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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稍稍微笑一下,“总算救过来了,被这种蝮蛇咬的人,能救活的希望的确不大,但由于送得及时,加上今天正好全市的蛇医都在这里开会,因此,小孩基本救过来了。如过再晚一点,那怕十分钟,恐怕这小孩就没救了。”
“谁是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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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林锡夫妻几乎同时应道。
“要谢谢这位毛大夫,她是专门研究蝮蛇咬伤救治的。”老年大夫指着身后的女大夫说。
“谢谢,谢谢。”雨理他们六个人同时说道。林锡老婆已开始破涕为笑了,“放心吧,再观察两天,基本是不会有问题的,明天我还会过来看看的。”那个女大夫温和地微笑着安慰。
当护士推着小军的护理车从抢救室里出来时,林锡老婆抢上前去,紧紧的伏到车上,“小军,小军,”一个劲地亲。小军微微睁开了眼,叫了声“姆妈”,林锡老婆又哗哗地流开了眼泪。
林锡拉着老婆说:你不要再这样了,让孩子去休息吧。“
“护士,我们能不能留下来照顾?”林锡问。
护士摇了摇头说,“我院不许家属陪房,你们可以放心的回去,医院有护理员的,请不必担心。”说完,就推着护理车朝病房区走去。
“幸亏雨理,幸亏雨理。”在回去的路上,林锡老婆一直絮絮叨叨的念着这句话。
第三十二节
江春发和刘忠贤要上调的消息不胫而走。老大房生产队的老老少少都已在传着这件事。当春发的未婚妻黎娟听到消息后,急忙找春发证实时,春发已经填好了政审表,只要县里批下来,就可以走人了。
这一天一清早,黎娟就来到春发的屋里,春发还懒懒地躺在床上,当黎娟开门进去时,春发还在问,“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人睡不?”
黎娟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是,嘴上还只能慢声细气的回答,“睡?太阳晒屁股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害羞也不知道。”
“噢,是你,大清早的,你怎么会来呀?”春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迅速起来穿衣服,
“请坐。”春发照老样子用手一挥,做了个滑稽动作。
黎娟却没象往常那样坐下来,而是嘴撅得老高,“谁还有工夫和你开玩笑?你倒好,天大的事儿瞒着我,人家闲人全知道了,我却蒙在鼓里,你好狡猾。”
“谁狡猾啦,你指什么事呀?”春发假装听不懂,反问说。
这一下黎娟更急了,一双桂圆眼中均着的眼泪已滚到了山门口,“你,你,不是个好东西,人家急死了,你还装聋作哑的,我问你,咱俩的事如何说,看你这样子,我已经明白了几分,你是打定主意不跟我透风了,是不是?”说到这里,黎娟的话里已有了哭音。
“我料到你会有了好去处就丢下我的,这下,你一走了之,叫我怎么办哪?”
春发见黎据哭出来了,心里也慌了起来,连忙正色道,“嗨,不瞒你说,我也是昨天才听到确切消息的,今天你不来,我吃了早饭后,也正想到你家里来商量了,这事来的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但是,请你相信,即使我不留在农村,我也决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说到这里,春发顿了一下,看看黎娟的脸色开始平静了一些,才继续往下说,“小娟,说真的,几年来,我在这里受到你的关心恐怕不是某一个义务就可以抵过的,我怎么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呢?”
听到这里,黎娟才斜坐到床前的唯一方凳上,“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春发也一本正经地坐到黎娟旁边的床沿上,右手自然的搭在黎娟的背上,诚恳地说,“娟,说实在的,我也不知如何办才好,上面文件规定,结了婚的暂时不考虑,如果我们国庆节结婚的话,那恐怕我这一辈子就真正扎根在农村了,但如果不结婚的话,我又实在对不过去你和你的一家。因此,自打昨天听了文件传达后,我一直处在矛盾中间,真是两只手拿两面铜锣--无手甩路,弄得我一夜没睡好,你开门时,刚迷胡着一小会儿。”
黎娟见春发说得这样诚恳,知是说的心里话,就稍稍推了推春发的手,把一条长辫子甩到了胸前,两手抚弄着,低下头说:“那我们俩的事就没办法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哪?”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春发,见春发为难的样子,就顿在那里不再往下说。
江春发长叹了一口气,手从黎娟的背上拿下来,往后一仰就顺势躺到了床上。“嘿,要两全其美竟这么难哪?”
黎娟痴痴的坐在那里,再也不出声。和江春发四年多来的交往,一一在眼前象电影似的回放,第一次见面的戏剧性场面还清晰的留在他的记忆深处。那是黎娟有一次在割猪草的时候,为了多割一点,就悄悄躲进了油菜田,因为那里面的青草既多又嫩,一小会儿就可割满一大篮,可是当时队里为了不踩坏油菜,规定不允许进入油菜地割草的。正当黎娟拼命的割时,不料油菜地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大小伙子来方便来了,他当然没注意油菜地里有人,自顾拉出他那阳具,小起了便。
黎娟见此情景,就“恩”地一下,急忙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可就那么一点声音,那男人却警觉了,“谁?”
黎娟吓的一声也不敢吭,手和脚都不自然的瑟瑟发抖。江春发估计自己到有人在油菜地里偷割草,就蹲下来,从油菜花底下往田中央看,不看则已,一看就吓了一大跳,只见隔壁队里的一个半大姑娘在割草。春发的脸就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知道自己小便的过程全落在了那姑娘的眼睛里了,因此,他也不敢声张,系好裤带就匆忙撤退了。
黎娟本来吓的要死,但见那人看见自己后,白里透红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红红的猪肝色,匆忙系好裤子就离开了,心里放下了包袱。要是他认起真来,黎娟可就惨了,扣工分不算,还要在社员大会上作检查。
春发看着眼前梳着两条大辫子的黎娟,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甜兮兮,酸溜溜,苦涩涩,咸比比,辣蓬蓬。他一见那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那粉嘟嘟的嫩脸蛋,他心里就会泛出一阵一阵甜兮兮,酸溜溜的甜味来;他一想到自己就要上调,要远离自己朝夕相处的情人,他就会有一种酸溜溜,苦涩涩的味道产生;而当自己将要作出甩掉她的决定时,就有一种辣蓬蓬的气味时时袭击自己的感官。他在这个三岔路口徘徊不前,犹豫不决。假如自己真的丢下她远走高飞,她定会痛不欲生,但如果让他放弃上调的机会,他又举棋不定,人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又怎么能随意丢弃眼前的大好机会呢?
两人就这么想着心事干坐着,好久好久,谁也不出声。
“黎娟!黎娟!”黎娟的母亲在屋外喊。
“哎,我在这儿呢。”黎娟应答着。
“你这个小姑娘,我一会儿还见你在烧早饭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人影呢。”黎娟的母亲一边说一边走进春发的屋子。
“妈,”春发实实的叫了一声。
“哎,春发,你还没吃早饭吧,快,和黎娟一起到我家去吃吧。”黎娟母亲热情地邀请说。
“妈,你回去好了,我还和春发哥有一点事商量呢,一会儿就回来。”黎娟对母亲说,目的是要打发母亲回去。
可是母亲却好象没听懂似的,继续说,“哎唷唷,有了女婿忘了妈,死丫头,还没出嫁呢,就赶老母亲滚蛋啦?”
“谁赶你啦,我是要你先回去,我和春发哥再有两句话讲完就会回家来的。”
“好,好,好,我老婆子不值钱了,不值钱了,你们讲,你们讲。。。。。。”黎娟母亲说着不情愿的往外走去。
“妈走好。”春发客气的说。
待母亲走远一点,黎娟才开口道,“我说,为了你,我想把孩子打掉,你看行么?”
春发巴不得黎娟说这样的话,他想自己提出来,怕黎娟会不同意,因此一直吞吞吐吐的不敢讲出来,现在既然黎娟讲出来了,他还故意惋惜地说,“那恐怕不行吧,第一胎就打掉,于你的身体不好不说,更有可能影响将来的生育。”
“那你说怎么办呢?”黎娟本来就要春发的这句话,就紧盯着问。
“实在没办法,也只好采用这个办法了。”春发顿了好长时间才幽幽地说。
黎娟不料春发顿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说出了她不愿听到的话,心里一阵不痛快,“哎--”黎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命苦那!”两行眼泪簌落落地往下掉。
春发发现后,还是不知所以的望着黎娟,呆在那里。
“喔,喔喔喔--”不知谁家的公鸡由在远处啼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想天无绝人之路,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慢慢地再说吧。”春发既象对自己说,又象劝告黎娟的自言自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黎娟终于放出了绝望的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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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事实上,黎娟的命运的确是不济。她在家里身为老三,由于她家的成份不好,她一出生,就注定她要比别的女子吃更多的苦。她的爷爷是当地有名的种田大户,家里有十六亩地,农忙时总要顾几个人帮忙。加上在土改时,由于她们村里没有地主,当时的工作组长硬把她的爷爷划为富农,她那不识时务的爷爷还十分高兴,总以为富了好,可以不被人看不起。因此,被评上后,他爷爷还兴冲冲地去邀请工作组的人来家吃饭,可工作组的人硬是不理她的爷爷,她爷爷碰了一鼻子灰还不识相,写了感谢信去贴在工作组门口,结果被工作组长好一顿骂。这样以后,她爷爷才感知不妙,想要改过来,可人家工作组哪里是儿戏一样。就这样,黎娟家的成份成了她们村里唯一的“富农”。在土改后的那几年里,她家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可越往后,就越难过,特别到了阶级斗争大讲特讲的岁月里,她爷爷害怕被批斗,就一条绳子往梁上一挂就结束了自己六十五年的苦命生活,把一个灾难深重的家过早地留给了唯一的儿子--黎娟的父亲。有这样一个父亲,可不是件光荣的事,黎娟的父亲本身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烧火棍,有火只会在家里发。一旦,父亲去“游街”、“批斗”、“义务劳动”后回家发火,黎娟的母亲只会哀哀啼啼的哭,一家人始终在人间的隔缝里小心翼翼地生存,即使这样,还时时受到伤害。
黎娟记得她六岁那年,队上的脱粒机坏了,大队的治保主任硬说是她大哥搞的破坏,因此她大哥被抓到公社政工组关了一个月,她大哥没干这个事,当然不会承认,结果可吃尽了苦头,等到查出破坏者放他大哥出来时,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胡子拉喳的,不要说黎娟认不出来,就是他的父母也几乎认不出来了。
从此,他大哥落下了心脏病,一干重活或一受惊吓就会手脚瑟瑟发抖,直到现在还娶不上老婆。他的二哥也由于自己的成份高,也只好娶了一个地主成份出身的不到一米五的老婆,而她二哥却有一米八0的个头。黎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其成长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