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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起你。”
盒内红绸上铺着一对盈盈润润的耳坠,光泽柔和,确实是极品。霍菁菁是真心诚意地待她好,上回花朝节也是,她莫名其妙地买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至今都在柜子里搁着,特意辟出一处存放。
宋瑜禁不住心头一热,拉着她的手嗯了一嗯,“待会儿你同我回忘机庭,我也有东西送你。”
说罢不忘另外两名女郎,偏头笑吟吟地望向她们,“二位也一并前去吧。我虽未见过你们,但进了一家门便是一家人,因辈分略长你们些,姑且做大自称为姊。不知两位妹妹芳名?”
进了一家门,便是一家人,好暖心的一句话,丝毫不见做作之态。
不止庐阳侯面露满意之色,连霍川都露出和悦神态。
女儿家打交道他插不上话,是以只坐在一旁听她软声谈话。到如今才知她还有如此镇定沉着的一面,平常在他面前却只会撒娇……霍川想起她在怀里娇憨情态,难免有些不耐,这敬茶也忒长了一些。
那两位姑娘分别是妾室李氏和赵氏所出,稍长的那位看着更圆滑一些,穿石青色对襟大袖,起身朝宋瑜盈盈一礼,“楚兰拜见嫂嫂。嫂嫂初来乍到,却将我和素兰记在心上,使我二人受宠若惊……”
说罢她身旁的姑娘也起身行礼,但是却不如霍楚兰会说话。她生了副尖锐刻薄的嘴脸,让人瞧着不大舒服,尤其抬眼瞧你的那一瞬,眼里好似藏了许多诡谲,“多谢嫂嫂。”
宋瑜微蹙起眉,虽为不适但也勉强应下,“……不必。”
这一番敬茶总算结束,因新婚燕尔,侯夫人特准她未来十天不必见礼,在屋中好生养着。
大抵是见她走路姿势艰涩,都是女人,对此颇能理解。只是十天委实多了一些,不知是不是不待见她,正好如了宋瑜心意,她扭捏了一阵便应下。
“偏厅有两位姨娘候着,你等下前去见一面便是,日后有个印象。”侯夫人同她交代。
妾室是上不得这种台面的,更别提有资格喝她亲手递奉的茶水。待恭送庐阳侯夫妇离去后,宋瑜便前往偏厅会面两位姨娘。她们等的时候太久,目下俱已昏昏欲睡,见她来了恍然惊醒,起身见礼。
从模样上大约能看出是谁的母亲,穿鹅黄衫的这位便是楚兰之母李氏,宝蓝挑线裙子的便是素云之母赵氏。
两人被头顶侯夫人压制多年,早已没了初入府时的傲骨矜贵,只剩下戚戚恭敬。
宋瑜跟两人随意寒暄了两句,她原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叫她做这事着实有些为难。是以没说几句话便要冷场,她顺势起身离开,外头霍川静静地坐在八仙椅等候,另外还有霍菁菁没头没脑地探看。
*
她见宋瑜出来,热情地挽着宋瑜手臂喋喋不休,“楚兰和素云先回去了,道是傍晚再去忘机庭。这样正好,我可以同你单独说一些话,你嫁来我家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地方?”
她一壁说一壁带着宋瑜往外走,全然忘记身后还有一人。
便见霍川的脸色愈发阴沉,两人一早上没能亲近也就算了,偏偏此刻又插。进一个没眼力见儿的霍菁菁。没人为他引路,明朗唯有上前托起他小臂,“郎君是否一并走?”
前头霍菁菁与宋瑜已经到廊庑,他不悦地抿了下唇,“叫宋瑜回来。”
明朗微楞,但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便诺诺应了声是,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地走向外头
槛窗下传来喁喁谈话声,是明朗同宋瑜对话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霍菁菁的咋呼声:“你陪着二兄不就是了,非要阿瑜去做什么!我还有话同她说呢!”
霍川重新坐回八仙椅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表情阴寒,尤其不满。
不多时宋瑜折身重回堂屋,便见他坐在椅子上,恰好处于背光一面,脸上表情被阴影掩盖,微垂着头模样不清。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在霍川跟前立定:“为何不走?”
霍川两手交握放在膝头,“没人扶着,走不动。”
该走不动的是她吧?何况以前不都是明朗扶着?
到如今她都腿脚酸软,还要耐着性子由他折腾。宋瑜撅嘴不想跟他说话,踅身正欲离去时,被他牵住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想做一个调查,大家是希望串串复明好呢,还是一直瞎下去好呢……对以后的剧情发展有点关系吧,可以斟酌参考一下大家的意见。
以及阿月不擅长宅斗,所以不要担心宅斗……我更擅长小情小爱的腻歪……
霍川:我都可以。
宋瑜:复明吧,成天看不见还要人伺候,烦都烦死了。
侯夫人:瞎。
庐阳侯:我儿还是看见的好。
霍菁菁:都行,跟我关系不大……
龚夫人:为了三妹的幸福,还是复明较好。
宋邺:我赞同夫人的。
……
霍川:宋瑜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47章 忘机庭
宋瑜是当真打着不管他的主意;无奈冰凉手指轻轻扣住她手腕,她挣了两下竟没能挣脱。
霍川顺势极其自然地于她十指相扣,起身立到她身旁,“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一句,你以后就是我的眼睛么?”
他的手掌结实硬朗,与宋瑜绵软的纤手不同,酥麻的触感从相贴的指缝中传便全身;奇异的感觉汇入心头。宋瑜下意识收缩,尚未动作便被他这句话震撼得口不能言,这是哪儿跟哪儿,谁要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她无意间嫌弃地咦了一声;身子一抖;细微的声响被霍川敏锐地察觉,便见他行将转晴的脸上出现一抹翳色。
宋瑜是个很灵活的人,见他露出不高兴,自然要顺着他一些,“我不当你的眼睛,因为我是你的小棉袄。彼时我贴父母的心,目下嫁到侯府来,只好贴你们霍家人的心了。”
此话不假,她很实在,既然已经嫁给霍川便准备同他过一生一世。哪怕目前并不能完全接受他,但心里也会告诫自己,劝服自己。
这句话果真让霍川高兴不少,他举步往外走,“不必管其他人,只贴我一个人的心足矣。”
宋瑜真想对他傲慢自大的背影吐一吐舌头,怎奈抬眼往门口一睃,便见霍菁菁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木讷讷地觑着他俩。待捕捉到宋瑜探来视线,装腔作势地扶着门框倒像一旁,发出受不了的声音。
不晓得她在门口听了多久,宋瑜有些窘迫地看着她,抿唇颇有些埋怨的意味。
霍菁菁拿绢帕掩唇,朝他俩摆了摆手,“不必在意我,你们两个新婚燕尔,我可以理解。”
霍川蹙眉,毫不客气地询问:“你怎么还没走?”
她不是一般的没眼力见儿,到了如此境地都没打算离去,反而挽住宋瑜另一边手臂,“我原本就有话同阿瑜说,是二兄你横插一脚。”
说罢摇了摇头长吁短叹,“虽然我知道你舍不得阿瑜,但总要分给我一些时间,哪能一天到晚腻在一起呢?”
说罢笑吟吟地向宋瑜寻求支持,“阿瑜,我说的对不对?”
两边都不好得罪,宋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打定主意不回答这个问题,殊不知迟疑便酿成大错,霍川面无表情地松开她的手,冷声唤来明朗:“回忘机庭。”
忘机庭是他们两人的院落,起初宋瑜不明白何意,怎么起了个如此六根清净的名字。后来霍川对她解释才明白,顾名思义,忘机便是忘却心机,回归本性的意思。宋瑜禁不住对他有些另眼相待,阴寒的外表下藏了颗赤子之心,真是个怪人。
不容她多想,霍菁菁已经搀着她往外走,“今日你没见着祖母,她在山上待了月余,是个极和蔼可亲的人。不知祖母何时才能回来,你若是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前去。”
宋瑜脚步微微一顿,旋即不动声色地跟上去,“我才入侯府,还有许多规矩学习,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祖母既然在寺庙留宿,必定是涂个清净,不乐意被人打扰的。”
霍菁菁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说的也对。”
转过一道月亮门,不知不觉两人便已到达忘机庭门口。转入浮雕万马奔腾影壁,便见院内桐树旁摆着一张弥勒榻,榻上斜躺着一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懒怠地乘凉。临近晌午,日头渐烈,头顶蓊郁树叶在地上打下一片阴影,碎金一般的光影稀疏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身上都镀了一层朦胧的光。
霍川半张脸被阴影遮挡,他薄唇微微抿着,饶是如此都好看得令人心悸。身旁明朗不停地摇着蒲扇,头顶冒出一圈细密汗珠,他随手擦了一把抹在身上,继续老老实实地摇扇子。
霍川今日无事,日后几日都没甚大事。盖因众人都知他才大婚,只消不是重要的事都酌情往后推延。诚如霍菁菁说的那样,新婚燕尔,大家都能理解的。
世子之位需要请封天子,加上他身份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办起事来总归不大容易。况且大越法律有规定,外室生子即便得到家族承认,最多只能获得极少一部分财产,并无继承爵位的资格。
是以霍川若要堂堂正正地封为世子,需得先将他的母亲纳入侯府才是。
可惜他的母亲唐氏,早在十多年前便离世了。
*
仲夏的天气委实燥热难耐,宋瑜只穿薄衫都禁不住香汗涔涔,尤其看他这副惬意模样便益发地热了,下意识以手做扇。她没有树荫遮凉,是以举步与霍菁菁一并进入堂屋。
霍菁菁一路叽喳不休,清脆的嗓音很有特色,霍川一定能听到她声音才是。
然而两人从他身旁走过,非但没引起他任何反应,他反而抬手遮住眼睛,下颔绷起露出不悦。
宋瑜也是有脾气的,方才他在堂屋无缘无故对自己甩脸子,眼下又对自己不理不睬……只有他会发怒吗,她心里也不痛快着呢!
在宋府哪个不是言听计从地哄着他,就连宋琛那个处处与她唱反调的,关键时刻都知道护着她。唯有他,一次次对自己发脾气还不觉愧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着实使人恼怒。
宋瑜三两步上前来到他跟前,夺过明朗手中的蒲扇,末了觉得不解气,又踢了他的小腿一脚,拔腿便走。走了一半觉得有事忘了做,踅身重回他跟前,仰头重重地从鼻子里出一口气:“哼!”
霍川盖在双眼上的手总算放下,稍微一动宋瑜便已跑远,这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她脚步声渐次远去,霍川低落的心情豁然开朗,垂眸翘起唇角,轻轻地呵笑一声。
“傻。”
连明朗都被宋瑜方才那一番举措惊呆了,愣愣地立定没能回神,手上空空如也,蒲扇早已被她夺了去。
闷热夏风十分应景地从树下穿过,头顶蝉鸣不绝,听久了有种别样的安逸。
明朗连忙表态,“小人再去另找一把。”
天气如此燥热,若是没有蒲扇打风,实在熬不过去。霍川不置可否,重新躺回榻上闭目养神,明朗几步便走远了。
*
侯府老夫人年过六十,因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身子仍旧硬朗精神。
是个十分和蔼亲切的老人,尤其疼爱霍菁菁和霍继诚这对兄妹,可想而知嫡孙逝世对她打击多大。她尚未从悲恸中缓过劲来,便得知霍川要回来的消息,一时间百感交集,索性到法音寺静养去了。
多年前他母子二人来到永安,在侯府受尽折辱,这些事情她虽没参与,但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的。由是对霍川这孩子既惭愧又陌生,多年过去,有些事情她早已想通,不知该拿何脸面面对霍川,索性躲起来眼不见为净。
大约是山上过于清净,一个月过去都不见她有回来的趋势,庐阳侯命人前去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