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一直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直到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杨宁清的话里带着很浅的笑意,似乎有些无奈但并没有埋怨。
“想明白了什么?”苏挽月抬头看着他,好奇地问。
“就算不喜欢,还是要去做,只要这件事对于别人是有意义的,那就全心全意做好它。尤其当你没有能力去拒绝的时候,倒不如打起精神来全力以赴,让自己开心一点。”
他说这话,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说:“比如像你,这么好的年纪,人生苦短,有很多事可以做,何必躲在角落里生闷气?你可以去很远的地方看很多的风景,吃很多好吃的,或者和家人一起简简单单的过日子,然后嫁人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苏挽月听到他说最后一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点头说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杨宁清闻言,竟然皱了皱眉说:“以前?你现在为什么不能继续这么想?”
“朝廷有命,女锦衣卫是不能嫁人的。”苏挽月顺口答了一句,其实她也并没有想过那么长远,毕竟她只是一个穿越来的游离状态的灵魂,谁也没法预料明天她会在哪儿,说不准今晚睡着之后一觉醒来就离开了明朝呢?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他似乎对这条规定有些嗤之以鼻,“人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循规蹈矩?”
苏挽月听着杨宁清说话,心里竟然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正如他所说,她虽然附身在一个女锦衣卫的身体里,但思想和行为是她自己的,谁都不能够控制她的思维,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不能。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唯有保持心里的那份清明,才不会在宫廷权争利斗中沦落成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
“将军,将军!”一名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一眼看到了杨宁清,立刻冲向他。
“何事慌慌张张的?边关告急了不成?”杨宁清悠然伸了个懒腰。
“不是边关告急,是表公子大人……刚才在前厅内与舞姬喝酒猜拳,不知为何闯进了一个大内侍卫,两人动了拳脚。”
苏挽月一听前厅有人打架,立刻也站了起来。
“我们看看热闹去。”杨宁清起身就走,还回头朝她笑了笑说,“男人打架的事,你有兴趣来看看么?若是没有,就在这里等我,回头我带点美酒过来给你喝。”
39。第39章 笙歌艳舞(2)
苏挽月可不是个喜欢看八卦的人,摇着头说:“我不去。你们去吧。”
她独自在廊檐下站了片刻,只听见大厅之内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起初只是小的动静,到后面竟然越闹越大,简直就像要将整座大厅掀翻了一般,好像有很多客人已经被吓得从前门逃了出去。
杏花楼毕竟是花似堇的地盘,她有点担心花似堇一个人罩不住场子,不由得向那边走了过去。
大厅之内,果然一片狼藉。
杨宁清和他的亲随军士是其中一方,另一方看似满场都是人的身影,其实仔细看来,却只有一个人。那人身穿一袭黑色锦衣,并没有蒙面,苏挽月看清了他的面目,发现竟然是云天!
杨宁清这边加入战阵的,还有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统领模样的人,年纪不到三十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又带着一丝邪魅性感,一看就是个风流人物。
双方打到不可开交,只见一个红色人影飞来,广袖轻舒,她一只水袖在空中飘旋飞舞,拦截了云天手中发出的数枚暗器;另一只水袖斜着伸展开去,纤纤玉手中伸出的长剑挡住了那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与此同时,她一声娇叱,扬手散出一团香软的胭脂雾粉,逼得杨宁清等人不敢过分靠近。
本来乱成一团的战局,花似堇一出手,便已轻松化解。
苏挽月第一次看到她显露真功夫,不禁暗自称赞,看来这个所谓“暗卫营”的人武功当真是厉害,云天已经是锦衣卫的绝顶高手了,那统领看级别至少是个千户,亦非等闲之辈;再加上显武将军杨宁清和他的部下,三方合力起来,她也能顷刻化戾气为祥和,实在不简单。
眼见战局消解,花似堇收了水袖,带着娇美的笑容说:“各位大人,今日莫非走错了地,看花了眼,把杏花楼当做朝廷的练兵场了么?”
她语气虽轻飘温柔,却是掷地有声。
云天收手站立在一旁,怒视着那锦衣卫统领,那人竟然也不怕他,冷笑一声道:“我今日给花老板面子,不与你计较,改日再与你过招不迟。”
花似堇抬起美艳的脸,秀眸扫了扫他,说道:“沈彬大人,你这样也叫给我面子?”
苏挽月听到“沈彬”这个名字,不禁又看那人一眼,心道原来是他,果然是一副看起来不太正派的模样,难怪当初牟斌不肯让她留在锦衣卫署衙。
沈彬挑眉一笑,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转向偏厅大盆景架处站立的一名舞姬,半昂着头说:“今日谁有错在先,花老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本大人喜欢凝香,让她陪我喝几杯酒,有什么不对?明明是有人仗着在宫中地位,横刀夺爱,难道这种事也要沈某忍了不成?”
那名舞姬头戴黑色轻纱,看不清面目,但身姿婀娜苗条,一看便知是个大美人。
苏挽月见云天一言不发,再看看那位黑纱美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必是云天送那支金钗来杏花楼给心爱之人,却看见沈彬跟她亲热喝酒,一时打翻了醋坛子,拉着那舞姬凝香要她走,沈彬忍无可忍之下,两人打了起来。
却见杨宁清轻咳了一声,上前劝沈彬说:“表哥,不管为什么,先动手就是你不对啊!大家都是大明朝臣,何必为个烟花女子伤了和气!”
沈彬回头看了杨宁清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话,然后对花似堇说:“花老板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今日之事就此罢休,若是有人再为此事纠结,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示意杨宁清跟他走人。
杨宁清回头扫了一眼,他看见苏挽月在人群之中,朝她笑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跟着沈彬走了出去。
花似堇命人在大厅内收拾残局,苏挽月眼见凝香迅速闪身向后走,云天试图跟着她过去,却被花似堇拦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云天,带着警告之意说:“云大人,难道还嫌今日凝香不够丢脸么?且退一步,海阔天空。”
云天被她拦截,也没有强行闯入后院,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说话,左手还刀入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挽月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走到他身边轻轻喊了一声“云大哥”。
云天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金钗,说道:“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苏挽月知道他的心意,很爽快地接过金钗说:“你放心,我一定亲自交到她手中,请她务必收下。”
云天苦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太执著了。我若知道她钟情的人是……今日决不会来此碰壁。”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忽然想起杨宁清的话来,就对他说:“你不要灰心,人生苦短,有很多事可以做,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看很多的风景,吃很多好吃的,你还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啊。”
云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这是你的想法么?”
苏挽月点了点头。
云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毫无芥蒂的神情,又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如此天真……我先回宫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也许宫外也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
苏挽月隐隐觉得他最后一句话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往深处想。
夜深人静之时,苏挽月来到凝香的房间门口,试着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女子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凝香依然蒙着黑色面纱,抬头看见是她,迟疑地问:“你有何事?”
苏挽月估计他们今晚那么一闹,她房间内不会有恩客留宿,主动要求道:“姐姐可否让我进来说话?”
凝香似乎并不愿意,犹豫了好一阵,才向后退了一步。
她立刻闪身进来,打量了一下凝香的房间,这个房间布置得十分清幽雅致,与杏花楼的华丽风格并不相同,一侧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柄锋利的鱼肠剑,似乎不仅仅是装饰品。
凝香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很客气地问:“苏侍卫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苏挽月将那支金钗取出,双手递给她说:“这是云大哥今日与我在市集逛的时候买的,是他一番心意,恳请姐姐不要拒绝。”
岂料凝香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道:“你口中所言云大哥,可是毓庆宫侍卫云天?他的心意,只怕送错了人,你还是拿回去吧。”
苏挽月知道她不会轻易接受这个礼物,心中一时着急,说道:“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其实云大哥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我上次偶然在后巷看到你们谈话,才知道这件事。据我所知,云大哥对姐姐确实一往情深,即使在他重伤之时也对你念念不忘,古语有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为什么姐姐会如此铁石心肠,对他不屑一顾?”
凝香闻言,不禁怔了一怔,问道:“他在宫中好好的,为何会身受重伤?”
“他是为了保护我。”苏挽月没有讲得太透彻,她仰着头看着凝香,“云大哥与我起初并不熟识,之前他还动手打过我,我们之间也算是患难交情,姐姐不必怀疑。”
凝香轻轻舒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说:“我能怀疑什么?你说他动手打你,这件事确实奇怪,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命我和他一起去景阳宫办差,当时我阻止了他,他情急之下才对我动手。”苏挽月一心想说服凝香接受云天的礼物,所以将自己和云天之间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凝香面带黑纱,静静地在灯下坐了半晌,她低头凝视着那只金钗,眼睛里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过了很久很久才说:“我明白。既然你受人所托,我若不收岂不是让你为难?你先将金钗放下,我改天自己还给他便是。”
苏挽月闻言,顿时无比失望。
看来,她这个月老是做不成了,事实明白摆在眼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天这段感情当真是错付了,如果下次看到他,一定要劝他及早回头才行。
40。第40章 弥天大祸(1)
紫禁城储秀宫内,邵宸妃坐在锦毡炕沿上,看着绕膝玩耍的几个皇子皇女,看得心里欢喜,却又真的焦急。
她本来也只是个普通宫女,因为自幼家贫,被父亲卖给了杭州的镇守太监,十六岁就已入宫,时光过的飞快,又一个十六年过去了。七年前万贵妃要宪宗皇帝广纳妃嫔,她有幸侍奉圣驾,肚子也很争气,连续生了三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但可惜的是,这些小皇子们个个都年纪幼小,母亲身份又卑微,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太子之位。
人的烦恼,多半是因为比较才有的。
邵宸妃总觉得自己与惠妃、静妃她们不同,她们生的都是公主,也从来不想帝王之位、立储之事;她也不敢与万贵妃比,毕竟她是极尽荣宠的贵妃,宪宗皇帝对她的倚重无人能及。
最令邵宸妃心中愤愤不平的是朱佑樘的母亲纪妃,同样是宫人出身,同样生的是儿子,不就是因为她的儿子年纪略长一点,就侥幸成了皇太子吗?纪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