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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直接双腿一蹬,恨不得一下子把跪在自己脚边给自己又是揉脚又是捶腿的混蛋踹到瓜哇国去!
“谁要你献殷勤!早干嘛去了!七八月连个屁都不放,你当自己死人啊!”
姜暖踹得没轻没重,岑相思以为她不会再有所动作了,因此专心地在替她疏通脚上的穴道,看着她水肿地这么厉害,他心疼的不行。不曾想她抽冷子又是一脚这回是直接踹到了他的胸口上,而且姜暖是两只脚一起用力,一下子把他从矮榻上蹬出去老远。
岑相思还是跪着的姿势落了地,他双手支撑着自己上身,‘嘶嘶’地吸着气,半天没有抬起头来。
“你又装!每次都是用这一招!”姜暖费力地从矮榻上坐了起来,看见他的样子,心里‘突突’地猛跳了几下,生怕自己在气头上,把他伤了。
继而转念一想,他是练武的,本身就是抗衰抗揍,不会娇气到被现在的自己一脚就踹伤的。
又加上这家伙说谎成性,骗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又会撒娇又会耍赖,所以姜暖对他的表现有点怀疑。
岑相思摇头:“这次我没有装……”
他的话才说出口,姜暖就知道自己真是错怪了他了,因为他缓缓支起的身子上,胸口处是一大片黑红色的印记,然后腥咸的血液特有的味道就冲进了姜暖的鼻端。
姜暖身体猛地往前一扑,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伸手扯他的衣襟:“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姜暖的手伸进了薄薄的衣衫里,入手的是一片粘腻,她把手下摸到的东西先掏了出来,竟是几封染了血迹的书信。
姜暖看也不看,直接把书信往旁边一丢,又去脱他的衣衫,而岑相思却一下扑到地上,把那些信件像宝贝一样的都抱在了怀里:“这都是你写给我的!不能丢!”
“我写的?”姜暖粗粗想了一编,很肯定的确定:“绝不可能,我气都气死了,怎么可能会给你写信?这些信一定是有人骗你的!”
说完,她就从那几封信中抢出了一封:“我一看字迹和内容就知道……”
姜暖愣住了。
因为那封信确实是她写的。
但是不是写给岑相思的,而是她写给青山安排春耕事宜的信件。
“这些信怎么到了你这里?”姜暖闷声问道。
“你不理我了,我那个时候一直在四处征战,最远的地方到了漠北。我想你啊……可是,又不敢把自己身边这么多凶险的事说给你听,拍你为我担心……后来,我安排在尚武庄的人告诉我,说你给那个姓陈的写了信……”
岑相思说到这里,含着眼泪看了她一眼,然后气哼哼地说道:“我当时真气的想杀了他的!”
“你敢!”姜暖瞪了眼。
“不敢!”岑相思低了头。
“我就知道,要是杀了青山你就会一辈子不理我了。所以,我就让人把这些信都拿了回来,想你的时候就看一遍了……”
“什么拿?一定是你指使人去偷回来的!”姜暖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那又怎么样!这些信都是你写的,你的都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他看过了这些信,自然就得还给我的!”岑相思瞪着一双都是泪水的眼睛,双手抱着那些信件,仰着脑袋,大声地宣布着他对姜暖的所有权。
对面的那个人脸上的泪水还在不断的涌出,一张俏脸也不知道多久未洗了,被泪水冲刷地一道一道地,他胸口阴着未干的血迹,但是他似乎并不在乎,仍旧宝贝似的抱着姜暖写给青山的信,然后告诉她:你都是我的!
“那……你是谁的?”姜暖费力的吐出几个子。
“我当然是你的!”岑相思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
“哼!”继而他又冷哼一声:“别以为你生了我的气,某些人就有机会了……我才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呢!”
姜暖扭过身子,挪动了一下,把那个木盆拽了过来,将里面的布巾投了投,然后往前探了身子,伸手给他擦着花里胡哨的俊脸。
岑相思先是一愣,然后就挣扎起来。
“没事儿的,这些事我还是可以做的。”姜暖执着的想把他脸上的那些污渍擦干净,就是打架,也得面对着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不是?
擦了几把以后,她把布巾又丢在水中投干净,拽着岑相思:“你躲什么啊!我现在又不打你。就是帮你把脸擦一下啊。”看着她如躲瘟疫似的躲避着自己的手,姜暖气哼哼地解释道。
“不是啊……”岑相思一边躲,一边期期艾艾。
姜暖急脾气一上来,一把把他薅了过来,把布巾盖在他脸上没上没下的用力擦着:“你怎么都不知道干净了呢……”
“暖暖!暖暖!”岑相思嗷嗷大叫:“那个水盆里的水不是给你洗过脚了吗……”
“……”姜暖顿时石化,她早就忘了那是她的洗脚水了。
“该!”半晌过后,她咬牙切齿的开了口,然后就僵直了身子面色惨白的不动了。
岑相思就看见她身下的地毯湿了一片……
“盆子漏了吧?”他扭头张望。
“玉环!玉环!”姜暖双手都按住肚子,身子前倾,痛苦地往门外叫着。
“娘子,我在这里啊,你叫她做什么?”岑相思几把将那些信塞进衣襟,爬到姜暖的身边,想把她扶起来。
“不要动我,快去叫玉环……我是快生了……”
姜暖破水了,这是临产的症状,稳婆给她讲过的。所以她知道孩子快要出世了。
身前的岑相思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姜暖只听见他从院子里喊道:“我娘子要生了,人呢?”
一句话,如同命令一般,整个国师府前面后面忙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杨玉环衣衫不整,脑袋上顶了一根男用的白玉簪冲进了姜暖的屋子,然后毕月卿早就准备好的陪产团大部队集体出现,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别院。
几个御医进去把了脉,然后把阵地直接移交了个接生的稳婆。
“此时尚早,估计还要等上几个时辰。”为首的御医拱手像毕月卿禀告道。
“暖暖的状况如何?”毕月卿面色雪白,唇角哆嗦着问道。
“夫人脉象很好。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妇人生子都是如此,没有不受罪的。”太医见国师大人如此紧张,不禁安慰了他几句。
毕月卿点了点头,冲着身后招手:“准备茶水点心,送到别院来。”
“是。”一直跟着他的管事忙出声应了,然后匆匆而去。
这一夜,国师府的别院灯火通明,无人安睡。
岑相思一直站在姜暖房间的外面,动也不动。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仆妇们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耳边听着姜暖偶尔发出的一两声惨叫。
他紧握着拳,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屋里的稳婆拦了下来:“这位公子,生孩子就是拿女人的命还老天要孩子。如果这位夫人命大命好,那子孙婆婆就会来的早,快快地把麟儿给您送来,可有时啊,要是赶上投胎的孩子淘气,子孙婆婆也得捉一阵子呢!”
“您就踏踏实实地坐在外面等,您听听夫人这气力还不小呢,准好生!”
岑相思木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听见那个妇人说了什么,倒是清清楚楚地听见暖暖在屋里喊道:“我艹啊!疼死爹了!下辈子老子一定变男人,让岑相思你给我生一个篮球队!艹啊!”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说的是啥意思。
不过妇人生产的时候疼得的狠了,满嘴污言秽语的都有,那些稳婆听得多了去了,自然没把姜暖疼糊涂后说的话当回事。
而岑相思则幸福的哭了!
因为暖暖说了啊,她下辈子要变男人,让他给她生孩子呢……那就是说,暖暖下辈子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呢!
可是?!
岑相思惊恐的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一块块布巾和血水盆,他哆嗦了……
要不,我下辈子也还是做男人吧,现在看来毕月乌和窦崖也不错……
远处的木棉树下,毕月卿的脸色与他的衣衫一样,一片雪白……
天大亮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一声高亢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啊!”稳婆先是一手鲜血地撩开帘子对着外面喊道:“恭喜了!是个大胖小子,七斤七两重呢!母子平安……”
与岑相思并排坐在台阶上的毕月卿才站起了身子,就听见身边的那人哽咽了一声:“这孩子太皮了,子孙婆婆是捉了多久啊……”
不大会儿功夫,屋里收拾利落,稳婆给新出生的婴儿洗了澡,用一个小襁褓包了,一个人撩着帘子,一个人满脸带笑地走了出来:“小公子啊,去拜拜爹爹去……”
岑相思看见帘子挑开,竟直接挤了进去,“暖暖,你怎么样?”
居然是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自己的长子视而不见,看也不看。姜暖说的没错,他并没有多喜欢孩子,他只是爱姜暖而已。
稳婆抱着孩子站在台阶上一阵迷茫,这孩子是不是还得抱回去啊?好像那个红衣公子才是这个孩子的爹吧?
“我来抱!”毕月卿几乎是颤抖着伸出了双手,从不知所措的稳婆手中接过了孩子。
他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在手中那个哼哼唧唧的小婴儿脸上,两行清泪夺目而出:“儿子!”他极轻极轻地叫道……
闻讯而来的毕月乌与窦崖走近别院的时候,正看见毕月卿抱着新出生的婴儿在傻笑,而四周站着的仆妇稳婆俱都是是一脸的茫然……
……
一个月后,姜暖再次坐上了白黎驾驶的马车,这一次她是和岑相思一起带着他们的长子回大梁。
正如她说的,岑相思目前的身份不宜太久离开都城。所以才出了月子,她就不管不顾地张罗了要回去。
低调来,低调去。
岑相思的行踪更是不能暴露的。他们匆匆和毕月乌等人辞了行,便轻装简行,在一种护卫的护送下,上了官道。
这次离别姜暖别没有多少伤感。岑相思已经把他们大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到时候毕月乌他们作为国宾是要被受邀邀请来观礼的。
她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再好好谢谢这些给了她诸多帮助的朋友们。
宝宝一直没有取名字。姜暖也不急,反正这么费脑筋的事有岑相思那个当爹的去想,她才不操这份心呢。只叫这个小东西‘七七’,因为他生下来七斤七两重。
在渡口与送了他们一路的毕月乌等人又依依不舍的告了一次别,他们就要上船了……
江的那边是家,而这边是她的朋友们。姜暖的鼻子酸酸的:“都回去吧,记得腊月的时候来观礼哦,千万别带太多的礼物……”
“……”岸边的只剩了毕月乌和毕月卿,对着这么‘实在’的姜暖招着手,哭笑不得。
毕月卿一直朝着渡船的方向默默地看着,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道:“是不是走了?”
“才走,摆渡才划走。”毕月乌声音愉快的说道。
“?”毕月卿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有异,不禁不解的看着他。
“走!”毕月乌拉着毕月乌急匆匆地就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有人等着你呢!”
帘子撩开,毕月卿狐疑地站在车下,先用鼻子闻了一下:“上卿大人?”
“快上来!”窦崖表情紧张地往外看了一眼伸手就把车下的毕月卿拽了上来。
随后毕月乌也跳上了马车:“回芮都!快!”
“你们这是?”毕月卿小心地问道。
“陛下逼着我把七七给偷出来了!”窦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这回我可是彻底把暖暖和大梁的皇帝陛下得罪了!以后再在不能回家了!”
“哼!家?你的家以后就是有我的地方!”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