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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谩G扑俗臝pad照本宣科的模样,说几句大概就是主持晨会之类的意思。
“各位早上好,非常荣幸能给大家主持这次晨会。传媒营销,不同于其他行业……”
小年轻正欲以慷慨激昂之势打破低迷气氛的时候,被人打断:“停。”
是傅牧,“怎么每次主持,都弄得跟卖保险搞传销一样,那谁,夏晓迪?”
“有!”板凳还没捂热,夏晓迪再度被点名起立。
“你来。”
一屋子人都盯着她,夏晓迪只听到脑子“嗡”一阵,不一会儿姜猛走过来,把什么东西递给她,夏晓迪只觉得两手一沉,一块冷冰冰硬邦邦的“铁板”呈现眼前。小年轻好心耳语:“没多长,照着念就行。”
好安静。
一个个不再是低着脑袋摆出一副抗击打的状态,而是转为,看好戏的期待。
当然夏晓迪也算是不负众望了,照着稿子念:“锅位早山好,飞铲云信能给大家举持这次晨会,龊媒营销,不同如其他含业……”
各种前后鼻音不分外加乡音缭绕。有人已经憋出内伤,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全体哄堂大笑。
夏晓迪面子挂不住,往日里装阿Q傻笑的本领也没了,小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杵在那里,手里的Ipad比千斤铅块还要重,直坠着她往下掉。
在场和她同样站着的还有另一个人。傅牧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说让这位谐星过个场缓和气氛,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她要是真的再接着主持,那可就是胡闹了。
可傅牧却说:“谁准你坐下来的,夏晓迪?把稿子拿起来,接着往下念。”
夏晓迪的内心就跟油锅里煎熬一样,本来就很自卑的一个人,还偏要揭短给这么多人笑,她站在那里,咬着嘴唇都要破了,觉得委屈也羞愤,心想原来老板赏她这份工作就是为了捉弄她。
不理会夏晓迪的屈辱和大家的诧异,傅牧倒挺坚定:“以后,每周一的晨会都是由夏晓迪主持,每一周。”
全场鸦雀无声。
夏晓迪柔弱纤细的声音再度在会议室响起,虽然有些凄惨的颤抖着,但终究还是念完了,大概是下了狠心想要念好的关系,比起第一次朗读要好一点点,一开始还有人低低暗笑,但等到几分钟她念完之后,已经没有人再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接下来各部门汇报上周工作,夏晓迪觉得在场各位都是天才演说家。散会后,各部门回归岗位,演说家们各司其职。夏晓迪一站成名,这时候被安排在每个部门转悠,熟悉业务知识。
业务部的姜猛对她说话犹如千万弹珠齐发,待对方说完,夏晓迪提出不懂,姜猛问是哪个词不懂呢?整合营销?SoLoMo?BPA?网络水军?
夏晓迪老老实实答,哪个词,都不懂。
工程部的张工对她说话简直声如洪钟,待对方撞完,夏晓迪满脑子问号,张工问她对什么媒体不熟悉?高炮?三面翻?楼宇广告机?软文硬广喷绘灯箱片写真?
夏晓迪问,写真,是去影楼拍照片?
几个部门全体阵亡,夏晓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小舒扔一摞文件让她制表。夏晓迪捣鼓半天未能完成任务,小舒气急,PPT不会,Excel怎么也不行?OFFICE工具你到底懂多少?
夏晓迪说,打开,敲字,保存,点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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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踏入职场前,夏晓迪并不知道,茶水间是八卦制造机,谣言集散地。
学了一个多钟头Excel,临近十一点,夏晓迪口渴,拿出塑料随身杯去茶水间倒水。
还没进门就听见茶水间内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迪字念出来实在响亮。
“是老板的穷亲戚吗?”
“笨,不想想傅老爷子傅家千金,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是什么来头,哪里来的穷亲戚?”
“那是跟老板睡过了。”
“她是导盲犬吗?老板眼没瞎不需要她。”
“老板亲自面试过的人屈指可数,她也许是扮猪吃老虎,小心。”
“就凭她?”有人蹦出两个不堪入耳的字眼,众人一阵低笑。
夏晓迪双手握着杯子,始终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她后退想逃,却退进身后来人的怀里。
她转身,抬头,目光顺着对方的领口往上走,看清来人的脸后,又把头给低下去了。
“夏晓迪!”傅牧当她耳背一样喊出她的名字,几步之遥的茶水间内,叽喳声戛然而止。
“到处找你,”他音量未减,“中午一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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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走到十二点,同事们陆续下楼吃饭,茶水间的微波炉变得很繁忙。夏晓迪如临大敌的墨迹到老板办公室,说:“傅总。”
傅牧拿下衣架上的外套边穿边往她那儿走,“嗯。”
“不好意思让你请客。”
傅牧把手搭在她肩上,随意带出办公室,“我说了是我请吗?”
晓迪斜眼看他,“我,我请?”
他俩一道走进电梯,与不少同事共处一间。生怕他开口说话,她干脆往里钻一点离他很远。
步出电梯,几位同事走了几十米远还在回头看她,他们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傅牧,而是这个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乡下妹。
夏晓迪坑着头一路不说话,把人带到一条七拐八拐的巷子深处,进了一间山寨兰州拉面馆,点了两碗素面,接着自顾自吃完自己这一碗,连面汤也没剩。
打个饱嗝,擦嘴,抬头。
傅牧还在埋头挑香菜。
“傻逼。”她突然说。
傅牧终于挑完最后一根香菜,把脸抬起来。夏晓迪第一次完完全全看清了他的脸。
除了鼻尖上有一点小痣,整张脸简直白璧无瑕。单眼皮尾角上扬,有点丹凤眼,棕色的刘海遮住额头。眉毛微拧,他大概以为自己刚刚被人骂。
“同事们说我。”她这才把话说完。
他松了眉心,“很讨厌他们这样叫你?”
“嗯。”
“那么,”傅牧建议:“你想办法把‘傻’变成‘牛’,也就是一字之差的事。”
夏晓迪愣了好久,等老板把面吃完,才想起来掏钱买单,一共十块钱。
因为她一直没什么话,回公司的路上傅牧试图找她聊天,“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夏晓迪一板一眼老实回答:“还有,三个。”
“你们是晓字辈?”
“不是。”她说,“姐姐叫夏招娣。”
“嗯。”
“妹妹叫夏莱迪。”
“咳。”
“然后弟弟就来了,夏帝。”
原来是弟字辈,傅牧抿嘴浅笑。
“姐姐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我爸爸是做水产生意的,夏家在镇上算大户。后来生了一个又一个,罚了很多钱,妈妈东躲西藏落下很多病。怀我弟的时候,我妈去庙里求菩萨,说孩子她生完这个就不想再生了,求菩萨显灵,夏家愿用破产荡业换这次生个男丁。他们如愿以偿了,”她笑,“菩萨也真的显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傻逼这一招,用来骂老板的好办法,夏晓迪,跟你学了一招。
傅老板有点类似于晓迪迪命中的贵人,虽然他是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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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员工
傅牧熟门熟路,带夏晓迪抄了条捷径,这里香欗环绕,湖光潋滟,曲径通幽,他本想带她来这里休息一下,观湖赏花,晒晒太阳。可回头看了一眼,这姑娘神情还挺严肃,好像没什么闲情雅致似的,只顾埋头走路,他想了想,于是作罢。
经过湖畔的时候,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傅牧顿下脚步,只见夏晓迪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滑盖接听。可是喂了半天也没反应,拿手上一看,黑屏。
夏晓迪手上的“古董”大概来自手机博物馆。屏幕小,机身厚,手机后盖摇摇欲坠,拿一块狗皮膏贴着,却像是贴不牢。
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她按老法子折腾半天,毫无起色,屏幕越来越黑,几乎能当镜子使。
傅牧往湖边围栏上一靠,等了她半天。说:“拿来我看看。”
夏晓迪把破烂手机递给他的时候,有些难为情的解释:“最近经常这样,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机到了穿戴考究的傅牧手里,显得更小更寒碜。只见他前后研究一番,得出结论:“应该是排线的问题。”
夏晓迪似懂非懂,像是很佩服的样子,带点崇拜的眼神令傅牧忍不住提起:“我大学念得可是通信工程专业——”
话音未落,手机由于使力过猛已经蹦出手心,跟着“咚”的一声,投入湖里。
最后只剩一串气泡,一片涟漪。
双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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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迪开工第一天就讹了老板一部手机的传闻立刻飞遍各个部门,引得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于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午休时段的人工湖边,人手一部手机,望眼欲穿,等碰瓷。
这自然是笑谈,因为夏晓迪碰瓷,除了如愿以偿得到一部手机之外,更直接的结果是,被老板打入“冷宫”。
惹谁也不能惹领导,随便给你一双小鞋穿穿,吃不了兜着走。
外界传闻是这样。其实结果相同,但过程却迥然相反。
夏晓迪还记得手机落水后的当天下午,傅牧就传她进办公室,拿出一台新手机。
她当然拒绝。
他说,就当公司给你配的。
再次被拒。
老板愠怒。
她瞅着这部不低于五千元的新手机,寻思自己一千元的月薪,担心自己没准连试用期也过不了,到时候这笔账不就扯不清了么?
再次拒绝。
双方僵持。
最终夏晓迪退一步,要求老板多分配点脏活重活累活,她想干多点活抵债,否则坚决不收。
真是倔驴遇蛮牛,哈雷彗星撞地球。傅牧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发了一通火之后,晓迪如愿以偿,从办公室转到营销终端,发配工程部边疆,成为工程部见习生,与营销一线短兵相接,近身肉搏。
工程部自此万绿丛中一点红。
张工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直说胡闹,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姑娘派给他做徒弟?一根桁架就能把她压扁。但既然是老板的意思,带个徒弟就带个徒弟吧,不添麻烦就好。
工程部工作不像白领,并不需要朝九晚五,闲的时候能闲出个鸟来,但活来了,也可能几天几夜没得休息。张工四十来岁一爷们儿,身强力壮大嗓门,粗人一个。虽然他不清楚夏晓迪是为什么来终端工作,但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一个初入社会的乡下丫头,老实勤恳不多话,做事有个做事的样子,反正不是来玩的。索性闲的时候就手把手教她知识,从最基本的广告品材质开始,一直到大型路演T台秀之类的组织和安排细节,言传身教。丫头不笨,也晓得知恩图报,端茶递水,偷偷送他几包高档香烟,有点眼力见儿。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要不是周一开晨会需要夏晓迪读一篇开场白,大家都快忘了公司里还有这么个人物。
最近一次开会的时候,小舒有两点小发现。
第一,老板全程绷脸却没发飙训人;第二,夏晓迪乡音不改却成了大嗓门。
也到了月底领薪水的日子。按傅牧说的,实习期一个月,如今也到了验收的时刻。只是她实习的职位是安装工而不是文员,不知道考核的标准会不会发生改变?如果说文员的实习工资是一千的话,她从张工那里打听过,工程部正式员工基本工资不低于六千,实习生不低于四千。
以她的表现,到底这手机的费用抵消掉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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