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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贾母一拍板儿,定下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决定吧,明儿就叫琏儿送银子去,事情没成之前先别和外人说,就是珍哥儿那,也别透露半点风声。”
贾母的话颇具权威,贾赦、贾政等人诺诺称是。
门外守着的小陵子轻声说道:“娘娘,小汪公公要往这边来了。”
王夫人直跺脚,急道:“娘娘还没见我们请的神医呢,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就命人去唤吧。”元春忙叫住王夫人,“母亲,不可,皇后娘娘此刻最忌讳我们私下访医,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与娘娘唱对头戏。”
王夫人急得团团转,贾赦和贾政老哥俩也是一筹莫展,只老太太心有感悟,于是轻声问道:“大丫头。”这是贾母自元春回来第一次这样唤娘娘的小名,“你说实话,你这几年在宫里,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才不怀孕?”
贾母的话音刚落,王夫人和贾政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的瞧元春。贾政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声音里难掩颤音:“娘娘,老太太说的可是真的?”
元春的眼神里充满了木然,充满了悔恨,充满了不知名的情愫。
王夫人疯了似的扑了上去,把元春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几乎是撕心裂肺:“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人心叵测,你怎么不提防着她们,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王夫人哭得岔气,脸上的精致妆容花成一片。
“行了,”贾母哼道,“叫皇后身边的人听见。”
老太太呵斥了王夫人,问元春道:“我一猜,你就是有事瞒着我们,娘娘进宫这些年,虽是刚刚得宠,可以你的受宠程度,早就该怀胎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你跟我们说了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皇后刚刚去世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永远的被遗弃在女史这个位子上,但是,老祖母,我不甘心,周贵人,吴贵妃都是什么东西,破落户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抢在我的前面,所以,为了有将来拼一拼的资本,我……服了如意散。”
贾政忙问:“那如意散是什么东西?”
元春脸上浮起一抹狰笑,生生的破坏了这个美人的俏脸,“如意散是仙丹,也是毒药。此药乃是宫中流传的禁药,可惜却是越禁越不止,这如意散就是叫你称心如意,服下此药,每月一次,连用一年,可保闺阁中的女子三年容颜不衰老。父亲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之药,服下如意散的代价就是……女子再也不能生育。”
王夫人碰的一声,栽倒在地,贾政忙去扶,他心里闪过一丝歉意,多年的发妻还是有些感情的,突然这么一倒,还正将贾政吓坏了。
众人将王夫人扶到椅子上做好,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小陵子听到里面有大动静,慌道:“娘娘,没事儿吧?”
“没事,你看好门,别放一个闲杂人等进来。”元春半蹲在王夫人的椅子边,“母亲,我已经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了,你先听女儿把这话说完。”
王夫人身心疲惫,朦朦胧胧中就听元春在那儿解释。
元春说道:“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是吴贵妃一被诊出怀孕,我就知道,吴家是找到神医了。如意散并不好买到,当日是吴贵妃和我一起去的,两个人同时抓药,用一个汤锅熬药,没道理我中招,而她安然无恙。”
贾妃的几句话叫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刚刚的那一席话还真叫人担惊受怕,娘娘生不下子嗣,贾家就跟着完蛋,王夫人急急说道:“娘娘放心,我保证要吴家的那个大夫给请来。”
贾家这几人的密语足花费了一个时辰,外面候着请安的人早就在冷风中直打哆嗦,贾府新买的小戏子们一个个做上扮相,小脸冻得通红,水袖也甩不动,两脚跺地的来回走动。
好容易等前面的太监传旨,贾蔷又因为喜欢里面一个叫龄官的,多选了以她为本角的新戏。一干小姐妹有的心生羡慕,有的是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丑正三刻,元春拜别了父母,辞别了诸姐妹,坐上御撵直奔皇城而去。
娘娘的赏赐颇丰,三春姐妹并薛宝钗一样,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贾宝玉只多了两块上乘的玉佩。
府上的人忙活了整一天,早就人困马乏,连灯笼彩花也顾不得收拾,胡乱的归拢在一起,想等明儿一早再收拾。只贾宝玉一个人振奋,比旁人多了几分的精气神儿。他兴匆匆的回了后院,一见众丫鬟在打水洗脸,预备歇息,忙问:“你们袭人大姐姐呢?”
秋纹一努嘴儿,说道:“在里屋给你烫衣服呢,进去哄哄吧,刚又和紫鹃闹别扭了,两人一个在小东厢,一个在你屋子里发苦呢。”
贾宝玉一听,这还了得,下意识的就先去找袭人。
秋纹望着宝玉的背影,碧痕说道:“你作弄宝玉干嘛?明明是袭人训斥了紫鹃,你怎么没提这个?偏偏说袭人字屋子里发苦?这不是……”碧痕小心的扭头看了看小东厢紧闭的大门,“这不是害了紫鹃吗?”
“碧痕,你说,是袭人对咱们好?还是紫鹃?”
“自然是袭人了。”
秋纹中指一戳碧痕的额头,笑骂道:“呆子,怪不得晴雯在的时候总数落你,活该。袭人是在明面上对咱们好,可是背地里呢?听二太太身边的人说,那些婆子们没少说袭人的坏话。”
碧痕来贾府的时候就是袭人带着,所以对这位半师充满了维护的情谊。“也许,只是空穴来风啊?”
“呸,”,秋纹往地上啐了一口,“无风不起浪,你啊,别总是实心眼儿。看着吧,走了个晴雯,来了个紫鹃,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第169章 袭人吃瘪致远应考
袭人带着一种虔诚的心托起了床榻上的金镯子,啧啧称奇道:“好漂亮,怕是能有二两来沉吧?”贾宝玉但笑不语,伸手将镯子亲自给袭人带上,拉着她坐到花桌前,衬着烛光,明晃晃的金镯子配着一小截的白皙胳膊,宝玉看了心中莫名的一跳,不自觉的覆上了袭人的柔夷。
袭人面色绯红,却不打掉贾宝玉不规矩的手,笑道:“是娘娘单赏给我的?还是人人都有?”
贾宝玉细细的摩挲这镯子上面的花纹,石榴花的样儿,锻造的活灵活现,连花瓣上纹理清晰可见,“这么好的镯子,怎么可能人人都有?只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姐姐,太太身边的金钏儿,还有二嫂子……身边的平儿有,只是花样子不同,剩下各房里的下人,不过是得些赏钱罢了。”
贾宝玉提到王熙凤的时候,话语一僵,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现在王熙凤的名字在贾家是个禁忌,连娘娘省亲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准她出来,可见……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休妻之事,差不多是准的。别看平日里王熙凤对宝玉有多好,但是在这个时候,贾宝玉根本不敢为自己的嫂子出头,反倒当做不知道似的,轻易不在人前提起二嫂子的名讳。
袭人担心宝玉钻牛角尖,忙岔开话题:“等过两日我回家去,也给我娘和哥哥瞧一瞧。其实我的镯子也不少,翡翠、玛瑙,琉璃,不是没见过世面。可这件不一样,它可是娘娘赏赐的,说出去街坊邻里指不定怎么惊讶呢。”
贾宝玉大笑:“你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大姐姐小时候送我的好些玩意儿,都给你,都给你。”
袭人半羞半恼的说道:“谁稀罕你那个?”她一指自己的手腕,“这是一种恩典,要不然为什么娘娘独指名道姓的给了我?而不是旁人?”几年前袭人刚进府的时候,元春早入了宫,两个人连照面也没打,今日省亲,袭人作为贾宝玉的大丫鬟,只能远远的瞧了两眼,贾府所有的奴才仆人进屋请安,袭人更是连头也不敢抬,只觉得娘娘不怒而自威,皇贵妃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
贾宝玉与袭人笑闹了一番,又小声说道:“我记得你今年过年的时候打了一对金镯子是不是?”
“对啊,还是茗烟给我去取来的,一两沉,你当时还说,早知道这么轻,就再换个大点的了。怎么了?”
贾宝玉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
袭人微微一笑,说道:“难道我们两个之间还要这么生分?出了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就是。”
贾宝玉紧紧的握着袭人,“好袭人,你那个新镯子反正也还没有戴过,不如……让我送给紫鹃吧。”
袭人就觉得一阵天旋地陷,晃得自己的好生头昏。袭人使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笑道:“我就说呢,无事献殷勤,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难道我的东西就是好的?前儿要了我的钥匙,今儿就要起金子了,是不是后儿连我的命也得给她。”
袭人哭哭啼啼,贾宝玉手脚无措,忙好生的伏低做小,劝道:“你看看,我就那么一说,原想着你们姐妹俩原也在老太太那儿当差,感情不比旁人。紫鹃要是看到你得了娘娘的恩典,她却没有,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我就想,咱们把你那个镯子给了她,权当成全了你们姐妹俩的情分不是?”
袭人哼了一声,说道:“情分?你问问紫鹃,她有当我是好姐妹吗?她明明知道我才是你身边的大丫头,可是现在她一来,就要处处斩断我的手脚。”袭人扯住贾宝玉的袖子,问道:“宝玉,你说实话,你和紫鹃,是不是……也做了那些事儿?”
贾宝玉脸腾的一红,气道:“胡说,我怎么会……紫鹃,她不是那种人。”
袭人觉得嗓子腥甜,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紫鹃不是那种人,难道自己就是?当日要不是宝玉强拉着自己做了那个什么仙子所教之事,她也不会……袭人感到一种无力,这是一种被自己喜欢的男孩羞辱后的无力,她所依仗的一切,全因宝玉的这一句话而化为了灰烬。
“镯子在我床头的匣子里,你去拿吧。”
袭人垂下双臂,软绵绵的趴在花桌上,贾宝玉被袭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说道:“你不高兴,那我就不要了,我……我去找宝姐姐,她那儿的首饰多。”
贾宝玉噌的蹿出了屋子,险些撞到要掀帘子进来的麝月,唬的麝月冲着贾宝玉的背影喊道:“二爷,你去哪儿?天黑了,小心脚下。”
正月十五一过,转眼间就快要到了春闱,这些日子以来,京城里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是皇上颁布了几道圣旨,四皇子归京之后进户部当差,先跟着侍郎大人学东西,将来有了合适的职位再做谋划。有消息从宫中传出来,说是皇上颁布圣旨的前一天,四皇子曾去过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大家听到这些,不免开始揣测,这四皇子莫非是要投靠广宁宫?先皇后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儿子的做法,也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更妙的是,不到三天,驻守西南的郑将军被调回京城,出任兵部侍郎。众人哗然,好家伙,不到半年的功夫,从五品的宁远将军跃升为正三品的云麾将军,如今又被调回京城,做了兵部侍郎。
虽说这兵部侍郎也是正三品,可一个远在蛮疆,一个近在皇城。天子脚下,就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那远地来的三四品官员见了他们也要恭恭敬敬的讲话。
郑将军是谁?是三皇子的侧妃娘家,虽说人还没嫁吧,但是两家的关系早已经被确定,益州的郑家是彻彻底底的三皇子党。
皇上的心思越加的让人琢磨不透,一个、两个的提拔,陛下到底想要立谁呢?皇后娘娘看到成年皇子势大,会不会忍不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