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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不好意思了,沈迟也没逼她,含笑把粥吃了下去。
等粥都吃完,林小乖给他擦了擦嘴。然后道:“赶紧睡吧。”
“我睡不着。”沈迟眨了眨眼睛道。
“那也闭上眼睛养养神,你动了手术正是大伤元气的时候。”林小乖柔声哄道。
沈迟依言闭上了眼睛,林小乖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一时间没了睡意,目光不由落到了病床上的人身上。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温馨而安然。带着浓浓的暖意。
沈迟原本觉得自己睡不着的,但感受着婉婉落在自己身上的柔和目光,他竟觉得心里一片宁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沈迟已经醒了,精神看着不错。
“看来恢复得不错。”冯离笑着道:“你小子也是运气好。拖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感染,出血量也在一开始就止了下来,手术出乎意料的成功。”
沈迟笑了笑,他知道这根本不是运气好,而是婉婉的药起的作用。
“好了。不说笑了。”冯离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上面说了,这事太敏感,得压下去,不能走漏风声。”
“那暗里呢?”沈迟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这种利用毒品卖淫的行为上面自然不愿意在国内泛滥,这事移交给各省的刑警严办。”冯离咬重了“严办”二字。
“当然,这次你和陈翰功不可没,虽然没办法给你们升职,但一个特等功是跑不了了。”
沈迟对此并不在意。而是道:“你帮我转告一下刑警大队,那陈丽娟虽然看似只是一条小鱼,但耐点心思应该等从她口中撬出点惊喜。”
陈翰这个前妻可不简单。他可没忘记当初她打了陈翰一枪后并不恋战而是转身想要逃跑的行为,和那些和他们正面作战,想将他们灭口的其他人泾渭分明,可以说她是胆小怕事,但他却觉得另有隐情。
陈丽娟那样心思狠辣的人,或许愿意给人做手下。但却绝对不会甘于此,十有*会暗中想办法捏住上面之人的把柄。既是自保又是为了便于日后脱身。
只是不知道那把柄是大还是小了。
沈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这样说了冯离自然会放在心上。琢磨着要怎么说才会让人重视。
“对了,陈翰呢?”沈迟却转开话题问道。
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肩膀的伤势,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那一枪并没有打到内里的骨头。
“他?正和钟五一起忙着呢,一百多个女孩子凑到一起,那可比一百只鸭子还让人头疼。”想到昨晚上蔫头蔫脑跑过来,得知沈迟的手术很顺利就匆匆离去的陈翰,冯离也不由好笑。
这时的两人都不知道,陈翰此时哪里只是头疼,他的头都要炸了!
“放开我!陈翰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陷害我?”陈丽娟被两个刑警抓着,手脚却不停地挣扎,仿佛只要一脱手她就会对着陈翰扑过去,目光满是愤怒和仇恨。
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和,做出这番姿态不仅不狼狈,满身坚韧和不屈反而令她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陈翰根本不想理她,不用想这女人肯定是想要借着他脱身。
“当初你失手打死了婆婆,硬是靠着部队里的关系把杀人的罪名按在我头上,我不忍心告发你,便只能连夜逃走。如今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难,才在香港立足下来,能够衣食无忧。却不想,重回故乡一遭,你又是一盆污水泼到我头上。”
“是,我对你死心塌地,但你不能糟蹋我对你的情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陈丽娟尤不死心地嘶喊道。
声音悲愤绝望,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陈翰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下来,最后变得乌漆墨黑。
ps:通知一下,29、30两天三更,呜呜呜……阿雪的存稿……
☆、第30章 可恨可悲
现场除了陈翰、钟五和姜涛以及一众军人,还有刑警大队的人,以及一些被特意叫过来帮忙和那些被拐骗的少女沟通的女兵。
此时,这些人看向陈翰的目光都带着异样,尤其是那些女兵,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关系,她们看向陈翰的目光颇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
陈翰这下是真头疼了,他倒不介意自己被人误会,就怕刑警大队的人因此对陈丽娟有了同情,办案时轻拿轻放,令她逃脱了。
但要让他辩解……
陈丽娟的话在知道实情的人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但对这些不知情的人来说……她的演技实在了得,将一个被负心男人设计陷害的女人的悲愤绝望饰演得活灵活现。
他倒是想拿出真凭实据辩驳她的话,但时隔十数年,他的老家又离首都那么远,一时间他到哪去找证据?
但他若是将真相说出来,有陈丽娟之前那一番话在,在场众人难免要觉得是他巧舌如簧。
陈丽娟之所以那般有恃无恐,怕就是知道如此吧。
枉他聪明一世,难道要二度栽在这女人身上?
“陈女士,你说陈翰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能够说一下是在什么时候吗?”突然,姜涛托了托眼镜,翻着手中的文件问道。
“十四年前。”陈丽娟觉得在这事上用不着编造。
“呵……”姜涛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陈丽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就见他将手中的文件向大家展示道:“这是陈翰中校的履历资料,十四年前。他还在j省部队服役,但72年、73年、74年连续三年他都没有请探亲家,因为他那时候在越南战场上,直到75年越南战争结束才得到探亲假回去。那你说他是怎么从越南战场飞到新乡县失手杀了自己母亲的?”
作为负责帮沈迟处理文书工作的警卫员,姜涛手里有隶属沈迟麾下的所有军人的履历资料。
在场众人闻言。看向陈丽娟的目光顿时不对了。
“或许是我记错了。”陈丽娟面色不变,心下却已经慌了。
这都能记错?
姜涛又是一阵轻笑,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众人仿佛都听到了他未说出口的想法。
不过他却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而是好声好气道:“就算陈女士你记错了,容我提醒你一件事。当初陈翰从战场下来的时候。曾因为近距离的炮火受了严重的伤,一度呕吐昏迷,清醒时也听不到人声,连站立都做不到,回乡也是部队里的士兵把他抬回去的。这种情况下他要怎样才能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陈丽娟刚要开口。却被姜涛打断道:“别说是在那之后,自那次回去得知父母不在,陈翰回了部队再得了探亲假也不回去了,偶尔回去,也是去看两个远嫁的姐姐,给她们钱拜托她们在清明的时候给父母多烧点纸。”
“直到84年他调往魔都,特意在清明的时候请了假回去给父母扫墓。”
陈丽娟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姜涛却不打算放过她。“当初陈翰的父亲过世,你卷了陈家全部的财产打算远走高飞,被陈阿姨发现。结果你失手将她杀死。”
“你胡说!”陈丽娟哭道:“只是公公死了,我为什么要卷了家里的钱逃走?陈翰那时候还在部队好好的,我不想着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走?”
“你和陈翰一定是同伙,陈翰的资料肯定被改动过,难怪刚才他并不阻止我说出真相。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因为你在医院得知自己根本没办法生育。”陈翰沉声道:“你担心我回来后会和你离婚,但心自己会一无所有。但心陈家偌大财产都会变成别的女人的。”
陈丽娟这会的表情是真的难看了,她哽咽着道:“你即便要诬陷我。也不能编出这样侮辱人的理由。”
“若是你还不死心,我可以送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不等陈丽娟说什么,陈翰紧跟着堵住了她的话,“若是你不相信军医院的医生,可以请旁边的刑警大队带你到任何医院去看,费用我都包了。”
他的表情冷淡镇定,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在场众人不由更相信了他几分。
而且陈丽娟不知道,但他们却明白,部队的履历哪是那么容易改的,除非是国家主席,否则不管是沈迟那个少将,还是韩旷将军,想做到这点也不可能。
毕竟陈翰不是一直都在首都军区,而是辗转j省部队、魔都警备区,最后才调到了首都军区的。
陈丽娟这会真的维持不了镇定了,她面容煞白,看了眼陈翰沉默了下来。
她直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再多说也是自取其辱,以她的骄傲,自然不愿意让人多看笑话。
只是这回,陈翰却不打算放过她了,看着她道:“当初我父母双双离去,作为杀人凶手的你逃之夭夭,我心里有多恨你知道吗?”
“老天有眼,时隔多年又将杀母仇人送到了眼前。只是往事已矣,当初的案件本就只是警察推测没有真凭实据,你又可能在香港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将你绳之于法,我心里的煎熬又岂是你能够想象的?”
“之所以接近你,原是想着你心思那么恶毒,又是孤身偷渡到香港,说不准会为了生存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如此一来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你送进大牢。结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你这样的女人,外表有多好看,内心就又多恶毒。”
陈丽娟死死咬着嘴唇,满心的恨意几乎要涌现出来,几乎忍不住扑上去撕烂陈翰的嘴。
他凭什么这样说她?
在得知自己无法生育之前,自己有何曾做下过恶事?
在家她孝顺父母,照顾幼弟,嫁人后对公婆也恭敬有加,相处和睦,对丈夫也体贴入微,他参军常年不在家她也从来没有闹过,将家里上下打理得处处都好。平日与邻里他人相处,也是与人为善,见人三分笑。
她那般行事和善,老天怎么不怜惜怜惜她,让她有个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她何不自私恶毒一些?反正老天也是眼瞎的。
陈翰心里又恨,她又何尝不恨?
她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结果都毁了。
“若是我当初没有做那些事,你若是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还会要我吗?”这句话陈丽娟问的时候既有质问又有嘲讽。
“会。”陈翰虽然愣了下,却仍旧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他当初是真的很喜欢陈丽娟,连上战场口袋里都藏着她的照片。她若是明确告诉他自己不能生孩子,自己或许会迷茫,或许会难过,但绝对不会因此放弃她。
“你撒谎!”陈丽娟突然激动道:“若真是如此,当初你战友上门做客,你私下和他是怎么说的?”
“我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以后的孩子?若不是为了这个,我活到现在还不如不活。”陈丽娟咬牙重复着当时陈翰所说的话。
这句话是她这些年来的噩梦,每每总在午夜梦回中折磨着她,以至于在她脑中根深蒂固,至死也忘不了。
陈翰一呆,“你就是因为这句话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陈丽娟冷笑道:“是又怎么样?明明心里是另一种想法,嘴上却说着漂亮话。”
在场的小部分人顿时有些同情她。陈丽娟固然可恶,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那样说是有原因的。”陈翰沉声道:“那个战友在战场上失去了生育能力,一直想要收养个孩子,但又不想去福利院找,一直在亲友中打听。我不希望他盯上我将来的儿女,那句话是在给他打预防针。”
陈丽娟闻言有些呆怔,良久,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袭上心头,低头对着身边的刑警道:“我们走吧。”
她不知道陈翰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却不想相信。
若是真的,那她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