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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对上魏王府众人失望中又带了几分厌憎的目光,不由悲从中来,寒透心凉,她忍耐着强作不在乎地抬着下巴回过头,却又看到对面的人包括牡丹在内,都听到了动静都在看她,于是更把那点痛苦不快都抛之脑后,一瘸一拐地高高仰着头,下了台阶,往下而去。
行礼完毕,众人依次退出,各人都在找自家的人相聚归家,于是熟识的人便都凑到一处互相说起了话。牡丹与窦夫人,李满娘等人说过话,左右张望,寻着老夫人和汾王妃,陈氏等人在一旁说话,个个儿都是眉开眼笑的,便也跟了过去,挨着老夫人站定了。汾王妃和陈氏便都问她可还耐得住,老夫人也关怀地道:“你累了这半日不容易,先去车里坐着歇歇,我和王妃说几句话就来。”说完看了四周几眼,不见杜夫人的影子,便微微皱起眉头来:“你见着夫人了么?”
牡丹摇头:“不曾,约莫是先回车里了?”从肃章出来的时候,她还曾经看到过杜夫人的背影,可是出来后就再也没见到了。
老夫人便不再追问,只道:“你先回去罢。”
汾王妃便让身边紧跟着的臧嬷嬷送牡丹,“你送何夫人过去,人多,怕不小心扯了撞了那可不好。”
牡丹给汾王妃行礼道谢,却听不远处有人笑道:“戚夫人!”接着就见戚夫人和清华郡主婆媳二人一前一后地走来,俱都是黑着一张脸,一个不看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人之间怨气极大。听到有人喊,戚夫人抬眼看过来,一眼看到牡丹,就愣了一愣,目光落在牡丹的肚腹上,一时表情格外复杂。
牡丹见她盯着自己看,便大大方方地向她点了点头。一年多不见,戚夫人老了瘦了许多,看着日子也不是太好过,戚夫人见牡丹和自己打招呼,本来是又恨又讨厌,不想理睬的,可看到她身边的汾王妃等人,不由鬼使神差地也和牡丹点了点头。头刚点下,就听见身边的清华冷笑了一声,戚夫人不由火冒三丈,回头瞪了清华郡主一眼,也不和熟人打招呼,怒气冲冲地自往前头去了。
清华郡主略站了一站,怨毒的瞪了牡丹一眼,也径自离去。途中撞着好几个人,她都丝毫不理会,显得十分暴怒乖僻的样子。
牡丹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可接下来她就明白为什么了,命妇们都是消息灵通的八卦者,清华郡主刚去了没多远,就有人低声议论:“适才皇后派人同清华郡主说了,她腿脚不便,身子也不舒坦,恩准她以后不必来朝会。魏王妃也被留下说话了。”
“多半是为了适才她酒泼平康郡主的事情吧?”
“她也太跋扈了。敢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寻事,实在太过失礼,没有被当场严惩就已经是给魏王府留 了脸面。”
原来如此!牡丹这才明白何以戚夫人和清华郡主的怨气会那么大。皇后这话虽然说得好听,是为了体恤清华郡主腿脚不便,其实是变相的剥夺了她来参加朝会的资格。对于已经出嫁了的宗室贵女们来说,不受皇后待见,不但是她本人颜面无光,就是夫家也会跟着受累。所以戚夫人怎么讨厌清华,清华多么生气都不为过,清华恶名在外,越来越失势,刘畅到底打算怎么办?
腹中犹如冒气泡似的咕嘟嘟地动了一下,倏忽不见,胎动了,牡丹惊醒过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唇边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不管刘畅打算怎么办,清华会成什么样子,戚夫人和刘承彩有多么痛苦难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的生命从此就与腹中的这个宝贝和蒋长扬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才是她的生活。
牡丹抬起头,扶着臧嬷嬷递过来的手,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自家的马车走去,途中若是遇到相熟的亲切的人就停下打几声招呼,若是遇到看不起她,不屑于与她这个商女出身的打招呼的,她也就一笑而过,她有她的路要走,别人也有别人的路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准则和好恶,她不能勉强别人喜欢自己,别人也不能勉强她喜欢不喜欢的人,那么就各自尽量按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吧,就是这么简单。
牡丹到了自家车前,早有林妈妈和恕儿上前迎着,重赏谢过臧嬷嬷后,问明杜夫人不曾回来,便自上车去等老夫人不提。
车中备有火盆,林妈妈把一杯热汤递给牡丹,心疼地替她轻轻揉起膝盖来,笑道:“可见着皇后娘娘啦?是个什么样子呀?宫宴如何?”
牡丹一怔,随即轻笑:“说起来惭愧,我先前是不敢看,后来是隔得太远了,不曾看清楚。宫宴么?是冷菜。”
林妈妈和恕儿很是失望,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呀,这皇家也真是的,起心动意地拜一回,磕了那么多个头,怎地连热菜也舍不得呢?
却听有人在车旁脆声道:“是丹娘么?”
牡丹忙叫恕儿拉开车帘子,只见平康郡主志得意满地立在车前,笑得和朵花儿似的:“听李夫人说你有喜了,特意来恭喜你的。”
人家特意来恭喜她,她自然要把礼数做足,牡丹要下车,平康郡主拦住她:“不必啦,我今日心情很好,与人约了要打马球,这就走了。”于是径自去了。
不多时,老夫人回来,皱着眉头道:“夫人还没回来?”
国色芳华 323章 得果(三)
不等牡丹回答,老夫人便已然知道了答案,气哼哼地道:“这个当口,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也不使人来说一声,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般贪玩。”口里说得轻巧,心中却忍不住猜疑,杜夫人从前是常年出入宫中的,与许多人都相熟,朝会过后就突然不见,只怕是又去寻什么人诉苦,给府里添麻烦去了罢?心中就有些惴惴,却也不敢四处嚷嚷,只让人去问杜家。
谁知杜家人早就走了,那仆从也不敢多问旁人,只得回来回话。老夫人很生气,她年纪大了,早就又累又乏,就是凭着那口气一直撑着的,无奈地等了一回,见多数人都走了,始终不见杜夫人。又见天色阴沉,竟然飘起大雪来,不耐烦之极,皱着眉头道:“留张车给她,我们先走。”
牡丹早就巴不得赶紧回去的,听她发了话,自然不会表示异议。而且以实际行动来配合她。老夫人却又多了个心眼。把身边一位惯用的常嬷嬷留下来,美其名曰不放心杜夫人,留这个候着。其实就是要常嬷嬷看清楚,杜夫人是从哪里回来的。此外又使了人去前头和蒋重的贴身长随说这事儿,只等蒋重一出来就第一时间告诉他。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方才带着牡丹一起回家。
到了国公府,国公府的院子里已经竖起竿子悬起了幡,萧雪溪忍下委屈在门口迎着了二人,抢上前去扶住了老夫人。笑道:“椒酒和五辛盘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就等国公爷他们归家。就可以献寿。”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了她几句。
萧雪淡却又贼精贼精的,立刻就发现杜夫人没回来,便故意小心翼翼地问起老夫人:“母亲呢?”
老夫人现在最怕点是这婆媳间又闹出什么事来添乱。始终也是防着萧雪溪的。便淡淡地道:“她有事儿从后缓行一步。”因见牡丹也下了车,便叮嘱道:11快回去换衣服罢,他们回来还有些时候。你就先躺一躺。小憩一回。今日可把你折腾够了。”说着又扫了牡丹的小腹一眼。汾王妃今日不说。她还真没注意。真是有点大。
牡丹听到她难得关心自己。心里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又明白过来。怕是为了蒋云清的事情。她心里愉快着,看在汾王妃的面子上也要对自己好几分。便心安理得地接了她这份“关怀”,辞过老夫人。自回映雪堂。
到底是嫡长孙。又是孕妇不一样。萧雪溪见着。又是一阵发酸。勉强收回心思,自讨好老夫人不提一一不管怎么说。蒋长义说得对。做了媳妇就和女儿不一样了,不管做什么。都得把理给占全了才是了他们只是庶出。还行三。现在是杜夫人失了老夫人和蒋重的欢心,蒋长扬和牡丹不愿意搭理国公府这边,蒋长忠没在家也没娶亲。这才让她有机可趁,若是将来有一天蒋长忠娶了亲还出息了。哪里还有他们的半点位置?但愿今日自家的父亲能把那件事给办妥了,她想到能把杜夫人加在她身上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还给杜夫人。就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愉快。
天上虽然飘着大雪,映雪堂门口却是早就用了稻草垫子铺上的。林妈妈便同牡丹夸赞在家留守的宽儿:“还是宽儿细心,这样不管下多少雪。什么时候想出门。都不怕滑。”
牡丹点头称是,这雪薄薄一层落到光滑的石面上。最是滑得紧。她不比从前。现下最怕的就是摔跤。
住在曲江池那边的时候。下了雪她就不出门,老老实实在屋里坐着。遛弯也在屋里遛。可是到了这边就不同。总逃不离要隔三差五地出门往老夫人那里走走。
林妈妈絮絮叨叨的:“老天爷也是疼好人的,若是在宫里头的时候下将起来。把衣衫给浸透了。还不知道冷成什么样呢。”
牡丹抿嘴笑起来。这样说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上了马车。老夫人来了。正好想走才下的雪,这雪下得很及时。想着便又想到了安康郡主要打马球,怕是也打不成了。
她这一觉十分好睡,一觉醒来。只觉全身都暖洋洋的。雪光映着窗户。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安静而舒适,由不得人没有好心情,她刚想伸手就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呼吸声。抬眼一瞧不由笑了,蒋长扬正歪在她身边瞌睡呢。长长的睫毛翘着。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微微嘟着。看着怎么也不像平时那副严肃没表情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样了。
他昨夜陪同小四到半夜。天不亮就起身。是没睡好。牡丹心里柔柔的,便捧了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见他没反应,又拿头发去描他的睫毛。蒋长扬抿了抿唇。大手一伸。把她按下去。意思是不要捣乱。
也就安静地躺在他身边,把头歪过去靠了他的肩头,与他静静相依。心里却又觉得奇怪。她睡了好一觉了,想来时间不会太短。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为何没叫她去敬椒酒、五辛盘献寿?蒋长扬反而跑来和她躺在一起睡午觉?
想着便有些躺不下了。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又替蒋长扬把屏风给掩上。宽儿和恕儿听见声响立刻进来伺候她梳洗,先寻了套银红色的锦绣襦裙给她穿了。又问她梳什么头。
“就随便梳个简单大方些的。”牡丹将乌黑顺滑的头发就用手指捋了几把。低声道:“什么时辰了?外头是不是已经献过寿了?我觉着我这一觉睡得够长的。”
“已然申正了呢。还没有献寿。所以就没叫您。”恕儿的消息仍然很灵通,“国公爷还没归家。”一家之主都不在。自然不能献寿。
“夫人呢?”牡丹讶异不已,蒋重和蒋长扬、蒋长义一起出的门,儿子回了家。他却没回来。这是怎么说?难不成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约好了的?
恕儿笑道:“夫人是未时三刻归的家。回来就往老夫人房里去请罪了。看着春风满面的,似是有什么好事。您要想知道是什么事。奴婢就去打听了来说给您听。国公爷么。听说是被几个以往相好的拉去吃酒了。怕是要天黑才能归家。”
牡丹笑骂道:“你当我是真闲得无聊。想操这些闲心呢?没事儿做了不是?”她不想生事,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住着。不能把手下的人给约束得太死,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