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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幻幽觉得,这种事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毕竟,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并且揭开了真相的一角。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觉得委屈或是耻辱,却发现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大概很久以前,当她从沉睡中醒来却不得不屈从于瞿靖佑那一刻起,心里就已经不再有这种东西了。
她轻笑起来,将脸微微向左转了一些,“来,这边再来一下好了,只打一耳光怎么能够解恨呢?”
夜没有动手,她的脖子几乎伸到要麻木的时候。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白幻幽。
“小野猫……”
“小野猫……”
“小野猫……”
“小野猫……”
仿佛魔咒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念着专属于他的昵称,那些声音温柔得心痛。夜从兜里掏出一条链子,在指尖轻轻摇晃着,“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开它的?为何安装在里面的定位仪会失灵数年,直到圣诞节前才突然再次启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幻幽对于那只被她放在卧室抽屉里的脚链出现在夜的手中毫不意外,但是,有些事恐怕只有卡西迪奥才知道。谎言既然肯定会被揭穿,还不如据实以告。
“比起我和顾天熙,你更信任欧阳聿修。”
“会想要留在心爱的男人身边这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追寻真相?”夜的手指深深地陷在白幻幽的衣服里面,“你可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母亲身边有太多双眼睛都在等着你出现。”
“这倒有趣了。”白幻幽挥开夜的手,径自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脸上始终没有显露多少情感起伏出来,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夜看不出她的情绪,也看不出她每一句话的意义究竟为何。“既然你们笃定我没有死,为什么不去调查甄儿,不许调查是谁暗中动了刹车线,就算尸体被烧焦,难道牙齿和骨骼也会么?我为什么要追寻真相,难道说,我死了,然后又活过来,满身伤痕到不得不换一副新的皮囊。还不够给你一个我想要追寻真相的理由么?”
白幻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是否你们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唯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九凤院家,就算我是在国外长大,祖母和外婆的区别我还是懂得。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我绝对不会相信的被假象包裹的真实?前任魅是我的母亲对吧?她是你深爱的女人对吧?好,可以,你为了你深爱的女人抚养我,教导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并接受。然后呢?”
白幻幽冷冷地笑着,“我还是要像只老鼠一般,畏畏缩缩的生活在黑暗里,防着我最信任的人,防着不知何时会要我命的人。以我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取那些男人对我的怜惜,换取生存所必须的一切。现在好了,我重新上大学,重新找一个梦想继续我的生活。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结果却是让我不由得再次感叹,再荒唐的戏剧都是来源于残酷的生活。而你们,不过是将真实一一摆在我眼前。”
“我不觉得自己生活在玻璃房子里,为了向哥哥证明我可以独立生活,我可以省吃俭用,我可以锱铢必较,我可以不辞辛苦。”也许白幻幽的心里是藏着好多事,只是那些事藏了太久,别说是她不想说,纵然她想说,恐怕也已经不知从何说起了。“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对不起谁?要让我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作为偿还?”
“顾幻璃曾经存在过,可惜,她死了。九凤院紫姬或许也存在过,可惜,她也死了。”白幻幽冷笑着,没有什么是可以重新开始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是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的我,只是替亡故之人追寻一个足以慰藉她们的真相。至于你的小野猫,不好意思,街上的野猫多得是,你大可以去找它几百只养着玩。”
夜静静地听着白幻幽近似于负气的陈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她不怕他,从来都不怕。但是,他没有想到,时隔几年后,她已经成长到有胆量质疑他,叱责他。
“正因为我们调查了所有的尸体,所以,才笃定你仍然在世。”夜的指尖在白幻幽后颈上爬过,然后是他的嘴唇,痒痒的,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夜立刻紧紧抱住她,好像担心她会跑掉一样。
白幻幽用力挣扎着,她宁愿和他大吵一架也不愿接受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抚摸,温柔从来都不是夜的属性,何况,该被温柔对待的也不是她。“我不是母亲。”
夜轻笑,在她耳边道,“你看,我早就知道,一旦告诉你,你就会怀疑甚至是吃醋。可是,我和你母亲相识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
白幻幽无视他的低语,认真道,“那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是顾汉卿么?泠涟与我的生母和名义上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泠涟就是我生母的爱人?”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深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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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深黑(下)
白幻幽看着头顶的天空,白茫茫的云海,那样纯净美丽的白色,她似乎在什么地方也看见过。那是天花板,白色的,病房的天花板。
她睡在病床上,浑身都被绷带和压力衣包裹着。瞿靖佑坐在她身边,惊喜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他说,“小咪,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等你醒来时,就忘了过去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而夜在刚才对她说,他知道的只是五个名字。而具体的事情,则要慢慢去查,因为,一切的纠葛都是老一辈人的事情。
林依然,九凤院千羽,楚晓静,白泠岚,还有,墨泠涟。
白幻幽乍然听到被她心心念着的名字,有些无法消化,稍稍稳定一些之后,她才知道,夜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因为,这五个人中,唯一活着的就是精神衰弱的林依然。
“这些人年纪相若,就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不至于如此凋零飘散。”白幻幽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生命到底有多脆弱她不是不知道,可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巧合还是意外?
夜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将白幻幽拉至身前细细打量。果然如辰昕所言,除了那一双纯黑而深邃的清澈眼眸,与故人当真是无一相似之处。然而,就是这双水汪汪的像会说话一样的眼眸,在经历过情事后蜕变为一双别有风情的媚眼,带着几分媚惑、几分狂傲、几分迷茫,让人猜不透,不由的想走近她,为之着迷。
然而,眼前的女子有着如玉的白皙肌肤,衬衣领口敞开着,露出极诱人的纤细锁骨,肌肤光滑细腻,在灯光下闪着缎子般的光泽,柔和的五官,完美的面形,整张脸仿佛经造物主精心设计。就好像是将一个人彻底打碎,然后重新捏就……
夜揽着她的腰,目光中适藏不住的怜惜如幽潭的眸中荡开层层涟漪,“很疼吧?”
白幻幽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夜话语中的意义,浅笑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镇定剂一说么?”
夜眉头一蹙,“这样大的剂量,会让你成瘾”
白幻幽不可置否地笑笑,那些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回想,也不想解释,更不想博得同情或是怜惜。她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想想自己作为白幻璃已经三年有余,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算困得睁不开眼,清晨还是会爬起来。我想,既然已经深入骨髓,那么,我去送牛奶送报纸,总可以吧。”她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过去,每夜每夜都是噩梦缠身。现在,自己能够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以前,我总觉得人生漂浮不定,不知道何处才是生活的方向,现在,竟然能安然地度过看似平淡的一天又一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感谢那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至少,我不再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你们为我精心打造的金丝笼中。”
夜的身上突然升起一阵寒意,敏锐的直觉让白幻幽瞬间向旁一侧,一抹光擦着她的左臂一掠而过,带起一串鲜红的血洒在地上。白幻幽身上的功夫本就是习自夜,加之失了本来的力量,片刻之后,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南星和零守在门口,听着里面打斗的声音,身子一凛。零的手立刻放在门把上,却被南星拦了回来,他低声道,“这浑水你蹚它作甚。”
“可是……”零有些踌躇。
“那只是主上宠爱小姐的方式罢了,那么多年跟下来,难道你见得还少?”
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想了想,又把南星往一旁拽了拽,“我听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总是磨磨唧唧的,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会死?”
南星脸一红,竟是放轻了声音说道,“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根本不可信,我只要护着你,守着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足矣。”
零娇羞地一笑,伸出食指重重地点了一下南星的头,嗔道,“呆子”
而房间里,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这里本就不是道场,家具,陈设,一应俱全,稍有个不小心就会撞到柜子上。白幻幽就算将所有技巧都记得,可她仍是避不开夜凌厉的攻势。
“为什么不带匕首?”夜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眼,冷冷地质问着。
白幻幽弯腰躲过夜凌厉的一踢,气喘吁吁道,“我现在是学生,只要带着笔和素描簿就够了。就算平时会带着毛衣针去上学,我也不可能背着缝纫机到处走。”
“我不记得有这样教你。”夜看准时间,反手抓住白幻幽胳膊,用力一拧,谁知却被她轻巧的一躲,直接从他手中滑开。
然而,当白幻幽看着夜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时,她心里很清楚,对他而言,她不过是在他爪下游走的困兽,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对夜而言,自他成年以后,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不由自主的腿软,打心底产生无法抗拒的畏惧与服从。唯有她,别是怕,恨不得跟他沾上点关系都是难为她了。
可是,白幻幽想得却是,在夜面前,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或是正义,胜负的结果才是他关注的。她手里本就没有武器,自然是落了下风,再加上没有体力,若不能速战速决,还不知他又要怎么责罚她。
所以说,在哥哥出现前,她宁愿自己是白幻幽,也不希望自己是顾幻璃。
白幻幽根本就没打算赢过夜,她做得不过是停下手,然后捂着胸口费力地呼吸着,再加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好吧,忘了吃药真不是她的错。那么多种,谁能记得清清楚楚。
结果,自然是夜惊慌失措地抱起她,“小野猫?”
“药……”白幻幽伸出手,颤微微地指着她的书包。
被夜扶着吃了药后,白幻幽虚弱地倒在他怀里,特殊药材味道淡淡弥散在两人的鼻端。她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哥哥……知道这事么……”
“骆奕臣和顾汉卿他添了不少麻烦,所以,由我先行过来验证一下。”夜温热粗糙的大掌突然覆盖住了她的双眼,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就听他说道,“可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些年,瞿靖佑始终没有治好你么?小野猫,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会让上行天和白鹭堂治好你。”
白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