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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堇华不由暗暗庆幸,不然她真不知道这种情形,自己该以何种面孔对他。
风非砾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分外温文有礼:“上次狩猎时猎了一头麋鹿,厨子以西域方法炙烤烹饪,特送来一份供公主品尝。”
鹿肉在皇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但经他所猎,再命厨子以西域方法做出来,亲自送到未婚妻桌前,却显得别有一番深情。
姬堇华望着侍女端进来的鹿肉,顿感格外讽刺,若说以往风非砾对她只是用心七分的话,对待悦宁却是将心意用足了十成。
一个之前从未谋面的人尚且让他如此,她又算得了什么?心里微微自嘲,只怪她未曾看清。
“多谢子王殿下的美意。”这番深情自然打动了悦宁,她望着屏风之外的朦胧身影,眼睛里透着名为幸福的神采,不自觉想跟他多说几句话,“这西域烹饪之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风非砾的嗓音隔着屏风,更显清润悠长:“先将生肉拌着胡椒、精盐、蒜茸、洋葱和香叶末腌制两天,食用时取出,架在炭火上翻滚烤熟,最后方成公主面前的鹿肉。”
“难怪这香味如此特别。”悦宁笑了笑,“小堇,你也尝尝。”
这句话出口,不知是不是错觉,屏风外的人似乎略有僵硬地往声音来源处看了眼,然而云母屏风不管是哪一面,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他原先不知道姬堇华在公主身边,现在自然也分不出哪个影子是她。
姬堇华心里顿时有种平衡了的微妙块感,总算膈应的不是她一个人了。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她当即夹了一大块鹿肉往嘴里塞,点头赞道:“味道不错。”
外面半晌默然无声,直到悦宁开口:“子王殿下也请回去用膳吧,不可因为我耽误了。”
屏风外立即传来答言:“公主言重了,非砾告辞。”
姬堇华嘴里嚼着鹿肉,耳朵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暗自猜测,这算是尴尬得落荒而逃吗?
关于放手1
悦宁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丝毫没觉察到那微妙的异样。k璩晓
“本来还担心西域蛮夷外邦,嫁过去多有不便,现在看来那位子王却十分熟悉中原礼节,放下了不少心。”
风非砾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中原礼仪自然并不陌生。
姬堇华望着悦宁心旌动摇的模样,忍不住问:“才见过几次面,你就喜欢上他了?”
悦宁脸一红,完全是一副陷入恋情的女子模样。
“之前一直在想,以后自己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那天及笄礼上父皇赐婚,看到他的那一瞬,我突然就明白了,如果嫁人,夫君一定是如他那般的。”
风非砾温润如玉,雅姿出尘,也难怪她会心动。
姬堇华突然觉得,在这桩天赐良缘面前,自己就像是一道风景,为了衬托出别人的美满而存在。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从悦宁的马车上下来,正是落日熔金已尽,夜色灰沉沉地笼罩而下的时候。
对着鸦青色的天空伸个懒腰,长长舒了口气。这才不过在马车里待了几天,她就难以忍受,前往西域的路途起码也要走一个月,可得怎么打发。
就在她哀叹的时候,没有留意到不远处,另一辆金碧辉煌的雕花马车内,有人凭窗望着她,清朗的眉峰浮现无比的眷念,紫眸黯淡不明。
不远处淌着条河,水流清澈透亮。姬堇华心里一动,往那边走去。
此时正值深秋初冬时节,草木枯黄中,河水泛着冷冽的寒意,映着鸦青的天色,一片宁静平和。
她在岸边摸了块石头坐上去,听着潺潺流水声,时不时拔一根枯草丢下,心里的郁卒一时散去不少。
伴随着一路变化的景致,到了西域的时候,她大概就能平静地看着悦宁与那个人成亲吧。
拍了拍裙子准备离去,不防脚下石头湿滑,一个不当心身子就往河里栽倒。眼看就要落水,却在最后一刻,腰上蓦地一紧,一个力道将她拉了起来。松了口气,这种天气掉进河里去,在路上可有的受的。
正打算多谢出手相助的好汉,却在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时愣住。
那人似也觉察到不合时宜,急忙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退开几步。
姬堇华眨了眨眼,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往对着他,她可以自说自话一整天都不会觉得尴尬,现在却连一句道谢都难以出口。
最终风非砾打破沉默:“水边地面湿滑,我见你坐了许久,又离水太近,有些不放心,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出状况了。”
姬堇华干咳两声:“只是一不留神,谁知道就……”
风非砾似乎叹了口气:“日后要当心。”
姬堇华愣愣望向他,依旧是秀致疏朗的眉目,淡雅温柔的风华,却到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现在两人这般独处,实在是不合时宜。心内微微挣扎,尽管她承认,她仍旧贪恋他身上的熟悉气息,但是……
望向不远处扎营的众人,已经有人在往这边张望了,挣扎的心猛然清醒。
关于放手2
她定了定神,说道:“刚才多谢子王殿下出手相助,不过我想还是不要有下次了。k璩晓”
风非砾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眉目流露着意外的神色。
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何必多加牵绊。越是牵绊得深,伤害就越大。他与悦宁的婚约,时时都在提醒着她。
姬堇华转身往营地走去,冷不防身后之人将她拉住。
“堇儿……”
望着自己袖子上的那只手,姬堇华一时有些怔愣。
“你这是怨我了?”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语声似有些艰涩。
姬堇华垂下头,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若避不过,她应该如何面对他。
身为质子,不远万里被当做筹码送到异国他乡,陷入到孤立无援仰人鼻息的处境,就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并且明显的对他怀有好感。跟她保持良好的关系,至少能够保证他在丞相府过得不至于那么艰难。
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是她自己巴巴地缠上去的。现在想来,他对她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感情,只是为了自身处境着想,不大好拒绝她罢了。最后这种局面,还真怪不到别人头上。
她抬起头,诚恳地望着他:“这个问题若是前几天问我,我大概是答不上来的,现在的话——”她努力地感受了一下,才认真地接着说,“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是怨恨的话,尚谈不上。”
风非砾愣了一下,耳边继续传来她的声音——
“这些年在丞相府,你其实也十分不容易,所以你的心情我多少是可以理解的。这样一想,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我并没有觉得你有多么可恶,也不会在悦宁面前乱说什么。”
垂眸看着他的手,姬堇华淡淡说道:“我已经放手了,你也放手吧。”
放手去娶公主,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明明是洒脱的话,风非砾听着却陡然感到呼吸困难——用这么冷静的口吻说着这些,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倾注的感情太浅,所以才放的这么轻易?
姬堇华想了想,该说的都说完了,没再注意他的神色,抽回自己的袖子,匆匆回到营地。
白天赶路,天一黑就各自扎营休息。姬堇华简单梳洗过后,就缩在马车里睡觉。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关系,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仍旧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干脆爬起来,轻轻推开窗子,营地上燃着几簇温暖的火光,守夜的侍卫聚在一起烤火,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幽深的幕宇,上面镶嵌的星子一闪一闪,分外冷清。
姬堇华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套上衣服,绕过屏风外面已经睡得酣熟的深红浅碧两姐妹,下了马车,往一处空地上走去,守夜的侍卫立即发现了她,其中一个上前来轻声询问:“姬姑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姬堇华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下来到附近走走,你们不用管我。”
侍卫犹豫了下,说:“夜深了,姬姑娘别走远了,注意安全。”
“多谢,我知道了。”
关于真心1
“多谢,我知道了。k璩晓”姬堇华径自往旁边走去,寻了一处布满干草的地面坐下来,回头看去,那侍卫留在原地,见她坐下了才走开,却也没走远,仍留在看得到她动静的地方。
姬堇华转过头去,望向夜空,似乎只有在旷无人迹的荒郊才能看到这么纯粹的夜景。不知道等到了西域又是怎样的变化,肯定跟平日她所见大相迥异吧。
深深吸了口气,顿觉凉气沁入肺腑。正感觉一片空明宁静,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只当是那个侍卫不放心她,过来劝她回马车歇着,一时没有在意,直到来人在她身边停住,席地坐下,一同望向空旷的夜幕。
姬堇华一看,竟是意料之外的面孔。错愕之后,她哼了一声将脑袋转回去。看在美景的份上,暂且不跟他冲突。
“小猪才哼哼。”身边传来讥讽的话语。
“你也哼哼了,你也是猪。”把这只狐狸拉低一个等级也是好的,姬堇华阴暗地想。
“是猪都比你聪明。”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姬堇华冷嗤,比她聪明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
池旭望着夜空出神,过了会儿,突然问:“心里委屈的睡不着?”
姬堇华愣了愣:“什么?”
“别告诉我,这一路你都不感到委屈。”
姬堇华明白了,这厮又是过来挖苦她的,于是故作轻松道:“不委屈。”即便有委屈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池旭沉默了一下,说:“让你担任护婚女使是父皇的意思,我知道消息时圣旨已加盖玉玺发往礼部,没办法挽回了。那天去相府,也并非是要目睹你如何难堪。”
这是在对她解释?姬堇华讶然。
“那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心里苦笑,不过是不甘心之下的意气之言。
气她轻易就遭人蒙骗,更气令她心动的人不是自己。
只是这些心思,却不适合此时言明,她现在只怕满腔都是伤心懊恼,又如何会接受他的心意。
池旭转而岔开话题:“等回到京城的时候,你也该及笄了。”
她的生辰只比悦宁晚两个月,算算日子就快到了。
京城之中的女子,一及笄就意味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清冷夜风中,池旭望着她姣好的侧颜,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那个当初在亭子顶冲他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你之前一直很想去京郊的瑶泉行宫,回京后得了空闲,我带你去吧。”
瑶泉行宫的金桂远近闻名,姬堇华早就想去游玩,可惜行宫只对皇族开放,一直没被她寻到机会。池旭想着,若遂了她的愿,是否能冲淡她心里的郁结?联姻的旨意下来后,就再没见她开心笑过,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姬堇华心里越发奇怪,池旭的刻薄毒舌她能坦然受之,此时的示好却让她感到格外诡异。
“你上次说我府里厨子的酒酿丸子做得好,其他人都做不出同样的味道,你若是喜欢,我将他送去相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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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真心2
哄姑娘开心的方法他多得是,可唯独不知道眼前这个该采取何种方法。k璩晓有的时候,因为离得太近,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何况她跟那些萦绕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并不一样。
见她毫无所动的样子,池旭暗自叹气,这样都不能让她展颜,果然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