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哑着声音说:“想。”他已经好了许多,脖子上的青紫也消去不少,只声音依旧有些许的沙哑而已。
“那么和我来个对话,怎么样?”
他看着秦年,许久之后点点头。
“你有没有讨厌过爸爸妈妈?”
晗晗咬咬唇,点点头。
“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他又问。
这次晗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秦年,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分。
秦年刚想说话,却听到晗晗说一句:“妈妈。”
他微微一愣,挫败感随即而来。
“最近你好像一直在躲爸爸,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终于问到重点。
晗晗移开视线,摇摇头,不肯作答。
秦年便用傅倾城来威胁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幼稚:“那你还想不想见妈妈?”
他看他一眼:“妈妈呢?”
“妈妈她……”他顿一顿,似乎在想怎么说明才比较能让晗晗好理解,“妈妈生病了,还没有好。”
“发烧吗?”他颤着声音问。
秦年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骗子。”晗晗忽然低声说。
秦年没反应过来,看他,他便又冲他说:“骗子!”
“晗晗……”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妈妈不是生病是不是?你是大骗子!”晗晗像是一座火山,忽然爆发起来让人错愕。
面对这样的晗晗,他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骗你,你妈妈真的生病了。”
“你是骗子!我讨厌你!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晗晗忽然咬着唇落下眼泪,委委曲曲的,和傅倾城落着泪那样像。
秦年手足无措。
晗晗哭得更加厉害,他只能拿了纸巾替他擦眼泪,没想到被晗晗打开手:“你去喜欢别的小孩好了,我只要妈妈……”
秦年微微皱眉,像是猜到了什么,却还是怀疑:“晗晗你……”
“我看到了,看到你抱着别的小孩,你早就不想要我和妈妈了!”五岁的孩子流着泪控诉。
秦年被孩子质问控诉的眼神看得心头凌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晗晗……我……”他说起话来那么的无力和没有说服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你。”
晗晗依旧流着泪,抬起手来,用手背要眼泪拭去,恨声:“你是大骗子!”
他要怎么解释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才能让五岁的晗晗少一些伤心?
“那只是爸爸朋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晗晗垂着眼眸,泪水依旧渗出来,终于像一个五岁的孩童:“你不抱我,也没有带我去那里玩,你就是不想要我,也不想要妈妈了,所以妈妈才走的对不对?妈妈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他不敢让妈妈知道,一直傻傻地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家里的平衡,可他还是那么伤心,伤心看到自己一直敬爱喜欢的父亲竟然笑着抱着别的孩子,伤心他从不会主动带着自己出去玩,他讨厌爸爸,讨厌这个让他伤心的爸爸。
他那么小,却那么懂事,那么的让人心疼。
“没有……”秦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才发现原来在五岁孩子面前,他也会无话可说,解释只会显得他这个父亲那么的糟糕,“你妈妈没有走,她真的没有不要你,我们都没有不要你,你想见妈妈的话,我带你去。”
晗晗睁着那双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泪水,眨一下便有一滴落下来:“真的?”
秦年点点头,俯身将他抱起来,握住挂着点滴的支柱,慢慢往外走:“你妈妈真的生病了,晗晗,这次我没有骗你。”
晗晗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秦年侧头看他一眼,那双像极傅倾城的眼睛就这样瞧着他,他心口一滞,不知为何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可那分明就是一个孩子而已。
赵珊看到秦年抱着晗晗出来,想要迎上来,犹豫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
晗晗原本还存在怀疑的态度,看到赵珊也在旁边,有些相信,直起了身子,秦年带着他走到病房门口,让他看。
傅倾城已经不再哭出声来,只是依旧背对着门,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身体一颤一颤的,大概依旧忍不住眼泪。
晗晗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相信,趴回秦年的肩膀,咬着他的耳朵说:“我会保守秘密,不告诉妈妈的,你也不要说,好不好?”
说完,晗晗便用期盼而渴望的眼神看他。
秦年无法忽视那种眼神,只能点头。
晗晗终于笑了下,靠在他肩头:“妈妈在休息,我不吵她。”
实在太乖,太懂事,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秦年重新将他送回病房,晗晗躺回床上,睁着依旧泛红的眼睛看他:“等妈妈醒了我再去看她好不好?”
“好。”秦年说。
晗晗拿过放在一旁的书看起来,和刚刚闹脾气的他简直不是一个人。
秦年就站在原地看他,看得怔住,直到晗晗抬头:“你不去看妈妈吗?”
他醒过神,应一声:“那我叫赵妈过来。”晗晗乖乖点头。
秦年出去,原本想让赵妈进去,却不想已经不见她的踪迹,赵珊主动站起来说:“赵妈先回去了,也到了晚饭时候,我去看看晗晗。”
秦年没有说话,等她从身边经过之后才迈步,走进傅倾城的病房。
这次她连颤抖都已经没有,他犹豫一下便大步上前,一把将被子从她脸上掀开。
没想到对上的是傅倾城那双红肿的双眼,那双几乎和晗晗一模一样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不含任何情绪,任何感情。
他提着的那颗心落下来,却忽觉这种状况有些尴尬。
轻轻地将被子替她盖好,露出脸来,他说:“我以为,以为你昏过去了。”难得连说都说得有些磕绊。
傅倾城眨眨眼睛,躺躺好,小腹上的伤口又在疼,原本就死里逃生,很虚弱,刚刚又哭了一场,她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嘴唇更是干得起皮。
秦年不再说话,兀自坐在一旁,拿过桌上的水和棉签,就像她对他做过的那样,一点一点地替她润湿唇瓣。
傅倾城看他,他难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将视线固定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生得很漂亮,不薄也不是很厚,恰到好处,唇角微微上扬,像是随时随地都在笑。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样注意她的唇,那是她在的舞团演出,她不是主要角色,但很出彩,演主人公的女儿,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舞者。
那次他和白苓一起去看她的演出,是她拿着票战战兢兢站在他面前,打着磕绊说想请他去看她的演出,可以和女朋友一起去。
他原本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天却和白苓一起去了,位置很好,很靠前。
傅倾城出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吊带连衣裙,没有任何的装饰,大概也没有化妆,只在眼睛上蒙了一块白色的蕾丝,长长的头发就这样垂着,那么简单却又那么漂亮。
大概是练习了太多遍,她的舞蹈驾轻就熟,虽然看不到却没有出一点差错,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尽善尽美。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她在大舞台上演出。
他觉得她天生就该属于这个舞台,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不久的未来甘愿放弃她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一切。
最后一个动作是她无助地抱腿坐在地上,微微侧着脸,一滴眼泪从那遮着她眼睛的蕾丝中缓缓躺下。
他坐得前,看得异常清楚,她明明是抿着唇的,唇角却微微扬起,像是在笑着落泪。
白苓推他,他看过去,她嗔怪: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他随口应一声。
白苓便道:那不是傅家的私生女吗?没想到她跳得这么棒。
秦年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她叫傅倾城。
*
秦年终于慢慢回过神来,而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僵直许久。
他装作从容地收回手,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动作,他从没这般伺候过别人,可做起来却驾轻就熟,像是早已经习惯的。
傅倾城已经不再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开了视线,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
秦年替她润好嘴唇,清清嗓子,说:“晗晗……”
他不过说了个名字,就成功吸引到了傅倾城的注意,她又转过头,看着秦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晗晗一直在找你,我和他说你生病,等你稳定一点就带他过来看你。”秦年道。
傅倾城用满是希冀的眼神看他,不想却得到了他的拒绝:“你想他看到你红肿的眼睛吗?晗晗年纪小,但很会察言观色。”
这点她也承认,她不希望让晗晗也为她担心,只能不再要求。
她便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忽然张开双手。
秦年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便也就一直这样张开手臂。
他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俯下身去,轻轻地抱住了她,带着试探的意味。
她原本张开的手果然慢慢合拢在他的背脊。
她的脸蹭了蹭他的,往他肩窝靠过去。那么温暖,暖到她想要流泪。
“青青?”他又叫她小名,他从没这样叫过她,只有在她被送到医院,满身是血的时候,青青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秦年啊……”她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每说一个字小腹便是一阵疼痛。
“嗯,我在。”他说,“你不要说话。”
她却不管不顾:“你知道的吧?我很想恨你……”
“嗯,我知道,你别说话。”
她微微地眯着眼睛,早已经哭得干涸的眼中已经再也没有泪水:“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讨厌你,很想,很想,很想恨你……”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稍稍侧头在她的头发上印上一个吻。
“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恨你吗?”她一只手移到他的脸上,轻轻地抚着。
他微微离开,和她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相望,他缓缓低头在她额上轻触:“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你还在,怎么样都可以。
☆、他想好好对她的【3000+】
怎么样都可以吗?
傅倾城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忽然微微仰头,额头抵着他的,微微眯眼,唇碰了碰他的:“你担心我吗?”
他没有说话,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么担心她。
他浅浅地吻着她的唇,描绘她干裂又苍白的唇瓣,却不深入,只这样浅尝辄止,抵着她的唇,轻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很担心你。”
她便笑了起来,唇角上扬得愈发漂亮:“好,我相信。”
你让我相信,那我就相信。
他有些惊愕地看她,似乎是没想到她这样容易就能相信他。
“我累了。”她轻轻皱眉。
他松开她,替她掖好被子:“你睡一下。”
“你呢?”她抓着他的手。
他坐下来,反手抓着她的,紧紧握住:“我就在这里。”
“不走?”
“嗯,不走。”他看着她,说,唇边带着浅淡却又真诚的笑。
她看了许久,终于缓缓闭上眼睛,轻哼一声:“好。”
她微微侧头,有发丝遮住她的脸,他俯身替她捋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慌忙用剩下的那只手去找手机,拿出手机,依旧是那个号码,他看了一眼傅倾城。
傅倾城依旧闭着眼睛,睫毛却在轻颤。
他犹豫一下,按了静音,松开握住她的手,想出去接电。话,不想刚站起来,手腕便被一直无力的手攥住。
他一怔,回头看。
她闭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微微颤抖着的唇,她攥着他手的力气不大,却像是锁住了他。
他不过怔愣一秒,就已经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