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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好似舒服了些,可是当看到贺兰敏之敞着白色中衣,带着一脸□气息,神情惫懒,眼神肆意打量着她的时候,李令月心底蓦地涌上一股怒气!她愤怒了!
“你真无耻!也不怕得病!”
差点说出她和李贤设计他的实情,李令月总算保有理智,她一脸嫌恶,别开脸等着贺兰敏之系好衣裳。
“表妹——你怎么到这里了?”贺兰敏之却没有收拾的打算,他回身拍了拍床榻上的歌伎,示意她别出声,然后他往外踱了几步,坐在圆桌一处矮凳上,脸上泛着笑意。
深呼了一口气,整理了情绪,李令月冷着表情,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来这里看看。乐坊也没有规定女人不可以进入吧。”
“这倒是。”贺兰敏之轻笑出声,他倒饮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
李令月冷哼了一声,抬腿想出了房门,她忽然觉得她很傻,那么好心干什么,就按照二哥李贤的法子惩治他,也许是最好不过的了!
“表妹,其实你来我屋子里,此时找我,也真的太不合时宜了吧?”贺兰敏之故意的暧昧道,他视线回转落在了床榻上一声不吭,微微喘息的女人身上。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李令月已经平心静气,但是心底却仿佛凝结了一处疙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也许是因为曾经迷恋他的自己,也是这样亲眼目睹听闻了如此相似的场景,勾起了情绪了吧!
她抿紧嘴巴,道:“贺兰敏之,你好自为之!”她转身欲走,可是贺兰敏之突然窜到她身旁,鼻子微嗅!
他皱起眉头,眼神一愣。
“你身上的这香——”眸子突然变得幽深不见底,贺兰敏之微疑,整个人肃凝了一些。
“什么香?”李令月心里一颤,知道露出了马脚,暗自叹息这就是多管闲事的后果。她极力补救,撒谎道:“你还提什么香?自从某人无耻的下毒害人之后,我就断了熏香。身上哪里有什么‘香’!”
“不对。”贺兰敏之的鼻子很灵,他眼睛眯起,肯定道:“这香是白马寺里的佛香。”
李令月仰脸,微诧道:“白马寺?”
“我闻你衣上这香,就是伽蓝沉香……”贺兰敏之盯着李令月的双眼,“伽蓝,又叫棋楠,它可是顶级的贡品香料,就连皇宫内院也只截留了一少部分,大部分都赐给了白马寺。”
他顺着话继续说着:“你去了白马寺?”
“没有。”李令月否认,道:“我只是去了二哥那里,他喜欢这个香气,也许是沾染上了一些吧,却没想到久久未散,真是奇香!”
闻言,贺兰敏之眉头略松,伽蓝是顶级的沉香,香味久经不散,衣物沾染上了,只要不清洗,一天内仍然有淡淡的香味,它是众香之中的王者,深沉永恒。
“沛王真是个雅致的人。”
最后他在李令月出门的时候,轻淡的声音送入她的耳朵里。
第十六章 伎有花柳
半晌过后,剩下的贺兰敏之仍坐在原地未动,屋内也静谧地压抑,空气仿佛凝滞起来。
“滚出去!”好似实在忍受不了,他突然大声喝道!
贺兰敏之泼了手中茶杯里的残液,茶杯重重的一撂!
他神色冷峻,头也没旋过去。屋内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自然是粉红幔帐里的那名歌伎。
从内袖中掏出一袋银钱,咣当一声抛落在床榻跟前,他站起身撑开窗户,凉风顿然吹进内室,不去管身后歌伎的犹豫与尴尬,贺兰敏之背对着不理会她,身上散漫着冷漠的气息,低头望着窗外。
他所在的这间屋子对立的两面窗户都是能看到最好的景致,室外阳光温暖,泥土青草的气息扑鼻,还有人群中散溢着的鲜活的生命力,可是贺兰敏之看到这一切仍然烦躁,他心不在焉,直到身后的歌伎默默的走掉,他轻皱的眉头这才略松,只是屋内的味道不再是李令月身边漂浮的那种淡香,反而随着凉风冲进与刚才那个歌伎走动从身上散出甜腻的香粉味混合起来,令人欲呕!
拢了拢衣衫不整的中衣,散开凌乱的发髻,贺兰敏之抿紧的朱唇微张一叹,眉目间尽是忧思,神情并不似刚刚李令月在时那样的肆意轻佻。
沉思了片刻,他总觉得李令月来此很是巧合,还有她身上的淡香,他可以确定李贤并不怎么爱用伽蓝沉香。
要验证此事也不是很难,他只需去沛王府上一趟即可。
着上外衣,拢好一头青发,贺兰敏之脸上浮着轻佻,踏出房门,偶尔在乐坊内碰见熟人,他也一脸风流笑意打声招呼。
洛阳是牡丹的都城,春季更是百花齐放,家家户户几乎都种有几株牡丹花,娇美粉红的鲜艳欲滴。
那浓翠的绿叶,那如胭脂颜色般,红中透着粉嫩的朵朵花瓣,完全不在贺兰敏之的眼里,沛王府在离皇宫不远处,他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府内,受当今武皇后重用,使得贺兰敏之和李家子弟的关系都很好,就是曾经的李令月也对他放不开手……
贺兰敏之也一直以为尚公主的人选,不出意外,就是自己了!可惜,这一切好似起了变化,墨兰是一步失败的棋!那时他过于自信了!本来以为李令月年岁尚小,哄一哄此事也就就此揭过,没想到这几年她一直避而不见他,再次在洛阳这里相遇,每次也是火药味十足,当然原因大多都是他故意挑衅,可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证明李令月真的对他毫无容忍力,原来的旖念全然消失无踪,没有一丝残留。
不,也许今日她到那乐坊去痛斥他,许是心里还有他的……贺兰敏之沉吟了一下,脑里翻来覆去的思考,此时走神儿的他,端坐在沛王府的书房内,正等候着李贤的到来。
“敏之——”李贤进入书房后,唤道。
“沛王殿下。”贺兰敏之连站起身都未站起,一脸的哂笑。
李贤也并未介意他的这种态度,贺兰敏之即使面对太子,也是这副样子,轻佻、风流又嚣张,就是他的状态。
“你今日来此有事吗?”对于贺兰敏之的来访,李贤一向避之不及,但是有时候真不能拒绝,他总会为他带点事情来。
贺兰敏之扬了扬眉毛,口气嘲讽道:“怎么?你烦我?”
“怎么会!”李贤眼角含笑,语气很轻淡,不怎么激烈。“每次我都很欢迎你。”只是你来我府里,让人知道,就是会产生麻烦。
李贤掩去眼里的不耐,斟了一杯茶,递给了贺兰敏之。
转动着茶杯,贺兰敏之面上泛着笑,瞥了一眼他,饮了一口。他道:“我最近喜欢伽蓝香,你这里有没有?给我一点。”
微微诧异,李贤问询道:“伽蓝香?”他沉吟,然后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我有这个的?事实上,宫里只有父皇喜欢用这种沉香。”言毕,他眼神不定,恍惚了一下。
“呵呵……”贺兰敏之忽然嘲笑,表情带着十足的讥讽。“你以为我要‘香’去做什么?”
李贤好似没听懂似的,他并未介意他的语气,低头倒喝了一口茶,茶香润口,鼻端沁香。
贺兰敏之盯看着他。
李贤沉默着,他手上掀起茶盖,拨弄着不算滚烫的茶水面,煮茶的茶叶不在茶杯里,里面的茶水颜色幽黄却不浊,沛王府待客用的茶叶是顶好的,茶水煮热之后,自然不会残下茶叶碎渣。
叹了一口气。“我多疑了……”李贤神情有一种别扭和深思。
右手食指尖端敲了敲瓷杯茶盖,贺兰敏之眼皮未抬一下,只是嘴角仍然浮着一层淡淡的嘲意。
他此时知道了李令月今日在乐坊里撒谎了。
她定然是去了城外的白马寺,只有那里才有伽蓝香,他对这种香气记忆犹深,今早他刚去了白马寺那里捐了一笔财物……
贺兰敏之来到沛王府目的已经达成,他也不欲多做打扰,李贤也不是很欢迎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继续停留。
客气又简单的告辞后,贺兰敏之立刻去了白马寺一趟。
走进毗卢殿偏室,他看了眼外祖母杨氏的祈福牌位,伸手抽掉了底座的黄色纸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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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又冷寂的大殿内。
“武敏之!”武则天喝道,她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故意提醒贺兰敏之现在的姓氏是谁赐予他的,是谁让他承袭周国公的爵位的!
她抛下一张纸,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厉声道:“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不孝之极!”中央之国自古“不孝”是算在十恶当中的,乃第七恶,是十分重大的罪责,人人谴之!就连武则天自己对母亲杨氏的一些处事,她心里虽多有不满,但大多时候也是尊重和满足她的愿望。
贺兰敏之不仅不孝,还贪污!太放肆了!
武则天面色阴沉,李令月不吱声的坐在一旁,眼前这一切自然是她所乐见的,最好把贺兰敏之驱除洛阳和长安城,远远的流放岭南,即使放官到外地,她也心满意足,只要不再看到他。
李令月觉得她的倒霉事和烦心事,都是招惹贺兰敏之而来的,贺兰敏之离皇室成员太近了,即使她有心避开,可是就是能时常遇到,除非她憋在皇宫自己的宫室里不出去。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往后她还要开公主府,可不想大小宴会,和去逛街办事时,再看见他。
她的人生,不需要贺兰敏之这个人物!
李令月挑衅的瞥了贺兰敏之一眼,她就是故意的,反正她印象中是没有贺兰敏之这个人的,他肯定湮灭在浩瀚的历史当中,定是个不出众的小人物。
“那九千金,你到底弄到哪里去了?”武则天斥问道,她就不信短短的时间内,她给他的一万金,去给病重的母亲杨氏祈福,塑金身,还有其他纳捐佛寺的款项……怎么就变成了手里这张只写有一千金的单据了呢?
贺兰敏之他的心,未免也贪望的太大了吧!
面对武则天的怒气,贺兰敏之此时也并未跪下,他微微躬身,只是面带歉意:“姨母,那剩下的九千金侄儿已布施出去了。外祖母的祈福佛事,侄儿觉得有一千金足够!”他虽然实际上是武则天的外甥,但是毕竟承袭了爵位,姓氏改了,自然由外甥变成侄儿。贺兰敏之嘲讽地想到,从未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抛弃“贺兰”这个姓氏……
一旁坐着矮凳的李令月冷眼看着笑话,她打量着仍然镇定如常的贺兰敏之,心底虽然闪过诧异,但是她更加关心他的身体的某个部位。
如果犯了花柳病,还是在家歇养吧。也不能出去,或者祸害其他人吧。他贪污的九千金,足够他在家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哼,李令月深深不屑他。堂堂皇亲国戚,贪污自己外祖母祈福的款项,可真够无耻的了!
“好一个布施!”武则天此时气极反笑,她脸庞虽然仍然不见老的娇媚,但是浑身气势是异常的肃穆,眼睛里含着狠辣的厉色。自从当上皇后,手掌大权以后,她就不用掩饰本性,撒娇装柔弱!太平和她的几个儿子,也十分清楚她这个母亲的手段,武则天瞥了李令月一眼,她这个女儿直到此时也一点未害怕她,倒是比其他的儿子还镇定。
武则天正想着好好处置贺兰敏之,外边有人禀告,放进来一个内监声音怯怯:“禀告天后陛下,小的领内监二人,并未在周国公居处发现大额金。”
贺兰敏之轻笑,道:“姨母,侄儿说了为了替外祖母祈福,这才布施了九千金给穷苦之人。侄儿怎么会贪污外祖母祈福的九千金呢。只是仅仅认为捐纳和尚寺庙的金子,不如用在贫苦百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