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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朝,慕容紫霄回到朝阳殿,发现百里沐兮笑吟吟地静静坐在那里。他走过去搂住她:“怎么一个人坐着?云和坊呢?”
“云和坊”是百里沐兮给这一群艺人们起的名字:舞姬们跳舞时,身着纱衣如白云翻滚,乐师们吹弹之音如流水般汇聚成河,故名“云和坊”。
“为了表扬你对我这么关心,我呢,就准备了一个小礼物送给你。”只见百里沐兮明媚地笑着站起身来。
“什么礼物?不会是什么吓人东西吧?”
“才不是什么吓人东西呢,你就不往好处想。”百里沐兮撅起嘴。
“我还不知道你……”看着百里沐兮越来越不高兴的脸,他连忙改口,“那让我看看吧!”
只见百里沐兮摆摆手,“我不高兴让你看了。”
“真生气了?”见百里沐兮不理他,他又接着说,“小丫头,你就让我看看吧,这会儿就是让我看见什么蝎子蜈蚣,猛虎大熊的我也愿意。”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百里沐兮真的生气了。
“跟你开玩笑呢,就别卖关子了,让我看看吧!”慕容紫霄赶忙道。
只见百里沐兮“哼”的一声,连拍三下掌,婉转的音乐想了起来,接着穿戴的漂漂亮亮的舞姬们长衣飘飘地出来。
“姑娘们,快听听,皇上把你们都当成蝎子蜈蚣,猛虎大熊了。”只见舞姬们不说话,只管低下头轻笑,也难怪,只有百里沐兮这样的人儿才敢跟皇上这样子说话。
“好了,我是蝎子蜈蚣,猛虎大虫好了吧?”慕容紫霄无可奈何地笑道,“你有什么礼物快叫我看,别让这些女孩子愣愣地站着了。”
“哼,难得见你好心。倒是叫你占了便宜……”她转过身去对舞姬们说,“开始吧!”
音乐继续流淌,舞姬们按照固定的队形长衣飘飘地舞起来,只见百里沐兮一身淡黄色的长衫站在中央,如一条清澈的小溪。
和着金石丝竹,百里沐兮轻吟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
飘逸的彩裙,在空灵的歌声中,在和谐的诗歌中,他远距离地欣赏着情意绵绵的印象和记忆。轻盈的步履,曼妙优美的姿容,似和弦上的跳跃的音符,在衣河袖海中朦胧隐现。
慕容紫霄仔细回味着刚才百里沐兮吟出的诗句,轻声笑了。
“怎么样,好不好看,好不好听?”
“好看是好看,不过这诗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慕容紫霄故意装作不知道。
“什么?你连《诗经》都不知道?”百里沐兮瞪大了眼看他。
“你刚才唱的是《诗经》啊?给我讲讲是什么意思?”
“哼,你故意的,我才不说呢!”看着坏笑的慕容紫霄,百里沐兮嘟着嘴说。
看着越来越不高兴的百里沐兮,慕容紫霄冷着脸叫云和坊退了下去,这才好声好语地对百里沐兮说起话来,见百里沐兮依旧不理他,他咂了几口香茗,走到百里沐兮跟前:
“我当然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你唱的好,跳的也好。”
“哼,我辛辛苦苦练这么一曲儿还不是让你看看,你倒好,变着法的来气我。”
“我哪敢气你啊!”慕容紫霄将她拥入怀,“天是越来越冷了,等下雪的时候,梅花该开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赏梅去。”
37 墨初尘
“这里下雪大吗?”
“大啊,怎么了?”他低头看着她。
“那冬天不赏梅了,我们去堆雪人,堆雪人才有意思呢!”百里沐兮突然笑颜如花。
“堆雪人?你还会堆雪人?”
“当然了,我堆的雪人可是栩栩如生呢!”百里沐兮笑盈盈地看着慕容紫霄,“到时候,我把你堆到庭院里,让树上那些个麻雀啊,不敢上前来。”
慕容紫霄笑道:“好,到时候我把你堆到庭院里,再给你加上几条皱纹。”
“哎呀,你好坏。”百里沐兮用粉拳砸着慕容紫霄的胸膛,接着撇撇眼,“哼,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不会老的,至少不会比你老得快。”
“所以才要给你加上几条皱纹啊,好叫你早早看到你老时的样子。”
百里沐兮听到这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慕容紫霄见她跳舞跳的累,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就让百里沐兮坐在榻前,吩咐宫女端来热茶和点心。
宫女端过来,慕容紫霄接了过去,谁知道百里沐兮喝一口,说烫。慕容紫霄给她吹吹她又说凉,慕容紫霄定着眼看着她,将她的心看的怦怦跳。她红着脸说,“你以前也是这样子作弄我的。”
“你呀,真是不吃一点亏。”慕容紫霄揉揉她的头发。
应答间的宫女进来,放下一盘点心,是外面撒了芝麻的果脯。百里沐兮一面咀嚼,一面晃动着说:“这儿的点心真不错,你也吃点?”
“真的好吃?”慕容紫霄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
“嗯,真的好吃。”
紫霄翻身将百里沐兮压在身下,吮吸着百里沐兮的唇,良久,只见百里沐兮轻轻喘息着说,“你怎么这么霸道,盘子里还有这么多,你不吃,偏爱吃我吃过的。”
“盘子里的没你嘴上的香。”慕容紫霄捧着她的脸,心里却暗暗叫苦,尽管自己已经欲火焚身,但看着单纯的百里沐兮,他是怎么也不忍心向她伸出“魔爪”。算了,还是等到她成为皇后的那天吧,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拿着拂尘的曹公公进来跪下去说:“皇上,长乐宫的尘妃娘娘派人过来请您过去,说是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慕容紫霄顿时皱起眉头,人也冷淡了很多。
“尘妃娘娘没说。”好了,知道了,你出去回话,我待会儿就去。”
“是。”曹公公毕恭毕敬地退下去。
“你看,你把人家尘妃冷落了这么久,人家都耐不住寂寞了。”百里沐兮调侃起他来。
但是慕容紫霄却一反常态,没有跟她贫嘴,只是静静坐着思考些什么。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我特别批准的。”
慕容紫霄冷冷地说,“不知道她要玩什么鬼把戏,我这就去会会她。”
驶进长乐宫的撵车,在渐渐黯淡下来的夕阳余晖中显得有些沉重,宫门前眺望的墨初尘终于看到那辆豪华的撵车。只见她嘴角一勾,露出妖娆的笑:
“臣妾叩见皇上。”
38 墨初尘
“尘妃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尘妃款款低下头。
“听说尘妃找朕有事,是什么事?”
尘妃丹凤眼一挑,“都到长乐宫门口了,不进去坐坐?”
慕容紫霄盯着墨初尘,迟疑了一下,踱步进去了。墨初尘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扭着腰肢跟着进去了。
大厅布置的富丽堂皇,摆上的红烛照的房间金晃晃的,案上摆着一幅画,上面画着几朵红色的玉茗花,叶子是椭圆形的,看着绿油油的,这花是细月国有名的花,又叫“曼陀罗”。看这样子,这花是新画上去的,不过画的实在是不怎么样,一幅画,一首诗,一首曲儿全都可以看出当事人的心态,心态不正,则所作不正。这花缺乏生机勃勃之感,却又偏偏透露着一丝邪气。
大厅中央摆着个圆形的大鼎,里面焚着的不知道是什么花香,慕容紫霄闻着这浓香,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坐在大殿的椅子上,问道:
“尘妃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天色也不早了。”
“皇上这才第一次来,怎么就急冲冲着要走,这要是传出去臣妾这面子可往哪放?怎么也得吃杯酒再走吧?”
尘妃掀起金丝做的帘子,里面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青色的酒杯,桌子中央是插在花瓶里的孔雀羽毛,摆成花的样子,桌子那边,是挂着粉色轻纱的大床。
慕容紫霄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尘妃拿着酒杯给慕容紫霄倒了一杯酒,“皇上可真是大忙人啊,这都几个月了可没看着皇上一眼,想要见上一见还得亲自派人去请!”
慕容紫霄端着酒杯凑近嘴唇,想要一饮而尽,突然皱了皱眉头,放下了酒杯。
尘妃面色微微一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臣妾倒的一杯酒也不愿意喝?”
“我喝不喝,这是我的事,你想控制我?”慕容紫霄面色一冷。
尘妃皱起眉头,随即又笑着说:“皇上真是说笑呢吧,谁能控制您?谁让皇上您连我一口酒都不愿意喝呢!莫非----你是觉得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吧?”
见慕容紫霄不说话,尘妃拿着倒给慕容紫霞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这样该行了吧?”
见墨初尘三番五次让他喝酒,他心里的疑虑又多了几分,便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朕就回去了,朕可不像你这么空闲。”
见慕容紫霄有起身的意思,尘妃急忙站起身来,“不喝酒就不喝酒吧,也不是一定要喝的,我是真有事的。”
“什么事?”
尘妃看着慕容紫霄又坐了下来,妖娆地一笑,露在外的半截酥胸更显雪白了,站起身来往外一探,不紧不慢地说:“香儿,进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你。”
“娘娘,什么事?”
“你去把火炉架上,这屋子怪冷的。”
“是。”
慕容紫霄心中暗想这墨初尘会耍些什么把戏,难道是自己多虑了?但是墨如夜的人一向狡猾奸诈,自己不喝这酒,对什么机密情报也绝口不提,她就算再狡诈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慕容紫霄稍微放下心来。
宫女放好了火炉,就退了出去,帮他们放下了帘子。
“这赤颜国的天气啊……这还没到冬天就这么冷,臣妾这儿屋子里呀,天天就得生着火,不然夜里真是冷的睡不着觉。”尘妃坐下来轻笑道。
“这里是靠近北方,当然比不得你们南方的天气,四季如春的。”慕容紫霄面带微笑,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
39 迷香
这是尘妃第一次仔细看慕容紫霄,她发现,慕容紫霄有着北方人的高大与分明的轮廓,又有着南方人的儒雅和柔和。
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让尘妃看得走了神。
“好好的南方不待,好好地公主不做,怎么就甘心到赤颜国来当妃子?”慕容紫霄唇角一勾,一缕青丝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闻着从火炉那里蔓延过来的浓郁香气,他有一瞬间觉得墨初尘挺性感。
“这都是听兄长的。况且臣妾早就听说赤颜国的皇帝英勇神武,相貌英俊,又会怜香惜玉,臣妾来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比那招个驸马啊,找个大臣那不成器的儿子好多了。”
尘妃仔细观察着慕容紫霄的脸色,只见慕容紫霄的脸渐渐爬上些许粉红,她在心中轻笑道:“你就是不喝我放了合欢散的酒,我也有办法让你留在我这里。”
原来大厅焚着的熏香是细月国的一种特殊安神的花香,而内室的火炉里放了一种平常的熏香,这两种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最致命的迷药,没有解的。
尘妃暗暗佩服自己,幸好自己多留了一招,不然那个皇上还不会乖乖上钩的。那慕容紫霄闻着浓郁的香气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身体里像藏着一团火一样,很热。他只以为是这火炉烧的太旺,才使屋子温度高了起来。
“你迟迟不说你的事,这天又晚了,还是过两天再说吧,朕先走了。”慕容紫霄头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莫名欲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皇上……”急急的声音从尘妃嘴里飘了出来,她从后面抱住了慕容紫霄,用胸前的一对柔软蹭着慕容紫霄强壮的后背,“我今天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