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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过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白先生,这事;您不能不管。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您。您总不能玩过了;就当没这回事吧?”
“什么叫玩?贺泠泠,我现在很怀疑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你怎么就那么巧进了我的房间?那天我醉得人事不省,根本不记得;你做了什么。我看,就是你为了你爸,故意算计我的!”父亲的声音异常愤怒。
“哈哈;我算计你?”那个记忆中一直温柔的声音;此刻却尖锐、悲愤;带着歇斯底里:“白竞先,你别抵赖了。就算你那时是酒后乱性,那你后来做的那几次呢?你在儿子的隔壁;睡他的女朋友,就不觉得羞耻吗?”
“女朋友?别往你脸上贴金了。别说你爸犯了事,就是以前的贺家,我也看不上。我劝你早点拿着钱滚蛋,再让我看到你勾引东子,就去牢里陪你爸吧!”
“白竞先!!”贺泠泠尖厉地叫了声,突然刺啦啦得撕破了自己的裙子。雪白的布片纷纷落地,露出大腿上斑驳的血痕。
白竞先愣了下,脸色顿时铁青:“贺泠泠,我看你是找死!你以为用这招可以诬陷我!就算公安局查,也只能查到你的指纹!”
“对,是查不到您的。”贺泠泠低声冷笑:“可我还留着一样东西。东子可不像您这么老谋深算,知道完事后,要把物证都处理干净。瞧,东西就在这儿,您要不要亲自验验?”
“贺泠泠,你疯了吗?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救我爸,我就把这事说出去——说你和13岁的儿子一起强X我!我也不冤枉你,我知道你这所谓的‘好丈夫’,暗地里包养过多少情儿。就算不是我,也总会是别人。等东子长大了、恋爱了,难保就遇到你睡过的女人。你说这多有趣啊,白先生,白总,到时整个Z城都会对你指指点点点,都会说……”她怨毒得笑起来:“白家上下全是畜生!!”
畜生!!白屹东只觉得脑门轰响,脚步一晃,整个人都扑到了门上。门被突然打开,贺泠泠手里还捏着短裤的一角,脸色却刹那间惨白。
她哆嗦着嘴唇,想过来扶白屹东,却被他狠狠推开。裤子飞了出去,一下挂在了书桌边,来回晃荡。上面的污迹,清晰可见。
破烂的裙摆下,贺泠泠的双腿修长迷人,但白屹东只觉得恶心。
他想哭,又想笑,最后只是捂着胃,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你滚!你给我滚!!”
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再也不要侮辱我,唯一的初恋。
……
“啊!”白屹东长吸一口气,模模糊糊,听到如许惊喜地大叫一声:“屹东,屹东你醒了!你都昏了五个钟头了!”
是谁……哦,是如许。他的宝贝媳妇如许。
傻到可爱的江如许。
“哎,哎,别摇我啊。头晕。”白屹东笑起来,眼泪顺着鼻梁,慢慢往下淌。
如许以为他还是不舒服,急忙伸手去揉他的头,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把她的手一点点拉到唇边,带着无比的眷恋和虔诚:“丫头,放心,我已经全想起来了。想起怎么遇到你,怎么和你……”他含着眼泪,深深一吻:“我白屹东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你这样担心,这样独自等待了。”
半月后,白宇南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张中文奖状,而白屹东也收到了一封红色喜帖——白屹名将在下月,与何嘉订婚。
他俩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如许对此很感慨,白屹东却不以为然:“不过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中间会出啥幺蛾子,都不知道呢。”
“白屹东,你能不能对人善意点?”如许对他的毒舌很无奈:“那是你堂弟。你盼着点好,不成吗?”
“又不是我希望什么,就能成什么。要真这样,我就不是你老公,是老天了。”白屹东笑着端详着儿子的奖状:“嘿,要说我儿子就是聪明!来中国才多久啊,就能拿作文小状元。成,比我强!”
就您那起点,要比您差也不容易。
如许暗笑:“我看,你还是去个电话,代表我们恭喜一下小六吧。他也挺可怜的,全家给他冷脸看。”
“活该,谁叫他非娶那女人!”白屹东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最终还是打了电话。
手机的背景很嘈杂,不断有叫喊和碰杯声。白屹东皱起眉头:“小六,在哪儿呢?”
“外……外头。”白屹名大着舌头,声音含含糊糊:“哥,有事吗?没事我挂了。一帮朋友呢。”
“那你小心点,别太晚回来。”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儿!”白屹名不满地嘟哝两声,临挂线前,突然油腔滑调地问道:“四哥,听说你和嫂子准备要孩子了。小心点,这玩意儿来得快,别一不留神,跟我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屹东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真醉得不轻!”
那边会所里,白屹名笑嘻嘻地把手机丢桌上,一把举起酒瓶:“来,祝我这婚订得顺顺利利!”
众人哄笑起来,举杯和他对撞。一个发小凑近了,低声道:“小六,真想好了?我怎么听说你家两老把条件都开出来了——一年内没孩子,这事就完。这不是一下子能急出来的事,你心里真有底吗?”
白屹名凉凉地斜了他一眼:“别理他们,就让他俩折腾去!大不了,到时我带着嘉嘉跑。我现在也想通了——有孩子多麻烦啊,吃喝拉撒……整天烦你。像我们现在这样,挺好。我跟你说啊……”他大口把瓶底喝完,低笑起来:“其实,这事就是命,我命里就这样!要不然,怎么三个都没了呢?三个呢!哈哈!”
他又抓起一瓶,大笑着往下狠灌了两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带出他含糊不清的话:“我的孩子……一眼都没瞧到,一眼都没……”
朦胧中,他听到兄弟们带来的姑娘在大声调笑。他垂下眼,呆呆地看着其中一个因为沾上酒水,而变得透明的超短裙。
在腰线上,他看到了一个漂亮的肚脐,周围是白皙、紧绷的皮肤。
然后,想到自己出院后,第一次亲近何嘉。
在他眼里,她依旧很美,但他俩之间却始终像隔着层膜。
以前,白屹名亲近她的时候,她会很兴奋,叫得让他血脉喷张。
但现在,不过是简单的亲吻、抚摸,她却坚持一定要在黑暗里。不透一丝光,也不发出一声响。寂静麻木的,像死了一样。
而一旦他开始吻她的肚子,何嘉就会浑身颤抖着滚到旁边,紧紧捂住自己肚子上的伤疤。无论他怎么哄,都再也不肯转过来。
白屹名知道她是有了心理障碍。但这个当口,家里正愁抓不到把柄,他不能贸然带她去看病。
只能忍……用他的耐心,一点点安抚她,直到他自己也忍不下去了。
白屹名焦躁地把双手的袖子都捋起来,用力互相挠了下。可越抓越厉害,最后脖颈连着后背都痒起来了。
是酒精过敏了?
他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卷起衣服。可皮肤上除了微微发红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白屹名呻吟一声,用手帕沾着凉水,往自己背上、手臂上擦。刚擦上去凉丝丝的,好像挺舒服,可等水干了,似乎痒得更厉害了。整个背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整颗心都空落落的,抓挠不到的难受。
他难过地真想在地上打个滚,强忍着扶墙出去,踉跄间正撞上一个会所小姐。
他和这姑娘不认识,但姑娘看到他是从一等V包里出来的,立刻脸上堆笑,过来扶他:“先生,您不舒服吗?我扶您到旁边坐坐。”
白屹名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轻叫了声:“帮我……联络我太太。”
“哦,行。”姑娘愣了下,点头答应。
白屹名在空包厢里等了片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到了极点。他低叫了两声,门应声而开,那小姐居然还在。
“白先生。”小姐向他笑了笑:“您朋友来过了,说让我好好照顾您。您确定……还要联络家里吗?”
“废话!”白屹名咬牙切齿地吼了声,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可醉眼朦胧地,怎么也按不准。他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脑子一昏,指着小姐就说:“你……我报号码,你拨!叫嘉嘉来,叫她来接我!”
“成。”小姐笑吟吟地接过手机,顺势一下瘫他怀里。白屹名无力地向旁边闪了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号码。
他听到小姐以极妩媚的声音,大致形容了一下现在的情景。电话挂断后,他放心地长出一口气,向小姐挥挥手:“你……你走,别待这儿。”
小姐撇撇嘴,不满地扭到门口,突然听到他哀叫一声:“等一下,你回来。”
她一转身,顿时目瞪口呆。沙发上长相俊雅的男人已经把衬衣全脱了,蹭着沙发背,不住呻吟。他喘着气,半梦半醒地看着她:“过来,过来帮我抓抓,好痒,好痒……”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剧情的转折点。 O(n_n)O~
☆、第88章 地狱或天堂都要走
这是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屹名,为数不多的痛苦经历。他一直以为;心理上的痛苦撕心裂肺;但没想到;肉体上的病痛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恍惚中,他忽然想到:像四哥那样漫漫三十年,与药物作伴,该是何其不易。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远没有白屹东坚强。
小时候;提早读书的他一直很努力,成绩总在年级的前十名之内。虽不像裴邵钧当年那么出类拔萃,但也算是个大院里的好学生。而白屹东的成绩一直是各家的笑话,他曾不止一次听到母亲悄悄对父亲说:“哎呦;真造孽;怎么生出这么一儿子。身体差、成绩差;还脾气坏;以后肯定惹祸。还好我家名儿不这样。”
然后;父亲就会严肃地反驳说:“孩子还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我倒觉得老四不错,或许以后屹名还要靠他呢。”
“胡说!你是你兄弟辈里军衔最高的,以后名儿也肯定跟你一样。白屹东算什么,我才瞧不上……”
可风水轮流转。数年后,白屹东自拉资金创业,把意翔基金做得风生水起。他是飞翔起来了,可自己却直接折翼,被父亲强按着进了下属的一个小部门。
他几次提出要外出创业,但父亲都不允许。问急了,父亲冷冰冰地丢出一句:“别跟东子学,你还不到火候!”
那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白屹名自嘲地笑起来:他敬佩四哥,也信赖四哥。可四哥太聪明、太厉害了,连嘉嘉的事,都能未卜先知。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白屹东站在病床前的眼神——他不要他怜悯,他知道自己错了!可错了,又怎么样!
三条人命摆在那儿,已经不能回头。他只有拖着嘉嘉的手,含着泪往前走。
地狱或天堂,都要走。
门开了,白屹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一声轻唤还没出口,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顿时失去平衡,从沙发上滚下来,听到那小姐连声尖叫:“哎,哎,你干嘛?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给白少抓痒来着。真的!”
“抓痒?你他妈当我傻啊!!”何嘉愤怒地举起茶几上的一个果盘,朝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小姐尖叫着往外跑,挣扎间,顾不得裙子夹在门上,撕拉一声,带着破布就走。
何嘉愤怒得盯着那一缕布,轻轻飘动,好像旗帜。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拔下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一步步向白屹名走过去。
偏偏屹名的酒还没完全醒,光着上身趴地上,呆呆地看着,一点不动。何嘉恨得真想一鞋底砸死他。她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