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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什么乱伦之类的,这事儿,在皇室太常见,真是半点儿不稀奇。俩人都是男人,也不会生出孩子,更无后顾之忧。
不过,凤景乾真的低估了明湛的理智。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静,并非来自于凤家,而是遗传于卫王妃。
明湛的话多么清楚,我喜欢你,我对你有意,不过,我不碰你。你尽可以利用我,我情愿让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平白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以往看这句话的时候,饶是魏宁也会给恶心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只是如今明湛郑重其是的一席话,让魏宁不得不动容。
哪怕明湛如今做不到,他会说,有朝一日……我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到那时,请你认真考虑我的意思。
魏宁张张嘴,第一次觉得喉咙发紧,明湛灼灼的看着他。
魏宁心口发酸,嗓音有些喑哑,良久方道,“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会接受。”
明湛一番话,着实让魏宁震惊,他感服于明湛的心意。何况若真如明湛所言,有朝一日明湛真的可以大方的与一个男人相守时,相信,那时世上万物已皆可为明湛所用。魏宁长明湛十五岁,如果明湛仍不嫌弃他的年纪、容貌,有这样一个人爱着,魏宁着实没理由拒绝。
魏宁尚在感动中,明湛已换了张脸孔,得意的挑着小眉毛说,“我就知道你喜欢男人,之前还嘴硬。”
“你这话当真好笑,莫非我喜欢男人就得接受你不成?”魏宁敲了明湛额头一记,叹道,“明湛,我已经过了为爱要生要死的年纪,如果你愿意郑重的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湛,我愿意认真对待。如果你能做到你说的那些,那么,你真正是个难得的人。”
“我跟你明说吧,你这里不要结束的太快。”魏宁的声音渐低了,吁声道,“如今朝中皇子们争斗的厉害,你现在去帝都,难免要介入皇储之争,这对你并不是好事。”
“那你呢?”
魏宁轻笑,“我的立场最为超然,三位皇子的妻族与我或多或少都有关系,我袖手旁观相信是任何人都愿意看到的。”
明湛与魏宁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他仍会偶尔吃魏宁的豆腐,魏宁并不喜欢这种轻浮的举动,不过两人行止间更见默契。
魏宁虽身负差使,有时间也会与明礼明廉喝茶说话,多是提点他们些为人处事的道理。魏宁自有一套交际风范,明礼明廉倒喜欢听这位小舅舅说话。
明廉为人率直简单,他是魏妃第三个儿子,长兄明礼明得母亲关心,幼妹明菲最受宠爱,他排在老三,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明廉性子大大咧咧,偶然还会来找魏宁说些私房话,其实明廉想的明白,魏宁是他亲娘舅,再怎么着也不会害他。
“这些天,也不知明菲是怎么回事,一直吵吵着找我要世子的那套税法计算流程。”明廉瞎声叹气的对着魏宁发牢骚。
魏宁在小火烹茶,闻言一笑,“她要,给她就是。”
明廉有些来气,嘟囔着,“若是别的东西,一准儿给她。舅舅你不知道,她跟世子打小就不对付,一个姑娘家,半点儿不知贞静,像四妹妹没事绣绣花,做些针线孝敬母妃,还能得母妃一声赞呢。她是想着法的找世子的麻烦,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么?您想想,世子早烦她不行,她还上赶着找死呢。”谈到明菲,明廉有些气不顺,又不敢高声,憋的呼吸粗喘。
“世子并不是小气的性子。”魏宁道一句,引着明廉继续说。
“这倒是。”明廉也颇为认同,“我有事找四弟,他都能帮我办了。说起来,以往我跟他也没交情,他还能照顾我,可见为人不赖。”
“舅舅不知道,其实小时候,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如明菲的。”明廉发愁道,“我比明菲年长两岁,我五岁进学刚学《三字经》时,明菲已经能抱着《国史》通读了。父王那会儿真疼她,还说过‘惜不为男儿身’的话呢。别看明淇如今厉害,小时候也不比明菲聪明。后来年纪渐长,明菲的心思也不在书本上,她是女儿家,倒也不会学些‘之乎者也’。明湛进学时,因他自幼不会说话,又缠明淇缠的紧,明淇就没跟着姐妹们念书,反倒是陪着明湛一道同我们兄弟上学。明菲就挺羡慕,也缠着母亲想与我们一道听夫子讲学问,父王没同意。从那会儿,明菲便常找明淇明湛的麻烦。”
“原来打小就不对付哪。”
“可不是,你别看明菲平日里一张嘴巴嚷嚷的厉害,其实真没从明淇明湛手里讨到过便宜。”明廉仿若找到知音,满肚子的垃圾哗哗往外倒,不必魏宁引导便道,“明淇不喜欢说话,明湛那时不会说话,明菲脾气大,有时会说些不大好听的。他们姐弟面儿上不显,回头就堵了明菲一顿胖揍。”
“母亲没少为这个生气,可您说,能怎么着,母妃只有明淇明湛这两个,明菲去找父王告状,父王一问,明淇平时不爱说话,在父王跟前儿论起理来可是分毫不让的。父王若是发脾气,明湛立码就躺地上去。”明廉忆及往事,颇多感叹,“明菲就是拔尖儿惯了,容不得别人比她强。可这些年,明淇去了南边儿掌兵权,明湛被册为世子,我们兄妹是不如他们姐弟的。”
魏宁捏起一盏碧螺春予明廉,明廉低头闻香,幽声道,“这倒不是我自薄,明湛做的事我是做不来的,估摸着大哥也做不来。如今已然如此,日后我们总要指望着明湛立身,先前没交情,莫非还要得罪他不成?他帮了我几次,我觉得他不错。现在明菲话里话外都与世子相关,我这样笨的人都能瞧出她的心思来,搁明湛眼里,更是不够看。”
魏宁暗叹,姓凤的何时出了这样的实诚人,明湛不过是给了他三五好处,明廉便觉得明湛是个大大的好人了。
“小舅,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明菲尽快订一门亲事。”明廉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亲妹妹,总不能真掐死她。好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明菲泼出去,好赖就看她婆家的福份了。
这真将魏宁为难住了,当时明湛被指婚敬敏大长公主家的小郡君,小郡君早逝,明湛为收买人心,不但娶了个牌位,还自发为发妻守孝一年。自此,明湛被奉为贤德守礼的典范。
明菲这婚事,虽然那家出了事,不过已经赐婚,倘若那小子不死,明菲就得嫁过去,从未听闻圣旨收回的说法。
明湛能耽搁的起,明菲却耽误不起。
魏宁温声道,“这也急不来。待我回帝都再说吧。”
“小舅,您可得记在心里哪。”
125、做鞋
魏宁离开时;西藏公主青鸾的仪驾已经进入云南的地界儿。
待魏宁至帝都;凤景乾已先一步收到凤景南关于与西藏联姻的折子。
“子敏,你见过青鸾公主么?”凤景乾笑问。
“臣早一步离开;未曾得见。”魏宁恭声道,“不过听世子说;与西藏联姻之事;还是藏汗首倡。臣回返之日,世子已经开始选妃了。”
思及明湛的婚姻,凤景乾轻叹,遗憾道;“朕两次为明湛指婚,皆不如意;只盼此次他能选一名门淑女,朕也好放心。”略有薄茧的手指抚摸着奏章的明黄封皮,凤景乾唇角一翘,“看来藏王联姻之意颇诚,不然也不能让爱女亲赴云南。明湛这小子,说起来真有几分桃花运。”
魏宁笑言,“皇上您这样说,世子定要不乐意的。臣看世子对一下子要纳几房很是烦恼。”
凤景乾哈哈大笑,与魏宁道,“朕最喜爱明湛率性爽直。朕这一世,万事不输景南,只此一事,输他一头。”
魏宁忙低头,不敢言语。
“子敏,你不是外人。”凤景乾仿若没看到魏宁的避讳,感慨道,“明湛小时候在宫里这几年,朕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这么多孩子,明湛最合朕意。”抒情完毕,凤景乾终于问及正事,“怎么样,云南的盐政如何了?”
魏宁温声禀道,“原本世子计划只选两家试着改制,不过,最终选了四家。藏边贸易区还在建设,参加藏边贸易的商贾招标会已经结束了。”
“招标会一共得了多少银子?”凤景乾如今实在手紧,所以格外关心这个。
“此次一共开了茶、丝、瓷、牲畜、马匹、皮草、陶具、家俱、宝石、药材十个项类,五年贸易权的招标共得银二百三十七万八千两。”
饶是凤景乾也得赞一声漂亮,明湛这一手借鸡生蛋,真漂亮!先将银子弄到手,贸易区建设如何能不顺遂。
商贾也不是傻子,相反,他们狡猾的很,想从他们手里套出银子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做到的。凤景乾笑问,“朕原思量着,他能使得两家盐矿改制,已相当难得,不想他做的如此周全。可惜朕不得亲去凑一凑这个热闹,子敏与朕说说。”
魏宁笑,“世子对臣说是他的贤明感动了天地,方事事顺遂。”
凤景乾正端了盏茶吃,闻此言,险些呛了,不由低笑。魏宁亦笑道,“臣打听了一番,听闻世子将盐商们分为两批,先谈盐政改制。同时派朱大人去西藏与藏王谈判,在民间反复宣传藏边商贸之事,明言镇南王府将退出茶马交易,民间商贾亦可在贸易区进行贸易。与盐商们讨论盐政改制时颇多不顺,世子倒也不急,只管拖着他们。待藏边之事谈妥,朱大人一回镇南王府,立码召开藏边贸易的招标会。此时,盐商们尚未有一个准确的方案,不过其他对藏边贸易眼馋的商贾已是迫不及待了。如此由民间商贾一炒,盐商们也着了急。因世子早与他们提了,由盐商参加的招标,三年之内是免税的,他们迟一年,不知要损失多少银子。一时间都红了眼,原本商量好不交盐矿的纷纷变卦,私下将盐矿献了上去。如此,一举双得。”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凤景乾笑赞,“朕果真没看错明湛。”原以为这一年弟弟的日子难免紧张,不想人家命好,生了个招财童子,解忧啊解忧。凤景乾对明湛着实有些感情,此时对凤景南种种羡慕嫉妒恨,只恨自己没这么个招财儿子。
“可惜,可惜西藏公主去了云南,朕不好叫明湛到帝都来。”凤景乾笑道,“不然,请他过来一并主持帝都的招标会,最为合适。”饶是凤景乾的脸皮,因给明湛指了两门臭亲,也不好在人家正选妃时硬把人要到帝都做牛做马。
“奏章留下,朕细看过再说。”凤景乾温声道,“你去给母后请安吧,这一走将将两个月,母后没少惦记你。”
“臣也十分想念太后姑母。”
魏太后并不算聪明的女人,不过真没少照应魏家兄弟,魏宁对姑母也真有几分感情。
魏宁做事细心周到,这份奏章翔实可靠,林林总总还有镇南王府对盐政改革的条款也都在里头了。凤景乾也喜欢魏宁这份精细,直到晚膳方看完。
其中大部分都简单易懂,唯有一部分税率的产生计算,涉及到极为庞大的算术概念,凤景乾索性再差人将魏宁唤至书房。
魏太后留侄子用膳,尚未开箸,宣德殿的太监就过来传旨唤人。魏太后笑嗔一句,“这刚回来,皇帝怎么喘气儿的工夫都不给人留。”也高兴魏宁得以被重用,遂放人去了。
其实对于这些计算,魏宁也只懂十之六七,答道,“这是世子弄出来的,因藏边贸易要征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