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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哀号,惨烈绝响。
不远处的黑衣人见到独孤城受创,赶紧挥起长刀,驰骋而来,刚迈步不过三丈远,黑夜的天空又是亮死一片弧形,接着是倒地的哀叫。
后面的一拨紧接而上,接着又是同样的下场,上一拨倒一拔,血腥的味道夹杂着绿草的芳香随风而来。
借着月亮的光华,终于看清那些黑衣人的身上、脸上、腿上插着明亮亮的飞刀,每一刀都直中要害,叫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倒地的独孤城亦是一样,刚刚要去摸羽彤小脸的那只手上插着一枚玉簪,整个儿的手掌穿心过。
是何人?功夫如此厉害?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不待羽彤回首,一条玄影从天而降,就落到她的身旁,大手一揽将她的整个身子拥入怀中。
“欺负本王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下场!”熟悉的冷声动听悦耳,但又像万年的冰山,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羽彤侧眸,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如此的风华绝代,如同天神一般直临人间,冰雕的脸颊像刚出人世的美玉泛着浅浅的色彩,铜黄衬着一双幽蓝的眸,长眉如剑,鼻挺似削,红唇饱满宛如烈火熬制的朱砂一般。
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确不为过。
世间最冷的男子,也莫过于辽王,他的突然出现是在羽彤意料之意的,泛着血涌的眼神扫向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平阳王,嘴角冷冷地抽了一下,另一手夹起的是一枚雪亮的飞刀,“一个字,死!”
利刃欲呼之而出,羽彤赶紧地拦下,“等等,王爷,此时不可杀他!”下意识地递给南宫一个眼色。
相信他会明白的。
不过手中的飞刀还是划着黑夜的凉风驰了出去,用力之狠,出招之准,接着又是独孤城的一声哀号,划破长空,惊得林中飞鸟四起。
那枚飞刀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左眼,血渐渐溢出,本来俊朗的一张脸顿时痛苦、煞白像魔鬼一般。
“本王饶你性命,若有再犯,就算东方璃来了,本王也不会给他面子,只有一个字,死!”南宫云轩的声音铿锵有力,冰冷的蓝眸里染上一层嗜血的光环,但这可怕的眼神都能杀死人,同时落在羽彤腰间的大手用紧了一分力,接着转身,足尖轻轻一蹬地,跃起而起,划几十来丈远,巧妙的一个旋身,坐落到一匹骏马之上,再一夹马蹬,马儿在辽阔的草地上狂奔。
“亦瑶和胜男她们——”怎可丢下两丫头不管了,她想挣扎,想跳下马,却被身后的人儿禁固地紧紧的。
“不用担心,北堂已经来了。”南宫云轩的眸直视前方,一挥马鞭,继续前行,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然,羽彤回首看一眼,明净的夜色里,从另外一个方向驰来一行人马,火把高举,映红了半边天,而高头大马的人正是北堂泽。
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羽彤突然安静了,倚在宽阔坚实的怀里,好像找到了一处避风港,满是温情,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第一次有这种归属感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羽彤的心悸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每次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总能突然出现。
这是巧合?
“王爷要带羽彤去哪里?”马儿一直狂奔,奔出辽阔的草地,奔上长长的驿道,那个方向是去龙城的。
为何他不去与北堂会合?
“辽宫!”听似冷冷的两字,没有任何的情愫。
“王爷就这样带羽彤入辽宫?”羽彤一声反问,他还是这样我行我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是,本王等不及。”南宫云轩的回答很是简洁。
“嫁衣是王爷亲自送来的?”羽彤继续追问。
南宫云轩有了片刻的犹豫,大手下意识地勒紧马缰绳,“是。”
“王爷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羽彤撇了撇头,真想看一眼身后的南宫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可惜只能听到他唇边的呼气声。
“本王喜欢看你睡着的模样。”驰骋的骏马上,南宫把怀里的女子揽起了一分,冰冷的脸上,唇角微微扯动一下。
“你——”羽彤无言对上,一座冷冰冰的雪山也会油腔滑调。“你一直暗中跟着?”
他承认那晚是他,这样说来,一直北堂在明,他在暗,好个狡猾的南宫,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是。”南宫云轩的回答是肯定的,“本王自己的妻本王当然要亲自迎接。”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
“需要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羽彤嘀咕一句,南宫的确是叫人捉摸不透。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南宫云轩凑到羽彤的耳边,低低一语,皎洁的月色里,那张脸愈是迷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学会油腔滑调卖起关子来了,羽彤的眸眼一瞟调皮地还上一句。
“是么?”南宫的眼迷离得愈深。
“是。”羽彤回答的响亮。
就在这时,南宫云轩突然一勒马缰绳,马停,风停,青山绿水的驰骋也停了下来,一个纵身跳下马背,转向羽彤的时候,那张脸映着月色,冰冷不在,多了一抹淡淡的笑,伸出大手,“下马。”
“为何?”羽彤的清眸泛着流光,嫁衣的鲜亮夺娶着夜色的辉煌。骏马美人,好一副夜景图。
“累了,歇会儿。”南宫云轩的言辞很简单,紫眸里是热情与冷漠相互交织。
羽彤的长睫一眨,纤美的小手搭上南宫的大手,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前面是一片湖水,平静得不起半丝涟漪,倒映着幽蓝天空里的繁星,像一块水晶包裹着万千的天象。
他抓着她的手,不再放开。
羽彤也没有挣扎,其实他的手很暖,那种暖意浸到骨子里了。
“王爷潜伏到燕京城,怕不是给羽彤送嫁衣这般简单。”女子打破了湖边的平静,转眸扫向南宫云轩,他就算不说话,周身也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这种霸气凌云的男子怎会屈居一个小小的龙城。
更何况他的身世扑朔迷离,他与先皇后纳兰夏种种的相像。他——有时她只是不想追究,在这个时代,知道得太多,就是祸。
“你很了解本王?”南宫云轩嘴角撇开起一个弯弧,似笑非笑,他没有否认。
“这些年来,龙城的军事力量日溢强大,羽彤觉得只有好胜的人才会注重武力量培养。”羽彤的眸在夜色里明亮如镜,轻轻挣开南宫的手,刻意地将他打量一遍,眼前的这个男人马上就会是她的夫君了,虽然有些时候她还捉摸不透他,但有些东西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辽王岂非池中之物。
“本王只想拿回属于本王的。”南宫没有隐瞒心迹,回答地干脆,只是那一刻蓝眸里的幽光直勾勾地射出,像一把复仇的利刃扫向远处。
属于他的?到底是谁抢了属于他的?他的眼里有恨,有怒,只是隐藏得很深很深。“或许羽彤可以帮到王爷?”女子的眼里皆是认真。
“你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妻,帮本王是应该的。”南宫云轩挑起眉来,说得倒是云淡风轻。
这家伙有够霸道的。
“羽彤可以帮王爷拿回属于王爷的,但羽彤希望王爷答应羽彤一个要求。”羽彤的眼里多了一抹渴望,她的向往依然是自由,一入深宫又是无穷无限的争斗,她不想一直过这种生活,太累。
“什么?”南宫云轩的眸微微一眯,看不出是喜是怒。
“希望王爷功成之日能保欧阳家一家安全,还有让羽彤出宫。”羽彤也不知为何,说“出宫”二字时,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
“前者可以答应,后者待本王考虑!”南宫云轩的蓝眸倏地沉下,“你嫁了本王,就是本王的妻,你能去哪里?”忽得一抓她的小手,冷声相问。
“我——”羽彤蹙眉,一时不知如何启齿。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他的宫是束缚不了她的。
“你想逃避东方,就利用本王做挡箭牌,本王可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南宫云轩愈发地捉紧了羽彤的小手,一拉一提,将来拥上马背,接着他一个翻身也跳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羽彤心里打起嘀咕来。
“你得给本王点了好处做报答。”南宫的剑眉挑起,俊美的面容妖娆得像一朵流花。
“刚才的好处不是说了么。”
“不行,不够!”
“那你要什么?”
“本王还没有子嗣了。”
“休想。”
“你已经上了本王的马,逃不掉了。”
“你——”
第七章大婚
龙城的夜原是这般美的,月似钩,风徐徐,莹莹如玉的光芒洒满每寸土地,与万家灯火遥相呼应,营造出一个和谐美满的古城。远远地看一眼,仿佛明亮的繁星落入凡间,风一吹,笼罩着大地的几许薄雾像起了褶子的纱,轻轻摇动。
辽王的座骑果然是上等好马,日行千里,若是坐车慢行,须明天早上才能达到龙城。而如今,子时未过,就已到达。
一路来,南宫云轩再无多语,快马加鞭,一路奔驰,而羽彤也就这般静静地倚在他的怀里,任凭风吹散她的长发,耳边是他浓重的呼吸声,宽阔的臂膀绕过她的纤腰,对这个怀抱突然有一种特别的依恋,好像躺在辽阔的大草原上,被春风吹着,被暖阳晒着,蓝天像洗过一般,白云如棉花一般。就是这种感觉,突然希望路再遥远一点儿。
穿过纵横交错的街道,宁静的夜里,青石道上只有马蹄的回响。
辽宫,传说中的辉煌宫殿,高墙耸立,琉璃瓦在星夜的点缀下依然是亮丽夺目。
高大的骏马直入宫门,守门的士兵们见到是辽王归来,皆一放下手中的红樱戟单膝叩拜,整齐利落。
此时,羽彤也一睹了辽宫的全貌,琼楼玉宇如天上人间、巍峨宫殿似九重皇阙,长长的宫道笔直笔直入深处,雕栏玉砌,朱颜犹在,宫灯如春朝繁花一般盛开在夜的天边。
能在辽宫策马怕只有辽王一人矣。
短短数载,南宫云轩居然把龙城打造的如此繁荣,建起的宫阙丝毫不亚于东方璃的皇宫。二者一南一北,在东楚大地上遥遥相对,这寓意着什么?
当羽彤正在沉思的时候,南宫云轩一勒马缰绳,骏马长鸣一声停下,接着他一个纵身跃跳下马背,扶了羽彤下来。
“到了。”南宫云轩展眸一扫面前宫殿,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羽彤顺着南宫云轩的视线看去,只瞧面前是一座威严的宫殿,高高的九重台阶上,楼阁相倚,大气磅礴,正殿的门额上有三个流金大字——惊羽宫。惊鸟啼飞,红羽陨落。
倒是有些凄美的名儿。“王爷就这般把羽彤迎入宫中?”秀眉一挑,眼角有几分淡淡的戏意。这个辽王的心思一向是猜不透。
南宫云轩没有立即回答羽彤的话,而是径直抓了她的小手在掌心,走在高高的台阶。
“知道本王为何将这里取名惊羽宫?”他问。
“这个羽彤不知。”羽彤摇首,这家伙总是答非所问。
风吹拂着南宫云轩的衣袂,飘飘洒洒,挺拔的背影似山峦中的高峰,可望不可及,幽蓝的深眸在黑夜里愈是明亮,“本王自幼离开南岳,当初临行时,南岳天师曾为本王批过命:西方红羽落东边,沧海遗珠病相怜,相怜相克即相生。”
“‘红羽’指的是女子,‘西方’是女子的来历,‘东边’是女子后来居住的地方,沧海遗珠应该是身世背景。”倒是挺有意思的批语,羽彤眯着清眸细想一番,“相怜相克即相生,应该是指此女是王爷的克星,阴阳五行中克‘我’为妻,最后一句指的是王爷的缘分。”
对于羽彤的解析,南宫云轩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