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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崔湜脸色“刷”的一下,冷凝了起来,唬得崔涤讪讪。
他歉意地笑着。
崔湜眉头褶皱起,细询问崔涤很多,尤其重要的是这个关于他是太平公主面首的传言……这是从哪里传来的?
崔涤一脸的委屈。
只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崔湜几乎两个月未归家,崔父他们兄弟俩也不能完全看住,偶尔会出去吃酒赌博,酒醉之后,嘴巴大得很,什么词都冒。崔涤心里合计,幸亏崔挹不知道崔家族里的秘事,否则非得给崔家的对手,透露一堆机密出去。
闻言如此,崔湜只得忍住愤怒,寻崔父去了。
他的名声,现今可全给他的这个好父亲,给毁得一干二净!
又开始忙着搬家事宜的李令月可没听说这个,她得到她的女皇母亲陛下新赐予的园子,就在离白马寺不远的一座山峰近下。
据说那后山还有十万桃株,本是供奉桃子的皇庄之一,被武则天在登基前就想好装饰完毕,就等着封赏的时候,赐予李令月。
白得了一个新的好去处,尤其还是东郊外,那她最喜欢的地点,而且距离白马寺也近面……李令月欢喜的心情直到想到了白马寺的时候,倏然顿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的样子,继续整理一部分家当,打算长住进那座新庄园。
现在大周初定,武则天此时忙活着稳定,顺便派兵遣将平定一些顽固不化的“叛匪”,李令月和她的两个兄长,三人因为姓李,都得避讳着。
她的两个兄长都被流放囚禁,如今就剩下她一个在神都,这还是得益于她是武家儿媳的身份。这样,从武则天的朝臣,才没有像疯子一般咬向她。
其他的李氏皇族子弟,言行中只要有一丝不服气的,都惨遭屠戮,这种有骨气,不认可国亡的皇族堂兄弟们,李令月也毫无办法劝解。而且,她也能料到,她若是进了天牢大狱里探望开解他们,还不得被辱骂唾弃。
打算避开风头的李令月,领着儿子武崇敏,加上崔湜,还有几个崇敏的其他师傅们,都被李令月强硬地携带到了东郊属于她的别院。
至于驸马武攸暨,身为武家族男,此时正是出力的时候,不是李令月不带着他,她也不是没良心的,只是武则天一个否认,让她乖乖地闭嘴了,幸而知道武攸暨谨小慎微,应当不出大错,看在是她驸马的份上,她的母后也不会过分压榨,再说武攸暨的性情和能力野心,也不足以胜任重要的职事。
她现在唯一要严防小心就是武三思兄弟二人。
大周朝确立,她的两位兄长暂时遭到流放贬谪,只剩下她这个女皇陛下唯一的亲生女,而她有母亲做榜样,由不得他人不多想、多注目她。
武三思和武承嗣更是有野心,加上他们姓武,肖想窥视太子之位,也合情合理了。
人人都知道她的母后武则天登基的岁数已经是六十七了。
这才登上皇位没几天,各项事宜刚刚步入正轨,还未完全消停的时候,李令月就发现武承嗣和武三思两人看她颇有敌意,话里话外也是试探着她,甚至驸马武攸暨都被他们列为重要打击对象。
武三思兄弟俩人想的是什么事情,她哪里能不懂。不就是看武则天年岁太大了么,可李令月知道武则天还有十几个年活头呢,此时立储之事她暂且先蛰伏,现在提这个可是为之过早。
另外一点重要的是,她还未想好这件事。
若是她想当皇太女,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或者武则天有个意向,以后就会成功的。
历史的许多事实往往告诉她,第一次也许是以喜剧成功收场,第二次仿效未必不会是悲剧。
女皇,真的能出第二个吗?→文·冇·人·冇·书·冇·屋←
李令月真的怀疑这个,而且她只是被逼到如此的份上,她越来越发现,也越来越觉得,她如果不争,将来也未必有好下场。
也许她的两个哥哥对她很有感情,可是将来的李隆基对她肯定够狠!原本的太平就是死在他的手中。至于罪状,自古至今,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谋反之罪,欲加之,还能找不到证据和理由么!
李令月轻扯嘴唇,露出讽笑,坐在她对面正和对弈的崔湜,眉眼凝思了一下,却不失想着两指之间的白子下一步如何走……
“公主,前日来这里之前,公主您就没听到过什么流言吗?”崔湜突然问道。
这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方才说的,崔湜眉目如画,皙白的脸庞下的口唇显得鲜艳如血,他手指白子,抬高胳膊,却迟迟未落子。
李令月捏着棋子,黑色夹在她的指间,闻言她缓缓地松开手,把黑子又放入了黑玉圆碗里,不是她奢侈,只是赏赐太多,也不能变卖,放在库里也是浪费。
“什么流言?”看了崔湜一眼,李令月已经死心了。
她闲暇时也曾多次细想,琢磨着崔湜和贺兰敏之的一切,两人不仅性格不相像,年龄有差距,也许可以化妆,但是她注意到崔湜脸上很白,但是绝对不是敷了魏晋男子常用的铅粉,很干净整洁的脸颊。
李令月死心,还有一点是因为崔湜的声音,人可以改变细微之处的面貌,或者心机深沉的演戏得性格大变也未尝不可,可是声音怎么变得了呢。
就算吃了药物变,可能变得更好听吗?
每处都可以说是疑点,可是疑点也太多了吧。她细细琢磨,他们两人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相像的人,她总是硬把一切不同找理由,又何尝不是一种固执与偏颇!
时间也许能冲淡一切感情,何况她对贺兰敏之的大多是歉疚,还有就是有崇敏这个孩子在,李令月也一时忘记不了他。
她看了看崔湜,只觉得若是他年长几岁,早些遇到,倒也好些。可惜,人生没有早知道,错过了就算错过了。其实,驸马也是好的。她多有对不起他。
孤独一个人煎熬,无人可诉说心情,李令月也觉得腻烦了。从前怕受伤,心里也有一种不以为然,可是看着崇敏逐渐长大,过两年不再需要她这个母亲,她忽然就涌上了一股寂寥,害怕起那种一个人的生活。
崔湜故意地沉默了良久,抬眼,眼睛微微上扬,唇部也勾起一角,眉飞眼笑地说道:“据说我是你的面首。”他这语气看似肯定,尾音微微颤扬了一下,明显地质疑着李令月。
呼吸一窒!李令月怔了怔,瞅着崔湜居然能够笑得出来,而且如此简单地说出,还没有生气,看似还很高兴似的。
她有些无措,咳嗽医生,然后微微尴尬地回道:
“是吗?我还不知道这事。”
李令月想了又想,这流言也没什么大了的。
崔湜眯垂下眼睛,瞅着棋盘,他心思烦杂,脸上就透露出一股忧郁,这点不知怎么就触动了李令月的某根心弦,她居然又忍不住想起贺兰敏之……这人,还真是她的魔障。唉!
叹口气,她不知是为了贺兰敏之,还是为了崔湜。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许是大多为自己的。
毕竟人总是自私的。
自嘲笑着自己,李令月收敛心思,站起身欲去看看崇敏,也只有望看着儿子的时候,她心里才能找到一片宁静,还有力量。
只是站起后,眼眸微扫,她却是发现了一丝异处。
“这是什么茶?”李令月指着崔湜手边的茶杯。
见公主殿下都站起身,崔湜哪里能独坐呢,他早就立在一旁,浓淡合宜的睫毛微闪了一下,半弯腰拿起他的茶杯。
然后,他说道:“这是我自己煮的茶,败火用的。”不过,他倒也是真喜欢李令月赐下的炒茶,那茶茶香四溢,勾人魂魄,饮了一口,直想喝完满满的一大杯。
李令月略有怀疑,她低头细致地望了望青绿色的茶水,里面倒像是碾碎的枯败草叶子,夹杂着些莫名晒干的花瓣似的……
手指捏着茶杯的边缘,茶水是温的,他的这个不是泡茶,而是煮好放在茶壶中的,喝了真的是败火滋润养生用的。
崔湜无辜地笑着。
漆黑的眸子盯着他,李令月忽然笑了笑,对他说道:“我可以尝一口吧?”她只是有点怀疑,下毒倒不至于,崔湜喝了许久,再说他这人……
那边崔湜已经察觉杯具不妥,他弯腰,另起一个茶杯,茶壶放在几桌上,他倾倒,水流缓缓带着温热的气雾润进了茶杯中,八分满的时候,崔湜停止了动作。
他拿起杯子,递给了李令月,就犹如一幅连续地慢动作的画卷,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李令月接过温热的雕兰白瓷茶杯,刚刚想送入口中,却迟疑了一下。
崔湜是个细心的,她的这点迟疑,他终于想起了他忘记的一项事宜。难道他倒的这杯茶,还需要银针验毒不成?
他眉头轻蹙起,瞅着李令月不语。
李令月自己说要喝的,临了怀疑的也是自己,她颇觉别扭,遂灵机一动问道:“这茶你还未回答我到底是什么茶?那绿色碎叶是什么?”这算是自己给自己解围吧,反正崔湜刚刚答非所问,也未回答这杯中到底是何物,只说是败火,那哪成!
李令月微笑,总感觉气氛好了些。
崔湜挑眉,他的鼻子很英挺,倒和他略显柔和面貌不相符了些,不过整体看又焕然一体,男子中过分的俊美中添了一点英气,加上他周身培育出的书卷隽永之气,浑然是一时无两的当世美姿仪!
他此时面对李令月问话,也不做掩饰,顺畅流利地回答道:“其实这是药草养生茶。里面的绿叶是冬凌草,把它晒干,然后碾碎,配上其他带点香味的花瓣,热煮了之后,便能如此饮用了。”
闻言,李令月脸色微微一僵,怀疑地看着茶杯的绿青色,刚刚还觉得不错颜色的东西,她此时忽然猜测道:“你这茶该不会很苦涩吧,所以才需要加带香味的花瓣。”这话她几乎说得肯定。
崔湜点头,承认道:“当然。不是说了么,是药草的养生茶。”
李令月想反悔不饮了,顾左右而言他,说道:“你把茶撂下,我想起一件事,想让你帮忙调查打听一下。”本来这种事情,她有醉方楼等等暗探,可是此时只能拿来当借口了。
崔湜不置可否。
他一向不想为难他的公主殿下,随跟着她来到了书房,但摆放窗前的那盆兰花,此时还未被武崇敏换回来,据他的绘画师傅说,武崇敏对于画画很没有天分,现今仍旧在习画那盆可怜的一个劲儿被他折腾着摆放的幽兰。
进了书房后,等了半晌。“公主,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崔湜主动问道。
李令月正想着是不是不折腾崔湜了,她一向看他身子不太爽利,弱弱的,她指使的都不忍心,可见他居然主动相问,那双黑黑的眼眸里,似乎看出她是临时找到的理由,不依不饶的戏谑地问着她。
李令月还是决定把这个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他。
“我是想让你去洛阳和你的族弟一起出行,到千金公主常出没的地方,打听一个她曾经的面首,叫做郑怀义的人的过往曾经……”
这是她昨天进宫后,发现此人是母后的第一个男宠,李令月当时就是一愣,历史上不是说什么一个叫做冯小宝或是薛怀义什么的人,是武则天的第一个男宠么,怎么会变成了郑怀义呢?
虽然可惜没看见那个郑怀义本人,但是她听着这个“怀义”这个名字耳熟又别扭,想象还是不能抱有模棱两可的态度,要仔仔细细地查查此人。
瞥了瞥李令月那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崔湜点了点头,看她的神情和所言任务,应该可以确定这事不是她随便编排的谎言,以逃避那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