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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闲带着大家在八月二十一日把一切招待事宜都准备好了,粉蝶也确定了开张就来的十二个客人,他们中有九个会员,另外带了三个客人,七个底下人。小闲居在吉时打了一封大炮仗就正式开张营业了,粉蝶带着翠柳在门前迎客,一行来宾就带着好奇心进入了小闲居。
粉蝶把客人迎进门之后,就有穿着青衣的中年管事领着车马和下人去了侧门,那里有一处地方专门安排牲口休整和客人带来的下人吃饭休息,这一处是收费的,挂牌明码标价,丰俭由人,一次花销最多不超过二两银子。那些下人看着那伙人的饲弄牲口的熟练样子,便觉得很是自在,闻到大灶里飘出来的肉香,都觉得很好奇,扬州这边的吃喝一直是很精致,这样的柴火炖大肉,他们还没有见识过。
王顺子今天负责招呼会员的车马,他让人揭开了大锅子的盖,里面是小芋头球炖肉,那些猪肉还不是红烧的。是蒸得半熟,再过油炸酥了皮,再倒上酱汁烧的,味道格外香。郁小闲还让人提前在锅里取了一些入味的芋头球当贵宾的一道菜。这也算是郁小闲开发出来的一道特色菜。剩余的锅子里还有笋干咸肉,大锅鱼头豆腐两个荤菜,还有三个素菜,两个汤可以供下人们挑选。伙食标准一荤一素一汤,大锅饭管饱,下人们觉得新鲜,便聚在一起选菜。对每样菜都没有放过。一群人这么吃下来,都觉得口味不错。
牲口的粮食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饲料是在新鲜的草料之外,再来一份营养料,糠皮加豆粉,蛋壳粉,蔬菜混合料,里面还要放一个鸡蛋。别院里的人还在水槽里放入了少量的海盐。那些下人看到骡马吃喝地欢畅,也很是高兴。吃完了饭,愿意歇着的。有屋子给躺着小睡,愿意玩一会儿的,有些骰子之类的小玩意供他们消遣。这么一伙子下人,围着他们转的都有十个人,这在某种程度上给了这些人极大的体面。别小看这些下人和长随,有他们一句话的提点,能给别院带来更多的生意。
下人这边的照应没有问题,那边的贵客就跟着粉蝶进了东边的小院子,小院子没有过多的装修,显得朴素大方。等到了内室的大堂,这些客人眼前就是一亮。这里的墙壁居然是果绿色的,墙面粗糙,某些地方还有些图画,那些画不是画出来的丹青,而是拼出来的图案。有一位刘公子上前看了一眼。有一处居然是用极好的瓷器片拼出了图案中的一部分,还有用陶器,骨头,大理石之类的原料。
这些都是郁小闲和李四子设计完成的,原料都是捡来的石头,瓷片,陶罐碎片,木头,大理石,做出的图案都很抽象,可以让人去猜想。至于果绿色的墙壁和粗糙的墙面,完全是天然的材料,也便于隔音。这些理念的都是现代的,这些古人保准觉得新鲜。果然这一下子让这些会员产生了兴趣,都走进来看墙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这时候几个女孩子走到了众人面前,一上前就一个九十度的弯腰鞠躬礼,口里说到:“各位尊敬的贵宾,中午安好,请众位看看我们的茶牌,我们要为各位奉上茶点。”
这次来的十几个人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却被眼前姑娘们的服饰给雷到了,只见四位姑娘穿着清一色的拼花上衣,宽腰带,上面还有镶嵌皮毛,胸前还有一块圆圆的布片,上面绣着名字,下面一律的灰色裙子,走动起来才知道是裤子。最奇怪的是,她们头上还包着一块淡蓝色的头巾,这种装束是这些古人没有见过的。
粉蝶知道客人们觉得奇怪,于是解释到:“各位客官,这些姑娘是茶室的下人,所以带着淡蓝色的头巾,其余的地方当差就是用别的颜色,餐厅用果绿色,垂钓处的用红头巾,随意侍奉的用三色头巾。用这个一来区分她们的身份,便于使唤,二来也防着她们的头发飘落,污损了食物。至于衣服上的名字,本来就是是让各位叫着使唤方便,另外到了年底的时候,我们还会来个小节目,让客人们投票,在每一处选出一个最好的丫头,最会服侍客人当领班丫头,加月钱。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捧场,每个会员能投四票。”
大家听到这个主意都觉得有趣,当场就有人打量起四个姑娘的长相和仪态来,这四个姑娘都是年方十五的大姑娘了,郁小闲特意选了买来女孩子里最有气质和仪态的,连衣服都是她设计的,并让粉蝶训练她们走得端庄。这四个姑娘是正经的小家碧玉,在这种场合最能让这些见惯风月的男人感觉到淳朴的气息。
四个姑娘把手里木质的茶牌递给各位贵客,茶牌上写着招牌香茗唤作清雅,清香,清纯三种,另外还有三种调制花草茶,名为酸,甜,回味。至于茶点,也有六种,每位会员可以任意选一款茶和茶点,其余的人喝茶,每位一两银子,也是任选一茶一点。
因为头一次招待会员,粉蝶让四个丫头每种茶点和茶水都端来了样品,方便会员看着实物选吃喝。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等小闲居的茶水摆了上来,这些人闻着味道就明白了茶的品质。泾…县山里出产的茶是很不错的文人小说下载,很多时候甚至不比那些西湖龙井之类的品种口味差,这些茶是郁小闲在山里收来的好茶中挑的尖子,特意在开张的时候拿出来待客。价钱不贵,却足够压住场面。至于那些花草茶则都是郁小闲精心调制的,都是以山里的几种口感清香的药草煮出来的水,加上不同的东西调制出来的。那款酸味的是加了一点果汁的,甜的用了蜂蜜,至于回味的是放入了咸话梅煮出的浓汁。
六道茶点每一种分量都很少,用白瓷小碟子装着,里面是不同的袖珍小点心和饼干等物。果味饼干,花生碎饼干,蜂蜜蛋糕,双色果酱蛋糕,绿色蒸饺,豆沙花朵蒸糕。每个碟子里都是小小的四块或者四个,让人看着都觉得喜欢。
会员们都选了自己喜欢好奇的点心和茶水,带着朋友来的会员也不会在这时候丢了面子,他们让客人随意选了,又多叫了几样另外算钱。这些东西都是新口味,特别是有些人品出了茶叶的等级,还问粉蝶茶叶哪里买的。粉蝶看着各位会员吃喝着感觉不错,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她对众位客人说到:“由于开张开的比较急,我们的采买有限,就不能替大家捎带一些过来了,等个十来天,我们到了新货,就卖些给会员。大家也能体谅,这种好茶是不可能一斤一斤买到的,山里人的每一锅茶炒制时都会有点不同。我们又能分给大家的好茶,绝不会漫天要价,一定会请大家评鉴,茶叶的品级和价钱也要各位试过了再议。还要多说一句,到时候各位带着银票来买茶叶的时候,记住一定要带着小锡罐来装茶叶,这样茶叶才不容易变味。至于调制的茶的方子,是我们家的秘方,大家想喝,只有来小店坐坐了。要是点心还可口,大家想买,请各位提前说一声,我会让厨房多做些,装好送去府上,不过因为人手和材料的关系,我们也做不了很多。”
会员中有人很喜欢吃蛋糕,吃了两个碟子之后才发现没有了,他当即丢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说到:“这种点心给我做五十两银子的量,明天就送到我府上去。”翠柳立刻走过去接过银票,对那个会员说到:“刘公子,等一会儿我就找您的下人问问地方,明天晚饭前一定把蛋糕送到府上去。一两银子十个,一共是五百个。”
刘公子说到:“五百个就五百个,这么小的点心,我一个人都能吃五十个,家里的老太太牙齿不好,最爱吃这些松软的糕点,这种叫蛋糕,是用鸡蛋做的?”
翠柳笑着说到:“这是蜂蜜蛋糕,用料也不只是鸡蛋。要是原料准备好了,我们要十来个人忙上一天,才能做出一千个,公子你是定的早,不然就没有了。”
51开张大吉(二)
看到有人定下了五十两银子的糕点,立刻又有别的会员想要定下一些饼干什么的吃食,一时间就有二百两银子的生意能成交。粉蝶见订货量太大,马上阻止翠柳接订单收钱,只同意留下了先前的那个刘公子的订单。只见粉蝶对大家微微一福说到:“抱歉了各位,我们这个月不再接受订单了。以后我们小闲居一个月只能接会员一次订单,而且是最多二十两银子的小单子,不然手底下的人忙不过来。再有,我们小闲居是给大家浮生偷得半日闲的地方,并不是糕饼店,要是雅致的事情被这些吃喝弄俗气了,反倒失了我们开店的宗旨,这些会写在会员的条例上,请大家多多包涵。这个月我们刚开张,好多事情还没有理顺,所以不做外卖的糕点了。”
粉蝶这么正色一说,那些公子哥也觉得很有道理,特别是粉蝶说话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让那些男子不愿意为了一点糕点而惹美人生气。那个刘公子抢了头筹,心里很是高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对众人说到:“有喜欢吃蛋糕的朋友,后日去我家吃,这种小点心吃多了也就腻了,不值得这么多人争。”
大家听完刘公子的话就都笑了之后,然后就随着粉蝶到西园的餐厅用饭了,今天采取的是自助餐的形式,会员可以随意把长台子上的菜品和米饭,炒饭,炒粉条之类的主食放在盘子里,规定会员可以随便吃喝,吃饱为止,只有一点,剩下的食物到了半盘子那么多,就要罚银子,一盘子二两银子,剩下越多,罚得越多。非会员要交二两银子吃饭,剩下饭菜还要翻倍罚。
听到小闲居有这样的规矩,所有以奢华为乐的贵公子们都笑得前仰后翻,这是什么规矩。我们花钱吃饭,吃不完吃不下的东西,还要另外罚钱,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笑话。就这时候曹龙氏牵着孩子出场了,对各位公子躬身行礼说到:“妾身曹龙氏见过各位公子,希望各位听我一席话再来笑这个规矩。妾本身河南庄户人家的媳妇,家里也有良田三十亩。夫君也是考取了功名的秀才。只因为一连两年的天灾,田里颗粒无收,小妇人一家无奈抛去祖业逃荒,投奔亲戚。为了给我们留下上路的十斤干粮,公公婆婆情愿饿死,等我们找到亲戚,我们一家仅剩我们母子二人没有饿死。众人都是度过圣贤书的人,岂能不知圣人的教诲。心怀天下。天下遭灾百姓的百姓无数,我们这些弱女子无力救助更多的人,只能开一家这样让大家吃苦的别院。让诸位怜悯天下缺衣少吃的百姓。这个规矩是小妇人求太太定下来的,若是大家不愿意遵守,会员的银子,我们退给众位,今天的花销算我们家请客。”
曹龙氏的话音一落,果然大家就被她的真情所打动,不再抱怨,不过粉蝶也留心到了有几个公子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自助餐的菜品还是满丰盛的,很多口味是现代的,要是这些人能真的不屑。郁小闲也没话好说。这一顿饭吃完之后,没有任何人剩下的东西要被罚款,粉蝶看着也很高兴。
饭毕,有丫头端来了茶水和热毛巾卷让大家漱口净手,粉蝶主仆在一旁简单吃喝了些,就从容领着大家去后面的浴房。棋牌室,垂钓处去参观。郁小闲建造的沐浴池是一个个放在方格间里的高腰浴桶,最难得的是它们底下都联通着灶台,可以对水进行保温加热,还可以把浴桶撤掉,变成一个大池子。郁小闲预备将来通过沼气来烧热水,这样一来,浴房就更加能干净整洁了。
那些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