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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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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婉转,格外动听。

幽深的竹海中,男子绿衫轻逸,长发如风,眉目狭长,俊逸若仙,有一种独特的俊美风流的气质。他似醉非醉,依竹而坐,弹剑而歌:“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歌声浸润在轻雾里,飘渺温柔。我身在幽深的竹林啊,时常见不到天日,路途艰难啊,你却翩然来迟… …

男子突然停下了,因为他的歌声果然引来了人。一个浅白色衣衫的女子,肤苍如雪,发青如墨,骨骼玲珑,眸子如同寒潭,深不见底,绝美的眉目间透着冷清的韵味,这是种绝世独立的美,女子中少见的硬净之美。男子微笑,道:“莫不是我的歌声果真把山鬼引来了吧。”少女愣了片刻,男子俊逸惊人,纵便是温润地微笑,薄唇上卷时也自有股潇洒不羁的气质。

可男子也愣了一下,因为这少女笑了,一笑,便打破了那种雪魄冰魂的美感,活泼率真,女孩叫了声:“三哥。”然后向他这边跑过来,谁料才迈了一步,便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结结实实地摔在柔软的刚被雨水浸润过的春泥里,于是满脸泥巴地爬起来,厌恶地皱了皱眉,看见男子一副诧异的样子,不禁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还不习惯女孩子的衣服。”

萧云河闻此话不禁大笑。一个红色衣衫的清丽少女从翠绿的竹林里钻出来:“云儿!”

萧云寒皱着眉看着小小:“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这样的打扮明明不适合我。”

萧云河皱皱眉,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继而道:“萧家的那个小云儿?”

萧云寒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我是,萧云寒”。萧云河一怔,却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失声笑道:“外面说的萧十公子,竟是我们的小云儿,只是可怜了老十。”他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语气没有任何怅然。

萧云寒皱了眉,难道说,萧云河和外界一样,对萧家遭遇变故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云河却笑了,上前拉起她的手,指尖温凉。他没有多语,只是笑着,拉她向前走了十几步远,蹲□,手指拨开柔嫩的草茎,下面竟然隐藏着一脉细细的清冷的流水,掬起一捧,去洗云寒脸上的污泥。

萧云寒自然不能习惯别人给她做这些事情,便不自然地躲开了,挽起袖子,自己去洗。萧云河不禁乐了:“这丫头,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做起事来和男孩子一样。”水果然清凉舒适,细小的鱼儿从她的指缝里钻过,她便拉了小小过来一起坐在水边,狐疑地看了看萧云河,突然道:“你真的是我三哥?”

萧云河笑道:“你觉得呢?”

萧云寒皱了眉,她脑子里萧云飞的僵硬死板的影子挥之不去,突然说了句:“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萧云河揉揉她的头发,轻笑:“生的这么漂亮的丫头,就算我早就离开了萧家,这个妹妹,也是定然要认的。”他微微扬起下巴,笑道:“我萧云河离开萧家多少年,没有和任何萧家人再有过接触。”他又低下头去,迎上云寒清澈的眸子,捏了捏她的下巴,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呢,想不到,最先来看我的,竟然是你。”

听了这话,萧云寒不禁有些吃惊,道:“大哥没和你说过吗?”

萧云河扬了扬眉毛:“大哥?”

云寒忙道:“不,是九哥。”

萧云河笑了,道:“这些年,我和萧家已没有任何瓜葛,云飞他又如何对我说。是啊,云飞如今是萧家的大哥了,家中的变故我是有所耳闻的,该离去的,也已经都离去了。”

萧云寒有点迷惑,说起自己家族的灾难和仇恨,如此云淡风轻,一个人,真的可以洒脱如此吗?

可她的疑惑,不止如此,萧云河既然与萧家再无联系,萧云飞却知道他的行踪,这意味着什么呢?萧云飞,果真没有表面的那般冷酷无情。想到这,她竟然对萧云河产生了些许不满情绪,反倒对萧云飞感到安慰。

小小自己在水里逗鱼儿玩耍,并没有打扰他们谈论家事的意思,萧云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又把袖子挽了挽,去捞那鱼儿。

萧云河的笑容,却凝滞了,他一把拉起云寒的手臂,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寒一惊之下站起来,她原本洁白无瑕的手臂上交错着浅红色的伤痕,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金人送给她的箭伤,那个几乎射穿了手臂的箭伤为她留下了深而可怖的疤痕,她不禁觉得不好意思,便拿袖子去遮。

萧云河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松了手,恢复了笑意,道:“小云儿,带上你的小客人,跟哥哥回家。”

萧云寒笑了,扯住了萧云河的袖子,心里一阵轻松。

萧云河侧过脸微微低头看她,宠溺地微笑:“来这里,还有别的事要对三哥说吧。”

萧云寒不好意思地想了想,道:“九哥说,让我随你学剑。萧家剑法。”

萧云河的脸色微冷,但转瞬又笑道:“这个,我可不教。”

萧云寒急了:“为什么?”

萧云河笑道:“这不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弹琴,书画,刺绣,歌舞什么的,你看好吗?”

萧云寒皱了眉。

小小倒是抢着答道:“这主意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白天写了篇文章,死掉了好多脑细胞,以至于晚上才思枯竭了。⊙﹏⊙b汗。。写的不好大家不要见怪,文发晚了大家也不要见怪,今晚只更一章大家依旧不要见怪。。。老规矩周末补上。。

亲们安安O(∩_∩)O~端木爱你们

55

55、所谓师徒 。。。

话分两头,却说好好与萧二分别,提着酒在回山中的路上,心中有事,山路就似乎变得格外漫长。他绕过山头,径直奔青莲庵去了。他的算盘打得很好,静澜师太一向疼他,而且出手也比公孙阔绰得多,借个几两银子应该不难,先拿去还给公孙应付着。

青莲庵,似乎永远都是袅袅香烟,温温暖暖地缭绕着。四周芳草丛生,水池里蝌蚪成群,好好走近,便觉得说不出地轻松,心情顿时舒畅了,他在门口叫了声“师太”。静澜师太应了一声,他便推门进去。屋内一个半醉的声音朗声笑道:“好好,真不愧是我老头的好徒弟,果真心有灵犀,知道我来了这里。”

好好的血液顿时凝固了。苦笑,暗道,我若是知道你在这里,断然不会来了。

可他不敢多说话,走进去,公孙老头正懒散地坐在地上,眼含醉意地看着好好,静澜师太则在摆弄着新折的柳枝。

“酒!”公孙道。

好好微笑了递上酒葫芦。公孙拔下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笑道:“这酒竟然和我那小云儿打回的酒是一个味道的。”进而一扬脖子,一葫芦酒,一扫而空。

好好不禁笑了,看来在酒里掺水这把戏,不止他一个人会使。不过这样的喝酒法,就算是一点不掺假的好酒,如此灌进去,也是浪费。

静澜师太回身笑了:“你师父又在我这里发酒疯了,快带他回去吧,莫要污了我这清修之地。”

好好皱了眉,近来公孙莫迟的酒越喝越凶了,这样可不好,想着,却又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分别的时刻恐怕不远了,自己这一走,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以后谁来为他老人家打酒?谁来为他老人家在酒里掺水?想到这,心头一酸。

说到底,在山上这段日子,怕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记忆了。

“诗!”公孙醉道。

好好一惊,糟了,他竟然忘了这事,一路上净想着银子,竟然把这事忘了,苦笑道:“师父,好好做不出。”

静澜师太皱眉:“公孙老鬼,你就别为难这孩子了。”

公孙似醒非醒地点点头,又道:“剩下的银子呢?就交给静澜师太吧。我上月欠她的还未还呢。”

好好没有动。

公孙道:“快些拿来。”

好好微笑道:“师父,好好把钱,花了。”

一脸醉态的公孙怒道:“什么?我的银子,你花去何处了?”

好好想了想,道:“施舍给乞丐了。”停了一下又苦笑道:“还,还欠了烧饼铺子的六两银子。”

公孙蹭地一下跳起来,醉眼睁大了,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突然飞起一脚,击中了好好的肚子,好好向后滑了几步,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

“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公孙醉道。

好好愣了一下,爬起来。皱眉,想必师父是真的醉的厉害。

“滚!你走吧,你又讨厌又笨,什么都学不会,还挥霍光了我老头子的银子。滚!下山去,随便死在哪都好!”公孙嚷嚷道。

静澜师太看着,目中神色复杂,道:“为了几两银子,何苦。”

公孙不管不顾:“你走不走!”

好好微笑着跪下:“不走。”他自然要走,只是,不能这样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来了师父这么大的火气,可是心里,却突然异样地难受。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真言吗?

公孙见他不走,又摇摇晃晃走出去,从院子里抄了根扁担走进来,狠狠地向好好砸去。扁担落在好好的肩上,背上,甚至脸上,他动也没动,一下,两下。他突然想到自己上山的第一晚被吊在梁上,自己偷偷解了绳子跑出去,气得公孙将自己吊在屋外树上,彻夜狼嚎,天寒地冻,他咳嗽得厉害,难受得要命,结果天亮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公孙就蹲在树下,也是一夜未睡,陪他受了一夜的冻,清晨放他下来还白他一眼:“莫要装咳嗽博得我老头子同情,老子不吃这套。”结果呢,好好当即就喷了口血出来,把公孙吓得不轻,第二晚,公孙就大方地把一床脏兮兮的被褥全都让给了他。好好想着,不禁笑了。

扁担猛地砸向胸口,疼痛袭来,好好闷哼一声,忍了不语,他的脖颈上出现青紫的印痕,想想,公孙似乎还没有这样打过自己。他不禁有点委屈,这种委屈的感觉他不陌生,却在公孙面前如此强烈,他突然想起公孙逼自己抓鱼,自己掉进河里,公孙手忙脚乱地捞他上来,背着回到破屋,一边骂一边将他擦干,拿出自己一套补丁了几千遍舍不得扔的衣服给他穿,还道:“这可是我年轻时仰慕我的女孩子缝给我的。”

公孙还是不停手,好好伏在地上,身体承受不住剧烈的痛楚,他乞求地看了一眼静澜师太,可是静澜师太却扭过脸去,道:“既然你师父要赶你走,你便走吧。”

公孙扔下扁担,倚着墙大骂着,好好的眼前有泪。他有点恍惚,努力微笑了一下,咬牙道:“师父,我走。”

公孙醉眼迷蒙,不耐烦道:“快滚!”

许久,好好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公孙身前,跪下,磕了一个头,又过了许久,爬起来,转身出去,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

屋子里,静了。公孙有些颓然地跌坐在墙角,双眼分明清醒了。

静澜师太的声线有些颤抖:“你这是何苦。”

公孙道:“他早就想走了,他忘不了尘世的许多牵挂,就如当年的你我一样,我就想,我就想,不如,不如趁我醉着,赶他走了便好… …省的彼此凭空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牵念,师徒,本就是有今生没来世。”他想了一会,又道:“今生也未必完全。”

静澜师太轻声道:“可你没醉。”

公孙苦笑道:“是啊,就怪这孩子和我那小云儿一样,见不得我喝酒,掺了水的酒,怎么喝得醉。”

静澜师太扭过头去,不语。

公孙,却颓然地喃喃自语:“好孩子啊,好孩子,我这是何苦,孩子们,一个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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