且不说它十八道招牌菜,光是那烛光酒都让人流连忘返,可惜人家一天就招待十桌,就算有钱都未必能尝到。”
媚娘唏嘘了两声,拉着我继续向前走,继续道:“还有那个醉生梦死,著名的风花雪月。。。。。。”
媚娘突然就打住了,讪讪地看了我两眼,说:“瞧我这口无遮拦的,怎么对一黄花闺女讲这些呢?嘿嘿!”
我笑,带点捉弄地说:“为什么不能讲?其实,我是打算在这燕城做生意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开家妓院似乎挺不错的!”
看我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媚娘说:“哎呦!晓晓姑娘你别跟我开玩笑!你一正经家女孩开什么妓院啊!再说,你上哪找姑娘去啊?”
我指指自己,再指指她,说:“这不已经有两个了吗?”
见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拍拍她的肩,说:“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可没有开妓院的本事,况且,妓院是个麻烦地,不过,有时间也许我该去那个醉生梦死走一遭。
我说:“媚娘,我想开个酒楼,请你作合伙人怎么样?”
“我?”媚娘笑笑,说:“我那死鬼丈夫就留给我那么个破烂客栈,我可没钱啊。。。。。。”
我也笑,看着她说:“我几时说要你掏钱了?你可以不用掏一分钱,我只要你当我酒楼的大掌柜,如果得了钱,我们按利平分,赔了钱的话,至少给你每月一百两的保底工钱,如何?”
媚娘两眼放着精光,连忙点头,说:“好!好!我正好知道有家店面要盘,位置不错,市集中心偏北一点,两层的,也有个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