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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云谦再次拜访了赵府,和赵夫人商定了越泽和云安的功课,吕云谦毕竟还是生意人,东跑西颠的是日子比较多,于是大部分时间,是云安到赵府和越泽一起跟着先生学文章和书法,不过云安的绘画老师是在京师都闻名的大家,只是私底下跟吕家老爷子有交情才专门来教授云安,于是绘画是越泽到吕府去学。两家的孩子有了功课的理由,当真就时常彼此串门了,好在运城、平城并不算远,车程也不过是不到半个时辰。
吕云谦在外谈生意的时候比较多,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孩子们的功课,只是偶尔看着几个孩子们完成的作业,心里会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吕云安和赵越泽也都是聪明好学的孩子,但是做出的功课虽然认真,却看不出什么太大的进步。唯有墨卿一人,几日之后再做的功课便看得出长进许多,这丫头或者是独具慧根,或者就是要比旁人用了更多的心思,吕云谦心里暗暗地有了些欣赏之意。
墨卿的功课确实突飞猛进,原本她也只是父亲还在的时候,跟着读过一些书,自己又偏爱写大字,可是现在她却是所有课业上遍地开花,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抚琴、作画,都得到了老师的赞许,说他比起越泽和云安两个正牌的弟子,无论是资质还是勤奋都更胜了几分。
这样的墨卿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似乎转了性子一般,娴静、端庄了许多,赵夫人看在眼里,喜上心头。原本也不过是想让墨卿,暂时能放下对姚子润的那点心思的权宜之策,没想到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墨卿愈发的像是个大家闺秀而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赵夫人喜上眉梢,恩科开榜,姚子润高中,头甲第三名,成了本次科考的探花郎,消息传来,全城轰动,整个运城已经几十载没有出过这样的人物,一时间来恭贺的人不计其数,只差挤破了赵府的门槛,有头有脸的人家恨自己不能慧眼识人,没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姚子润,李员外家更是喜形于色,出了这样一个探花女婿,更是大宴宾朋,流水席整整摆了三日,比当年李亦陶出阁还奢侈几分。
几日后姚子润荣归故里,全城人夹道欢迎,一时间赵府荣耀无双。
墨卿心头也高兴的紧,不单单是因为大哥高中了探花,这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在她心里大哥原本就是才华盖世之人,似乎一个小小探花都是不足以匹配大哥的本事,该是那状元郎的身份才更能符合大哥的身份。重要的是大哥回来了,她又能日日见到他,她急着要去跟大哥展示这些日子学习的成果,急着想要看见大哥跟她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头赞扬她,用那么温柔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可是大哥归家,只是大堂里众人一起迎接祝贺时,说了几句话,墨卿甚至连走到近前的机会都没有。而大哥虽然眼睛偶尔看向她,又夸她几日不见便文静许多,'。。'但是眼神与语气透出的生疏,让墨卿心里颇不是滋味。看见李亦陶最后牵着姚子润盈盈而去,心里更是多了几分黯然。
娘说过,姚子润是自己的大哥,就会一样的疼自己,可是那能一样吗,就好像现在,宾朋散尽,墨卿多想能和大哥说上一会儿话啊,从小到大头一次分开了这么久,可是大哥却跟嫂子一起离去了。所以只有成了大哥的妻子才能朝夕相守,这个小妹的身份,总是亲不过妻子的。
墨卿心里酸楚的把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书画,绣的花样的收好,收的时候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原本是指望着一样样拿给大哥看的,可是此时大哥早就跟着嫂子回了小院,难不成自己还能巴巴的过去敲门,还是再去爬次墙头。若这么做了,娘是断然不会饶过她,大哥估计也会生气了吧。
姚子润和李亦陶回了院子,下人帮着收拾打点好,便都退了出去,李亦陶看着姚子润,眼圈一红,喊了声子润便娇娇地投进了姚子润的怀抱。抱着久违的软玉温香,姚子润一时心头百味陈杂。熟悉的馨香在鼻尖环绕,姚子润心里也有一丝荡漾,红了眼圈的李亦陶更是让他心底一片柔软,只是,当时当日,新妇进门那一刻的悸动与欣喜,此时却再也感觉不到。
小别胜新婚,对于姚子润来说,这小别里经历的太多,思虑的太多,却是无论如何也胜不过新婚了。
自从墨卿开口说要嫁给他那一刻,也许所有的事情便都不一样了吧。
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日,姚子润被李员外家请了去,出了这样的姑爷,李员外怎么会不到处招摇,当日姚子润还没回城的时候,他就大摆筵席,今天本主回来了,更不可能放弃在亲朋里炫耀的机会,墨卿再一次失望地收好了想给大哥显示一下自己成绩的作业,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狠狠地绣了一下午花样。
赵夫人心里有数,也不去管她,中间只是去看她一次,要她休息会儿,别累坏了眼睛,临出门前淡淡地说:“你大哥大约要在嫂子娘家住上几日了。”
一恍惚的工夫,墨卿手中的针狠狠地刺进了指头里,雪白的绣布上绽开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墨卿含住指头轻轻地吮着,心口被什么堵住一般,一股酸涩生生地哽在喉头不上不下。深吸了口气,从针线篓里扯出一缕红线,墨卿仔细地围着那抹红晕绣上一圈小小的花瓣。
姚子润到了李府,就是铺天盖地的酒宴。他是讨厌这样的应酬的,那一张张恭贺的脸孔中洋溢的看不出真伪的笑容,让他烦躁,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或者哪怕是跟李亦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说话也好。总也好过人群里端着言不由衷地笑脸,对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虚与委蛇。这会儿,姚子润心里有些淡淡的懊恼,当初只道李亦陶是运城第一美女,传言中人又贤淑知理,却没想过自己的岳丈大人是如此市侩之人。这铺张的排场,这一副得志张狂的嘴脸,这一次次把他推到前边去应酬的举措,无不显出丈人的浅陋与虚荣。姚子润心里暗暗叹气,面上却不能露出不满,一杯杯认命地喝着酒,一会儿便也喝多了。
被丫鬟和李亦陶搀着回了房间,姚子润醉眼朦胧地看着李亦陶,心里刚刚的烦躁一时倒也下去了些,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去拉李亦陶的手,走了两步却跌在椅子里开始傻笑。李亦陶看着他一时也哭笑不得,打发丫鬟出去,自己伺候着,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姚子润,姚子润一口喝干,放下茶杯,握住了李亦陶的手。
李亦陶柔声说着:“子润,早些歇着吧,今天喝的有点多了吧,都怪我爹爹,一点也不知道个心疼人。”
姚子润笑笑,刚才心里对丈人的不满,这会儿清净下来也便不太觉得什么了,握住李亦陶的小手,拉到自己唇边轻柔地蹭着,李亦陶的脸色一红,姚子润这会儿酒气有些上头,浑身热热的,脑子也有点发懵,只是看着李亦陶羞红的小脸,心里蓦地一动,似乎又找回些洞房那日的感觉,心思一转,手已经不自觉的把李亦陶拉了过来。李亦陶没有防备,被姚子润一拉,便坐在姚子润的腿上。真的是个软玉温香抱满怀。
姚子润热热的吻便顺势覆在了李亦陶的额头,李亦陶开始还有些推拒,毕竟姚子润一身酒气并不十分好闻。可是这会儿姚子润的唇一碰上她的额头,她浑身便是一酥,也就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昨天姚子润才到家,李亦陶以为晚上俩人定是会好好缠绵一阵以解相思,没想到姚子润只是抱了抱她,便说自己累了,躺在床上一会儿就鼾声渐起。李亦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也觉得姚子润一路甚是辛苦。这会儿看姚子润心神荡漾的举动,李亦陶心里欢喜,毕竟自己的夫君还是恋着自己的。昨日也不过就是太累罢了,不用胡思乱想什么。
姚子润吻的动情,一把把李亦陶拦腰抱起,就朝着床榻走去。却一个没站稳,差点双双摔倒在地。李亦陶心惊肉跳地埋首在姚子润怀里,浓重的酒气里透着姚子润特有的味道,让她心里一阵幸福,这熟悉的味道是她如此日思夜想的啊。姚子润晃晃悠悠,一路危危险险地把李亦陶放了在床上,迫不及待地登下了鞋子,就翻身压住了李亦陶。
姚子润的力道猛了些,压的李亦陶有点透不过气,刚娇呼出声,却立即被姚子润把剩下的声音含进了嘴里。姚子润的吻,从李亦陶的唇一路滑向了她白皙的脖子,嘴里喃喃地说着:“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醒时,梦里一直都在想着你。”李亦陶闭着眼睛享受着姚子润的爱抚和亲吻,听见这句话,不由得甜甜的笑了。却在姚子润下一句话出口时,浑身蓦地一僵。
姚子润喃喃轻唤着:“小墨儿,大哥该拿你怎么办?”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李亦陶一惊,下意识地挥手推开了正在她颈子上吮咬的姚子润,姚子润迷茫地看了一眼她,自己没有察觉出丝毫的不对劲儿。
李亦陶心里瞬间一股火气上涌,推开姚子润便坐了起来,姚子润伸手拉她,嘴里含糊地喊着:“亦陶,怎么了?”李亦陶扭过头去不理他,一会儿,身后的人却忽然没了动静,李亦陶按捺了半晌心里涌上的愤怒和委屈,转回头,却看见姚子润已经是仰八叉地酣然入睡。
李亦陶原本便不是个暴烈性子的女子,这会儿真有心把姚子润摇晃醒,要他说个明白,可是看了半晌,却只是静静地帮姚子润褪了衣衫,用力地把他摆成个舒适点的姿势,拉了薄被盖在了他身上。手里一边忙碌着,眼泪却早就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着。
人说酒后吐真言,姚子润刚才迷蒙中那一声“小墨儿。”李亦陶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这时候想要骗自己说,姚子润对小姑只是手足之爱,也怕是不能了。那样情动地抱着自己,诉说着日夜的思念,怎么可能是一时喊错了名字。那小墨儿的名字只怕是深深地藏在他姚子润的心里的吧。自己最担心的一幕还是上演了,姚子润心里果然装着小姑的。就算是赵府丢不起这个人,日后二人成不了夫妻。自己心里又怎么能忍受新婚燕尔之际,自己的相公心里就有了旁人呢。
当日在那京城里小姑与相公见面之后,一定还有她李亦陶不知道的事情,怪不得那么久没有姚子润的只言片语回来,当初自己还真的是信了相公一心备考,忙得忘了写信。如今看来,怕只是那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吧。
李亦陶越想越难过,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亲自挑了个相公,洞房夜见面还只道自己幸运的没有选错,如今高中了探花回来,还觉得自己慧眼识人。可怎么就能料到,这中间还会有这样的过往。李亦陶不是个不贤惠的女人,蜜月期过去,俩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了腻烦,若是姚子润心中有了人,李亦陶或许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但也一定会给相公收房,纳妾。
自己的爹爹就是妻妾成群,她倒是从没想过自己能幸运地独自拥有相公的宠爱。但那毕竟该是婚后几年的事情,而不该是现在。更何况,相公心里的那个人,是该与他最亲近却不可能嫁给他的小妹。二人时常会碰面不说,得不到的才最好的道理,李亦陶心里深深明白。自己居然苦命到,连一日独占自己相公的心都做不到。
悲从中来的李亦陶一夜无眠,躺在床上看着姚子润平静的睡颜里似乎还隐隐带着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此时梦里正在梦着小姑,手轻轻抚上姚子润的脸,无声地哭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