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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被她压得血肉模糊的马尸,姬堇华诚心拜了拜——
“我回去以后,一定给你超度,立个长生牌位,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你安心去吧。”
祭拜之后转向池旭,他看起来狼狈多了,身上数处血迹,估计下坠时被崖下的树枝勾住,衣裳扯得左一道缺口,右一块碎布。
“你看起来比我伤得重。”对于自己居然比伤重的他后醒来,感到几分惭愧。
“不过是断了两根肋骨。”池旭捂住右边胸腹,忍住疼痛将伤势一笔带过,“该庆幸崖边的树枝勾住了我,才没被摔死。”
关于落难2
姬堇华想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跟到这里来的?悦宁他们怎么样了?”
“那群贼人分成好几路,我带的人马差点追错了方向,后来发现你在路上留下的讯息,这才重新追上了。k璩晓”姬堇华被劫走之时,他忙于在另一边抵抗突袭,得到消息已经晚了,马不停蹄地追踪而来,所幸最后到底赶上了。
悬着的心蓦地放下,池旭叹了口气:“他们没事,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
得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姬堇华欣慰之余继而苦笑,现在倒霉的确实是他们。正思索该怎么回去时,突然发觉地上多了个影子,疑惑地望去,就见池旭身后,鬼面人提着银枪刺了过来。
“小心——”姬堇华大叫。
池旭利落地往旁边滚去,银枪落空,却成功地将两人分开,鬼面人一把抓住姬堇华,勒住她的脖子。
池旭拾起地上的剑,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鬼面人冷冷道:“往后退十步,不然我掐死她。”
池旭目光一寒,没有动。
鬼面人加大力道,姬堇华被他勒在胸膛上不能动弹,难以忍受地窒息。
“后退。”鬼面人重复。
池旭依言退开。
鬼面人继续命令:“自己砍掉右手。”
池旭迟疑。
“别……”姬堇华艰难出声,没了握剑的那只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若是池旭有什么不测,她也绝对活不成,不,或者说,生不如死。对鬼面人来说,一两条人命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数到三。”鬼面人耐心已失。
“一——”
姬堇华对着池旭的方向拼命摇头,一只手悄悄往袖子里伸去。
“二——”
池旭的眉头拧起,似乎在犹豫,握着剑的手动了动。
“三——”
就在三字出口的瞬间,姬堇华在手腕镯子处一按,弹出一把三寸余长的匕首,狠狠朝鬼面人的胸膛扎下去。
同时池旭青锋迎面而来,当地一声架住银枪,姬堇华趁鬼面人吃痛的瞬间一把挣开他,池旭立即将她拉到身后。
鬼面人始料未及姬堇华会偷袭,突变之下被池旭挑飞了长枪,一剑刺入腹部,先后两处重创,他身子一晃,捂着伤处向远处踉跄逃去。
池旭方才一番打斗牵扯伤处,痛得面色惨白,此刻拄着剑在一边喘气,根本没有余力去追。那人胸部和腹部的伤即便不致命,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死于失血过多或者附近出没的野兽,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姬堇华劫后余生,她手腕上的镯子是姬无故耗费重金为她打造防身所用,平日刀藏在镯子里谁都看不出来,她一直没机会用,今天却得以救命。
两人歇了会儿,池旭往四处看了看,他们意外落崖,上面的人定会设法下来查看,若是先遇到那群北狄人他们两个伤患就交待在这里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离开,再想办法跟送亲的队伍会合。
池旭将马尸上的物资翻检一遍,三只水囊摔破了两只,幸存一只,两外还有一包干粮,他收集起来带在身上,朝姬堇华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关于归国1
今日的西域王城格外热闹,朝阳初升之时,大燕公主的车马仪驾在浅金色的阳光笼罩下,缓缓驶入王城,百姓夹道围观,就连城墙上都坐满了人。k璩晓鲜花一路撒了满径,孩童们追逐嬉戏,欢笑声混着礼乐冲上云霄,久久不散。
曾经身为质子远赴中原的子王不仅回归故里,还带来了大燕最尊贵的公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传奇盛事使整个王城都欢腾起来,大家无不对这两人充满了好奇。
由于公主的马车实在是被侍卫围得密不透风,于是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风非砾便承接了绝大多数的关注。对于民众的热情欢迎频频回以微笑,做足了一个皇室贵族应有的仪态。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马车一路驶入皇宫。
悦宁公主被侍女扶下马车,前往准备好的宫殿沐浴更衣,洗涤风尘。
而风非砾则一入宫就径自入了西域王的寝殿,眼中映入午夜梦回的熟悉景致,脸上却毫无笑意。一脱离民众视线,强撑的伪装便从脸上褪下,这时方才看出他秀致疏朗的眉目间满是憔悴,毫无携着美人荣归故里的愉悦,反倒像是历劫归来,身心疲惫。
及至到了西域王榻前,他才回复神思,抬头望去。
年迈的西域王步下座位,一双相似的紫眸望向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儿,终于归来了……”
宽大的怀抱一如数年前。
风非砾再度恍然。
“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上苍待我不薄。”
听着这样感怀于心的话语,风非砾心绪亦是难以平静。
“父王,孩儿劳你挂心了。”
“回来便好。”
父子俩扶持着回到座位上。
风非砾仔细打量西域王,发觉他苍老许多,气色也大不如前,较之五年前老态毕现。
心下不由一恸:“父王怎么会如此……”
柳夙摇了摇头,语带叹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用尽手段急着把你弄回来。”
风非砾望向他,目露疑惑。
柳夙收敛了往日的调笑,神色肃然:“之前一直未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过于忧心。王上身子已大不如前,而王后那边等不及了,倚仗娘家的势力,和你大王兄动作频频……”
说起自己的另一个表兄弟,柳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从小西域王众多儿女之中,他就只亲近风非砾,而他的母亲,西域王的同母胞妹,在这方面和他有着相同的眼光。
“王上怕一旦自己撑不住,这西域王位落入那母子二人手中,这才想方设法将你召回来。”
风非砾急切地望着西域王:“父王,你的身体……”
“别听阿夙胡说,我的身体哪有那么糟糕,我还要等到将这王室江山传到你手上的那一天,才舍得去见你母亲。”
西域王与风非砾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但满是病容的面孔和岁月留下的痕迹,折损了曾经的风华,此时看来,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凌然的王者贵气。
柳夙见他如此硬撑,只得默默叹气。
关于归国2
瞧着两人面色,风非砾怎会看不出来,只得说些宽心的话:“父王放心,我此次回来,便不会再容他们欺压。k璩晓”
王后的娘家是辅政大臣,把持朝政多年,即便是西域王都不得不忌惮三分。明知是王后一手促成自己钟爱的女子惨死,也没有办法立时将之拔除。
五年前,正是他们借助战败的事由,遣风非砾前往大燕为质。如今更是迫不及待希望西域王早日归天,好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但凡西域王有一口气,就不容许那种情况发生。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趁着还未入土,为自己最疼惜的孩子铺好道路。
一番叙旧后,出了西域王寝殿,风非砾回到五年前自己的住所。
尽管离开数年,里面一景一物依旧是原来模样,仿佛他在异国他乡的记忆只是一场梦。
然而,东西未曾改变,心也依旧一样吗?
幽幽一声叹息,风非砾在桌前坐下,唤人前来询问:“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泰王带去追击的人已经回来了,据他们亲眼目睹,泰王和贼首搏斗时山崖崩塌,两人连同姬小姐一起坠下悬崖,便失去了行踪。”
风非砾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派人去崖底搜了吗?”
“那处地形复杂,等众人寻到下去的路径时,底下已无一人,无论是泰王还是姬姑娘,还是那贼首,皆不知去向。”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知去向是什么意思?
风非砾霎时千思万绪,犹如焚心。
这个噩耗实在很难同记忆中那张笑靥联系在一起。
她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所有的不幸似乎都离她很远。
所以即便明知应许联姻会让她感到难过,他也没有犹豫太久——
反正跟许多人比起来,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失去一些又能怎么样呢?上苍对她实在偏爱。
他如此自私的盘算着,寻找不必愧疚的借口说服自己。
然而这一刻,他才豁然惊觉,原来厄运也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上苍其实并未偏袒任何人,每个人都会遭受无常命运的眷顾。
她从未加害于人,此时却被人所害,生死不明……
想到这里,他一阵恐慌,声音带了一丝自己未曾觉察的颤抖:“再派人给我去搜寻,务必找到线索。”
那人领命退下。
风非砾吸了口气,望着桌案上的田黄石发愣,然后想起什么,从随身锦囊中取出另一块田黄石,温润的质地仿佛熨帖到心底去。
蓦地想起那日她言笑晏晏,问他是不是想家了,他确实是想家了,而此时,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土,他却开始思念另一些东西……
默然片刻,站起身往外走去。
侍从讶异地望着他拉开门:“殿下刚回来,这是要去哪?”
“带上一队侍卫,随我去找人。”
“这……”那人一脸惊愕,殿下才经历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到达王城,都没来得及休整,这么急打算去寻什么人?
“殿下,这不妥……”
“按我的吩咐去做,立刻——”
那人之前跟随风非砾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烦躁不耐的时候,权衡半刻,正打算遵从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关于归国3
柳夙衣带当风,徐步走来。k璩晓
那人见是他,心里一松,立即退了下去。
“你打算做什么?”柳夙望着他,目光平静,分明含着洞悉。
风非砾顿了顿,方说:“我想去寻她。”
“以什么身份寻?”柳夙一句话将他堵住,看到他面上的晦然之色,他叹了口气,“你忘了当年一战池旭折损了西域多少兵力?这一次好不容易在他身上讨回些利息,你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吗?”
风非砾语塞,半晌未发一语。
“之前与大燕宫中那人协议,将行军路线悄悄透露给北狄人,按照计划,应该是真公主被北狄人掳走,池旭身为护婚史保护不力,定会遭到燕帝厌弃,当然若是在战乱中借机除去他是再好不过。”
那天夜里,他提出将队伍分散开来行动,就是为了避过池旭,方便北狄人顺利将公主劫走,却没想到姬堇华假扮公主横生枝节,好在池旭一听闻姬堇华被掳,二话不说就带人追击,致使现在下落不明,否则他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柳夙那双漂亮的眸子闪了一闪,接着说:“如今虽然计划有变,结果相去不远,池旭就此消失最好不过,你却想将他们寻回来?阿砾,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池旭与姬堇华一同失踪,寻回姬堇华就意味着寻回池旭。
风非砾闭了闭眼,出声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她是无辜的,我不想欠她。”
柳夙摇了摇头:“她是燕人,当年正是他父亲力排众议,支持池旭出任参军领兵来西域作战,仅此一点,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