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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就是要让他疼,等会儿他会更疼。
“来,你咽一口,我就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诚实,我就继续问。如果你撒谎,我立刻开枪。明白吗?”
“行。”白屹东平静得回答。
他接过木勺,用力地挖了一勺,然后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去。
“很好,那我现在开始问。在你和如许恋爱后,到底和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超过10了个吗?”司马寻微笑。
白屹东噎了下。他感到自己咽喉处已经开始发痒,很快,海鲜过敏症将引起四肢麻木、恶心、气短,他将渐渐丧失抵抗能力。
但现在还不行,如许母子还在对方手里。
他用力咬破了嘴唇,剧痛令他瞬间清醒。他喘着气,回答:“有。”
“那有20吗?”
“有。”
“30呢?”
“别问了,别问了!“如许的眼泪夺眶而出。而白屹东只是无力地向她摇摇头:“对不起。”
“回答我!”
“我记不清了。”
“撒谎!”
“砰”的一声,白屹东惨叫一声,捂着腿,缓缓弯下腰。血从他的裤管里流泻而出。如许大叫着不让白宇南回头,可小家伙还是转头看到了,吓得连哭声都没了。
狙击枪的红光挑衅似的从他的嘴唇往上扫,再次对准了他的额头。
“儿子,别怕!爸爸没事……咳咳,没事!”他用力咳嗽,感觉浑身开始发热、渐渐肿胀。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颤着手,又用力吃了一勺。
“好,那我换个其他问题吧。请问四少,那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成为赌注,倒在别的男人怀里,是什么心情?是不是特别高兴?”
“司马寻!!”白屹东怒吼。
“回答我。”
“我……”
……
10分钟后,白屹东的右腿已经完全麻木,眼前也渐渐模糊。他拉风箱般费力得喘息着,整个人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他完全明白了司马寻打的什么主意——他是想摧毁如许对自己仅存的一点感情。但他无力阻止,只能多拖一分是一分。
“还有15分钟。可惜,我只打算问最后一个问题了。”司马寻冷笑着从阴影中走出来,拿下了他那副不合时宜的眼镜。他的眼球已经几乎全被血丝罩住,整个人如同从恐怖漫画中走出来一般。
但他走得很稳,一步步,似乎演练了千百遍。
“白屹东,大声地告诉如许,你为什么要娶她!当初,你根本看不上她,一点都不爱她!”
“不,我喜欢她。”白屹东撑着桌子,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很喜欢她。”
“可你不爱她,你的心里始终只有贺泠泠!你娶沈阡是为了孩子,而娶江如许是为什么,你敢说吗?”司马寻如吐信的毒蛇一般嘶嘶冷笑:“你根本没打算好好待她!从结婚的那天起,你就打算一直骗她,把她当成一个幌子,好继续在外面玩,对吧!!因为如许根本不是你爱的那种人,你故意娶的,就是你根本不会爱上的女人!别抵赖,白屹名全说了!”
白屹东娶你,是因为根本不想爱上你,是因为你太傻,不会发现他在外面的勾当。你就是个幌子,是个幌子啊……
如许愣愣得看着,忽然勾唇一笑,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她咬破了舌尖,却一点都不觉疼。
真可笑,真可怜啊。
可是,为什么明明受害的是她,对面白屹东的眼神却如此悲怆。
他也一样心碎了吗?
“司马寻,你说今晚我们三人中,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是吗?”如许缓缓轻笑:“既然白屹东不肯选,那就我选。白屹东,你同意吗?”
白屹东有气无力地望着她,喘着粗气,点点头。
如许低头,轻吻了一下怀里颤抖的白宇南,声音清晰而坚定:“放走小南!”
“呵呵,哈哈哈。”司马寻怔了下,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他插着腰,几乎笑岔了气:“哈哈哈,好,江如许,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殉情么?行,行,你真行,可是我……”他骤然收住笑,脸上是森人的冰冷:“不答应。姓白的都要死!全都要死!”
他的手一抬,周围观望的男人们全都抬起了枪。“噗通”一声,白屹东已经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他的脸涨成了一片通红,手抓挠着咽喉,不住颤抖:“涂,涂晟,涂晟是……杀的……是他杀的……”
“你说什么?”司马寻一愣,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可白屹东手撑着地,双眼翻白,声音越来越模糊。
“我问你说什么?!”司马寻焦躁地冲上去想抓起他的衣领,但视力不便,摸了两次还没抓到,电光火石之间,突然背后“哐当”几声巨响,几股水龙顺着栏杆冲了出来。接着门被斧头劈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上来。
“司马寻,别妄想了,你的救兵在停机坪就被我们截下了!快放下武器投降!!”赵应被熏黑的脸上依旧正气凛然,手脚并用,一下子打倒了两个试图偷袭的歹徒。
司马寻冷笑一声,突然拉开了保险栓,顺着声音的方向,胡乱开枪。对面的狙击手身后也有警察偷偷地摸上去,展开了搏斗。这边,已经看出异样的如许拼命咬住自己的唇角,可那紧密的枪声还是吓得小南哭了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中,司马寻一个笔直地转身,准确得对准了白宇南的后脑。他一声狞笑,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小南的哭声顿了下,又加倍地响起来。司马寻被人从后面拖倒在地!他凭着本能,向身后的方向用力开了三枪,听到了血肉崩裂的声音。
可是下一秒,他嘴角的笑还没有收住,他的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向天台边缘滚去。那人几乎是用了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在即将碰上墙壁的时候,一个翻身,把他的头重重地撞了上去!
司马寻无力地瘫下来,四肢抽搐,而抱住他的白屹东后背两个血洞。
在他旁边一米处,就是被紧紧捆绑的如许。她呆呆地望着白屹东在血泊中抬起头,对她不知所以地笑了笑,眼里的光华瞬间消失。
“啊!!!”
三个月后。在沈阡的墓前,大着肚子的如许费力地放下一捧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扶着一张轮椅,微微眨眨眼:“爸爸,你说妈妈在和mommy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说什么时候完全原谅你啊?我看她昨晚对着我们全家的照片哭呢。”
“那你等会儿自己问她。”英俊的男人笑了笑,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气。
苍天眷顾,那两颗子弹差一点打中了他的脊椎。但尽管讨回了一条命,在他面前还有漫漫几年的康复历程。也许,他的腿会永远跛着,也许,他这辈子都要拄着双拐前行。
但没关系,至少她还在这里。他在乎的一切,都还在这里。
白屹东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赵应向他复述了沈阡弥留前的情形:神志不清的她紧抓着白宇南的手,嘴里却呼唤着白屹东的名字。在最后一刻,她像是骤然清醒,睁着眼睛惨然笑了笑,挣扎着重重吻了儿子一下:“对不起,小南。妈妈是爱你的。你要为妈妈,好好活下去啊。”
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替我照顾我曾深深怨恨、却一直爱着的男人。
还有让我嫉妒又感激的江如许。
“如许……”他向她的背影慢慢张开手,又缓缓回抱。那怀抱虚无又充实,他仿佛又闻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股迷人的淡香。
没关系,剩下的日子还这么长。就像白屹名终会找到离家出走的何嘉,他也终会获得她的原谅。
因他俩这一世,纠纠缠缠,再也不能走开。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