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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一对冤家,早在霍川没有离开侯府时便认识了。彼时段怀清同霍川关系好,更对他遭遇感同身受,是以对侯府中人愈发憎恶。有一回出门在外,霍菁菁上前跟霍川说话,被段怀清不问青红皂白地赶了出去。从此这渊源便结下了,见一次吵一次,可悲的是段怀清吵着吵着对人家生出了不该有的情分,而霍菁菁是一如既往地讨厌他。
听罢宋瑜禁不住扑哧一笑,心里头对段怀清同情起来。招惹霍菁菁就算了,偏偏还喜欢上人家,真是自作自受。
霍菁菁被她笑得无地自容,“他还说要来府上提亲,可是他目下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别说答应,阿母必定把他赶出去不可。”
她托腮不无惆怅,心里终究是有段怀清的,否则也不会任性地跟他出去了。可惜两人注定坎坷,她眨了眨眼睛羡慕地看向宋瑜,“还是你好,二兄轻易便把你娶回来了,一不留神便白头偕老。”
宋瑜怔了怔,她从不觉得自己多幸运,相反还波折得很……从霍菁菁口中道出,她不由得正视了一下自己前半生,虽然过程出了大差错,但殊途同归。
*
霍菁菁一见糖雪球便喜欢上了,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半天工夫便已跟人家混熟。
她想借回去养几天,可宋瑜舍不得,她自己养着都得小心翼翼,霍菁菁粗心大意的更不能放心了。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待糖雪球成活后,再给她抱去玩两天。
霍菁菁欢喜得紧,抱着宋瑜不住地喊“好阿瑜”,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才走不久霍川便回来,因明日要去端王府上,总不能空手而去,是该好好准备一番。听闻端王有侧妃庶妃,女人家喜爱的东西无非那几样,宋瑜无需为此费神,明日挑几样压箱底带去便是。
霍川拿胰子净手,宋瑜捧着巾栉给他擦拭干净。因心里装事,是以动作十分慢吞吞,恨不得每个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
霍川腾出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不留情面地捏了捏,“有话直说。”
宋瑜这才憋出一句,“方才菁菁过来了,知道明天端王设宴一事……她让我问一问你,可否一同前往?”
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霍川的手顺势往下,握住了她的小拳头,“明日让人提前去说一声便是,不成问题。”
宋瑜讷讷地哦了一声,带着他到一旁换上便服。自打霍菁菁离开后她便精神恍惚,一直想起陈琴音的话,以至于扣错了好几个扣子,终于被霍川握住手腕,“三妹,你究竟想说什么?”
宋瑜抬眸,他的眼睛有如平静深潭,没有任何情绪,“霍继诚……他,怎么死的?”
霍川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他动作本就迟缓,需要用手摸索,是以这一停顿并不明显,“郎中来瞧过,大抵是心脏有问题。”
说着若无其事地牵过宋瑜的手,放在他胸襟,“再扣一遍。”
宋瑜听话地一个个重新扣好,可惜脑子钝钝的,仍旧不能真正放心,“当真跟你没关系吗?”
若说方才霍川只是脸色微变,这回是当真愠怒,风雨欲来,“三妹此话何意?”
宋瑜慌神,下意识后退半步,然而她的手被霍川握着,又能真正退到哪去?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她微垂着头,心里又堵又闷,不大愿意去看他的表情。
说到底她仍旧怀疑他,对他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宋瑜挣了挣,这回轻易地便挣脱了。
霍川松开她转身,末了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
宋瑜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只能觑见他的皁皮靴和衣摆。
霍川是当真怒了,拂袖离去,“三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宋瑜许久没抬头,笏头履被一点点润湿。
☆、第53章 山嶙峋
五月二十五这日天气很不太平;从早上起便阴风阵阵,乌云压境。分明是辰时;却好似夜幕降临一般;昏昏沉沉,一如宋瑜的心情。
一行人坐上车辇前往端王府;宋瑜特特把糖雪球也带上了。它那么小,离开母亲定然很不好过。宋瑜想让她趁此机会跟母亲相处,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车辇共两乘,宋瑜无视前头那辆;脚步一转跟霍菁菁上了同一辆车辇。霍川一脚踩在脚凳上;冷若冰霜;“叫少夫人过来。”
自从昨日她便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更别说有认错的意思。
仆从应声,到宋瑜跟前说了几句话,只见对方不为所动,弯腰打帘入了车厢。仆从一脸为难,唯有如实跟霍川交代:“少夫人道想跟二女郎说说话。”
霍川面无表情,少顷进入马车,只留下一句话,“那就等她说好了再启程。”
仆从和明朗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着?
若是再不出发,赶到端王府可就是午时了,届时误了时辰不说,更是对端王极大的不敬。郎君为何说得如此轻松?
仆从将这句话转达给了宋瑜,“少夫人行行好,别为难小人……”
宋瑜到底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跟那疯子一般见识。她其实跟霍菁菁本就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存着一口气罢了。
登上前头的车辇,她坐在一隅对霍川视若无睹。他在那闭目养神,宋瑜便逗弄糖雪球,学着它发出咪呜咪呜的声音,细细软软,异常可爱。
霍川的手臂猝不及防一动,抬手捏了捏眉心,吓得宋瑜下意识一缩,便听他哑声:“三妹。”
恰在此时外头车夫勒紧绳子,在外头道:“郎君,少夫人,端王府到了。”
宋瑜嗯了一嗯,毫不犹豫地掀开布帘走下马车。澹衫接过她怀里糖雪球,扶着她下车,“姑娘慢一些。”
抬头正好觑见缓步踱出的霍川,脸上阴云密布,面色骇人。
*
天公不作美,原本端王爷设宴在王府后花园,迫于天气原因,只好临时改成一座八角亭。
他们到时亭内已有几人站着,其中一位气质儒雅,身姿颀长,含笑模样很是亲切儒雅。另有两位不如他出色,约莫二十五上下,想必是端王故交,关系瞧着甚为亲密。
那位气质出众的青年笑道,不无惊艳:“这位想必便是侯府少夫人了,果真如外头说的那般清绝无双,姿容倾国,成淮兄好福气。”
另外两位亦是矢口称赞,毫不吝惜赞美之言。宋瑜抿唇笑容有礼,端庄大方,总算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儒雅的这位是当朝太子少傅高祁谦,另两位分别是中书侍郎陈光和王府侍卫统领许盛。
宋瑜笑着一一颔首,她终归是同别人不一样的,美得干净澄澈,不掺一点杂质,浑然天成。螓首蛾眉,杏脸桃腮,是一种大气磅礴的美,仿佛旁人一切都从成了点缀,唯有她是最耀目的明珠。
高祁谦回过神,不胜唏嘘,世间竟还有如此美人,不枉此行。
闷热了许久的天气总算透出一丝凉意,展目望去府里果真饲养着不少猫。颜色各异,各有姿态,却有骄傲十足,同她怀里的糖雪球全然不同。糖雪球才一点点,行将学会下地走路,四肢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走起来跌跌撞撞。
八角亭傍湖而建,湖边栽种荷花,如今尚未到开花时节,只露出白白嫩嫩的花苞,随着微风左右曳动。
不多时端王爷携几位妃子到来,远远瞧着似乎心情大好,朗朗笑声一直传到众人耳中。
王爷侧妃身子不适,只携带两名庶妃前来,容貌均为中上,但胜在气质绝佳。女眷施施然见礼,丫鬟送上准备好的见面礼,其中一位穿茜红葡萄纹大袖衫的妃子笑了笑,“让妹妹费心了,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份薄礼,妹妹同霍郎君佳偶天成。”
说着便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檀木浮雕的盒子,宋瑜接过自然又是一番谢。
宋瑜下意识偏头觑了霍川一眼,便见他正在同端王说话,全然没注意这边。宋瑜抿了抿唇,心生不满。
*
端王是带着琉璃一道来的,这只奇异的猫一来便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它的眼睛流光溢彩,像极了颜色多变的琉璃,可惜这会儿日光被乌云遮住,没法观看其中盛景。
高祁谦稀罕地摇了摇折扇,“如此罕有的猫,那主人是如何愿意送给王爷的?”
端王朗声一笑,端是桀骜不羁,“起初那家人很不愿意,但是一听是霍郎君介绍的,登时便改了注意,只要求本王好好照顾。”他边说边拍了拍霍川肩膀,满怀感激,“说起来,还多亏了成淮的功劳。”
霍川形容一顿,随口问道:“那家人贵姓?”
端王思忖片刻,恍然大悟,“谢,姓谢!”
闻言他没再出声,捏着茶杯若有所思。另一边宋瑜微微怔忡,盖因端王的话使她想起一件事情,模模糊糊地嵌在脑海中,想不起来又挥之不去。在她出神的档子,糖雪球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踉跄了下爬起来继续前行。
因宋瑜本就蹲着,是以它摔得不多严重,只是它要去哪儿?
才一会儿的工夫便要跑远,宋瑜跟两位庶妃支会了一声,牵裙跟上糖雪球的步伐。它知道后头有人跟着,是以跑得愈加仓促,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回。宋瑜在后头看了心疼,生怕它一不留神磕着碰着,是以便放慢了脚步跟在它身后。
糖雪球似乎在找什么,一路左顾右盼,咪呜咪呜地叫着,声音戚戚。
那边有霍菁菁陪着两位庶妃,她并不操心,反正对所谓的家宴也没多大兴趣。更因心中赌气,索性跟着它闲庭信步。
王府大得很,丫鬟见到都停下打一声招呼,她慢吞吞地跟在糖雪球身后,倒要看它究竟去向何处。可惜走了大半个院子,也没见它有停下的趋势,反而天色越发沉重阴翳,转眼便有豆大的雨水滴落。
宋瑜碰了碰脸颊,湿润冰凉,她上前将糖雪球抱在怀中,准备找地方避雨。
然而糖雪球仿似瞧见了什么,声音欢喜地叫出声来,小爪子不住地往前伸够。宋瑜纳罕地抬头,便见前方树下有一只雪白漂亮的母猫,怀里躲着另外三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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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急,倾盆而落,八角亭下众人唯有转移地方,前往正堂。
丫鬟在亭外举着伞恭候,头顶轰地炸开一声惊雷,只听霍菁菁小声地道:“阿瑜还没回来呢……”
霍川攒眉起身,“她去哪了?”
其中一位庶妃帮着解释,“方才她的小猫跑了,妹妹上前追去。王府建得大,再不回来想必迷路了,郎君不必担心,命下人寻去便是。”
耳边雷鸣一声接着一声,霍川让明朗撑伞,对端王恭谦道:“内子无礼,请王爷见谅,我这就去寻她回来。”
端王十分好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他尽管去,然而觑一眼他双目,“成淮可否需要我另安排几个人手?”
说话间霍川已经步下台阶,“多谢王爷,我一人即可。”
他向霍菁菁询问了宋瑜离去的方向,便顺着道路寻去。沉重雨珠打在油纸伞上叮咚作响,底下不时有水洼,明朗便提醒他绕过。两人沿路寻了片刻,没有任何宋瑜踪迹,连明朗都免不了着急,“不如问一问府上下人?”
霍川没出声,他便当做默认了。明朗把伞交给霍川,独自一人闯入雨幕,没走几步便被淋了湿透。
恰巧廊下行来一个丫鬟,他将人拦住问了两句话,没有结果。
回过头来霍川已然不见踪影,他唤了两声“郎君”,可惜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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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川原本立在原处,然而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细微的猫叫声,像极了宋瑜养的糖雪球。
他便循着声音走去,眼睛看不见总归有诸多不便,没有明朗提醒,稍不留神便踩进水坑。溅湿了衣摆不打紧,反而脚下一滑身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