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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头媳妇就拿了张席子来铺在林大头脚边,把林春和杜鹃都放了上去,还放了两个木头玩意,好像是老虎和狗,让他俩玩。
林春已经七八个月了,都能扶着他爹的腿站起来了,猴在他爹身边看削竹子。
杜鹃却只能躺着。
任三禾憋了一会,忍不住上前抱起她,
见她又笑嘻嘻地打量自己,任三禾不禁轻声问道:“你笑什么?这衣裳不好看?”
杜鹃夸道:“好看。帅呆了!”
任三禾见小女娃咿呀连声,虽听不懂说什么,那情景确实像在跟他说话,震惊万分。
他眼神就幽深起来,盯着杜鹃静静地看。
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神情恍惚中,连林大头叫他都没听见。
林大头最近跟任三禾走得近,家里几乎没断过荤,捕猎的手艺也大大进步了,因此心情很好。
见他盯着杜鹃看,便笑道:“杜鹃这娃儿就是讨人喜。任兄弟,你也赶紧找个媳妇吧。成了家,生几个娃,日子就有指望了。”
口气很真诚,一副大哥关心小弟的口吻。
任三禾脸色微红,讪笑道:“小弟是个散漫的性子,受不了拘束。等过几年再说吧。”
第052章 应该的责任(加更)
谢谢“三月烟花飞”和“Newcastle”童鞋的平安符,也谢谢所有朋友的支持!
***
林大头不赞成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找个人照应你。总这么漂着也不是事。”
他倒是真为任三禾着想。
任三禾就在黄家和林家屋后百步开外起了个小院。
三间屋子,还有屋内家什,都是林大猛带人帮他置办的。
平常他猎到了东西,不是送去给林大猛,就是拿到黄老实和林大头这。家里空荡荡的没一丝人气,所以林大头才这么劝他。
任三禾这回没理他。
然却把杜鹃举起来,悄声问道:“你说呢?”
杜鹃打了个饱嗝,心道你娶媳妇,问我一个奶娃娃讨主意,还真是新鲜。
不过,她还真替他想了想这个问题,觉得他暂时还是不要考虑的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跟这山村的女孩不是一路人。若没点喜欢人家的心思,随便成亲那不是害人家吗!
别管任三禾自己如何想,反正他的麻烦是来了,托大猛媳妇上门说合的人家不知多少。
黄老实的麻烦也来了。
因为任三禾的照顾,黄家几乎隔两天就有肉吃,黄雀儿和杜鹃都穿上了新衣;若碰见田地里特别忙的时候,任三禾还会过来帮着干点力气活。这日子就松泛起来。
黄大娘见了便心痒痒。
老两口确实偏爱小儿子一些,不过之前表现不明显罢了。没分家的时候,有什么事都是关起院门自己知道,外人不清楚;等分了家,大儿子又过得那样,实在没什么可眼馋的,况且该给的养老口粮和年节孝敬也没少,大儿媳妇不乐意跟他们来往,他们求之不得。
然这几个月不同了,大儿子看着过得十分滋润。
她当然也是希望儿子好的,可是儿子好不得有她一份吗?孝敬老人,照顾侄儿,那不是应该的!
所以,这天傍晚,冯氏抱着杜鹃从林家喂奶回来,便看见婆婆胳膊上挽着个篮子,正从自家院里出来。篮子里面装着半只剥好皮的兔子,用草垫着;另一头还有个布包,露出一角鲜艳的布头,正是杜鹃那件秋香色的衣裳。
她就呆住了。
黄大娘轻描淡写地说道:“后儿你大舅妈的孙子洗三,我想着你带个奶娃,就不用去了,我帮你把这套衣裳和鞋袜带去,也就尽了礼。”
至于兔子,她觉得根本无需解释。
儿子送她些肉,难道还要跟儿媳妇打招呼?
事实上,冯氏也没理会那兔子,两眼只盯住衣裳。
不说那布了,就是那针线,她因为白天忙没工夫,都是晚上在灯下熬夜做出来的。就这么拿走了?还有鞋袜呢?
杜鹃洗三的时候,大舅妈那边好像没来人吧!
她实在摆不出笑脸,木无表情地说道:“娘,鹃儿洗三的时候,大舅妈也没过来,我就不去了。”
黄大娘脸一沉,道:“我又没让你去。”
冯氏这回听明白了,这是拿孙女的衣裳去送人情礼。
她使劲压住心头火,又道:“既然不去,那我们就不用送礼了。这衣裳可是我熬了两晚上才做好的呢。布料也来的也不容易,是任兄弟让我帮着做衣裳,才剩了点布头,就抵工钱了,那裤脚我还拼了一截呢。”
黄大娘一听就生气了,数落道:“鹃儿又不是没衣裳穿。她不是有好几套衣裳么!弄那么些好衣裳,天天换,你哪儿有那么些闲工夫洗?要是不穿,小娃娃见风长,过几个月就不能穿了,送人还有个人情呢。你就是太不会做人。还有雀儿也是,一个女娃,给她做那么多绸子衣裳,你显摆是怎么地?老大刚拿了一套送给他侄儿,也算你们的一份心。”
原来她不止拿了一套杜鹃的衣裳,还挑一套黄雀儿的衣裳给小宝,就是任三禾那天穿的那种天青色的。
小宝才几岁,穿姐姐的衣裳也不显花俏,况且又不是裙子。
黄大娘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因此没打算瞒着冯氏。
反正等会她回家问黄老实,也一样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还显得自己堂堂正正。
大伯伯送一套衣裳给侄儿,还用偷偷摸摸的?
冯氏瞪大眼睛看向篮子,又看看婆婆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浑身颤抖,几乎抱不住杜鹃。
除了愤怒,她还有些害怕,因为心底深处叫嚣的狂怒冲动感到害怕,一时之间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是的,她害怕!
婆婆就在跟前,她心里恨不得冲上前去,把衣裳夺回来,然后再像大猛媳妇那样,甩出一番话,把婆婆说得面色青红交加。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没有勇气冲上前把那衣裳抢回来,更加不能像大猛媳妇那样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每次跟公婆纷争,事后她总在心里千回百转、反复掂量,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能举出无数条老两口狠心对大儿子家的不平事。
然而,再次面临同样的情形,她还是不能应对。
她不能像大猛媳妇或者冯长顺那样,说出一整套具有严密逻辑的话来,让对方无言以对。
她总是东一句、西一句,口气虽呛人,却不见效果,反落了个跟婆婆顶嘴、不孝媳妇的名声,村里人就是这么说她的。
她恨自己没用,当初爹是怎么教来的?
为什么当时觉得好容易,现在却没法子呢?
黄大娘见冯氏不说话,眼神却十分阴沉,想起篮子里的东西,到底有些心虚和底气不足。
这念头一产生,她便觉得恼火万分:自己可是老娘,从儿子这拿点东西,怎么弄得跟个贼似的?
“老大家的,你这是跟我摆脸子呢?天天吃肉也不舍得给爹娘一块?娃儿衣裳穿不过来也不舍得给侄儿一件?”
冯氏沉默不语。
杜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皱眉。
这几个月来,她通过耳闻目睹,对泉水村的风俗人情也有个大致了解。奶奶说的话听去很有情理,所以娘不敢撒泼吵闹,把衣裳拿回来。那会被人骂六亲不认的。除非说出一番话,四两拨千斤,让奶奶无可辩驳,才好收场。
这种情形,干娘最会应对了,二婶也是个中能手。
至于娘,杜鹃叹了口气,她还是差了许多。
第053章 为何娶媳妇
若是杜鹃前世的闺蜜在这,定会撇嘴讥讽她,说她是其中高手。想想看,人家为了她自杀都不能让她动摇分毫,何况这点小事。
杜鹃自己可没觉得。
且说眼下,她“啊啊”叫了两声,想唤醒冯氏。
因为她感觉冯氏浑身颤抖,气得很厉害,再这么跟奶奶对峙下去,不知会出什么事。
冯氏低头看看怀里的杜鹃,笑得那么纯真,想起那秋香色的衣裳,终究忍无可忍,质问婆婆道:“娘眼里还有这个孙女么?不照应她一点就算了,还把她的衣裳拿去送人。娘就是瞧她是女娃,看不上眼,不把她当个数!”
费心费力做的衣裳,还没穿上身,就被拿走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黄大娘见冯氏就这样大喇喇地呛声质问,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也气得哆嗦。
她大声道:“这衣裳是你花钱买来的?还不是我儿子跟人家任小哥走得近,才得来的。不然你以为有这好事落你身上?你做梦呢!我儿子挣来的东西,给闺女也好,给爹娘也好,给侄儿也好,你敢说不该?”
婆媳俩正闹着,黄老实听见跑了过来,讪讪地对冯氏道:“雀她娘,你回来了?娘刚才来,说家里盐吃没了,我装了几斤给她。还有雀儿的衣裳,分一套给小宝穿。后儿大舅妈孙子洗三……”
冯氏已经听不清男人说什么了,只奇怪自己为什么还站得好好的,没晕倒。
黄大娘更生气,还羞愧。
若说那兔子肉和衣裳,她都拿得理直气壮,那盐就不同了,盐是冯氏娘家拿来的,上次也送了些给他们。
今儿要了七八斤,有些多,她便觉得心虚,藏在篮子底部,压得扁平,尽量不让人看出来,谁知这个老实儿子却当面说了出来。
她羞怒地责骂黄老实道:“瞧你这点出息!难道你天天光吃饭不干活,靠媳妇养着?都跟你媳妇这样,哪家还敢养儿子?儿子养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冯氏听了她这话,忽然就醒悟过来,想起冯长顺教的话,忙质问道:“娘说这话,是我们没给爹娘口粮,还是少了年节的孝敬?娘总是要大儿子照应,怎么不见爹娘和小叔拿些东西来照应我们?”
黄大娘不料她说出这话来,明显一滞,跟着就喊道:“你这是教训婆婆呢?你爹上回让你给我敬茶赔礼,才过了两个月你就忘了?要不要再请你爹进山来?”
杜鹃不屑地翻眼,心想要是我外公在这,你敢这样?
黄大娘仿佛也知道这句话是虚张声势,因而说完后,气咻咻地拔脚走了,留下冯氏瞪着黄老实,恨不得要吃了他。
她不敢上前抢回衣裳,心里气苦,便将一腔怒火发在男人身上,放声骂了黄老实半天,晚上还不许他上床睡。
黄老实只好睡到阁楼上去了。
当晚,冯氏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腔愤恨难平。
因为这件事,冯氏跟公婆的隔阂更深了,一如冯长顺所说,东西去了,还是把人得罪了,也没落个好。
事情还没完。
因杜鹃家田地少,遇到收割栽种等需要抢时间的活计,任三禾就会来帮一把,所以干的快。主要活计干完了,就忙些杂活。
黄老二那边就吃紧些。
一来田地多,二来黄老二有个木匠手艺,常接些零碎活计,帮人做些板凳桌椅什么的。
这些零碎活计,像林大猛父亲那样的有名木匠是不会接的,他只做整套家什,或者帮人盖大屋子。
到秋收的时候,黄老二又要干农活,又要做木工活,着实忙得很。
这日,黄老爹见老大家玉米花生黄豆都收得差不多了,就剩些尾巴,就让黄大娘喊他过来帮忙收玉米。
这也是常情,兄弟么,自然要互相帮助的,黄老实二话不说就去了。
他本来是在地里收花生的,花生摘完了,也挑回家了,留下两大堆花生秧在地头埂。
这东西也要挑回家,能喂猪的。
冯氏刚挑了一担走,等转头来找不见男人,心里纳闷。
她也没多想,以为他肯定去别的地里做什么事去了,便自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