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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儿,云锦铃就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可以这样?自己苦心打拼而来的一切怎么能拱手让给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
就在她愁眉不展时,角门那儿又有了动响,原来是掌院妈妈来了。她的院子本就在塞上烟雨后面,之所以修这角门,就是为了方便往来。那掌院妈妈原本就是她的心腹,为了掩人耳目,这才乔装成了塞上烟雨的掌院。
“云娘,这是这个月的活计,您看看!”掌院妈妈走到桌边,递上一摞小手札。
“搁下吧!都交齐了吗?”
“除了玉盏,其他姑娘的都交齐了。玉盏您是知道的,跟那小王爷闹掰了,也套不出什么好消息来。”
云锦铃若有所思地点点吐,随手拿起一本手札翻看了几页。那掌院妈妈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瞧着您脸色不好呢!该不会是主上那边有什么差错吧?”
云锦铃懒懒地将手札扔回了桌上,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我辛苦努力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那自然是为了主上了。”
“可要是有朝一日,主上得劝,却将身边的位置给了其他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您说的是庄允娴?”
“他对庄允娴还念念不忘呢!我原本想悄悄地了结了庄允娴,却没想到还是给他知道了。那个女人只要一天还活着,我的眼皮就没停过跳”
“主上怎么这么迷糊啊?庄允娴都是幽王府的人了,怎会回心转意?”
“可不是吗?他非得给那女人亲手杀了才会死心呢!”云锦铃忿忿道。
掌院妈妈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既然主上痴迷于那庄允娴,何不让那女人亲手杀一回主上,如此一来,主上必定会对她死心。”
“让庄允娴杀青海平?她会吗?”云锦铃疑心地问道。
“您忘了?当初庄允娴生下龙凤胎时,其中一个被您抱走扔了,至今下落不明,而庄允娴本人是不知情的。倘若您将此事说成是主上吩咐的,那庄允娴势必会恨毒了主上,彼此何来恩情可言?”
云锦铃脸上渐渐浮起阴毒的笑容,含笑点头道:“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若非让青海平真正被庄允娴杀一回,他是不会回头的。这事儿交给你去办,知道怎么告诉庄允娴吗?”
“小的明白,您放心好了!”
“去吧!”
掌院妈妈随后离开了小院,回了塞上烟雨。走回后院时,正好看见一个gui公搀扶着一位额头出血的客人往外走,惊讶之余,她慌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报官!”那位客人火气不小,一手摁着额头一手指着掌院妈妈生气道,“你们塞上烟雨养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姑娘?手段这么狠毒,居然敢拿杯子砸我!简直没王法了!你且候着,看我不去官府里告你一回!”
“息怒息怒!”掌院妈妈忙告饶道,“我们这敞开门做买卖的哪里敢随便得罪恩客呢?这位相公,有话好好说呀!窑子里的事儿闹上官府也不见得多体面是不是?走走走,先去厢房里歇着,哪位姑娘敢造次本妈妈一准好好收拾她!”
☆、第三百九十九章 玉盏倒戈
“哪位姑娘?你们塞上烟雨里头还有哪位姑娘值得本公子瞧瞧的?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叫玉盏的?不就是个biao子吗?还挑拣起本公子了!瞧瞧我这额头,就是她亲手给砸的!”那客人好不激动,指着额头的手指都在发抖,估摸着是第一回进窑子被姑娘砸伤了,脸面上也过不去。
掌院妈妈好不惊讶,心想那玉盏向来待客周到,不像那般不懂事儿的姑娘啊!她忙好言相劝,跟那gui公一道搀扶了这客人去别的厢房,又招了三位姑娘小心伺候着,这才抽身去了一趟玉盏的房里。
玉盏正斜躺在美人榻上,用指甲锉挫着她那又长又亮的指甲。听见掌院妈妈的声音,她也没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今晚我歇客了,谁都不见。”
“是不是那祺祥小王爷来了你就肯见了?”掌院妈妈走到塌边问道。
“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盏吹了吹指甲上的甲灰慢条斯理地问道。
“还装蒜呢?为什么出手打那位客人?你可知道,差点闹到衙门去了!我好容易劝住了,在那边厢房里歇着呢,你是不是该过去赔盏酒?”
玉盏轻哼了一声,继续搓着指甲道:“不就是个小恩客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吗?今晚他花样儿多,本姑娘身子不适伺候不了,您找别的姐妹伺候吧!”
“身子不好?别是心情不好吧?”掌院妈妈拉了张凳子过来坐下道,“玉盏,你可得跟妈妈说句实话,是不是瞧上那小王爷了?妈妈瞧着你这几天都不对劲儿呢!”
“我是腻味了罢了,这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客人,一个比一个无聊,惊幽城的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啊?”
“你也别着急,主上赶着让姑娘们把活计交上去,想必事情提前了,应该要不了多久了。你再耐心些,等主上掌了权就放了你的籍,叫你做个自由人。”
“自由人?兴许我还不习惯呢!”玉盏丢了手里指甲锉,坐起身来问掌院妈妈道,“主上得了权,又给妈妈您什么好处?也放了您自由吗?还是官拜几品?”
“你这话说的,我们做女人的能拜几品官?好好跟着主上便是!玉盏,可别怪妈妈没提醒你,你要真着了那小王爷的道儿,那就是自寻死路!”
玉盏哼哼地笑了几声,起身婀娜地走到桌边抿了一口茶道:“妈妈放心,我玉盏还没那么傻,会自寻死路!”
“那就好,今晚你就歇下吧,那客人我自会打发,可不许再有下回了!”
掌院妈妈去后,玉盏从*板下取了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三本小手札。她取出手札,再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将手札捆绑在了腰带上,随后唤了服侍的丫头进来说道:“我今晚肚子不舒服,想早些歇着,谁也不想见。”
丫头答应了自行退了出去。随后,她抹去浓妆,摘下繁重的头饰佩饰,一身清爽地从窗户那儿跳下去,顺墙根一路溜到了后院门处。见四处无人,她这才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塞上烟雨那条巷子后,她直奔幽王府。到了王府门口,天色已经大黑了。借着王府门前那对大灯笼的光,她看见祺祥陪着一个妇人从门里走了出来,正要殷勤地送上轿。
那妇人玉盏认得,是花好月圆作坊的龙翠月。她原先对这一等买卖行当里的妇人不在意,可当她无意中发现祺祥待龙翠月格外地好,心里便隐约察觉到,祺祥上回说的那妇人应该就是龙翠月了。正因为如此,她知道自己或许留不住祺祥了,又不肯错失了祺祥这么一个人,于是便想出了这破壶沉舟之计。
眼看着祺祥打起轿帘送龙翠月上轿了,玉盏玉牙一咬,飞快地奔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扑进了祺祥的怀里,急呼道:“小王爷救命!”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祺祥浑身一僵,低头看了一眼紧抱着自己的玉盏,有些尴尬了。他忙将玉盏推开问道:“怎么了?谁要取你性命?”
“小王爷!”玉盏又上前缠住祺祥的腰哭诉道,“您要救玉盏才行!否则玉盏只能去见阎王了!”
“不是,你先……先松开,好好说话行不行?”祺祥瞥了翠月一眼,忙又推开了玉盏。翠月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脸往旁边一转吩咐鹿儿道:“走吧,看来小王爷有要紧事儿了!”
“龙掌柜的……”
不等祺祥解释完,翠月便低头钻进了轿子,吩咐轿夫走了。祺祥有些无奈,却不得不先应付眼前这玉盏。他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说好就此了断吗?有人要你性命,你去报官不就行了吗?”
“小王爷竟是如此薄情?”玉盏眼泛泪光楚楚可怜地说道,“玉盏原以为小王爷待玉盏还有几分情,本想托了终身,将知道的事情全数告诉您,却没想到……罢了,算玉盏来错了,耽搁您了!”
“等等!”祺祥叫住了她问道,“你刚才说要把知道的事儿全说出来?你知道什么事情?”
玉盏轻轻摇头道:“玉盏只会把知道的事告诉可以托付的人。小王爷薄情,玉盏即便是死也不会说的,告辞!”
“慢慢慢!”祺祥拦下了她说道,“有事儿我们进王府再说!”
随后,祺祥把玉盏带进了西院。带到药庐后,祺祥问她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肯说了吗?”
玉盏点了点头道:“若是小王爷肯应承玉盏一句话,那玉盏便将知道的事儿全都告诉您。”
“应承你一句话?”
“对,只要小王爷一句话,玉盏死而无憾!”
“你说吧,想要句什么话?”
玉盏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双美眸瞟了瞟祺祥道:“小王爷可曾记得自己说过,想纳玉盏为妾。倘若您肯兑现这承诺,玉盏愿意为小王爷粉身碎骨!”
“啊?”祺祥没想到玉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了?小王爷不愿意了?”
“你……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要求啊?譬如说……”
“看来小王爷果然是不愿意了?”玉盏起身道,“玉盏不愿意强人所难,小王爷不必勉强了!”
“这样吧,玉盏姑娘,”一旁的昭荀说道,“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所需,幽王府会尽量满足你的。”
玉盏很坚决,摇摇头道:“玉盏拼死来这儿,只有这一个所求。”
“可你若是什么都不说,你也出不了幽王府的大门。”
玉盏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敢来这儿,玉盏心里自然有数。玉盏飘零多年,在皮肉行当里摸爬滚打到今日也够累的了。金银名利一概不求,但求找到个可以依靠的人。倘若小王爷不肯应承,那玉盏宁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可以依靠的人?”昭荀斜眼瞟了瞟祺祥,心想这人也算?什么眼光啊?祺祥回瞪了昭荀一眼,问道:“你这什么眼神啊,妹夫?我不算可靠吗?”
“那你答应吗?”昭荀问道。
“这个嘛……”
“小王爷,”玉盏一脸苦情地说道,“玉盏并非贪图您家世贵重,只是想服侍在您身边,即便是一个侍妾的位置也足矣。往后不管您是否再纳,玉盏必定会一如往昔地侍奉您的。”
祺祥有点为难了,当初说纳玉盏只是自家那哥哥计划里的一部分而已,并非祺祥真心的。对玉盏,他除了欣赏之外,没有别的儿女私情。要搁在从前,这样的女人纳了也就纳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自从他对翠月上心了之后,便不想再纳别的女人了。
玉盏见他一脸犹豫,知道是有所困扰,便拔下头上仅有的一支银簪抵在喉咙处。祺祥忙想伸手去夺,却被她后退躲开了。她背靠在书架上,以簪抵喉说道:“小王爷,您不必如此为难,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好了!玉盏今天进王府,知道不说是一死,即便出了王府,主上也不会放过我的。横竖都是一死,玉盏也不想别人动手,索性自己了断了!”
“等等!等等!”祺祥连声招呼道,“别动不动就说死啊!这事儿……这事儿有商量的余地……”
“那您肯答应了?”
“我……玉盏啊,我们换个别的好不好?我这人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要真把你娶了回去,那就是害了你啊!你应该知道我家里有个悍妇,对了对了,除了那个悍妇之外,我娘也很烦人的。你跟我回了齐王府,没有好日子过的,真的真的!”祺祥一脸坦诚地说道。
“只要小王爷肯收了玉盏,玉盏什么事儿都不怕!”
“我说你……”祺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