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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帮忙先把我放出来,这样子实在是行动不便。”
“好。”李司籍轻移脚步走到床前,似乎每一步都用尺子量过似的步幅不大不小,连衣裙的下摆都不见飘动。她弯下腰,从姜暖的身下抽出了毯子,扶着姜暖的身子让她坐了起来。
姜暖只闻见一股非常淡的熏香味道窜入鼻中,止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忽然觉得身下一热,暗道不好,赶紧又把身子裹回了毯子中。她左看右看,在确定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的时候,她才凑近立在身边的那个宫衣女子低低了说了几句话。
在尚仪局待了十几年,她目前的身份是正六品典籍。这在宫里的女官当中也不算小了。因此她在宫中也是有些身份的。偶尔出宫也是到各个王府或是大臣的家里教教人家的女眷学学各种规矩,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们客客气气地招待着。今日跟着李公公出来以为也是这类动动嘴能捞到不少银子的差使,谁曾想竟是教这个女子如何处置癸水,这让她有点吃惊。
不过在宫里待久了,听到什么话哪怕再惊异她都不会挂在脸上,在静静的听完了姜暖的问话,还是细心给她解释起来。
不过要说到这个处置癸水可是有些难度,因为岑相思的怪癖,逍遥王府从上到下一水儿都是男人,李典籍思索了一下还是乘着王府的马车回了宫。
再出来的时候姜暖就多了几条崭新的坠着绳子棉布的带子,里面都装了一层草木灰,把这玩意戴在身上腰上的绳子系好,姜暖觉得自己和骑了一匹小马般的别扭,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谁叫这是古代呢,没处找姨妈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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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新装
看着给姜小姐收拾的利落,李司籍才极有礼的道别,客气得仿佛她这样离去有多大罪过似的。弄得连着道了几次谢的姜暖都惶恐起来,胡乱猜想着:这女人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莫不是老子这个不是来癸水了而是血崩?
看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车上,跟在后面相送的李公公才把手里的一个荷包双手递了过去,口中连声说着:“辛苦,辛苦!”
李司籍先是抬起袖笼掩唇一笑,然后才接过李公公手里的东西,道了谢。
车厢外的门帘放下,她又端坐了片刻,耳中听着四周已是到了王府的外面,才不紧不慢地把那荷包打开,‘悠’地心就狂跳了一下!原本掂着大小分量以为是个银元宝,打来一看竟是黄澄澄的一锭金!
李司籍赶紧把那荷包收起,仔细的收在宽大的袖笼里。想想又觉不妥,从荷包里拿了出来贴着胸口放在里衣里藏好。一锭金啊!省着花,够她十年的花销了。
凉凉的金锭贴着皮肤冰的得她一个激灵,心里明白逍遥王府的钱可不是好拿的,回宫后该说的不该说的自是会谨慎许多。
换上巧言送来的一套衣裙,再穿上那双做工精细的蓝色绣鞋,姜暖站在巨大的铜镜前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奇怪地问道:“王府里来女眷了?怎么会有女子的衣裙,我记得这府里都是男子啊。”
“回,回,回,姜,姜……”巧言躬身施了礼,嘴角一抽一抽地开始结巴,
姜暖也听得一抽一抽的感觉就要憋死了,她抬起手来打断了他的话:“别啰嗦,直接说重点!”
“是,是,王爷,王爷,吩咐给……给……”巧言给了几遍也没‘给’出什么,不过姜暖倒是听明白了:“是王爷吩咐给谁做的?”
听她说的差不多,巧言赶紧用力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她说道:“您!”
“是王爷吩咐给我做的?”姜暖觉得这个答案不可思议,所以又追问了一遍。
“嗯。”巧言又点了点头。还不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倒是不结巴了。
姜暖蹙了眉望向镜中的自己,铜镜的镜面虽然磨得明亮光滑,但镜中自己的容颜还是有些模糊不清,若只看身段,那还是很清晰的。
身上的衣裙应该是帝都最时兴的样式,颜色是自己喜欢的淡蓝色,雅致而不张扬,衣裙连在一起,上窄下宽,带着白色珍珠流苏的束腰把姜暖的纤腰束得只有盈盈一握如春柳般摇曳生姿,托盘里还有一件只用珍珠串起的披肩,似乎是穿在肩上的,同色不同质的的盈水绸的披帛打开看着也是价格不菲。
这些东西做工都是繁复异常的,看着颜色简单,就那件珍珠披肩,虽然用的珍珠不大,只有豆子大小,可串成这样一件珍珠衫也是了不得造价了,哪里是寻常人家能穿的起的?
这确实是岑相思的风格,低调中透着极致的奢华,衣裙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针脚都被处理的完美,看得姜暖心惊胆战!什么时候,自己惹得他这么用心的去对待了?他给自己准备衣裙和鞋子干嘛?
对着铜镜左右扭了扭腰肢,看着那米粒大小的珍珠流苏在自己的腰间荡漾姜暖轻轻地叹了口气:“太贵重了,无福消受啊……”说着她就把那珍珠束腰解了下来,将托盘上的披帛展开,从腰后拉倒前面再在后腰上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余下的盈水绸垂在身后随着她的走动而轻摆。
只这样一改动,原本端庄奢华的衣裙竟被她穿得清新俏皮,活泼了许多。
姜暖对着镜中的自己一笑,尖起嗓子怪声怪气地说道:“铜镜铜镜告诉我,谁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哎呀主人,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是逍遥王啦!”她又换了一种声调,用悲哀的口吻自问自答起来。
旁边笔生花阁的窗户前,岑相思一直在盯着她看。因为离得不远,王府里又清净,所以她说的话岑相思都听的清楚。看着她穿上了自己为她特意选定的式样的衣裙后那优雅娴美的样子,岑相思不禁暗暗得意自己的眼光独到,又看着她对着那些珍珠纠结,终是放弃了那些扎眼的东西竟把披帛当了腰带缠在腰上,这个做法端得是让他这样眼光极挑剔的人也是眼前一亮,暗叹:她这脑袋果然是和别人不同的,想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接下来再看到的就是让他唇角抽搐的画面了,耳边听着她鬼哭狼嚎般的自问自答,岑相思先是气得就想下楼去收拾她一顿,接着想想她今天身子微恙才止了动作,看着她不停地在铜镜前扭来扭曲的摆着各种姿势,岑相思伸出几根如玉的手指捻起自己胸前散着的一缕长发缓缓地绕在指尖上,他勾唇一笑:“又说本王是女人,先给你记着,总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的……”说完,他好似想起什么,一张俏脸立时粉红起来,艳如桃花。
好好的正在铜镜前得瑟臭美的姜暖就觉得身后一冷,像是有寒风吹过,她抬眼扫向外面开的正盛的繁花嘀咕道:“这都入了夏了,怎么还这么冷。”说着她随意地抬起头来望向了笔生花阁,正好看见了立在窗前望向自己岑相思。
“王爷,你看好不好看?”姜暖冲着他一笑,从门口走到了院子里伸展着双臂转了一个圈,然后仰着头说道:“我很喜欢这套衣裳,谢谢你!”
岑相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表情是愉快的。
“你别老在屋子闷着,你看看你的脸热的都像猪肝儿了……”看着他一张俏脸好好的楞是热出了绯红来,姜暖好心的劝道。
“哼!”原本晴空万里的心情,就被这死女人的一顿猪下水给搅没了!岑相思觉得自己这么文雅的人和她简直是不能多说一句话。于是他一把放下了支持的窗子,对着楼下吩咐道:“李庆丰,送姜小姐回去吧。本王看着她头疼。”
“切,什么看着我头疼啊,你那明明就是自己在屋子里闷出来的好不好,天天窝在床上死气沉沉地有什么意思……”姜暖跟在李公公身后气呼呼的说道:“你家王爷真是的,自己把我带回来,现在又轰着我走,真是不给面子。”
笑容可掬的李公公停住了脚步,那表情那身材怎么看都像弥勒佛,他撩开了岑相思的马车的门帘垂首说道:“姜小姐,您有空就来王府坐坐,您不是说我家主子天天闷在屋子不是个事儿么,咱家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可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有的话您能说我却不能说。”
姜暖点了点头,才要上车,又退后几步说道:“李公公,这个马车是王爷的车驾,多谢王爷抬爱,他不在,小女子实坐不得。劳烦公公您给我另派一辆就是。”
“这?王爷可是吩咐过的……”李公公有些为难的说道。
“您就把我的话说给王爷就是,如若不然,我也只好到外面去雇辆车子回去了。”姜暖是偶尔犯‘二’,但她不傻。恪守本分这几个字她还是懂的。人家岑相思也许是客气的请你坐一坐他的马车,你可别以为你就是王爷了,要知道这身上挂着逍遥王专属标志的车驾走在路上那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啊。
令套了一辆王府里平时出入的马车,李公公看着姜暖上了车离开了王府,不禁点了点头:“倒是个进退有度的样子。”
若不是早晨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银子姜暖其实是不想坐逍遥王府的马车的,太招摇!这种引人眼球的滋味她一点也不喜欢。如今好歹是换了一辆不太起眼的车辆,她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先去‘千福祥’布庄。”姜暖对着车外的驭夫说道。
“是。”驭夫调整了方向,朝着‘千福祥’驶去。
自己这么消失了这么一大早,也不知道那几个女人发现没有,总是不能这么干巴巴的回去的。总不能说自己来了大姨妈肚子疼被逍遥王爷带回王府去了吧?这话好说也不好听啊。姜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这件事了。
从早晨折腾到现在,看着天色已经近了正午,千福祥的客人稍微少了些。门口的伙计看着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赶紧笑得和朵花似的迎了过来,“您是选料子还是裁衣裳,咱这里都有啊!”
“我选几块料子,请个师父跟着我回去给家里人做几身衣服。”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姜暖轻声说道。
“姜小姐?老太傅家的姜小姐?”那伙计惊讶的叫道。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的衣料是他们千福祥也见不到的上品,那衣衫的样式更是千福祥也没做出过的,只看那做工伙计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不会是宫里尚服局里出来的手艺吧?!
“是我。”姜暖笑着对那个伙计点了点头,“我认得你。”这个伙计就是早先她来这里买衣服的时候帮着她送回姜府的那个。
“您快里面请!换季刚上的各色布匹货色都全,我们千福祥手艺最好的师父今儿坐店,只要您选好了花色,一准儿能做出您喜欢的样式来。”这个伙计卖力的张罗着眼前的金主,心里暗暗地佩服着品香楼的赵掌柜:还是人家见多识广,这才多久未见哪,人家姜小姐就一步登天了。看看人家,那高头大马拉的车,真是体面。
姜暖抬步进了千福祥,她没心思精挑细选,只粗粗的指了几匹看着差不多的布匹就带着一个裁缝上了马车,赶紧回了尚武庄。她怕阿温见不到她会害怕,怕那些娘子军们见不到她会炸了营……
一切如她所料,她坐的马车才到了靠近尚武庄的官道上,她就听见了阿温带着哭腔的叫声:“阿姊,你在车上么?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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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晚了,紧着写还是赶不及八点贴文~苦了等文的