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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圆房
羽彤心思缜密,很快捕捉了南宫云轩的异样,还有他的手,分明是在颤抖,回想刚才与北堂奇雅的一番打斗,喜带打在南宫云轩的胳膊上弹起一阵白粉,然后他捂住了她的鼻唇,并未嗅到那是如何的气味。
北堂奇雅怪异得很,擅长用毒,难道?“王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赶紧地捉了他的手,正要去摸他的脉博。
“没事儿,只是淋了雨,有些着凉而已。”南宫云轩倏地推开羽彤的手,起了身来,走至屋中的圆桌前,抱起一盏紫砂壶,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般渴过,一股莫名的热量在心头窜动,连内力都压制不住,渐渐,这种热气窜到全身,火辣辣的,身体奇痒难当,左胸的心开始跳动,跳得好快,几乎都要迸出嗓子眼了。
夜明珠的朦胧光芒下,精致的脸上已泛起两抹晕红,红晕就像一剂染料滴入水中,四散开来,到额到耳到脖子,就连那唇也像吸了血似的,妖艳绽放,一颗颗豆大的汗粒从额上滚下。
“王爷——”羽彤很快发现了南宫云轩的异样,心里有一种有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赶紧地扶了他。
身边女人的触碰,叫南宫云轩的心头一颤,那种炽热直泄而下,猛得一紧。
被染红的蓝眸生起一抹浓烈渴望,渴望什么了?不由自觉地捉紧了羽彤手,唇边的呼吸愈是急促。
羽彤乘着他松懈的时候,赶紧地反握上他的手,覆上手腕,脉博跳得很快,像一个大水泵,很是剧烈,“王爷,你中了无情草的毒。”
惊讶与担忧涌上心头,无情草道是无情,却有情,它是生长在北漠雪山上的一种草,气味芳香,是毒药,亦是情药。
中了此毒,只有一种解法,就是男女的交合,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怪不得他刚才捂了她的鼻唇,香气愈浓,毒性愈大,他虽不懂医理,但功夫了得,这些年也经历不了,定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那一刻,他首先护她,叫她的心头暖暖的。
听到“无情草”三字,南宫云轩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应该他也是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
“没事儿,很快刑杰就会带人上无名山的,有人接应,我们可以安然出去。”他猛得吸了一口气,竭力地压制着毒气窜动的痛苦,说话时,脸上的冰冷依在,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她何偿不知他在隐忍体内的那份痛苦。
“王爷,你先坐会儿。”不忍拆穿他隐忍的淡定,鹅子脸上皆是平静,扶了南宫云轩坐到了床榻上。
其中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不平静过。
就算能出去,他也需要人来帮他解毒,不然他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这个北堂奇雅果真够毒的,下手居然不流一丝余地。
如果不能出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吗?不忍,万万个不忍,心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来找找,看看是不是有机关可以打开密室。”羽彤连声音有些颤抖,把整间屋里的每一样物品都摸了个遍,唯独没有发现可以开启机关的那一样。再回眸看南宫云轩的时候,他已是倚在床柱上,瑟瑟地发抖,头发上、衣服上的水渍未干,依然滴滴地落到,落到床上的锦被上,渗下去,再加上他体内的毒气冲撞,那张绝世的面容红得发紫,唇愈是妖红得厉害。
心,像被锥子扎一样的疼痛。
难道就这样看到他死吗?
“王爷,穿着湿衣会着凉的。”羽彤转回身来,走至床前,看一眼痛苦难当的南宫云轩,心竟也不自主跟着痛着,不知哪里鼓了一口勇气,拉开他瑟缩的膀子,解了他的腰带,帮他褪去那一身湿漉漉的明黄蟒袍。
湿得不仅是外袍,就连中衣都湿了个透。
羽彤一把抓了床上的被子披到他身上。
“彤——”忽然得,他伸了大手一把捉了羽彤小手,掌心的炽热迅速地过给她,那冰蓝的眸抬起,冰冷退却,除了温柔,还有渴望,看她时,好时深情。
不知是因无情草的作用,还是内心真流的流露。
羽彤亦有些辨不清,心头有渴望,亦有排斥,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当他的女人呢。
本想帮他完成大业,就可以逍遥于天地,如今——矛盾、害怕、纠结叫她一时不知所措。
“本王好冷,想抱抱你。”南宫云轩的手猛得一用力,羽彤一个不小心跌入他的怀里,他抱她好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宽阔的胸膛一点也不觉得冰冷,那是炽热,能灼烧到她全身。的确是温暖的怀抱,曾经几时也留恋过这个怀抱。
躺在他怀里,迎上他的眼神,有深情,有渴望,还有一腔红艳的炽热,那发丝映着夜明珠的朦胧紫色,散发出道道的光环,好像天神下凡一般,俊朗、威严,有云从之狮的凛然。
那只大手在她的脸颊上滑动,指尖轻轻一顶她的下额,忽得他一俯身,一个炽热的吻落到她的唇瓣上,很巧妙地撬开她的玉齿,长舌滑进口里游动着,像深海里的鱼无拘无束,偶尔碰到唇齿的交战,发出的声音亦是那般美妙。
羽彤竟也不知为何,突然沉浸在了这种唇齿交战的迷离之中,仿佛自己在云端,耳边只有风声,无边无境地吹着,吹过她的身体,落下的只有一丝丝流动的湿润。
无缘无故的沉浸,竟叫她忘记了原先的坚持。
他的大手滑上她的衣襟,她方才一个警醒,“王爷,不要。”倏地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竟松了手,抬眸,蓝瞳早已是血红一片,看她的时候是深情,是温柔,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看着她的慌张,竟觉得心里有一丝愧疚,使劲地甩了甩头,“本王不该强求于你。”
南宫云轩喘了喘气,脸上的红愈是加重,发紫、发黑,好似已没了过多的力气说些什么,只是冷得羽彤一个笑,那笑是温柔的,亦是无奈的,渴望什么,却又害怕什么。
忽然揽了锦被,一个翻身上了床,“本王累了。”他笑了,笑得洒脱,就好像准备接受死亡一般,“待本王睡着了,你就不用怕了。”头躺上玉枕,冰冷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帐顶,一动不动。
羽彤袖里的小拳头紧紧捏起,她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无论从前,还是如今,她没有心理准备,她害怕。
从来没有这样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的。
只是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心里又是扎扎的痛。该怎么办?回眸瞥一眼放在桌上的酒壶。
对,酒,喝了酒就能壮胆,就什么都不怕了。一转身,抱起酒壶,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好烈的酒,一入肚,仿入愁肠,醉得也快,胃里升起一团烈火,到五脏六腑,再到全身四肢,看墙上的夜明珠,重影叠叠。
床榻的红艳愈是耀眼,那个裹着锦被的身体在发抖,看到他的脸上赤红,心里的痛愈是加重。
“王爷——”一声轻唤,亦不知脚下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跌撞,碰到床沿,身子往倾一倾,重重地撞到那具坚持的身体上。
南宫云轩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看着喝醉的女子,看到她脸上的陀红,愈是觉得她好是美丽,就如同上次在轩辕殿的梅林,她喝醉酒一样,风花雪月之地,她的那份醉态还依然铭记在心。
羽彤呵呵地笑着,从南宫云轩地身上爬起,翻身躺到了一边,“王爷,这酒好烈,醉得好快——”渐渐她的声音变得糊涂。
南宫云轩亦是侧身过来,双眸里的情迷愈重,抬起抚上她的脸颊,“彤
——”轻轻地唤着,深情款款。
“嗯?”羽彤亦是侧过身来,小手覆上他的大手,轻轻地地捉手,虽是醉了,但她心里明白,这种温暖她很想要。
“我想要你。”南宫云轩的腮骨微微颤了一下,虽说眸里的血红愈重,但他的头脑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要我?”羽彤迷离着眼,亦是看清了他眼里的情愫,醉了,但心里是清楚的,她没有拒绝,只是想笑,开心地笑,不曾再想投入感情的她,竟想着要得到他的深情。
“嗯,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永远都是!”南宫云轩轻轻呼出的气息铺洒到羽彤的小脸上。
她竟有些沉醉。
“是吗?”羽彤嘴里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小手抬起,调皮地南宫云轩的脸上弹了两下,“我不信,有永远吗?男人都会骗人的。”渐渐地,声音愈小,白嫩的小脸上眉间挤出一丝痛苦。
记起前世,记起叶霖,他也不说永远吗?只是最后呢,没有叶霖的狠毒,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欧阳羽彤,痛在心头漫延,那张小脸痛苦地皱起,像起了褶的小面团。
南宫云轩看到她脸上的痛,心也不自觉地痛,不想看着她痛,只想看到她笑,抬手抚平女子眉间的痛苦,揽了她在怀里,紧紧地护住。
羽彤小小地挣扎,最近连挣扎都不想,贴身他的胸膛,嗅到男儿的味道,竟觉得心头莫头的安静。忽然那个熟悉的吻重新覆了上来,她知道那炽热里有无情草的成分。
但她也不忍心看到他七窍流血而死,那样她的心会被狠狠地扎痛。曾经几时,叱咤风云的尹政君亦会这样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温顺地像只小绵羊
也许是酒的迷离,也许是情的唆使,默默地接受了那个深长的吻,没有害怕,亦没有恐惧,只知道他的身体覆过来,叫她有一种特别的倚靠,口中的甜汁被夺走,又被送回,好像看到一片大花园,花园里百花齐放,蝴蝶在花朵上采蜜,汲取芳香,一松一紧,脑海里一片空白,小手竟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脖子——
身体的层层细汗滴入了锦被当中,湿过一遍又一遍。
园子里,飞舞的那一只蝴蝶,最美最玄,落在那朵最娇艳的花朵上,伸入花心之中汲取所有的芳香。
花朵在夜色的朦胧里开放,绽出最美丽的一瞬。
红帐罗内,床榻上的被单亦是开放出一朵红玫瑰,绽开,层层开入,美丽而妖娆。
紫色的朦胧里,美好的画面定格。
一切都静了,静得只能轻轻的呼吸声。
他醒着。
她睡着了,唇边呼出的酒气和着香气喷了他满满一脸。
南宫云轩半撑着胳膊,紧紧凝视着怀中睡去的女子,锦被盖到她锁骨的地方,欲隐欲现,肌肤嫩滑如雪,映着朦胧的光,叫人多了无限遐想。小手握成了拳,搁在胸口的地方,仿乎要随时发动攻击,再瞧她张鹅子眸,弯弯柳眉之下清澈的大眸闭得好紧,看不清清莹流动的清流,还有那红唇,嘟着,鼓着腮邦,像是跟谁斗气一般。
平时聪明伶俐的女人,这会儿就像只乖巧的小花猫,蜷成一团倚靠边他赤着的胸膛上。
她睡着的样子极是可爱,冰冷的俊颜终于打开了尘封,唇红恢复常色,在笑,笑得那是妖美,如果能这样一辈子看着她,多好。
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小鼻翼,她似是有了反应,耸了耸鼻子,一个翻身扣进他的怀里,贴他愈近,那撩人的头发蹭到他的胳膊上,又是惹得他心头一阵火热。
抬眸,看到桌上翻倒的酒壶,她为了救他,居然灌了这么多酒。她是害怕,还是不愿意?由喜生悲,不知何时,开始了这么多的顾虑。
这个女人也许就是他天生的克星,有她在,心就觉得不那么悲凉,只有她能克制他心头的冰冷与残酷。扯起唇弧,笑了,笑得淋漓,情不自禁地将她揽紧,狠狠扣入怀里,不想再叫她离去。
渐渐地,视线模糊了,也许是真的累了。无情草终于是解了,道是无情却有情。
她为了他,不顾一切。
应该好好爱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