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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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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贺兰敏之
有一种男人,他的风姿天下无双。
他有皎洁如月的眼睛,有直挺如松的鼻梁,还有一对颜色如樱的嫣红唇瓣……他更有许多许多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神的……那种精致、风雅。
那张清新魅惑的脸庞,让人打眼一看,不得不叹那确实是一个美丽的货真价实的男子,他身上有股复杂的气质,几乎谁都不能怀疑这个美丽如此的人是个女子女扮男装假装起来的……他就是这般拥有天下最美丽容颜的男子,但凡亲眼见他之后,任谁嫉妒,也不能口出诞言、妄自猜测这眼前的人儿也许仅仅是金玉其外——他不凡的气质,足以说明这是一位无比真切的浊世佳公子,有如九天之外下凡的谪仙,这世间人睹他一眼,便已是天大的荣幸。
他,就是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无疑是大唐夜空中最美的悬月,辉辉光芒,无以伦比!让无数怀有幻想的女人为之倾倒。
——李令月自然对贺兰敏之也是着迷的。
虽然贵为大唐最骄傲的最漂亮的公主,如此的得天独厚,可李令月对这样的美男子还是情不自禁……她再次向父皇和母后借口去看望宫外的外祖母杨氏,来到了荣国夫人府内,因为贺兰敏之和她一样,同是杨氏的外孙。
荣国夫人府内,花团锦簇,假山草木繁复。
炎炎夏日,空气凝闷,李令月到了此处才觉得凉爽些,她也不着急去找外祖母杨氏,她顶讨厌那个色老太婆,整天霸占着贺兰敏之表哥,长安洛阳的百姓都隐约谣传着这些不入流的流言……
李令月替贺兰敏之抱不平,她相信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设计的流言,目的自然是败坏身份是当今皇后外甥、也就是她表哥贺兰敏之的名声……只要一想那些乱伦的传言,就不可信。贺兰敏之身为大唐风姿最卓越的美男,怎么会看上年老色衰的外祖母杨氏呢!
李令月是喜欢贺兰敏之的,她已经多次隐隐暗示母后要选他当她的驸马,可是母后好像故意似的只说她年龄才七岁,说的话当不得真,等她及笄之后再说……
她焦急无奈。正是因李令月自己的年龄太小,她才想早早定下婚约,她只是怕敏之表哥将来被其他郡主宗女抢走,等不及她……别问她为何如此担忧与悲观?她就是隐隐有种感觉,像预言……但也不完全是……
从李令月记事开始,她就对很多事情就有类似的熟悉和陌生感,似乎她应当知道某些,但是却又是模糊不清的……那些奇怪而对立的感觉总是困扰着她……李令月烦闷异常,这些莫名的事情,隐隐的她觉得不能说,所以从来没对任何人谈起,日积月累,一点一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李令月心里的烦闷积成恼意,抬脚故意踩了踩旁边长势良好的几丛兰花草,她的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些,然后抬头便看见贺兰敏之居然也在这花园里——他正惬意的坐在凉亭中乘着凉。
瞬间,李令月眼睛明亮起来,心情愉快之下,高兴地喊了起来。“敏之,敏之,我来了。”
“公主。”应和了一声,贺兰敏之挑高眉毛,眼角含笑,看向飞奔而来的蠢丫头,他心里隐隐不屑,面上却笑得璀璨晶莹,仿佛冬日里的晶白雾凇,散而不松,犹颤颤地挂在树木的枝桠上,在阳光折射下晃的灿灿,只剩下那天地间的那一处美景。
“敏之。”李令月飞奔进了凉亭后,气喘如兰,她坐在贺兰敏之身边,笑意盈盈的又唤了一声,其实“敏之”这二字,李令月心里是唤不够的,敏之、敏之、贺兰敏之……只可恨她现今的年龄还小,十六七岁的贺兰敏之还得再等她几年。
贺兰敏之尽力压抑着不去皱眉,李令月向来不喜称呼他为表哥,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公主,所以便这般随便么……不过,他只能把不满的话语埋在心中,便是称呼了表哥又能怎样,母亲和妹妹不也是被他的亲生“好”姨妈武媚那个贱妇给毒死了!
贺兰敏之怎么能不恨武后,和她生下的所有儿女!
这埋藏心底的恨意几乎涌出胸腔,却硬是被他收敛着……眼眸垂转,贺兰敏之瞥了眼额头密着细汗的李令月,然后伸出右手,拿起石桌上的紫褐色茶壶……
——耳朵聆听着滴滴哗哗的水入杯声。
李令月的眼神一直没离开那握着茶壶柄的修长手指……她就知道把墨兰支走是对的,否则这类事情自然是她携来的贴身侍女做的。
几许,她看着贺兰敏之亲自递给一杯凉茶。
“公主,请喝茶。”贺兰敏之伸出的手如脂玉一般白皙明润,阳光之下似乎被耀得通透,泛着玉泽。
失神的李令月接过茶杯,忘了细细品味,居然一口喝了下去解渴,终因太过快速,舌尖上只残下水的滋润,可李令月的心田里却品溢出一丝丝甜香……
贺兰敏之见状,微笑。
如果那毒妇,也这般漫不经心,该有多好!岂不是随便斟茶一杯,便……
贺兰敏之刚刚斟茶的那只右手颤抖了!
他赶忙低下头,轻轻地用左手拂了拂已经挪到石桌下的右臂,按耐住非分之想,假装看李令月身上花纹繁复的宫裙。
“这花样倒好看!”他赞道。
李令月低头,瞅了瞅她今天穿的橘红色纱衣,轻薄凉快,繁复的刺绣花纹,却不失艳丽殊色,行走起来,裙裾飘逸,摇曳多姿。
她不禁有些得意起来,扬起大大的笑容,一点不客气的受了贺兰敏之的夸赞。她的衣服大多是她点头才能进来的,边边角角她费心改良了不少,连母后都不得不赞同式样的别出心裁。
心中嗤笑,贺兰敏之只觉得好笑,武后的这女儿可一点不像她的聪慧和心狠手辣。简直蠢极了!还骄纵、自大!
李令月一直以来便过得顺风顺水,宫廷生活对她来说就像一面平静的湖面,一点波折不起,所有宫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无趣之极,除了敏之表哥。
她又瞅了瞅静静地端拿着茶杯的贺兰敏之,心里忽然甜蜜。敏之表哥本来便是大唐最美的男子,李令月知道自己比不上他漂亮,但是她却也是长得一副类似母后年轻时的美貌,母后亲口承认的,甚至父皇偶尔眼疾强好的时候,看她也是如是这样说道。
“公主,你的侍女呢?今天该不会你自己来的吧?”贺兰敏之忽然询问道,他的声音淡淡的,就像他的人一样飘忽若风。
“墨兰去我的房间里候着呢,我今天要在府里住一天。”李令月回答,她在这里住,都是确定贺兰敏之在府里的时候临时决定的,当然随后外祖母会派人通知宫内一声的,如今权势日重的母后也拿她没辙。她知道母后对她宠爱异常,常常不忍责之。
荣国夫人府上的凉亭位置极其好,凉风习习,耐得住人在热夏久坐不热,贺兰敏之放置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手指拢了拢披散的长发,神情慵懒,语气低低,冲李令月商量道:
“公主,不如你先去外祖母那儿,这天气炎炎,敏之耐不住热,我先去沐浴一番,然后见你,如何?”
李令月的眼神早就随着贺兰敏之身上松散的蓝色纱衣舞动,他的身材修长却不瘦弱,恰当好处的少年身躯,站立起的姿仪潇潇洒洒……听得贺兰敏之的话,她不由自主地回道:
“你自去沐浴,我这就去外祖母那里请安。”
李令月本是极厌恶杨氏,但为了贺兰敏之,却几年如一日装的和杨氏亲近不已,时常来请安问候。她目送着贺兰敏之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这才懊恼还得见杨氏……
不过,李令月眼珠一转,贺兰敏之好洁,这炎热天气,她也应该净身一番,使得身上没有异味,衣物和身上最好也是花香冉冉。
想罢,她转身换了个方向,打算直接去自己的房间,找她的侍女墨兰,亦要求香汤拂洗,然后再去见外祖母和敏之。
只是,李令月却没瞥见,贺兰敏之就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后,脚下却硬是转了个弯,大步流星,抛弃了刚刚慢悠悠的潇洒仪态,居然也往她的住处走去……
第二章 燃香释情
荣国夫人府内,中心稍偏左的位置,有一处叫做漪澜院的单独所在,面积不是很大,但胜在景色清幽,亭台水榭,花草树木,院内一一尽有。
这座漪澜院正是每次李令月来到府内的居处。
院内的正房里,由远及近,似乎隐隐能听见低低细语声。李令月行到此处,并未留心,她仍旧步调轻松,双臂略抬,持着千千仪态,往之靠近。
她的侍女墨兰此时正在主屋内,公主通常在这府内十分不喜她时时跟着侍候,往常时候,墨兰此刻正应该检视房内摆设和衣物,开窗通风,并备好公主习惯使用而自带的日常所用。
“郎君,此时却怎地不陪伴公主,来了此处寻我?”墨兰软语娇笑,倚靠在一着蓝衣男子身上……此男子正是刚刚改道而来的贺兰敏之。
轻抚了墨兰的耳后脖颈,玉般剔透的修长手指伸出,他点了点墨兰的鼻尖,道:“你这可是拈起酸来了,屋内怎尽是浓烈醋味。”说罢,扬起笑意,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墨兰跟着娇笑。
半晌,才注意到贺兰敏之的眼神,笑意突然截止,她微微惊慌,然后想了想,说道:
“郎君让我办的事,真真是让人为难。”
她小心翼翼的偷看了贺兰敏之一眼,瞥见他神色未动,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
“虽然甚是艰难,近日我却已然有了办法,定不负郎君所望。”
闻言,贺兰敏之挑起眉头,神色难得的有些好奇,“你找到……那个……?”他表情虽显得兴奋,声音也没忘刻意压抑着,如同厚重玉石被轻敲时的浑浑低音,虽不响烈,却能穿透人心,这让早已站在门外多时的李令月听得心头一震,险些忘了入耳的那些话语……她心中滋味有些发苦,又涩,还有痛……
李令月预感他们接下去谈论的事情对她来说不会太好……不过,这没有关系……她更伤心的是贺兰敏之与墨兰,他们到底是何种关系?贺兰敏之利用她的贴身侍女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傻。她不过是一直在维持着天真状态,没有所愁和所思之处。
——天下最复杂肮脏的便是宫闱斗争与权力更替。
李令月心里忽然莫名冒出这句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她忽然明了些什么,却对这话的来路有了许多困扰,一直迷朦在她心底的层层障雾仿佛被微风轻轻刮开了一角……
这令李令月更加茫然和不知所措,但同时伴随着她的是如绞的心痛。
贺兰敏之,敏之……她低低在心里喃喃。
没有人永远是无忧无邪的孩子!可是——
她习惯了天真,习惯了被保护,习惯了喜欢一个美男,习惯了幻想着敏之永远是属于她的……也习惯了,只喜欢他,和每天一点一点的投入感情。
她曾想过,一点加一点,很多很多的喜欢,便能逐渐合成很深很深的爱。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懂事起便如此的恨嫁,仿佛藏在她身躯里的少女情怀与恋慕对即使年纪小小的她来说是应该和无比自然的,甚至父皇和母后时不时些许的调笑,也阻不断她对贺兰敏之那小女儿似的喜欢、爱恋。
她,只是习惯了如此“妄想”。
李令月突然不想继续听下去,她想直接推开门,让他们停止交谈,停止说那些她根本不想知道的内容……只是,她的躯体已然不听使唤。
呆立着,李令月望着朱红色的门漆,木然被动听着一直在她身边侍候的墨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