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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看了一眼乐乐,未吱声。孩子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回答。若是平时,他肯定会口气严厉地回绝。但现在,他依旧还在深刻的自责当中,只是旁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而已。
宸宸万幸的是被乐乐遇到,万一是被别有居心或者人类败类带走,那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文舒宸见父亲不吱声,又问乐乐:“乐乐姐,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乐乐正看着手牵手的俩父子发呆,完全没想到文舒宸突然会问她,直到文舒宸把问题重复一遍的时候,她才缓过神。
“啊?”乐乐说。
乐乐的回答让文舒宸有些失望。
文舒宸垂下头,轻叹一声。
文森特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到位置上坐好。”
家佣端上最后一盘汤。
乐乐还在想家佣是要一起吃还是等会吃,等会吃总觉得很奇怪。乐乐从未享受过一天上层人士式的生活,对此还真是好奇。不过这家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估计在文家做了很多年了,她很自然地在宸宸身边坐下。
随后家佣动作娴熟地帮文舒宸摆好碗筷,还热心地给文舒宸盛好汤。
“乐小姐,快尝尝我的手艺。”
被人发现自己一直在偷窥,乐乐感觉很尴尬。
“白阿姨的手艺很不错。”文森特语调平淡,像在叙述一件事,而非夸奖。
“闻起来就很香。”乐乐终于再次笑了。
“白阿姨,我自己来。”文舒宸拒绝家佣帮他,“好久没吃到白阿姨烧的饭,真好吃。”
确实如此,乐乐尝了几口,也感叹不已,自己的手艺跟这比,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白阿姨,你是不是觉得宸宸在外面没吃到好吃的东西,所以专门和爸爸一起来找我?”文舒宸特得瑟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你猜错了,乐乐姐烧饭也很好吃的。”
本来还抬起头吃饭的乐乐听了这句话,再也不好意思抬头了。乐乐在心里感叹:唉,文舒宸,你一个小孩子学什么不好,学夸张……
谁料下一句话就体现出文舒宸这小孩子的童言无忌了。他说:“虽然有时候乐乐姐有时候烧饭确实没有白阿姨好吃……”
乐乐:“……”
家佣呵呵笑道:“宸宸,我说你可是猜错了。我这次来原本是为了祭奠我父母。这一晃,都四十多年没回C城。”
四十多年了,乐乐诧异。看家佣这年纪,离开的时候也就才十多岁,难怪口音一点都不像是本地的。
“可是你早上还激动得说终于看到我了,总算又可以给我做饭吃了嘛!”文舒宸的语气分明是在撒娇。
文森特轻咳一声。
文舒宸立马正襟危坐,嘴里低喃一句:“吃饭不可以不停说话。”
谁都看得出来,文舒宸今天其实特别兴奋。
也难怪,和最亲密的家人分隔两三个月,那种终于再次回家再次和亲人团圆的喜悦,成人都无法控制,更别提一个小孩子了。
用完晚餐,乐乐准备告辞。
文森特专门命家佣为乐乐叫了部车子,他还说:“乐小姐,如果在九月结束之间你想见宸宸,随时可以过来,或者打我电话。”
“你电话?”
“我之前有打电话给你。”
乐乐连连点头,上车前,突然回头,冲那对父子俩会心一笑,露出平整洁白的牙齿。
文舒宸不舍地朝乐乐挥手告别,“乐乐姐,一定记得再来找我玩哦。”
乐乐未作表示。
车行。
她隔着车窗,她看见文森特一脸笑容地低着头,和文舒宸亲切交谈。
这一幕温馨画面,让乐乐差点哭出来。
乐乐已经和文舒宸享用完了这最后的半日相聚时光。
她是一个害怕失去却一直在失去的人,所以以后她不会再来找文舒宸。相聚一次就要分离一次,以后总归是要永远不再见面,又何苦平添一份牵挂。
舍不得这种病,根治的办法就是,不要再相聚,不相聚便只可思念,思念久了便会模糊,模糊了便会遗忘,遗忘便不会再舍不得。
当年,乐乐的心理医生曾这样跟她说。
说得很对,相聚便有分离,分离就会在心里留下痕迹,反而会加重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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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道里走着,乐乐想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心里依旧失落。然而令她吃惊的是,她的门口,站着脸色沉暗的成易惟。
“你?”乐乐手举着钥匙,不知道要不要开门。
成易惟见到她回来,激动地走上前,“乐乐,乐乐,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我应该不需要向你汇报。”
“乐乐,你知不知道我满世界找你!打你手机你不接,打给你公司也没人接。我差点要以为你消失了!”
乐乐下午见到文舒宸的时候,就把手机调到了静音,一直也没机会去看。见成易惟靠自己越来越近,她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成易惟叹道:“算了,一时间和你说不清楚,你跟我走。”说着他拉起乐乐的手边准备走。
乐乐用力挣,但力气太小,“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去晚了你会后悔的。”成易惟也不管乐乐那一脸的不情愿,硬拉着她离开。
到了楼下,成易惟将乐乐塞进自己新买的车里,并说:“乐乐,请相信我,就算你现在多恨他,但是要真的错过今天,以后回忆的时候你一定会遗憾,会懊恼自己的倔强。”
乐乐用力抿唇。
已经被他强行拉上车,她便懒得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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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易惟将她带到了医院。
“医院?”乐乐一脸惊诧,不明白自己和正规的医院能有什么瓜葛。
“是的,乐先生在急救!”
“就这件事?”乐乐表现得比什么时候都平淡。
成易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乐乐,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我就不明白,多深的恨让你就不能原谅他。”
乐乐咬住嘴唇,甩开手低头往外走。
“乐乐,喂,乐乐!”成易惟气得直跺脚,“你就这么逃避吧……你就逃避!”
乐乐突然停下脚步,面色沉静地折回身,“不就是看他怎么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乐乐……”成易惟再次叹气,“我承认我是在多管闲事。这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在乎你,我不希望你永远被仇恨蒙蔽。”
乐乐仿若没听见成易惟的话,只是兀自朝前走。
成易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快步追上去。
在手术室前,乐乐再一次和乐家人相逢,他们个个神色紧张,坐立不安。
乐悠看到她和成易惟一同过来,嘴巴动了动,却没立刻把心里所想说出来,脑子里想了一阵之后才不阴不阳地说:“成易惟,谢谢你,让我爸爸能没有遗憾。”
乐乐抬头,瞅了一眼急诊室三个字,倚在墙边,没有半点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
乐太太看见乐乐,神色从容地走过去,“乐乐,你爸爸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你了。”
乐乐扭过头,不想看着她。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又何必这样啊,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才好。”
乐乐听了她这话,扯着嘴角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要让大家都不开心。你们都不愿意看到我,我深有自知之明,从来都是躲着你们走,是你们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开心了,所以非要见我,给自己找点不开心。”
“乐乐,你这样说……不觉得太没良心吗?”乐太太本来情绪就差,刚才是强忍着想和乐乐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不过她真的不应该忘记,乐乐从来不肯对他们说哪怕一句的软话,总是句句夹针带刺,不是伤到了别人,就是再一次伤到了自己。
“乐乐,从你妈妈去世到现在,我和你爸爸多少次想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你不愿意过来,给你钱也不要,真不知道你到底倔强什么恨什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是我们不好还是你不愿意接受。”
“良心?”乐乐抬头直视乐太太,“嗯,对,我是没有良心。可是,我再没良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看着一个才九岁的小孩站在大雨中苦苦哀求而不闻不问。”
一句话,堵住了乐太太满腹牢骚之语。
“乐乐,我妈那时刚怀了乐果。”乐悠不满乐乐,轻声替爸爸和妈妈抱不平。
乐乐不愿意理睬乐悠。
是的,当时乐太太是怀孕了,可他们不过是去医院检查,又不是要流产了或者就要生下来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乐乐那应该不妨碍她们家敞开大门让乐乐进去吧?
乐太太沉痛地看着乐乐,说:“那件事我和你爸爸做得确实有失妥当。可你不能一件事就把人判了死刑!”
“可那件事让我知道我被判了死刑啊,乐太太。”乐乐的语气异常平静。
“谁判你死刑了?难道我们随后十几年里的努力都是假的吗?”
乐太太的脸色发烫发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气愤。
这件事,说起来,乐太太自己也觉得挺过意不去,晚上甚至会梦到乐乐可怜的模样。也正因此,生下儿子乐果之后,她一反常态,主动对乐译说要对乐乐好。
乐乐闭上嘴巴,她实在是懒得和乐家人争执这种无聊的往事。
她已经有好久没去想这件事了,因为乐家人自从知道坚持也没效果之后便不再刻意寻找她。不过都两三年过去了,乐乐正要遗忘乐译的时候,他偏偏又出现了,还是在那次成易惟成立公司剪彩的时候作为嘉宾到场。
当时,乐乐还在积极调整心态,希望打破内心的恐惧,朝成为成易惟的女人的方向努力。
在看到乐译那一刹那,乐乐脸色瞬间变了。
成易惟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一个劲地怂恿乐乐和乐译父女俩多说话。
本来乐乐还想问成易惟怎么会认识乐译,后来她突然想起来,成易惟能认识她,还是托乐译先生的另一位女儿乐悠的福。
母亲去世的时候,留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就一行字:乐乐,是妈妈对不起你,好好活下去。
于是她努力学习,不祈求任何人的帮助,只想证明给乐译看,无论她妈妈是否在世,她都要能自己一个人好好活,并不稀罕你的那点怜悯。后来,她考上C城最好的大学,然后和乐悠不期而遇。乐悠比乐乐小一岁,其实并不是乐译的亲生女儿,她爸爸去世得早,后来就改了姓。
可能也是出于一种对乐乐为人的厌恶,擅长交际的乐悠很快拉拢了女同学和男同学,一起隔离乐乐,大家都躲着乐乐走,连同寝室的人都从来不把乐乐当成自己人。
后来,乐乐就搬回家住,反正她妈妈留给她的房子距离学校也不是很远。
乐悠兴许没想到,她的有意而为倒让成易惟看上了乐乐。因为成易惟的有意照顾乐乐,大家忽然间恍然大悟,其实乐乐这人不差劲,就是比较安静。
成易惟后来曾经对乐乐说:“乐乐,大学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坚强,活得自我,完全不在乎那些人对你的各种非议和诽谤。如果换成我,受到那么多人排挤,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马加爵……”
乐乐笑笑,其实被人排挤没什么,相对于童年的遭遇,她觉得那只是小菜一碟。
再后来,成易惟说着说着,就想吻乐乐,他试探性的轻轻吻了一下乐乐的下嘴唇。
乐乐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呆了几秒,突然站起来跑走,跑了几步便蹲下来干呕。
成易惟被她这反应弄得啼笑皆非,“乐乐,不会吧?接个吻不会怀孕,你怎么起生理反应了?”
乐乐依然蹲在那儿干呕,神情异常痛苦。
“乐乐,你真的觉得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