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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莫逸清与欧阳端骅见是夜庭宣前来,心中有些慌乱,不知他们的对话,夜庭宣听进去多少。
看着战战栗栗的莫逸清,夜庭宣心中一阵快感。可转而看欧阳端骅,却见他安置泰山,一点担心受怕的样子也没有,这样夜庭宣的自尊心极其受损。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压抑心中的怒火,对欧阳端骅斥道:“欧阳爱卿的胆子确实够大,即便被朕找了个正着,还能这样泰然若市,实在是让朕钦佩。”说着,夜庭宣就鼓起掌来,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是在嘲讽欧阳端骅。
见此调训与侮辱,欧阳端骅反而笑出声来,让夜庭宣疑惑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微臣是笑圣上的不自信,是为圣上惋惜。”夜庭宣在听了欧阳端骅的回话,气的五脏内府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听完欧阳端骅的辩解。
“圣上说微臣与顺婕妤私通,不仅是您对顺婕妤的不信任,也是对微臣的不信任,更是对您自己的不信任。难道圣上作为一代君王,对自己的眼力都不信吗?还有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圣上偏偏如惊弓之鸟一般,日日惶恐不安。如此可悲可叹之人,微臣怎能不惋惜。”
夜庭宣根本不听欧阳端骅的解释,生冷的说道:“欧阳爱卿七寸不烂之舌,朕算是见识了。但你妄想有这些解释,就可以逃脱一劫。来人,将欧阳端骅与顺婕妤压入大牢,朕要审讯他们。”
侍卫们听从夜庭宣的指示,将莫逸清与欧阳端骅扣押起来。莫逸清见状,极其害怕担忧的看了欧阳端骅一眼,却发现他偷偷给自己做了一个暗示。得到欧阳端骅的暗示后,莫逸清放宽心态,任由侍卫们带走。
略显昏暗的屋中,莫逸清跪于地面,一脸平淡。而夜庭宣却坐在主坐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审视的看着莫逸清,想看穿她的心思。
“顺婕妤若是从实招来,朕绝不会为难你,反而会佳赏你。可如若你说谎,那就不要怪朕心狠了。”夜庭宣放出狠话,想以此说服莫逸清,不想莫逸清并不领情,冷冷的回道:“在圣上眼里,臣妾已然定罪,如今的解说不过是做样子而已。”
“你怎么知道朕是做样子,而非是给顺婕妤你一个机会?”
莫逸清从容回道:“从您出现那一刻,从您将臣妾与欧阳大人压入大牢开始,圣上就已经对臣妾起疑。既然如此,那么臣妾的解释也是多余的,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说的没错,朕确实对你和欧阳端骅起疑了,而且不是这段时间,而是在很久以前。”夜庭宣起身,走至莫逸清身旁,将一副画作丢至莫逸清脸上,之后落到地上。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画作,莫逸清心疼的将起捡起,不想夜庭宣一脚踩住莫逸清的手,不让她将画作捡起,冷声说道:“你莫要以为朕糊涂,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什么也不知道。要知你做的每一件事,朕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幅夜下紫薇,看似画景,其实是以物喻人。宸妃曾与朕明言,说欧阳端骅一生从不画人物画,只画一些景物画,而那些静物画往往代表着一个人。”将地上的画作举起,在莫逸清眼前晃悠几下,而后继续道:“这幅只要仔细观察,便能知晓是画的一名女子。而你与欧阳端骅初次相遇,虽然相视无言,但朕可以察觉出各种漏洞。”
“顺婕妤明明十分仰慕梅川居士,那为何在初次相见是那样的镇定,更甚至震惊过了头,让人觉得想刻意伪装一般。”夜庭宣将自己的见解一一道出,“而后,你们看似毫无交集,实则两人经常以瑾儿和瑜儿的关系,多次私下见面。上一次祥贵嫔其实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并不完全而已。她没有亲眼看到,可朕却看了个实实在在、明明白白。”
微叹一口气,莫逸清望着夜庭宣平静的回道:“圣上,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么臣妾也无话可说。再多的解释,在您耳中不过是狡辩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要背叛朕?”夜庭宣并没有马上处决莫逸清,而是问出一个他缠绕已久的疑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十六章 新的开始(二)
见莫逸清久久不回话,夜庭宣再次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背叛朕。你说啊!”拧着莫逸清的下巴,夜庭宣怒不可解的质问。
面对此场景,莫逸清不卑不亢,回道:“圣上的心中以有定夺,还要臣妾说什么、做什么。再多的解释,在圣上眼里不过是狡辩而已。”
“你就不担心瑾儿他们吗?”夜庭宣见莫逸清没有答出他想听的答案,心生一计问道:“你不是一想爱护自己的儿女吗?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为他们考虑吗?”
莫逸清如实回道:“圣上若是一个好父亲,自然会爱护他们。若非如此,臣妾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
“你。”夜庭宣甩开莫逸清,对她这样的倔强很是不满,临走前放下狠话道:“朕绝不会让欧阳端骅的奸计得逞,朕忍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前功尽弃的。”
夜庭宣头也不回的离去,对着门口的侍卫嘱咐道:“好好看着顺婕妤,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见她,即便是五皇子他们。”
“是。”看守侍卫听从夜庭宣的指使,将宫门缓缓合上,把光明阻隔在外头。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冷冰冰的,让人心甘害怕。莫逸清独自一人坐于宫殿内,静静等待时间的流失。期间,她听到门外熟悉的叫唤声,是属于夜郝瑜和璎珞的。明明那么近,却又感觉相隔甚远。想要开口叫他们,却发现声音到了喉咙却发不出来。
独自轻泣、彷徨、害怕,她多么的希望能离开这个黑暗的屋子,可却发现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就如同她曾今追逐的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阳光再次投了进来。耀眼的光线,让莫逸清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她只知道在万丈光芒下,有人向她伸出友善的手,就如带来希望的神明。也给了自己一丝曙光。那人温柔的说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来人的话,让莫逸清很是不解,可也容不得她多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之际。已经在修竹殿里她自己的床榻上,璎珞在一旁伺候。
见莫逸清醒来,璎珞连忙上前询问道:“主子。您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前来。”眼中满是担忧与紧张。
莫逸清望了望璎珞的脸,又环视四周一圈,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圣上不是说要将我关一辈子的吗?”
听了莫逸清一连串的疑问。璎珞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为她捏好被子,温言劝道:“主子,您这些日子消瘦不少,这些个琐碎事还是不要担忧,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璎珞!”莫逸清喝斥道:“你不要岔开话题,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被莫逸清这么一训斥。璎珞垂下了头,一副欲言难齿的样子。这个样子。反而让莫逸清更加生气,怒道:“璎珞,你是不是不将我当主子,问你话怎么这么吞吞吐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道明白。”
“不是奴婢不肯,只是奴婢不敢说。”璎珞被莫逸清这么一吼,吱吱唔唔的回道:“奴婢怕主子知道后生气。”
“你快说啊!我不会生气的,真的。”莫逸清的语气有些软下来,她见璎珞这般言辞闪烁,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一件很大的事。
知终瞒不过莫逸清,璎珞深吸一口气,缓缓而言:“圣上在见了欧阳大人后,便神情恍惚,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顿了顿,继续道:“欧阳大人数日不见,安国公自然担心,就去寻了圣上,圣上看在安国公的面上,自然不能将欧阳大人怎样。于是,就把欧阳大人放了。主子,您被释放是在欧阳大人之后。”
“圣上是见了欧阳大人后,开始出现异常的。”莫逸清向璎珞再次询问道:“你可知欧阳大人与圣上说了什么?”
璎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仔细一想,莫逸清觉得璎珞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夜庭宣不可能将那么隐秘的事四处传扬。看来想要清楚知晓各种疑惑,唯有找欧阳端骅来问个清楚。可一想自己被夜庭宣误解,就是与欧阳端骅单独见面引起。想到这,跨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连日在修竹殿静养,莫逸清的身子好了许多。期间夜郝瑜带着夜水若,来看望过莫逸清。莫逸清见两人安然无事,再询问夜郝瑾的状况,见他一切也安好,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便落了下去。
一日,午后悠闲的时光,陆婉凝、萧漪竹等一众与莫逸清要好的妃嫔,纷纷前来探视,与莫逸清有说有笑。只是这美好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王季福的一道旨意,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
“顺婕妤娘娘,圣上有请。”
莫逸清有些犹豫,但还是随王季福一同去见夜庭宣。
刚到夜庭宣的寝宫,冰冰冷冷,那凄凉的感觉,让莫逸清再次回想起她前不久呆过的屋子。她小心翼翼的往里头走,轻声唤道:“圣上,圣上。”
在屋子的一个角落,莫逸清终于发现夜庭宣的身影。他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浑身邋遢,好似许多日没有梳洗,见莫逸清到来,便伸出手招她靠近。
起先,莫逸清还有一些迟疑,可最后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再危险的境况,她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如今她又何必害怕。
“圣上,您怎么一日在这里,王公公也不照顾您吗?”莫逸清轻声问道。
“清儿,你还记得你曾与朕一同谈你的理想,一同为各自的理想而奋斗。”喉中一哽咽,有些似哭泣之声说道:“你的理想破灭了,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了。可朕的理想又何尝不是,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坚持了那么多年,结果一夕之间破灭,那样的苦楚实在太伤人心了。”
莫逸清见夜庭宣那样的伤心难过,就知道欧阳端骅说的话,对他的打击非常的大,忍不住问道:“欧阳端骅到底与您说了什么,圣上您快告诉臣妾啊!”
“呵呵”夜庭宣干笑几声,说道:“你不是知道了吗?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吗?只有朕一直被蒙在鼓里,一个人浑然不知,被人看笑话。现在想来,朕还是希望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样便不会有今日这场景。”
夜庭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但莫逸清却能明明白白知晓一切过程。原来那个早已沉埋的秘密,再次浮现水面。它的出现,将夜庭宣击溃,让他痛苦不安。
莫逸清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宫殿,与前来的欧阳端骅碰了个正着。阳光之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依旧那般好看、迷人,只是如今让人看的心惊胆颤。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残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微臣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有情感有想法的人。无法做到佛祖那般悲天悯人,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人的想法。”
欧阳端骅这样的回答,让莫逸清无言以对。是的,他只是凡事间的一颗微尘,做不到那般至善至美,无欲无求。他有情感,他有想法,他不会被任何事物牵扯住。夜庭宣毁了他心中的美好,他就要施以报复,就如同曾今的夜庭安,也如夜庭宣本人。
多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终将有结果。
景和二十年夏,夜庭宣驾崩,时年三十有六。一代年轻的帝王,就此长眠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