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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寺庙的金子,不如用在贫苦百姓身上,更来的有意义!”
“哦,是这样吗?”武则天沉着脸,她侧头轻轻看了李令月一眼,又看了看贺兰敏之,语气放缓了些,对他道:“即使这样,你未经请示,抗旨不尊,辜负了姨母的期望。也辜负了你外祖母!这不孝之罪你确实是犯了!哼。”
“姨母说得是。侄儿领罪。”贺兰敏之低头的瞬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李令月,只见她渐渐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武则天和他。
贺兰敏之唇角拉开,微微的无声轻笑,垂下的眼里若有所思。
武则天见贺兰敏之认罪,下了旨意。
“着周国公武敏之,素不孝悌,虽恪恭仁慎,但性狂诞,怠于职,遂去国公号,复本姓贺兰,并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她说完,喝左右千牛护卫,拖下贺兰敏之,欲行杖刑。
贺兰敏之起先听得旨意开头,神色并未变,国公爵位本就不是属于贺兰家的,他也不是很想改姓“武”,只是后来……这杖责二十,贺兰敏之略微皱眉,宫中杖刑的木棍粗大沉重,恐怕真要施行,他须得修养一个月以上。
他开口道:“姨母,您真的要‘打死’侄儿吗?”面色和眼神哀戚,贺兰敏之眼睁睁地瞅着武则天。
武则天心中一堵,李令月感觉不妙,爵位剥掉就剥掉了,杖责二十是贺兰敏之应得的,难道母后她还能心软不成?
李令月理智上感觉这不可能,一点不符合常理,可是偏偏武则天闻言迟疑了一下。
“姨母!”贺兰敏之又唤,面色苍白许多。
“敏之,你身体不好,杖责暂免,望你以后行事勉之!”武则天淡淡地说道,摆了摆手,让贺兰敏之退下。
“母后——”李令月气愤,外加不解。她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把柄,他怎么随便一喊,武则天就这么轻易的饶恕了他!
谁说武则天是一代女皇,手段狠辣的?
睁大眼睛,脸上泛着疑惑,李令月哀叹好机会居然这么简单地没了!
第十七章 阴毒之计
“表妹——”
李令月抬头,她现在离大殿并不远,武则天决定的事宜,即使不解也不满,她也无可奈何,此时她的脸色颇为萎靡,见了贺兰敏之一脸闲意地望着她,她惊愕多过愤怒。
“你!还未离宫?”
如翼的飞檐之下,贺兰敏之一只脚半踩着玉砌的雕栏,他眼神灼灼地瞅着李令月,眸光似星云,那幽深的黑暗之中,蒙上了一层不能透视的神秘薄雾。
“太平——”贺兰敏之又唤,他脸上浮着哂笑,并未因为刚刚的贬斥,而有所收敛。“公主殿下呐!”嘴里呼着敬称,听着的人反而会觉得是讽刺。
眉头蹙了蹙,李令月脸色冷冷的,眼神凛冽,心里很是不舒服。
“公主真觉得我贪了那九千金?”
“难道不是么?”冷哼,李令月打量着他,嘴边带着点点嘲笑。“周国公……喔,已经不是了。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行善积德’了!”
“是不是国公,我还真不在意。”
贺兰敏之微笑,避开了钱的话题。他收回了支起的右腿,懒散的站好,凑近李令月身旁,拾起她的发丝,故意地送到他的鼻翼边,使劲地嗅了嗅,李令月瞪视着他!
灼热的气息扑进耳根脖颈,她退后一步,防备地看着他。
“母后虽未重责你,你别太放肆了!无了国公爵位,你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李令月瞧不起他!
手指尖上还眷恋着刚刚那秀发划过的丝绸般的光滑触感,“其实,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贺兰敏之唇角泛着笑意,眼里温温和和的,神情显得有些诡异。“太平呐,你可能没留心,我身兼数职呢。并且,刚刚并没有被免任。”
闻言,李令月扬了扬眉,道:“顶多是闲散职位罢了。”这种职位大唐多得是,都是随便发点俸禄,养几个闲散的废物罢了。
“真的吗?”贺兰敏之声音低沉,笑道:“除了弘文馆的差事,其实东宫太子殿下那里……也有我的两个位置。”
“那又怎么?”李令月心下沉了沉,贺兰敏之怎么可能是太子党呢,顶多他的职位是武则天随便安排的闲散职位罢了。
“呵呵……”贺兰敏之“啧啧”了两声,道:“看来你没注意过我大串职位下的这两个三四品的散官。东宫的左春坊可是相当于朝廷上的门下省,我身上的中户可是正职。”
“还有一个三品官呢?”左春坊中户仅是四品。
李令月皱了皱眉,她暗叹大意,一直以为他这种纨绔,定然兼的是不重要的散职,也就未细细询问调查。
“正三品的是太子宾客。”
贺兰敏之眼眸里含着笑,唇珠艳红,似细细的一点朱砂,李令月抬眼就看到他嫣红的嘴唇,眼眉一动,她垂下眸子,不再盯着他的脸看。
这两个职位都很重要,不是一般的散职,尤其是“太子宾客”。这是掌管太子宫内的护侍和礼仪的职位,也兼职其他的各种事宜,这样看来太子李弘很多事情,只要贺兰敏之想,那些都需经过他的手……
怎么可能是太子党呢?
李令月猛然抬眼,瞅着贺兰敏之的眸子,她不可置信!也不愿意接受!
贺兰敏之的眼睛里露出似笑非笑的视线,虚虚实实的,让她琢磨不透,李令月脑中凌乱,心情起伏,她侧头望着远处的琉璃瓦片和朱红色的宫墙,久久未语。
“其实——我更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贺兰敏之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道。
不知不觉地被他靠近,李令月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
凉风一阵阵,但是天空还是很晴,白云的阴影下,贺兰敏之轻笑,额下的眼神被光遮蔽,反而让人看不清楚。
“你从哪里知道那天我要去白马寺捐财物……还有——”他倾低头颅,眼神晦暗不明,又问:“在乐坊里,那个主动送上门的风流歌伎,你认识她吗?”
他的声音蛊惑又危险,李令月仿佛被逼走到了悬崖最后一步,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贺兰敏之眼睛半阖,好像是睁着久了累着了,语气淡淡,脸上的笑也是淡淡。“别告诉我是太子殿下,你的大哥李弘?”
为了气势不弱,李令月怒瞪着他,胸脯喘息起伏得厉害,贺兰敏之眼神随之挪下,她感觉被冒犯了,心中更是涌上了一股激愤!
而此时,贺兰敏之却忽而又摇了摇头,他看她的反应,低沉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震得李令月耳朵发颤又猜测道:“是不是沛王李贤?他告诉你的……”
几乎越发肯定是如此了,贺兰敏之眯起眼睛,心中亦是不好受,他仿佛陷进了一张围网囚笼中……被黑色弥雾包围着……被染血蒺藜绕锁着……
无处可逃!
他被紧紧地勒牢全身!越是挣扎,越是窒息!
也许,也包括她。
——贺兰敏之瞅着李令月,这个他姨母最爱的女儿,这个被所有哥哥宠溺谦让的妹妹……
被质问的李令月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她不想出卖二哥李贤,毕竟曾经是她自己答应的,虽然李贤的主意阴毒了些,但是谁让贺兰敏之生冷不忌,纨绔风流的!
况且,她也努力补救了,就是可能行动晚了点,让他也许得了花柳病,事后她又幸灾乐祸了些。
她做这些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她也无多少愧疚感。
可是,近在咫尺的贺兰敏之,此时逼问她,让李令月还是感觉到了别扭和心虚,这是她第一次做“坏事”,虽然大多只是参与和推波助澜。
“应该不是弘,太子是想不出这种主意的……”贺兰敏之的话语亲密,倒似和李弘的关系尚不错,也很了解李弘的性格和处事。
他似笑非笑的,忽然亲密地贴在李令月的侧脸,唇部摩擦着她的耳垂处,李令月顿时脸色羞涩的晕红,眼里冒着怒火,带着点不知所措。她居然忘记了推开他!
只因为她听到——
“让染了花柳的歌伎故意来我身边,这种阴损的主意,太子殿下是不会去做的……你的大哥确实是个纯良的好人!”
贺兰敏之凝脂皙白的脸上泛着兴奋的殷红,他眸子异常的明亮,仿佛是划裂黑漆夜空的两颗疾逝的璀璨流星……
“太平——你猜我会不会染上了花柳?”最后他问道。
李令月眼珠一动不动,漆黑黑的,她怔了。
贺兰敏之气息邪虐起来,他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像择人而噬的荒野狂兽,一动不动地盯盯地瞅着她。
突然——
他伸手一把揽住李令月,没等她尖叫反应,黑色的头颅重重地倾压了下去……李令月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扑面而来的热气肆虐在她的脸上……她有一瞬间的模糊……
温热又柔软的接触——
李令月脸色绯红,她用力地挣扎了起来,这里离刚出来的大殿可不远,只要她喊出来,喊出——
她刚张大了嘴巴欲喊,贺兰敏之鼻子淡哼了一声,口中的软舌像毒蛇一样灵巧柔软的窜了进去,搅动吮吸交换着她唇里的津液……忽如而来,心头泛上了一股恶心,李令月挣扎的更厉害了!
“你放开——”
她终于挣脱了他,“啪——”,一声大大的脆响,贺兰敏之左侧的脸庞被打得偏到了一侧!
“你无耻!”大喝道,李令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贺兰敏之低头哂笑,复又抬起头来,他看了她一眼,故意地伸手在自己的唇上抹了抹,瞅看着他手背上的鲜血。
李令月怔了怔,这才发觉下唇上火辣辣的!
破了?
流血了?
“这是你的血!”贺兰敏之眼眸里透露出十足的恶意,他继续说道:“你也许将会验证我到底有没有花柳病!”
“你——”
呆住了!
李令月脸色瞬时苍白,恶心的欲吐,贺兰敏之动作敏捷,他上前扶住了她,眼含笑意,不过看在李令月的眼中,那是□裸的挑衅!侮辱!恶意!
“你简直是个恶魔!”她动弹着胳膊,可是身体无力,那钳着她的手臂异常有力。
“恶魔?”这个词他没听过,不过字面意思也是能猜到的。“我更觉得我是堕入地狱中的阿修罗。”贺兰敏之笑着回道,阿修罗是佛教里的凶狠嗔恨之神……
他忽然放开了李令月,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让鲜血全部染在上面,那颜色鲜红艳目!刺痛了李令月的双眼!
“滚!滚出宫!”她恶狠狠道。
“啧啧……太平,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贺兰敏之低笑,眼眸盯看着她,仿佛很认真似的,像是许久未见,仔细地看着她,瞅着她的表情和所有举动。
一直恶心的李令月,唾了两口唾沫,狠狠的擦拭着被蹂躏红肿的嘴唇。
“你是怕被传染吗?”花柳?哈,真是笑话!贺兰敏之瞅了瞅他手背和手指上的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主意是谁策划的……李贤呀,李贤!你让我该怎对你呢?
掩去了心思,他背过手,很温柔地笑着,说道:“太平,你真的不必再擦了!其实,花柳病和我无缘呐!你放心!”
他这可是实话啊!
停下了抹拭的动作,李令月抬眼看他,短短一天,他就这么肯定他没有染上病?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就应该和那个歌伎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可是,贺兰敏之的话,她可以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贺兰敏之道,他真的未撒谎啊!
“那歌伎为什么和你在同一张床上……”冷哼。
“嗤嗤”地嘲笑了两声,贺兰敏之开口:“太平——我纯洁如白纸的公主殿下,你该不会以为躺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