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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大公主宁玉的贴身宫女碧荷哭着跑了进来,“噗通”跪倒在地,朝太后哭诉道:“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大公主已经绝食两天一夜了,若是再不用膳,可就不好了……”
太后和荣贵妃闻言大惊失色,荣贵妃连忙站起身,看向太后。太后面色动容,对于自己这位不像话的女儿,她一向是宠溺多于责备。前日皇帝从丞相府观礼回来,二话不说就把宁玉关了起来,说是要她面壁思过三日。她本想阻拦,可当看到皇帝面上的阴翳和愤怒时,她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只私下向荣贵妃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知道皇帝这是在迁怒。因此她想着让皇帝消消气儿也好,反正宁玉也不会受什么苦,哪里想到那丫头如此倔强,宁愿不吃不喝也想出来。一开始她还想着如此也算给宁玉一个小教训,让她不要有事没事就往丞相府跑,更不要与宁氏来往过密,她对于自己的那位小姑子可是早有领教,所以很少主动召见她。至于宁玉饿个一两顿也就屈服了,谁成想她竟坚持到现在,这可要受多大的折磨呦,只这么一想,太后就觉得心口疼,她的宝贝闺女哎!刚想说和荣妃一起去向皇帝求求情,就听到太监通报道:“长公主驾到!”
太后和荣贵妃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了片刻,太后老好人地道了句:“长公主想必也是听说了玉儿的事,定是来为玉儿求情的。”
荣贵妃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又扶着太后坐了下来。
长公主宁氏仗着自己的品级等同于太后皇后,每次到来并不通报而是如这般宣告。太后当然心有不忿,宁氏如此做既是对她这位大嫂的无礼,也是对国母的不敬,品级和位份毕竟是两回事,公主地位再高,面对长嫂也不该如此嚣张无礼。然而,太后一贯地笑脸迎人,心里虽有怒气却不敢发作,一是对这位小姑子心里发怵,二是性情使然,即便贵为太后,好脾气和老好人的性子也难改变。这样的性子能安稳的坐上皇后宝座直至太后之位,不得不说是幸运也是命运。
先皇登基之前本也有几房妾室,而且都不是安分的人,可就在前后的几次战争中被无辜波及,偏偏只有太后躲了过去。先皇登基之后,感念几房妻妾的付出,为了纪念她们,多年不曾纳新人,再加上他常年征战在外,也没有机会。等群臣提出hou宫空虚要求充实hou宫多多延续皇室血脉的时候,他已经疾病缠身了。之后,先皇缠绵病榻多年,驾崩之时也只有一妻一子一女,左右思量之下,和皇家最亲的人也就是长公主一家了,这才把江山托付给承袭了父位的君牧野。这既是对君牧野的器重,也是对君老丞相的信任,相信他教出来的儿子不会令他失望。
如今皇帝沉迷酒色玩乐,整个国家都靠君牧野撑着,太后又是个典型的闺阁妇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贵为皇后太后,对于国家大事治国之道完全不懂,所以一切都要仰仗君牧野。这大概也是宁氏一族最大的软肋,即便是长公主宁氏也是由普通的闺阁小姐坐上长公主之位的,所以对于君牧野她虽然心存不满却不敢行为太过激烈,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她哥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宁氏江山着想,为她这长公主的位置着想。
“大嫂,你可真是个善心人啊,如此为我那儿子费心,本宫是不是要多谢谢你啊?”说话间,宁氏已经声势赫赫地行了进来,举手抬足间将长公主的气势散发得淋漓尽致。
太后见此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怎么,她不是为了玉儿来的,听着竟还像是兴师问罪啊?
“臣妾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可是稀客啊,快请坐,您可是平日请都请不来的,昨日小皇子还说要去给您请安呢!”荣贵妃适时地插话进来,一边给宁氏行了礼,一边为她张罗座位。
太后见此稍稍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和气道:“妹妹可是有些日子不曾进宫了,大嫂正想派人去请你进宫叙叙呢,可巧你就来了!”私下里,二人都还保持着入宫前在宁府时对彼此的称呼。
宁氏瞥了太后一眼,冷笑道:“呵,是吗,我还以为大嫂当本宫已经不在这人世,追随大哥而去了呢,否则丞相府里的事怎么大嫂管得那么顺手呢?”
太后素知宁氏与君牧野不和,却不料她居然会为这么一件小事来上门问罪,顿时表情有些讪讪,她道:“妹妹,丞相为朝廷辛苦了那么久,大嫂也只是给了他一天假期而已,这没有什么不妥吧?”
第54章 宁玉的苦肉计
宁氏的一腔怒火终于被激发了出来:“别在那充老好人,你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怎么就今儿个突发善心了,你还不是想在那臭丫头面前卖好?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丫头,你就是存心和我作对,竟然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真卑鄙!”
太后被宁氏这般当着众宫人的面数落谩骂面子上挂不住,憋了半天才道了一句稍显硬气的话:“妹妹,你太放肆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荣贵妃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不该劝又该怎么劝,一脸尴尬无比的样子,最后只得将殿内战战兢兢的宫人暗中挥退,对正焦急等待的碧荷使了个眼色。
碧荷原本也打算随众人退下,虽然自家主子宁玉还在挨饿,但是比起太后和宁氏二人卷起的这股风暴,她觉得宁玉的事是可以稍微放一放的。但是被荣贵妃这么一看,她又不能装作没看到,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思量了一瞬立刻做出了决定。
却见碧荷细长的眼睛微微一颤,在一室凝滞的沉默中,“哇”地一声哭着向宁氏扑去,同时诉道:“长公主啊,您可要为大公主做主啊,大公主她……她……”碧荷如此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怎么也道不出个结果,最后只剩“呜呜”的泣音。
宁氏本在和太后大眼瞪小眼,企图用眼光将对方打败,一听碧荷哭诉,立刻回神瞪向脚下的丫头大喝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玉儿身边的人吗,怎么在这里?”
宁氏这么一问,太后也想起来自己的宝贝闺女还在等着她去搭救呢,立时也心急了起来,她插话道:“妹妹,玉儿已经绝食两天了,你来之前哀家正准备去瞧瞧她呢,这么一耽搁,可怜的玉儿,又要受多少苦啊!”说着,也开始抹起眼泪儿来。
宁氏闻言大惊,抬脚踢开碧荷,对室内三人质问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快带本宫去看看,这要是饿出个好歹,本宫绝不放过你们!”在宁氏心里,这个世上皇帝和宁玉是她惟二的亲人,皇帝性格乖戾不喜与她亲近,反而是宁玉像个女儿一般经常陪在她身边,所以一听宁玉有事,自然乱了心神。
太后愕然,打心底里觉得宁氏这话说得没有道理,自己才是宁玉的亲娘,怎么也轮不到宁氏为她出头还要找自己算账的?可再想这位小姑子又何尝是个讲道理的人,于是只得咽了这口气,怨愤又委屈地当先向宁玉的宫殿玉漱宫行去。
荣贵妃一直表现得诚惶诚恐,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待战火稍熄,她暗中松了一口气,谨慎地跟在二人后面,不禁有些后悔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碧荷被宁氏叫到身边询问事情的经过,很快得知宁玉正是为她代过,甚至为了君牧野愤而绝食,于是更加心疼宁玉了,此消彼长,她对皇帝的不满和对凌云的愤恨更深了一层。
在几人前往玉漱宫的时候,凌云和君牧野所乘的马车正好经过闹市,一路的相对无言使车厢中落针可闻,凌云始终望向窗外的眼神终于收了回来,面带笑意地对面色愈发冷峻的君牧野道:“夫君,你来看。”
本来夫妻二人各占车厢一边,互不靠近互不搭话,凌云一句话就要打破这诡异的平衡,君牧野当然有些迟疑,但是一对上凌云温和满意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顺着她的眼神向窗外望去,很快明白了凌云究竟在看什么。
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平日乞丐聚集的地方,今日却来了一批不同寻常的人,即使他们所乘的马车距离那里有百余步的距离,依然能闻到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香味,是米香,粥香和菜香。
远远地,君牧野能认出的人首先就是管家的内人贺大嫂,她正指使着周围的丫头小厮从旁边的推车上搬运各种食物,还有几个护卫在维持秩序,一部分乞丐已经端着领到的饭菜流着口水往回走。他看得出,即便是府内的剩饭,很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能吃到的好饭了。看到远处大批朝这边赶来的难民,听着附近的人们对于当朝丞相的赞扬,再听贺大嫂高声对大家道:“今日是丞相夫人的回门之期,丞相大人认为夫人乃将门之后,最好的回门礼莫过于天下太平黎民饱暖,所以丞相大人决定每日都派人前来为你们送饭。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时,丞相大人与夫人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大家度过难关,也请你们能够对国家有信心,丞相大人始终在为国家操劳,大家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贺大嫂这番激昂的话语很快得到了乞丐和难民们的响应,纷纷应道:“丞相大人能够这么做我们很感激,我们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是啊,我们等着,丞相大人还能想到我们,我们就不觉得苦了!”
“只要能够吃饱,我们撑得住!”
“……”
看着这样的一幕,君牧野心里越来越复杂,短短几年的丞相生涯几乎让他心力交瘁,每日处理国事家事忙得焦头烂额却很少看到成效。他能够感觉到黎民与百官们对他的不满,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这副担子他接过来就放不了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说实话,他对自己都渐渐失去了信心,想着或许只有到生命的尽头他才能真正解脱,但是今天贺大嫂与难民们的这番互动,陡然激起了他胸中即将消散的激情,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凌云却觉得难民们的反应还算正常,在有饭吃的情况下,人民是很容易满足的,当然如果这种送饭的行为一旦停止,人们的反扑也会更猛烈。没有得到的时候他们没有希望也就不知道希望的美好,一旦心怀希望又被打破,他们很容易就会崩溃,所以她今天让贺大嫂说的这番话其实是有些冒险的。但是如果人民对这个国家都没有希望了,这个国家就更难生存下去,所以,即便冒险,她依然这么做了,她会好好运用两世的知识来帮助这个国家和这些难民,这是她同意嫁给君牧野的主要原因。
第55章 鸡同鸭讲
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异常,凌云有些诧异地望过去,看到君牧野难以自持的模样,心中疑惑,索性问道:“怎么,可是有何不妥?”她看到君牧野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以为他在生气,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此时心中已经全然明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君牧野心情复杂的同时,又生出一种愧疚感,原来是他误会她了,这才是她所说的回门礼,之前他对她无礼,她不仅没有生气还对自己笑,想到这,君牧野更加惭愧了。听凌云这么一问,他方回神,这才察觉到马车竟停在原地没有动,他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淡然如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淡淡道:“无,继续走吧,别误了时辰。”
凌云看了看君牧野,又望了一眼车窗外,拿不准君牧野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多问,当下朝车外唤了一声,马车又“辚辚”地向上将军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