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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已然想了一首,跟‘花’有关,但是诗中却无‘春’,不知道可行不?”
李令月眼神诚恳,盯着大家道:“我本不擅长诗赋,更别提应景了。不过是看到这满园的花朵齐放,只想到了腹中的这一首。”她显得颇为不好意思。
薛绍赶忙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花’本来大多是春季盛放的,也算了‘春意’。”他这一说,众人无不点头,就连王释之看李令月年少稚嫩,也无恶感。
只有贺兰敏之挑眉,嘴角掀动,李令月眼眸下垂,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视着贺兰敏之的脸庞,贺兰敏之终究没出声,不语的抬眼注视着她。
李令月轻笑,念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这首可是唐代中后期的女诗人薛涛的大作,可惜薛涛的诗词,她却记得这一首看似好记好念的《望春》,其他的她念过的、背过的,现今已然记不得了。
薛绍细细品味着,嘴里重复了半晌,拍掌叫道:“好!”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眼神惊奇地望着李令月,连王释之眉际都挑得高高的,让她郝然不已。
“这首诗是写‘春’的吗?”贺兰敏之忽然插话,诗会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薛绍怒瞪他,欲说些什么辩驳,李令月似笑非笑,并没有恼羞成怒,这首诗本来名字就叫做“望春”,贺兰敏之此时这样找茬,到时丢面子的却会是他自己。
王释之此时突然插言,道:“武家五郎,你的这首诗清丽婉约,确实是难得一闻的佳作。虽然是写花……”他望了望周围盛开的各种花色,城阳公主的花园自然不简陋,几乎洛阳所有的牡丹品种,她这里大部分都有。王释之忽然想了想,一笑道:“这首诗也当得‘望春’一名。”
闻言,李令月心中大动,她正视着王释之,心中颇为惊奇!王释之看来和那位没出生的薛涛所见略同,连诗作的名字想得都一样,到底都是唐朝,十个读书人里,九个都会作,剩下一个也会吟。
王释之的提议,薛绍自然挺之,他亦道:“妥当!十分妥当,王兄。”他脸上笑意很大,眼神不言而喻地飘向坐着好好的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眯着眼睛,打量这李令月,脸上若有所思,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此时王释之又说道:
“贺兰公子的那首却也是好的。”
他未说出口的是他的诗确实不如他带来的这位“武家五郎”所作的那首,不过包括他在内的在场众人,还不至于胡乱贬低贺兰敏之的诗作,毕竟他的那首也算难得。
“这两首诗作其实也有相似之处,你们到底是表兄弟,都是大才!”王释之赞叹道,但是其他人都听出这话主要是赞扬那位武家郎君的,虽然两首诗里“春”和“花”每句重复的有,但是明显后一首意境更佳,虽颇似女儿情思之作……
李令月倒未想到她念出的诗和贺兰敏之类同,她虽然可耻自己终于盗用他人诗词,可是看着贺兰敏之,她还是颇为神气地坐下。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她完全是迫不得已!
“表弟大才,为兄不如也。”贺兰敏之忽然拍掌大声赞道,他慵懒的神态此时全消,黑眸里闪亮非常,光芒大盛!
李令月心中又是一紧。
她狐疑地望着他,这贺兰敏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贺兰敏之笑得很灿烂。“表弟,要不你再作一首吧!”
薛绍闻言很是不忿,他此时很费解,贺兰敏之和太平公主到底有什么过节,此时这么依依不饶。不过,这也是他所乐见的。
李令月挑眉,瞪着贺兰敏之,他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贺兰敏之满不在乎,神情看着认真无比,实际眼中带抹笑意。“表弟,这回你也做首‘春’字的诗吧,刚刚你那么谦虚干嘛,什么不能应景啊……看,这首《望春》不也做得很好么!”此时要是他手里有把扇子,李令月看他非得摇展开来,得意洋洋得似孔雀一般!
“既然表兄这样说了。那么——”李令月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再作一首,别逼我!”她恶狠狠地盯着贺兰敏之的双眼。
贺兰敏之威胁之下,带着笑意,顺从地点了点头。“自然。有的诗人只作一首,便是绝响!以后再做不出来更好的,封笔也无人会说闲话的,更别提有些人会嫉妒地想你的诗作是不是盗用而来的。”他这时转头看了看大家,目光掠过每一个人的身上。
众人中刚刚想贺兰敏之是靠“捉刀”才作出诗来的几人,此时心虚不已,都感觉贺兰敏之意有所指……虽然他们就是那么想的,可是贺兰敏之这么直白地点透大家的心思……他们也很尴尬……
几个人开始附和起贺兰敏之,让李令月赶紧作诗,最好立马让贺兰敏之转移目标,他们此时也看出他带着来的这个表弟,根本和他不对付……可惜,殃及池鱼……他们是管不了那么多的!让他们表兄弟自己解决罢。
王释之和薛绍此时都蹙起眉心,尤其是薛绍,他是知道太平公主的身份的……
“我们就给我这位表弟一些时间思考吧。”贺兰敏之是不肯放过她的。李令月暗恨,难道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她真的不会作诗啊,只能盗诗,而且肚子里还可怜的没存货,只有那么一两首传世名诗……那诗作了,李令月敢说非得流传千古,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只希望当好公主就可以了,史上的才女有几个好下场的?虚名和盛名都是拖累,她不是懵懂少女不知事了。
半晌诗会无声,就等着李令月的大作了。
李令月示意薛绍解围,薛绍刚想说让大家轮流作诗一首,贺兰敏之就笑出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他身旁,好好的一个诗会被他扰得乱七八糟,李令月就坐在贺兰敏之身边,她想了想,拖延下去,贺兰敏之也不会让她好过,非得让她出丑不可,可惜她不想如他的意,即使做诗文大盗,就做吧。反正也无人知道。只不过以后会有些麻烦——
李令月想到了武则天,她的母亲也是擅长诗文的,要是她这一首千古名诗作了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脑袋里又不是计算机,存了千百来首唐诗宋词!
罢了!
李令月开口便吟起孟浩然的《春晓》,神情却是郁郁,语气中透出的哀怨,离她远远的王释之都能感觉得到,更别提她身侧的贺兰敏之了。
第十一章 抹黑武后
李令月虽然在诗会上胜利了!但是,她不是很高兴。贺兰敏之则心情犹好,轻声缓步地走在她的身后。
“表弟,你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他笑道。
李令月白了他一眼,闷不吭声,她带着碧芯走在前边。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啧啧!真是妙啊!”贺兰敏之摇头吟道,他声音轻柔似水,一首诗让他念得矜持悠长。
耳朵再受一遍“荼毒”,李令月的脚步顿了顿,她在诗会上“作出”此诗,当真是惊天动地!天摇地晃!
估计,再过几天,她就要闻名寰宇了。
贺兰敏之见李令月表情扭曲,眉目间竟不见一丝自豪与兴奋,很是奇怪。他眼皮垂下,眸光只落射在地面上,两个人一左一右,街面上仿佛静地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
行了许久。
“表弟,不如我雇一顶小轿送你回宫?”他恐她累着,好心地建议道。
“不用。”李令月回道,“我还没有那么娇弱。”多走走也锻炼身体,她运动量本来就不多。
轻笑,贺兰敏之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她的那身男装,忘了换回去也好!可惜啊,她刚刚拒绝了他用轿子送她回宫的好意,现在嘛她这一身走回宫,若要是不巧武后见到她一身男装,少不得问起几句……他可“没耐心”提醒她这件事喽。
李令月想和贺兰敏之分别,可是他好似不想这样,终于离开公主府附近,街面上的人气也多了些,贺兰敏之似不经意地问起:“表弟啊,你说吐蕃王子到底会不会娶一个公主回去呢?”
李令月脚步未停,嘴里嗤了一声,声音冷了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其实啊,我觉得去臧边塞外看一看异国风光,当个类似大唐这样的一国之母也很好啊。你真的不考虑?”
“哼。你想去?”李令月终于被他说得火气大起来,她不再走了,回头瞪视着他。
贺兰敏之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男子,怎么去?要是我为女子,当为国家做得一些贡献。这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碧芯一直在他们身后,时刻观察着公主,预备贴身侍候,此时只见李令月气得脸色通红,她诧异地望着贺兰敏之,他们俩一向不对付,但是她感觉每次都好似贺兰公子故意挑起公主的怒气似的。
李令月瞅着贺兰敏之脸上泛着的笑意,狠狠的锁着眉头,心中涌上来的那股怒气消逝,她眼珠动了动,整个人灵活轻快起来。
贺兰敏之挑起眉毛,继续刺激她道:“表妹——”他换了称呼。“朝堂上都吵了起来,因为你这事。”
“怎么是我的事情?不是吐蕃来朝的国事么!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女子。只是拥有公主的身份。况且,大唐的公主何止一个?呵呵……表兄,这些国事说给我听不好吧。”李令月哼笑着说道,她眉目间像染上了一层细沙,让人隐绰地看不清。
贺兰敏之微笑,他知道武后舍不得唯一的女儿,最多是宗室里寻个待嫁公主罢了,文成公主不就是例子么!
“表妹知道文成公主么?”他语气漫不经心。
文成公主?李令月眉毛一动,拧眉淡淡地说道:“她么?你觉得和亲是好事吗?”
怔了一下,贺兰敏之疑问道:“难道不是么?和亲换来边境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和平,国家这才能安定富饶。”
“笑话。国家安定是靠一个公主就能换来了的吗?”李令月睨着他,她故意的如此说道和摆出这副表情,此人有机会定要给他更多颜色看看。
看着她,贺兰敏之忽然笑道:“表妹,你还真的有什么好的见解不成?”从未听说武后教导过公主一些政事,他对她清楚的很,太平这个公主几乎在宫中不问世事。
“你瞧不起我?”她有没有见解,跟他也没甚关系。
“表兄我不是学识浅薄,孤陋寡闻么!”贺兰敏之轻笑,黑眸里蒙上一层浅雾。
“该不该和亲,不是你的事。难道你想当‘和亲王子’?”李令月讽刺道,“我想想啊……我好像从哪里听说,吐蕃女人其实也能当政啊……一些部落首领也许有女的主事说不定……”
脑海里只有些印象,李令月对这事还真说不准,她需要回去查调些鸿胪寺的资料,让贺兰敏之当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出家掉的“和亲王子”,可算是做善事,消灭了一个大祸害!
“表妹可是说笑了。吐蕃有女主主政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朝会的时候,他也是有份的,虽然只是摆设。
凝眉,一脸严肃状,李令月冷然说道:“大唐和吐蕃和亲,对谁有利?哼。”她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外加那种不屑语调,顿时招来周围路过的一些文人的耳朵,他们停下不动,附近的空气仿佛都热闷起来。
贺兰敏之扬眉往周围一扫,然后看向她,回应道:“自然是对双方都有利。否则朝堂上又为何吵了起来,还不是天后舍不得女儿。”他还是愿意在外边说说武后的事情的。
闻言,李令月仔细看了他一眼,她现在有些明了他和她争辩暗含的意思,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看样子他是极力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