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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你放开我!我现在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你放开!”
“不要以为我之前对你客气,你就得寸进尺了。你该知道,你没有请我出去的权利!”愤怒、悲凉和酒精,让他语无伦次。
“纪南!”
“我现在还不想休息,你也别想休息!”纪南说完就一把将简银河按压在床上,对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她奋力挣扎,也只是徒劳,她拼命摇头,拒绝他的吻。他压得太紧,把她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她快要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了。纪南的吻粗野地落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上、脖颈上还有肩膀上,他的手顺势抓住她的浴袍,只一下,就扯开了。简银河啊的一声,身体已经半暴露于他眼里。她一时停止了挣扎,闭上眼,听凭他凌辱。认命两个字,她早已体会得很深刻。
纪南的动作热烈了起来,他积累多时的欲念,在此刻像是鼓足了气,全数往外涌,他在疯狂的感官****中,在一阵阵从身体深处升腾而来的激流中,感到一点儿微妙的哀伤。他爱她,也早就想要她,但从没想过是用这种方式来要她。
很快,纪南感到简银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原来早已有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溢出来——她在哭。他一下子停下了动作,体内横冲直撞的热血和****也凉了一半。
悲愤变成了愧疚,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
她转过脸,躲开他的抚摸,不说话,也没有睁开眼。
“银河……我……”他此刻才清醒过来,没了言语。刚刚自己在做什么?强暴吗?他倏地站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你好好休息。”纪南说完正要走,却看到简银河也站起来,自动脱掉了身上的浴袍,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她的动作那么自然流畅,他心里顿时像有一万根针突突地往下掉,细密的刺痛。
“银河……”他颤声说,“对不起。”他拿起她的睡袍,盖在她身上,将她裹紧,“你好好休息。”他出门的时候,帮她带上了房门。
简银河躺在床上,身边是纪南留下的酒精和古龙水味。没有流尽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觉得很累。此刻她庆幸,很早之前已经把自己给钟溪文了。
不知躺了多久,简银河起床去洗澡。她把自己彻底洗了一遍。再次躺回床上,她又失眠了。窗外一片寂静,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纪南把她按倒在床上的一刹那,她心里叫出一个名字,溪文。她不相信这世上的许多人,但却深刻相信她与溪文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相信到信仰的程度。有时候她问自己,究竟有多爱钟溪文?她只觉得,青春年月所有美好的情怀、温暖的时光,全部都在钟溪文那里消耗尽了。
凌晨的天光漏进屋子的时候,她下楼去喝水,走到客厅,却被阳台边上站着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人原来是纪南。他背光站在客厅角落的落地灯旁边,在抽一支烟,一只手靠在阳台栏杆上,也许是在看远方的什么。简银河一惊——他昨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对他却没有十足的恨意。要恨一个人,是需要力气的,有时候甚至需要爱,她现在两样都没有。
简银河轻手轻脚越过走道去餐厅倒水,回来时却仍旧惊动了纪南。他看见她,刚要朝她走过来,却又停住了,转个身,继续回到刚才的姿势。光线很暗,简银河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身形在一片恍惚的光晕中,仿佛快被那片晨光给稀释。
再次起床,纪南已经不在了。主卧里收拾得很整洁,客厅餐厅都是原样,唯一的痕迹,是烟灰缸里满满的一缸烟头,还有客厅隐隐约约残留的烟味。昨晚的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简银河提起精神,换了件衣服去了湖畔。生活不易,她已经过得太不像样了。
她在湖边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湖边静坐着一两个钓鱼的人,偶尔还有几个晨跑的人从旁边经过。简银河看着湖面发呆,有个人跑过来坐在她旁边。她转眼一看,居然是他,那位潘先生,她还记得,他那天在“菊丸小厨”看报纸、喝大麦茶。
“嗨。”他朝简银河一笑,露出一点儿浅浅的笑纹。
“你好。”她猜想他大概三十七岁,但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潘先生用毛巾擦掉额角的汗珠,对简银河说:“你好,我叫潘奕夫。”
“我叫简银河。”简银河发觉自己莫名放松了警惕。
“你也锻炼?”
“不,我来呼吸新鲜空气。”
“顺便看风景?”
简银河一笑,“你不也是?”
潘奕夫也笑了起来,“以前没那么多轻松的心情来看风景,最近一年放弃了一些东西,才把握住自己的时间。”
他倒直白。简银河大概明白,以往他的心情都用到哪里去了:挣钱,以及保持健康的身体。
“没有见过有人像你这样,在湖边的椅子里呆坐这么久。”潘奕夫说。
简银河诧异,“什么?”
“我刚才跑了好几圈,将近半个小时,一直看到你坐在这里,动也没动过。”
简银河了然地笑笑,她都忘记自己在这里坐了很久。坐在这里看山看水,放空,静默,自己成了风景的一部分,连心事也被这种静默给泄露了似的。
“不好意思,”潘奕夫说,“希望我没有冒昧。”
“一点儿也没有。”简银河浅笑。她其实也还从来没有跟一个陌生的人这么快就相识和交谈。
“你看那些钓鱼的人,其实湖里根本没什么鱼,它们也就找个安静罢了。跟你一样。”
简银河这才发现,湖边坐着的两个人,位置和姿势都没有动过,那桶里想必也是空空的。
“生活本来太热闹,安静点儿也好。”
“难得有像你这么安静的。”潘奕夫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我那个小女儿,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一天到晚就要热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游乐场。连看童话书也要大人跟她一起看,一起读。”
“正是可爱的年纪,这样多好。”
“我有时候想,要是她是个安静的人,应该会懂事很多。”
“你已经很幸福了。”简银河由衷地说,“难道你要她小小年纪跟你一起谈人生吗?”
“哈,”潘奕夫笑起来,“说得对。”
“你是个幸福的父亲。”
“我——”潘奕夫没有接话,却问,“简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简银河摇摇头,只一笑。
潘奕夫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微妙的凝固,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其实,每天早上来这里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到底是好的。”
简银河很明白,他方才凝固的笑容说明他很了解一个事实: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区,大多数男人买房用来金屋藏娇,眼下的简银河也是某个男人暗筑的温柔乡里的一个,顶着不正当的名声,不清不白、自甘堕落。潘奕夫没有说破,也没有求证,简银河感激他的体贴和宽容。
她接过他的话头,“湖面的空气好是好,但是少了生气。就像那两个钓鱼的人,空架着几个钓竿,半条鱼也没有。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从没钓上过鱼。”
“你应该打赌他们可以钓上青蛙或是乌龟来。”潘奕夫笑道。
简银河也笑了。她有点儿感激潘奕夫的善解人意,他也并没有看轻她。而且,他是个聊天的好对象。在这里遁世好几天,她头一次有了说话的****。
一阵风吹过,湖畔的树叶一下子被大风打掉了好几层。潘奕夫说:“可能要下雨,回去吧。”
他们刚刚离开,就下雨了。赶回枫林绿都的时候,两个人都淋得没了样子。小区门口的一排花坛开满了素心兰,淡淡的紫色,碎花瓣在雨水中铺了一地。
“要不要去我的花圃坐一坐?就在旁边。”潘奕夫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商店,上面挂着“海秋花圃”的圆体字。
简银河点点头,“也好。”仿佛已经跟潘奕夫成了朋友似的,她竟然不感到陌生和尴尬。
海秋花圃比一般的花店更不像个花店,空间宽敞,花架、花盆、花瓶都跟整间店的格局相得益彰,花的品种不过就是些满天星、玫瑰、百合、桔梗之类的普通品种,但各种颜色和各种形态被布置得恰到好处,像个展览,也像一幅画,连墙面和地面的留白都毫不吝啬,想必是设计过的,潘奕夫倒有他的一番审美。
“你的花店很独特。”简银河叹道。
“谢谢。喝点儿什么茶?我这里只有普洱和毛尖。”潘奕夫喝茶已经像个老年人。
“我喝白开水。谢谢。”
潘奕夫倒来水,问简银河,“这里的花,你最喜欢哪一种?”
“只要是花,没有不好看的。”她对很多事物向来没有特殊偏好。
“你要是收到男人送的花,是不是从来不问品种、贵贱,更不去追究这束花代表了什么?”
“是不是顾客来买花,你都要做一番心理调查?”简银河笑着反问。
“哈哈,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他们来买花,要我推荐的时候,我就按照他们的气质给推荐一下,我是个不负责任的花店老板。”
“你的店宽阔敞亮,不像那些真正做鲜花生意的人,半尺大的小店铺,从地面到墙壁,从空中到门口,都被花挤占得一点儿不剩,他们才是做生意,你却白白浪费空间。其实你才是负责任的老板。”
“多谢你夸奖。”潘奕夫说,“我确实也不为赚钱。”
“那些是你女儿画的吧?”简银河指指墙上挂的几幅儿童涂鸦。
潘奕夫的眼中立刻流露出慈父的温暖,“她最喜欢画画,还说将来要当画家。”
墙上那些白色画框里,框着各色的幼圆线条、花朵、白云,以及稚气到无法辨认的人像和房屋。那画的作者一定是个从小备受呵护宠爱,还从未接触过人生阴影的孩子。
潘奕夫用一小块手巾轻轻擦拭画框的边缘,那些本就一尘不染的画框,他仍旧擦得很小心。
“你真的很爱她。她是个幸福的孩子。”简银河说。
潘奕夫停下手里的动作,唇角牵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形状,“她的确很惹人爱。”
简银河的手机响了,一串熟悉而又遥远的数字,她心里一颤。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匆匆告辞,“谢谢你。”
“那下次见。”
简银河走出花店,按下了接听键。其实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听电话时,她就已经接了。
听筒那头,钟溪文急切的声音直直地射过来,“银河?”
“溪文。”她的平静与他的急切不成比例。
“我刚看到羽青给我发的邮件。简银河,你出了什么事?”
简银河立刻明白,羽青在替她找钟溪文求助。她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感到一阵脆弱,可她知道自己脆弱不起。“溪文,我没什么,我很好。”
“前段时间我去了英国,羽青给我发邮件说你出了事,我回国才看到……”他焦灼的声音渐渐平稳了些,“银河,我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脑子里真是一片空白……”他在她面前向来隐忍,但某些时候又直白。
简银河心里传来一阵突突的痛感,“溪文,我没事,真的。”
“我要见你。”
“溪文,我……现在我还有点儿事。”她准备挂电话。她怕再讲下去,会忍不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那时她还怎么维持彼此的独立,还怎么维持她辛苦筑起的防线?
“我要见你,简银河。”他的声音充满哀求,又带着半点儿无奈的命令。
“恐怕最近不太方便,溪文……”
“我今天下午五点钟在海利广场的旋转餐厅等你。”
“溪文,我……”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